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18、离京·家族传承

　　篱歌顺利回来，也带来了两件消息。
　　一是玉笛丢了；二是胤禌死了。
　　记不得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感觉好像是很平静的接受了，晚上却躲在被子里蒙头大哭，她只知道心好痛，好难过。
　　隔天早晨，清影顶着红肿酸涩的核桃眼出来，似没事儿人般过着往常的日子。夏府上下见着她也以平常心对待，背后却是连连叹息。
　　想了很久，人生在世也就这么长时间，何不出去转转。
　　回头跟爷爷说了这件事，他也欣然答应。
　　第二天一早，爷爷唤自己去书逸斋斜对面的院落。
　　那间院落没有名字，曾经自己想给院落取名儿却被爷爷否决，他说这是先祖的交待。这里是禁地，能进去只有爷爷跟自己，而里面的清洁也是他们两人做的。
　　这里供奉着夏家祖先，却也不是。上面的牌位姓氏各不相同，最远便是过五六代人换姓，最短隔一代换一次。
　　爷爷的长辈姓黄，到他则改姓夏。问他问什么？他说以后在告诉你，而今天就是他告诉自己的日子。
　　整座夏府，唯独这间院落种的是竹。问他问什么？他说这是第一任先祖喜爱的，因此后人便在院落旁种竹。
　　风过，竹叶飘飞，清影一人走进屋内。
　　夏宗曦背对着清影，跪坐在蒲团上，听到清影进屋的脚步声：“过来。”
　　清影依言走过去。
　　“跪下。”
　　清影依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便没有夏宗曦的声响。
　　似过了一刻钟，耳旁传来爷爷的声音：“知道为什么你祖父姓黄吗？”
　　一句疑问，清影没有接话，因为她知道夏宗曦会继续说下去。
　　果然：“说是祖父，其实你该叫他一声舅公，他是爷爷的亲舅舅。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跟他除了姓氏外，名字全一样？
　　……夏家第一任祖先姓蓝，在明初开始有记载。当时蓝氏是开国功臣，他一心爱民建设国家，却被皇帝忌惮……皇帝派人刺杀，他逃了出来，住在僻静的山间。蓝氏很有才华，细心的全部教授与自己的子女，叫他们一定入朝为官，造福百姓……自此蓝氏后人人人入朝，无一例外，宠幸有过，坎坷有过，忌惮有过，失望有过……
　　不管在哪朝哪代，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家族势力，所以我们家族的姓氏是换了一代又一代，而没有家族势力帮衬的子女以此做为历练，入了朝又退朝，然后再入朝。今日我能稳稳当当的站在朝堂中全是先祖留下的训导以及经验。
　　到了你舅公这一代，他还来不及参加科举明朝便灭亡了，他彷徨无助，睿亲王屡次招揽他入朝为官都被拒绝，因为他不愿效忠大清，不愿效忠这批杀人魔……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如果将百姓交给大清不是等于死路一条，想入朝吧却搁不下面子，所以他细心教导于我，叫我入朝为官……造福百姓……”
　　终于，夏宗曦看向清影，不过眼神却复杂无比。
　　“说了这么多，清儿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了吧！”
　　“我知道，却也不知道。”她只是一名年幼的女孩子而已，不可能入朝为官，不可能进入后宫，更不可能身负沙场，那她又能做什么呢？
　　夏宗曦宠溺的笑笑，不为那句不清不楚的回答生气。揉揉清影圆滚滚的脑袋：“我们家族姓氏用的最久的那几代是个特殊例子，当时这个家族虽然势力不大，却能在朝中稳站几代。不是不可能，而是他们身后有着一股暗势力。”说到这里，夏宗曦顿了顿，不知道这股消息清儿能不能消化。
