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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如此好差事,你为何不去?”

      “我自是,懒得去。”

      陆清晏斜睨了他一眼,还是不便同他在顺着说下去。转而想起进来寻他的事,便说道:“京里新开了家酒楼,说是川鲁齐全的厨子,一会去尝尝。”

      宁砚奚颔首,将釉盘归回原位,又擦了擦指尖沾着的莲蓬碎,同他一道离开。

      那厢沈臻回了闻音阁,圆台上换了位娘子,她唱的是江南的小曲儿,呢喃之间婉转悠长。沈晗在楼下逛了半个时辰未寻到人,左右不是自家哥哥,便也作罢。

      晚间沈臻有条不紊的洗漱更衣,临了躺在榻上闭着眼,心中却开始跌宕难眠,连屋子里烛火扑簌的声儿,都觉着吵闹。

      那时在禹水巷再遇着他,也并未觉着怎样。见他举手投足之间温文而礼,只当是个世家的小公子,为取些闲买个小宅子也在情理之中。

      还道若是他不喜自己,便端着郡主的身份去施些压,待过了门日久生情也未尝不可。可偏偏这人,怎么就变成了宁家那位小祖宗。

      白日里他说话时也太过稀松,跟着他的调儿沈臻一时竟也不觉着宁砚奚这三个字如何,可此时回过味来,真是惊忧掺半,无从释怀。

      要知这镇国公府的门,可真真是不好进,再加上宫里还有位太后娘娘盯着。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哪些能拿的出手的。

      沈臻侧身躺着,满是心思地看着屋子里的烛火燃了大半夜。
      **
      沈菁自打去了一趟埕秀院,回来便安分了几日,在院子里绣了几日的鸳鸯帕子。可初十这日,又不知得了什么讯儿,在主院里闹腾了一番,被二夫人关在屋子里,责令不准踏出半步。

      沈臻也是刚收着了俞掌柜送来的信,刚拆了信封瞄上了一眼,埕秀院里便来了人。

      说是老夫人请六小姐去院里吃茶。

      沈臻匆匆将信看了一遍,便将信纸夹进了书案上摆着的《内训》之中。

      香菱打了个遮阳的伞棚,正准备跟着走,便被埕秀院的嬷嬷一手接了过去,“老奴伺候六小姐便好。”

      沈臻未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浅浮着一层笑意,随着老嬷嬷一刻不停地到了埕秀院。

      朝着祖母行了个礼便款款在中堂的圈椅上坐下,手边婢女上的茶看着滚烫,丝毫提不起去尝一尝的兴致。

      沈老夫人屏退了左右,连一只扇着摇扇的丫鬟也退了出去,“你可知我今日让你来,是为何事?”

      “孙女不知。”

      “不知?”沈老夫人语意不善,“这沈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祖母不妨明言。”沈臻垂首闷着声儿道。

      “我同你说过,你三姐姐同宁维那亲事必须得成,可你瞧瞧你们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那小小飞骑尉都敢上门来退亲了,这是活生生打沈家的脸啊!”

      沈臻听着祖母痛心疾首的话,心中茫茫然一片。

      关于那宁维的身世,自己也是方才收到的信。至于三姐姐这几日做了些什么,确是真不晓得。

      莫不是,同那日镇国公府竹林中三姐姐身旁的男子有关?

      “你在想些什么?”

      沈臻正不明所以便听见祖母问了一句,一时讪讪,“未想些什么。”

      “你也别在这儿帮你三姐姐掩护些什么。”沈老夫人斥责道,“宁维能知道的事儿,你还当能瞒着多久。”

      沈臻绣眉紧了又松,心中也懒得辩驳。三姐姐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也什么是可替她瞒着的那。

      沈老夫人原打算让沈臻自个儿老老实实交代了,但她仍是一副低着头默言的神情,终是通身火气都往心头蹿,压不住了便一把拿着身旁的茶盏摔了过去,“沈菁在外头那男子究竟是谁?”

      沈臻眼睁睁看着那装满茶水的盏往自己身上砸过来,接了个正着。夏日里本就穿的单薄,那煮沸的茶水硬生生地落在了身上,一寸一寸刺着,像是要烧着了般疼痛。

      眼中强隐着不适,柔声道:“孙女不知。”

      “我再问你一遍,那男子究竟是谁!”

