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35、刺伤·言表决心

　　昏黄的烛光耀耀生辉，紧接着一朵朵火焰有规律般散落至远方，照亮整间密室。
　　清影提笔收尾，吹干墨迹，然后折叠收至信封内，又从怀中取出“钥匙”，将有映花一面粘上朱砂，盖在信封背面。
　　看着完善后，递给站在一旁的景额，说道：“把这封信亲手交给胡瑜，中间不得转载于任何人。”
　　“是。”景额收好信件便告退。
　　目送景额的离去，梅若转回头便瞧见清影早以埋首书堆中，只问道：“刚刚那封信是叫胡大哥开始进行云瑶的惩治计划！？”
　　“恩~是啊。”清影含糊道，这个时候全身心都在书籍里，还能回答她已经很不错了。
　　“具体要怎么做呢？”紫悦茫然道，昨天说了半天也没讲完，后来又被四公子打岔……
　　清影翻过一页，看了几句才道：“无非就是说溪影楼主感动十四阿哥对云瑶的痴情，愿把云瑶许给他，不过要出几个难题考验考验他们，时间嘛…就定在今兮何兮她们楼里的时候。”
　　“小姐就不能说说那几个难题吗？”紫悦一阵激动，不知好不好玩诶！？
　　“呵呵~，想知道啊！？等我们回去看现场表演去。”紫悦一听，樱唇嘟的老高，满脸写着她不满意。
　　梅若在一旁偷笑，得来紫悦几个白眼，梅若无奈，说道：“若是十四阿哥来不了怎么办？”
　　“哼哼~，来不了！？就算来不了我也要让他来的了。”说到这句，清影自信满满，身后康熙撑腰，又有爷爷、溪影楼、太后做辅助，就算十四阿哥不想来也会来。
　　两个丫环无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没有破绽，便是再挖掘也是无用功。
　　清影简简单单的整理了几本古老书籍，喝杯香茶，休息一会儿后，才回到上面。
　　一出了屋门，墨云不知从何方扑进清影怀里，接着琼华也气喘喘的跑来。
　　“不好了，小姐，出事了。”琼华还未缓过气，便一口气说出来，吸口气后又道：“四公子给十四阿哥刺伤了。”
　　清影一把抓住琼华的肩臂，急切问话：“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十四阿哥怎么刺伤四哥的？”
　　琼华缓缓道来，今天太子做主领着兄弟姐妹们去御花园赏花，其间韦竹帘与九公主说话亲密了些，被十四阿哥听见，说是奴才没有奴才样，居然爬到主子头上来了，韦竹帘阴话阳话对答，又没有错处，偏生十四阿哥听了生气，又因为云瑶的事这几天正在气头上，所以捞过身旁侍卫的佩刀就向韦竹帘砍去。
　　虽然没有多少重伤，轻伤却不少。韦竹帘倒在地上的时候，盔帽掉了下来，被大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看见了。
　　清影思索着，韦竹帘的身份，那三人定是发现了，只是顾及着向来友好的关系没有说出来，不过私下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审问了？
　　“四哥被砍的时候，那三个人有劝吗？”这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发现没一个有良心的，看他们今后有什么好日子过。
　　“都有，就连八阿哥一党都上来劝了。”
　　八阿哥？十四阿哥本来就是他们一党的，能不把事闹到皇上那儿就尽量劝阻，可以直接无视，以后也不用欠这份情。
　　“太子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太子把事转交给大阿哥处理，大阿哥没有推脱，直言表示不想事情闹到，若到皇上耳边这事就不能了之了，只怕每个人都会受训。而四公子又是受的皮肉伤，所以他们想先处理好四公子的伤，然后封锁所有消息，知道的人不得外传。”
　　“恩，就按照他们说的办，传令下去，所有人禁言。”算他们还有些良知，没有把四哥拖出去处理了。
　　“是。”琼华得令后，便下去传令。
　　“梅若，你去查查，四哥被安排在哪儿住了？当时知道的人有多少？详细调查这件事的起因，还有那个九公主性格喜好习惯等一律差清楚。”清影面无表情吩咐。
　　“是。”说着，梅若也离开了。
　　“紫悦，准备些上好的疗伤药物，今晚我们去看望四哥。”
　　“是。”紫悦应道，转身吩咐一个宫女跟着找药去了。当时带进宫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不少，但想着宫里有药等一切，就没有把自己带来的药物取出来，这时只怕几人要翻箱倒柜了。
　　抚上墨云的羽毛，清影问道：“墨云刚才也在那个地方吗？”
　　墨云叫了一声，又扇动一下翅膀，清影继续说道：“看来墨云看过全场呢！”随即，墨云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呵呵~，那你待会儿可要帮我指证哦！”一听此话，墨云又是一番折腾。
　　在东暖阁内，清影坐在西炕上，等着几人回来汇报。