　　暗势力，清影两眼发光，经过穿越的洗礼她可是最清楚不过，是消息网呢？还是暗杀组织？或是纯粹的□□？
　　不禁催促道：“爷爷您继续。”
　　现在夏宗曦纳闷了，是不是小孩子接受能力都特强？无奈道：“这股暗势力其实就是一个收集消息的组织，专门接受皇宫内外朝中大臣的私密，他们也就靠着这些秘密站住脚跟的。只可惜，后人越来越堕落，直到家败垂成之时，一个小妾的孩子护着一部分家业去往先祖蓝氏曾隐居的地方。一代传承一代，到我这里这股暗势力又复苏了，因此，清儿……你便是继承人。”
　　一句话说懵了清影，这也太震撼太惊憟了，身边有个□□头头儿就已经很吓人了，更没想到自己还是他的继承人。
　　不过，她得好好想想，若做了继承人可就没有悠闲自在的日子过了；若不做，爷爷还不把她给拆了，上百年的思想教育哪有那么简单推翻啊。
　　“哎~。”见清影皱眉头，夏宗曦哀叹一声，这丫头胡思乱想到哪儿去了，唯一肯定的是她正担惊受怕。
　　“你别又胡思乱想，先听我说完。从你出生起，继承人的身份非你莫属，加上你先天条件，聪明伶俐，过目不忘的本事做继承人再合适不过。也因为你年龄幼小的缘故，先头几年我会教你收集管理，最后是运用势力。我也跟皇上说了……”
　　“皇上也知道。”清影惊呆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干□□是什么概念。
　　夏宗曦伸手便在清影额头上弹了下，最讨厌自己讲话时被人打断：“皇上当然知道，没他允许我们能活的这样逍遥自在。”
　　“哦！”
　　听清影傻乎乎的回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废话。这次让你出去散心是有任务，别一个劲儿只顾着玩儿。”
　　“知道了，爷爷。”清影奄奄的回应，现在爷爷已经吹胡子瞪眼了，再惹他那可是玩儿命而。
　　“知道就好，你离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扬州找一名叫韦小宝的人，详细联络地址我稍后给你……”
　　后面的话清影听不进去了，脑中只有“韦小宝”这三个字。这不是《鹿鼎记》里的主人公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可是，仔细想想，叔叔来她家的时候也常常提到过“小桂子”，当时只以为是一名同名的普通公公，还让她YY了一把。
　　这时想想，世界真小啊~
　　“哎呀~。爷爷，你干嘛又弹我额头。”
　　“谁叫你不听我说话。”这丫头太欠抽了，目无尊长，还又一次走神，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他不是夏宗曦。
　　看出夏宗曦的意思，清影以进为退：“爷爷，我问你哦！韦小宝是谁啊？”
　　对上清影严肃以待的问题，夏宗曦不自觉跟着严肃：“韦小宝？对哦！还没跟你讲过这人。”原来是为了这事儿走神，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许有下次。
　　夏宗曦怒目相对，清影重重点头回应。呼~，好险，过关了。
　　经过一上午的演说，两人从跪拜的姿势慢慢变成盘腿相坐。
　　夏宗曦仰头看向门外，渐渐陷入回忆当中……

　　半月匆匆过去，清影一行踏上旅途，第一站便是扬州。
　　第一次出远门，清影兴奋了好久，一路上东看看西瞧瞧，碰到好玩好看的便叫车夫停车，带上丫环下车直玩到过瘾才继续上路。
　　几天下来，该玩得玩了，该闹得闹了，且一路上风景山峦形似，新鲜劲儿一过自然也就无聊起来，行程的速度明显也快了许多。只可怜，随行的两名丫环正在兴头上就被拉去随身伺候，她们也只能默默留恋那段快乐时光。
