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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历律·准备工作 ...

  •   粉嫩鲜明的常服游走在回廊间,内件深色窄袖立领,外套浅色交领七分宽袖坎肩,长至纤臀,腰间一根深色宽带统一在左侧打个斜结,匀称略深的长裤修长苗条。
      从旁路过,总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欢笑细语声。
      远远看去,领口间绣有一朵奇异简洁的藤纹,银白的色泽与衣料有着鲜明的对比,也最为别致。
      显而易见,那朵别致的藤纹就是清影设计的家徽。
      在将任务交给篱歌她们时,提到几项重点。男女内件衣色皆为深色料,领口绣雪枝银梅家徽,袖口处绣吉祥云纹。
      唯一不同之处,女子服饰银梅家徽在领口上端,而男子服饰银梅家徽在领口下端至领胸处。
      女子外套浅色为主,领口袖口腰边镶宽边,腰系深色宽带。男子外套与内件样式相同,色泽略同,大襟领比内件略大,袖较内件稍短,衣身收腰,缠一根宽腰带。
      长裤均以深色为主,均匀修长,裤脚镶宽边,男女皆同。
      清影本想设计的更好看些,奈何大清历律在那儿搁着,她有这个心可没这个胆儿啊!
      服饰紧密联系着每个人的身份与社会等级。服装的式样、颜色、质地必须符合穿用者身份的高低贵贱。
      明末,满人进关,对男子采取强制性更装,女子的更装是逐步实现的。
      男子的服装以袍、褂、袄、衫、裤为主。
      皇室、百官和黎民百姓在袍服上的区别主要表现在下摆开衩的数目上。皇室贵族为便于骑射,着四面开衩长袍,即衣前后中缝和左右两侧均有开衩的式样,官员开两衩,古称“缺裤”,平民则着左右两侧开衩或称“一裹圆”的不开衩长袍。
      满族女子着旗装,中年妇女着旗袍。汉族妇女一般是袄、褂、裙和披风。
      诗书礼仪之家,小姑娘常到十三岁必须穿裙子。只穿裤不穿裙者,一般是侍婢和乡下劳动妇女,此外,妓女是不穿裙子的,只穿裤子,这是良家妇女与青楼女子在服饰上的根本区别。
      其中只是对奴仆、优伶、皂隶限制不得使用丝、绢、纱、绫、缎、紬和罗等档次较高的原料制衣,也不得使用细皮、细毛和石青色原料制衣,不得随便使用珠、翠、金、银、宝石等贵重的装饰品,只能使用葛布、梭布、毛褐、茧紬、貉皮和羊皮等较粗质地的低级原料。
      当出现“时式装”,则首先在贵族中间服用,在帝制统治时期,人们的衣妆不轻易改变,至于“奇装异服”就更不允许存在了。
      根据以上条件,清影设计的衣服是改了又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才交给篱歌众女赶工。
      林间,翠鸟争喧,偶有清风拂过,引得一阵飘香摇曳。
      起手摘下藤枝上下垂的一串紫藤,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至尖含苞待放。
      今晚吃紫藤粥好了,再做些紫藤饼、炸紫藤鱼、凉拌葛花、炒葛花菜等,叫上爷爷一起吃晚饭,清影如是想。
      宽敞的檀木湘妃榻座落于紫藤林间,繁花落枝垂下,清香飘曳,一名清丽女童斜卧榻上,手执书册,时低喃,时轻笑,闲暇间饮杯清茶,尝粒朱果,人生亦是如此。

      清影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温热的香气从餐桌上散发出来,正向屋中每一个角落蔓延。
      屋内一片寂静,偶有微风流过器物的声响。
      在她还小的时候,餐厅里有很多人,爷爷亲手喂她吃饭,却总是笨手笨脚的,只得让夏总管同惠娘站在一旁帮忙,惠娘过来擦掉爷爷不小心喂洒到她衣服上的饭粒,她烫着了要快速到凉水,夏总管换掉摔下地的碗筷或糟蹋一桌的菜。
      本以为这样的经历不会过太久,毕竟一个人对做一件事久了会很快熟练起来,谁想她这位亲爱的爷爷在其他方面聪明过人才华出众,一世英名却在这样的小事上毁于一旦。
      等到她能自己挥手走路时,强烈要求自力更生,不许别人喂,为此爷爷可是哀怨了好久,每天做小媳妇儿样控诉她不道德。
      现在想想都有些好笑,这世上怎就有这么可爱的爷爷。
      后来爷爷开始忙起来,起早摸黑,见面也只能在书房;爷爷很忙,忙到即使在书房说句话也难,交谈几句也只能等到到饭桌上;爷爷更忙了,做着吃饭也要想书桌上的公文,她这能默默地陪着吃饭。
      再后来,爷爷经常接见来访的朝中大臣,她将书房留给他们,不去打扰是她唯一能做的。也幸好她有事做,监督菜园与重建花药园的工程,从此她跟爷爷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一月里不过五六回。