      “孙女确实不知。”

      “你这学的好啊沈臻。”沈老夫人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伸着手指疾言厉色道:“果然是从那女人肚子里滚出来的,脏骨气真是传了个十成十。你既如此硬气,便也同她一样去吧。沈家留不得你这尊大佛。”

      沈臻耳边听着祖母一声一声的戾气的话,心中也想是起了一团炽烈的火,熊熊地往脑海中燃着,惹得眼眸中都泛起了水雾。

      半遮在袖子中的手颤颤不知该如何摆,默了良久才起身直愣愣地跪下去,“祖母息怒,孙女不敢。”

      沈老夫人轻嗤了一声,“那你倒是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了。”

      沈臻自个儿把心中的火浇灭了,抬眸想望进祖母的眼里,“孙女着实不知。”

      说完便看着祖母眼中的蔑视不满阴郁毫不掩饰地放出来,直到她高声将屋外候着的嬷嬷喊了进来,“把她给我带到祠堂去,跪到她知道为止。”

      “是。”

      沈臻收回恳切的视线,拢了拢袖子站起来,跟着嬷嬷去了祠堂。

      沈家的祠堂八扇中门都敞开着,棕黑色的牌位沉沉地摆在案上,案前的香烛烧的正浓。沈臻抿着唇走进去,在侧边的蒲团上跪下,脑袋重重地往地上磕,好似在排解什么难捱的心绪。

      磕完之后,直着稍显瘦弱的腰身,呆滞地目视着前方。

      方才祖母那意思,是我同母亲相像吧。

      可是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我确终是想不起来。许是刚从她身上落下来时看到的那一眼太过仓促,才使得我遗憾至今。

      我也时常听百姓论起,说沈三夫人医术高超又乐善好施,同沈三老爷伉俪情深,实乃神仙眷侣。

      每每听及此,便觉着心中安然。

      只是回府后又觉着,西麓园明明如此空旷,可那万千寂寥偏要往我心里钻。

      祠堂中不得按摇扇,香烛又融融地燃着,让气温越加的往上攀。

      沈臻背后的衣衫已润湿了大半,娇嫩的脸颊上也挂着密密的细珠,眼神在清明与混沌之间挣扎。

      案上的香炉又烧尽了一支香,有老妇束手低头走进来,慎重地插上一支新香,又低着头无声退出去。

      西麓园中,香菱等到西边铺满了晚霞,也未见小姐从埕秀院回来,便急得去找梅姑姑。

      梅姑姑正在小厨房张罗着晚膳,听到香菱的禀告也未有过多反应,依旧井然有序的吩咐厨娘将鱼汤去腥。

      香菱等着梅姑姑嘱咐了一圈,退出小厨房又追问道:“梅姑姑,您说要不要派个人去埕秀院瞧瞧?”

      “不必了。”梅姑姑将袖子捋下来,细声道:“你只在主院里候着就行,其他的事一概不用想。”

      香菱听着大失所望,但梅姑姑这般明说了,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院子里。

      这一等,便等了整整一宿。

      辰时年嬷嬷来主院请安,便见主屋里门开着,香菱靠坐在门前,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在院里杵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蹲下身,将香菱叫醒。

      “嬷嬷您怎么来了。”香菱睁开眼,利索地站起身,“小姐可回来了?”

      年嬷嬷困惑道:“郡主今日出去了?”

      “啊……”香菱顿了会儿才彻底醒过来,“不是,小姐昨日便未回来。”

      “郡主一夜未回?那为何不差人去寻。”

      “小姐是昨日上午被老夫人叫走的,梅姑姑说不用去寻,在院中等着便是。”香禧急切道,“可是我这巴巴地侯了一晚上,小姐都未回来。嬷嬷,您说该怎么办?”

      香菱是真的手足无措。

      以往疏禾姐姐虽不靠谱,但怎么说也有她在前头稍稳着些。这几日她伤了脚,小姐特许她回自己家中修养,再加上香禧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整日里无精打采的。

      如此一来,主院里就剩了自己这一个没主意的搁这儿团团转。

      “以往郡主可有被沈老夫人叫去一夜未归过?”年嬷嬷问道。

      “我未曾见过,以往去都是疏禾姐姐跟着的去的。这次埕秀院的嬷嬷拦了我,所以没人跟着。”香菱到西麓园伺候也才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从未遇过这般情形。

      香菱话音刚落,梅姑姑便走了进来,见香菱眼眶乌黑,面容不整,便让她回去休息一番,午后再来伺候。

      说完又朝着年嬷嬷道:“嬷嬷也回栖枝院吧。”

      年嬷嬷终是觉着不妥,便仗着资历问了句:“梅姑姑可知郡主为何未归?”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嬷嬷还是勿要多问。”

      年嬷嬷和着声儿应了,径直回了栖枝院。

      原先在宫里见得事儿多了,心中的度量便也多。

      郡主既是被老夫人叫去的,所以左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一个丫鬟也不让带着,约莫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申时便得了郡主回西麓园的消息,但紧接着又来了两位大夫。

      年嬷嬷原本只是坐在院子里给破了的袖子缝个边儿,可是总觉着心中气儿不顺,再加这老眼昏花了愣是没把线串成,索性便放回了竹篮之中,准备去主院里瞧瞧。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本文女主最可怜巴巴的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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