　　掀开车帘，清影往外一看，漫天翠绿挥墨如画，花香四溢沁人心扉，鸣虫鸟啼好不自在。深吸一气，清新干净的气流滋养着全身，这才是大自然该有的面貌。
　　敞开马车后窗，最外层帘幕被丫环挑起，四面流风，引得内层水蓝薄纱飘飘欲仙。
　　悠闲的坐卧在貂皮毛毯上，背后枕着硕大的丝绸抱枕，右臂搁在小木桌上抵着下巴，清影悠悠的闭目养神。
　　随着思想流窜，清影忆起上次与爷爷的对话。从爷爷轻苗淡述中，清影肯定此韦小宝即是彼韦小宝，功绩相同，性格亦似，就连皇上也很器重他。虽然当年风光尤在，却很少有人提起他，他自由自在至情至性绝不虚伪，是众人真心结交的兄弟，在这污秽丑陋的朝堂上提起，对他纯粹是一种侮辱。
　　当年韦小宝离开朝廷，爷爷暗中查寻才找着他，这也是爷爷与韦小宝第一次见面。
　　爷爷曾经跟随顺治皇帝进京，以做为康熙的老师如朝。暗中得到孝庄皇太后与康熙的信任，顺治皇帝离开后，爷爷更是低调行事，康熙召见时秘密前往商谈。因此，爷爷从韦小宝进宫至离开时都未见过面。
　　听爷爷说，他很欣赏韦小宝的为人，倘若不是身份阻碍他也想与此人结交。而寻找韦小宝是为了更好的完善消息网，明末黄氏家族留下不少势力，经过这么多年爷爷也不过是将势力参透到京城与附近几座较大的省城，其他小边小市的势力还未稳固，倘若有韦小宝这样的人帮忙定会事半功倍。
　　不怕他拒绝，因为爷爷开的条件很优厚。潜在的势力与青楼结合，韦小宝只要像平常管理在各省各市的青楼即可，这跟他的原计划并无冲撞是他能放心的原因，再是从各方各地得到的消息会更快传到康熙那里，解决方案也会最早提出，康熙能否造福大清百姓全在他一念之间……小玄子与小桂子的友谊可不是说断就断的。
　　又是几年过去，消息网顺利运作，爷爷又开始将势力参透到蒙古、罗刹国、印度、缅甸、泰国、日本、朝鲜等大小国。
　　清影这次出来找韦小宝，就是跟他认识底下地位不高却不可或缺的人物，了解消息网的运作过程……忘了，现在消息网已不再是“消息网”，而是以“溪影楼”为名的消息组织。
　　一想到这儿她就气的不行，胡瑜是爷爷的手下也就算了，没想到楼中的侍女也是爷爷精心调教出来的。那年爷爷带来那么多女孩子只为陪伴她照顾她，谁知中间出了她这么个岔子，蹦出了个“溪影楼”来，那几名女孩子偏偏又被她选去做侍女，阴差阳错成就了一段“美事”。
　　爷爷预感到溪影楼会热卖，所以在之前蹭她不注意把溪影楼所有人悄悄带走，再次调教过后才放他们回去。
　　至于消息组织的名字，爷爷是这样解释的：“这组织建立至今已快三十多年了，没个名字那怎么成，总不能整天‘组织’‘消息’的叫吧！多没品！”
　　由此一来，想撇清关系也不行。清影有时扪心自问，若组织跟溪影楼没有任何关系，她会放下悠闲自在的生活而接受继承人的身份吗？
　　前方传来马儿嘶鸣声，马车立即停顿了下，却没有晃荡的感觉。清影稳稳当当坐在檀木车内，品茗着香茶。两名丫环分别下车慰问，不多时两人汇报，说是前方一条毒蛇窜过，惊扰到了马匹。
　　清影问道：“可有人受伤？马匹如何？”
　　丫环回道：“车夫与护卫都无碍，倒是马匹受了点惊吓，车夫此时正安抚马匹，过会儿就能上路。”
　　“嗯，叫他们各自小心。”
　　“是，小姐。”
　　随即，丫环出去，留下另一名伺候。
　　透过水蓝薄纱远目，清影眯眼遐想：“舒怡，还有多久到达扬州。”
　　“在过两日便到扬州了，小姐可有想做的事？”舒怡坐在貂毛榻边，侧身为小姐参茶。
　　“也没什么事，只是一直走着山间小路怪寂寞的，有些想念繁华都市的热闹。”一时间，舒怡不知何从回答，惨惨坐在那里。
　　一路上颠簸极轻，略似摇椅，清影卧在车厢内舒适的享受，睡意袭来，慢慢滑落酥软皮裘间。