      “晚膳”其实不是晚膳,他本是午饭。是自己带有前世的习惯不小心抱怨时说漏了嘴,被爷爷听见后,下令改膳食时辰。
      早中晚三餐便在自己园里用膳,但她知道,爷爷每晚睡前必做的一件事便是向夏总管问她这一天的情况,因为,她也在问,而爷爷总是子时才睡下,一天也不过三个时辰的睡眠。
      但她不能过去强行阻止,那是爷爷的工作,因此清影每晚找夏总管问过话后叫他带话,再忙也得早点休息别伤了身子,白天吩咐厨房多做些提神补脑舒经活络之类的给爷爷食补,夜晚吩咐下人暖床铺被,备好温水洗漱,点上一支能安然入睡的熏香。
      她不敢去看望爷爷,怕一见面就向他发脾气,为什么这么疲惫还不注意身子。
      这样的生活一过三年,唯有过节放假才能闲聊谈心。
      平常爷爷不在,她同惠娘篱歌在雪芷园用膳。而昨天爷爷让人传话,从今儿个起同他在餐厅用膳。
      坐在这里,清影已经等候将近半个时辰,夏宗曦没有如约来此,但她会一直等到爷爷回来为止。
      夜晚降临,冷风吹过,清影从未如此凄漠寂冷过,没有亲人的陪伴,没有欢声笑语,像过了一个世纪。
      这才刚入夏,夜风也以逐渐转暖,她却觉得寒冰刺骨;餐厅太过宁静,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无法听见,没有人息。
      又一阵寒风吹过,引得纱帘一片颤动。清影有些想念自己亲爱的爷爷了,记得上一次一起吃饭还是过年,至今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小姐,老爷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要不您先用膳吧。”夏总管站在清影身旁小声的问。
      清影转过头看向夏总管,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声没息。
      “没关系,继续等。总管爷爷,距离刚才可有一刻钟了?”
      “是的,小姐。”
      “叫厨房把饭菜拿去热一热,再送上来。”
      “奴才这就去吩咐。”
      夏总管走出门外对下人吩咐,随后进来两名丫环收走饭菜。等了半个时辰,每隔一刻钟清影就叫厨房将饭菜拿去热一热,再送上来继续等。
      又坐了两刻钟,夏宗曦才迟迟而归,走进餐厅脱下外衣交给一旁的丫环,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清儿怎的不先用膳,若爷爷不回来难道你就一辈子不吃饭了,哈哈。”
      清影看着夏宗曦坐下,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菜,念叨着:“来,多吃点,多吃点,等了这么久肚子早该饿了,以后我没准时回来清儿就先用饭,知道吗!?”
      “爷爷……抱歉。”
      夏宗曦带着疑问的眼神抬眸,不明所以问道:“清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清影将头埋的低低的,微弱的嗓音从头下飘出:“这两年清儿给爷爷添了不少麻烦吧!您已经很忙了,我还累着您……”
      一只大手轻轻在清影头上拍了拍,打断了清影接下来的话:“说什么混话呢,你是我孙女儿,爷爷给你收拾烂摊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谁敢说个不准我先灭了他,哼哼。”
      爷爷啊!您真可爱,可是:“您先听我说完嘛!这两年确是累着您不少事,就花药园那件事可能是最累您的吧!虽然清儿不想再劳累您了,但这一次只需要您同意,接下来所有的事总管爷爷都会办妥的。”
      “说到底原来是你这丫头又有事儿求我啊!先说说看是什么计划我再答应你。”双眼放光,这丫头总能弄些新奇的东西。
      先不说那书册,就菜园与花药园两样就够新奇的了。
      其实住在京城的朝中大臣谁家没有一两家菜园,不同的是那菜园称庄子,夏府也有两家。京城的菜庄很多,只不过全是皇室成员专用的,也有卖给文武大官平民百姓的;而权贵大臣的菜庄离京城就比较远,想要吃新鲜的只得上集市采买。
      家中这么个菜园虽小,却也抵得上几个月的食用,更何况还有几种一年四季都能吃的蔬菜,只要不挑嘴饮食不成问题。
      花药园可算得上最新奇的一个,从来都是人赏花,等第二年再赏。也不知那丫头怎么想出来的,这花即赏也卖,财源滚滚不可限量。经由张大夫帮忙,花药园中有药性的根、叶、茎、花等物取出处理,于一部分卖进药房或留于府中自家使用,剩下的继续栽培。
      上好友府上也没几个将自己府上的花拿去卖的,是自家丫头太聪明了还是别人太笨了,咋就没一个想到这主意呐!