　　最先回来的是琼华，各宫宫女太监，不管是职位高低都会紧口，若见旁人宣扬，他们会威逼利诱等一切方法让叫那些人闭嘴。
　　清影夸奖几句后，迎来了紫悦，紫悦提着一只锦盒进来，里面装着清影带来的各种上好疗伤药物。
　　又等了一个时辰，梅若才回来。清影叫她先坐下喝口茶，休息休息后再说。
　　梅若放下茶盏便说起了自己查探到的事，今天他们去御花园赏花，九公主带着韦竹帘与一名宫女赴宴，九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却不受宠，自然也没有说话的地方，当时九公主对诗对不出来，被十四阿哥嘲笑，韦竹帘看不过去就给了九公主一个对子，然后又与九公主调笑了两句，不巧被十四阿哥听到，事情就跟着琼华后来讲的一样了。
　　清影皱眉，这十四阿哥是不是吃火药了，四哥不过是调戏下女孩子就能激怒他，真冲动，哪有皇家子嗣的风范。清影越想越气，完全忘了公主可是能给人调戏的！韦小宝就直接忽略。
　　“四哥住在哪儿？”最好别在她不想去的地方。
　　梅若顿了顿，才缓慢说道：“四公子住在阿哥所，现在是由十三阿哥看护，……大公子也在一旁照料。”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两人居然还聚到一块儿来了，清影颤抖着嗓音，满怀希望的问道：“为什么不是在钟粹宫，他们不是跟着九公主的吗！？”
　　梅若移开双眸，不想看清影那张可怜的面孔，轻声回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在大户人家奴才丫环有病是不能治的，更别说这是皇宫了。钟粹宫是后宫内院，进出不方便，若是熬药更容易被发现，但在阿哥所就不同了，有几位阿哥打掩护，而且身边全是阿哥的人，治起伤来回更快些。”梅若偷眼看看清影，那位足智多谋的千金小姐早就瘫软到炕上了。
　　清影绝望的呼吸，她好想收回要去看望四哥的那些话……
　　话虽然是这么说，到了晚上，清影还是如约去了阿哥所。
　　夜晚的皇宫戒备森严，清影叫来景额三人带路，进宫以来她只游转与慈宁宫乾清宫与养心殿，其他地方的路径一概不知。
　　在密室内，清影找到了密道图，几人转来转去，避过重重侍卫，绕过长廊山石，才到达阿哥所。
　　梅若说从正门进去左面的第三间院子便是十三阿哥的居所，清影几人由景额三人轻功带进院内，静悄悄来到一间微弱灯光的房间门口。
　　景额内力试探，屋内只有两个人，全是武林高手。
　　听着景额的汇报，清影还未作何准备，屋内就此打开。两人双目相撞，便移不开眼眸，清影深深掉进那双温柔爱恋的桃花眼。
　　景额轻咳两声，屋内传出一声：“喂喂！丫头，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你大哥的？嗯~？”韦竹帘哼着愉快的音调，戏说。
　　清影眨眼，不自在的别开头，冲屋内叫道：“当然是来看你的，不知今天谁调戏九公主不成，反被十四阿哥刺伤。”
　　“哼~。”韦竹帘一听，直冒青筋，也不解释。
　　“呵呵~，你们先进来吧！”韦虎头将清影一行让了进来。
　　屋内昏黄的灯芯一闪一闪，照得人也跟着模糊朦胧，清影坐在床沿，端看着韦竹帘，只见他背后枕着软垫靠着床背。
　　上上下下端倪一会儿，才道：“看你的样子很精神似得，怎么装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韦竹帘白了清影一眼，回道：“亏你跟了我们几兄弟这么多年，这是装给别人看的，你还看不出来。”
　　清影忍着冒青筋的冲动，咬牙切齿道：“难道我就是那个‘别人’。”真想给他一拳头。
　　……韦竹帘傻眼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不是…当然不是，你是我们家小妹，绝不可能是外人，是四哥说错话了，小妹别怪~别怪！”
　　“哼~，好心没好报，害我眼巴巴带着自己的好药来给你疗伤，真是糟蹋了。”清影不领情，还要咬着不放。
　　韦竹帘怕得罪了小妹，连带着又得罪老大，太划不来了，只得继续赔罪，眼看清影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无奈之时瞥见老大落寞的眼神，才知道自己给小妹利用了。
　　昨天才被告知大哥喜欢自己，今天就见面，就算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无法接受，更不能极好的处理感情，这样伤了别人又伤自己，实在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当她瞧见韦竹帘坐在床上，她就知道能暂时拖上一拖，像平常一样与兄弟笑闹，根本不用担心韦竹帘会接出以外的对话，很自然的就将感情入轨。
　　相对的，冷落了大哥，也伤到了他。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既然这样那他们就一起痛吧！