　　这是一辆设计很奇怪的马车，长九丈有余，宽五丈，高六丈。平顶房檐，檀木雕藤门窗，如意吉祥，四面六窗，后面一扇大窗，两侧前尾处分别一扇中等窗户，车夫背部一扇窗户，显而易见是用于车内与车外人交谈方便而开的；车门不在车夫处，而是在两侧靠前三分之一处各开了一扇门，下有两层脚踏。前后车轮似镶嵌进车厢，留下两个半圆。
　　车夫的座位也不错，长条凳椅能坐下五六人，两侧檀木护手，上有略长屋檐挡风避雨，下有平台踏脚，前有四匹骏马缓行，后有清丽车厢缓进。
　　车门打开，通向对面车门的狭长过道，右侧是刚巧能坐下人的檀木直椅，垫有乳白软垫与靠背；左侧形似一间炕榻，前有凹槽，两侧刚巧能做下人，内里却似一张能睡下好几人的软床。
　　此时正有一美妙女童卧在榻枕间，四面窗户大打开，风纱吹过，不经意间抚上女童白皙的脸庞。
　　这样一幅梦幻动人的画面也经不住来人的呼唤。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快醒来，出事了。”来人摇晃清影的身体，似不醒来不罢休。
　　终于，清影睁开有些迷蒙模糊的双眼，懒声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你们不知道自己解决吗？别来打扰我睡觉。”说着，清影又闭上眼。
　　生怕清影一觉不醒，更加使力摇晃：“这事儿只有小姐自己才能解决，他们说了要见你。”
　　突地一下，清影再次睁开双眼，倒把来人吓了一跳：“琼华，若不是你说的那样仔细你的皮。”琼华挑眉：“奴婢仔细着呢！不过，那也得等到小姐见到外面的情况再说。”
　　伸手理理垂落的长发，好笑的看着琼华调皮的模样。下落貂毛檀木榻，琼华理衬清影的衣衫，随同她走下马车。
　　一人骑马行至清影面前，下马鞠身：“小姐，前面一行人堵在路口，说是要见您。”
　　清影盯着眼前汇报的人，谁要见她呢？望向那方，护卫阻止一行人靠近，两面僵持不休，谁也不愿让谁。
　　“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着便自己先行，身后跟着两名丫环与一护卫。
　　离京之前，爷爷与康熙给她准备了不少高手，四名隐山武林高手，一老人，一少女，两男子，他们是队师徒，最稀奇的是少女是两名男子的师姐，还带着一只猴子，一路顽劣至此。爷爷说他们跟黄氏关系不浅，今后会一直跟着她，护卫她一辈子。
　　另三人是康熙派来，先前是康熙的暗卫。其中一人清影还认识，即是在鬼节与胤禌游玩时见到的那名冷面寒霜取笑过她的男人，三人亦是满人，却也看不出。今后……也是会护卫她一辈子的人。
　　还有五人，虽不如那七人，对比一般高手却是高出许多。他们是溪影楼中人，为她传递消息以及命令……或是跑腿。
　　护卫让道，清影行至一行人跟前。
　　领头之人是一名青年，二十左右年纪，却有着十足的男人味，刚毅的俊脸上有一双桃花眼，魅惑放浪。矫捷的身姿跳落下马，鞠礼。
　　深邃的眼神透露出他一心的好奇，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存心的（这好像是一个意思吧！）。这人给她的感觉很舒服，随心随意，自由自在，却又温文尔雅。
　　清影回礼：“不知公子是何人？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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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 好伤心啊~
被退了一个收藏呢！
大大们可要继续支持卿啊！要不然我会没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