      按照清儿的设计,府里不仅有新鲜的蔬菜水果吃,还有难得一见的风景美观,用丫头常用的一句话说:人生亦是如此。
      清影侧过头,悄悄在夏宗曦耳边私语道。
      听完清影的计划,夏宗曦思索一会儿后,最终答应清影的请求轻点几下脑袋。
      清影满心欢喜,抱住夏宗曦的脖子蹭了几蹭,撒娇道:“爷爷,您把胡瑜大哥也给我吧!”
      夏宗曦“噌”的站了起来,脖子上吊着名七八岁的瓷娃娃,“砰”的一声,座椅倒翻在地。
      夏宗曦将清影紧紧抱在怀里以防摔到地上,泪眼婆娑道:“女大不中留啊,黄花闺女儿有心上人了,若是你想这么早嫁人我也认了,问题是你现在才七岁,是不是胡瑜那臭小子唆使你的?敢教坏我孙女儿,看我不灭了他。”
      额前顺下几条黑线,清影咬牙道:“爷爷,您胡说什么啊!我要她过来只是做事而已,没其他意思。”看来她这辈子在爷爷眼中指定只被承认聪明过人,其余方面永是孩子。
      见夏宗曦平静下来,清影又道:“不过您说的也有几分在其中。”
      “嗯~”夏宗曦瞪眼。
      “只不过那人不是我。”听此,夏宗曦需软下去。
      轻点几下清影的脑袋瓜儿,“你这丫头,这事儿明天再说,先用膳,我都饿了。”这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呢?连亲爷爷也敢戏弄……就是这样才好玩儿。
      用过晚膳,清影与夏宗曦携手穿梭在林荫小道上。
      林间荧光闪烁,比添上的星星海明亮。夜风拂过,树影摇曳,凄凉寒夜,唯独荧光夺目温暖。
      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柱石灯。柔光明亮,站在远处都能觉的有些刺眼。
      一路走下,清影总觉的有什么不对,抬头手指石灯问夏宗曦:“爷爷,那个石灯是怎么做的啊?”问的有些宏观,希望能从只言片语中得到结论。
      夏宗曦顺着清影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伫立一座灯光华烁的石灯。
      “你说石灯啊!那是用石头雕成一盏灯的形状,中间有个凹槽倒入煤油,一根引线点燃;顶部与底部用碎玻璃镜贴满,形成半圆幅度进行折射,八面镶嵌透明玻璃格挡气流。”夏宗曦诩诩讲来。
      “玻璃镜!?”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东西吧!?
      “就是玻璃镜,清儿还未见过吧!你小的时候你母亲房里有一面玻璃镜,我怕那东西伤着你,叫人把它全撤了。现在你也一年比一年大,是时候拿出来用了。”
      听夏宗曦这样解释,清影猜测那座石灯其实就是一盏放在纯色万花筒中的煤油灯。
      煤油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清影是不知道,但玻璃镜这东西现在应该没有吧!?真是,现在都不敢确定到底有没有,这该死的记忆,前世不少记忆渐渐模糊,今世哪怕是一件小事儿都未忘却过。
      清影甩甩脑袋,不想了,想清楚又有什么用,难道告诉全世界玻璃镜不应该存在,很多年后才能有,这不等着被人发现,不是架上火刑也会被骂成疯子。
      夏宗曦将清影送进雪芷园,看她熟睡后才离开。
      第二天清影匆匆交待篱歌众女与夏总管,便跑进书逸斋对夏宗曦软磨硬泡,叫他答应将胡瑜给自己。
      经由她艰辛奋斗不懈努力的功夫,嘴皮都以说烂的效果才得来夏宗曦不情不愿的一句恩声。
      清影想去找胡瑜交待任务,却被夏宗曦一把拉住。
      夏宗曦悄悄凑近清影耳边,左右观望,见没人在才开口问道:“丫头,跟胡瑜有‘奸情’的人是谁?”胆敢明目张胆教坏他孙女儿,以后有得你们受的。(作者:谁教坏谁啊!在清影跟前奸情都说的出口。)
      清影也四处张望,环视无人便轻悄悄说道:“那个人其实就是……秘密。”
      说完清影快速冲出书房,也不管身后那名被最后两字怔的一愣一愣的爷爷,偷笑着钻进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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