　　可惜！才不会儿的功夫，四哥就给发现了，他也没说破，唯有继续与清影瞎掰，他也不愿伤害两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清影在这儿坐不上半个时辰就有点坐不住了，简简单单的告辞后，便带上几人离去。
　　韦虎头送清影出门，见她埋头就走，也不回头看看他，无奈的叹气：“清儿，我们谈谈可好！？”
　　谈谈？……“好。”
　　叫篱歌景额几人在院墙边等她，自己跟着韦虎头来到一边的凉亭坐下。
　　夜风寒冷，清影微微抖了抖，韦虎头内力高深，身旁轻轻的异动都能被他发觉，只见他脱下身上的袄衣递给清影。
　　清影盯着眼前的袄衣，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但现在心里却有了一块疙瘩，怎么也不能释然。犹豫片刻，递袄衣的手有些往后收的趋势，清影一把抓住袄衣抱在怀里，然后埋着脑袋，心里后悔的不行。这不是让事情便的更乱吗……
　　“呵呵~，你这丫头。”韦虎头依旧如往年般揉揉清影的脑袋，那一头柔亮的发丝还是那么有触感。
　　“把他披上，然后只需我问你答就可以了。”
　　清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你先听听我的，从你离开后，我便觉得某处变了，不知何时何地都会想到你，这样的现象让我一下想到了……不想离开你。后来的事……老四跟你说了吧！”清影轻应一声后，韦虎头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会想，若是去找你了会不会给你带来负担，我比你大十三四岁，又是成年人，而你还是个乳臭未干毛丫头，呵呵~~”一说到这儿，韦虎头便被清影气呼呼的模样给笑翻了。红唇娇俏，股股的脸颊红晕由染，精致的乌眸诉说着主人现在正处于愤怒当中。
　　“一想到这儿，我就怯弱的不敢上京找你，娘亲们说连你都还未问过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接受？思来想去事实却是如此，我便义无反顾的来到了京城。可是，你这几年内心里脑子里装的都是十一阿哥吧！即使他都去世那么多年……”说着，韦虎头一顿，清影的心也跟着紧了，只听韦虎头接着说道：“我没有跟一个死去的人相争的兴趣。”
　　清影舒了口气，微微放松，还未喘上气，放下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正因为他去世我才更有机会不是吗！？而且你现在心里又未装下某个人，定是上天见我一世风流潇洒俊才良人这样没落下去觉得可惜，所以给我留了个机会，哈哈哈~~~”韦虎头兴奋不已，只有提剑长笑三声的趋势。
　　清影嘴角抽搐，正要对韦虎头说些什么，那边长廊上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韦虎头皱着眉头，辨别对方何人后稍稍放松些，推着清影来到景额所在的院墙，边走边说道：“知道你还不能接受，所以你只要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大哥看待就行了，感情的事慢慢来，你还小，我也不急。”现在谁也进不了清影的心，唯有谁能更早打动她的心了。
　　脚步声又进了几步，清影隐隐瞥见来者四位主子以及四名奴才跟着，想来这个时候只有大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与十三阿哥能过来吧！
　　景额抱着清影翻过院墙，刚一落地，就听院内一声浅浅的传了过来：“你对十一阿哥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什么样的感情？是呀，是什么样的呢？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清影一路上仔细回想，是什么样的呢？无关于爱情，无关于友情，无关于亲情，胤禌是第一个驻进她内心的人，那样的快乐没有人能够代替，只有她们两人才能独享。
　　但是，胤禌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是第一个陪她玩闹的人，也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个哥哥真好的人。
　　那个人，爱新觉罗胤禌，在她心里是永远也无法代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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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停电停的太早了~
只能今天早上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