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14、服饰·裁衣修体

　　槐香飘摇，串串雪嫩垂下，其间点翠似玉。
　　艳阳辉斜，绚朦胧。清风扶过碧叶，洒落朵朵妖娆，炫丽纷雅，似梦似幻。
　　一只翠鸟穿过花流，追逐着前面随风翻飞的槐花，渐渐飞往槐树的中心——淑逸斋。
　　翠鸟悄悄停在窗沿上，轻啄槐花。
　　清风抚过，又一阵槐花流进窗内，惊得翠鸟起舞乱飞。等风缓慢下来，翠鸟才落翅停住，抬头左转一圈又转一圈，头上突地弹出一个问号。
　　光晕绚烂照射进房屋，上好的檀木桌椅坐落于房中，却略显萧寂。
　　翠鸟心想，奇怪了，平时过来不都有很多人吗？难道今天全出去完了？不对呀，按惯例五日课再休息两日，而今天正是第三日课，不可能不来啊！难道她们睡懒觉，对，一定是睡懒觉，要不怎的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翠鸟单纯的心思略一收尾，房门“嗙”的一声打在墙上，惊得翠鸟再次飞跃起来。
　　翠鸟怒视来人，此时门口处正站立着一名男孩，年约十三四岁模样。
　　男孩在教室内环视一圈，见到翠鸟停在书桌上，兴奋跑到跟前张嘴说道：“小翠啊！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可好玩了，今兮跟何兮输的最惨，脸上贴了不知多少根乌龟纸条……”
　　这只翠鸟也怪，不似其他鸟见人便飞，只是稳稳当当停留在书桌上等着男孩前来。当听到男孩叫道小翠时，翠鸟扑闪了几下翅膀不满意的清叫两声，看来这只翠鸟很不喜欢男孩给它取的这个名字。
　　男孩也不理他，只自顾其说。
　　片刻，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与男孩年龄相近的女孩子。
　　当先走进两名模样相同的女孩子，两人皆长相甜美娇俏，一眼便知两人是双生花。其中一名稍显沉稳的双生女孩悄声走到男孩背后道：“萧逸哥哥，怎么！？背着我们两姐妹说我们坏话呢！”
　　还在唧唧咋咋名为萧逸的男孩背部轻颤了一下，旋即缓慢转过头一脸献媚道：“早啊！今兮妹妹，何兮妹妹，哈哈……”
　　萧逸想要随口敷衍过去，却得来另一名双生女孩的鄙视。眼看瞒不下去，萧逸只好投降解释道：“两位妹妹误会了，是我跟小翠胡闹呢！哈哈……哈哈…”
　　随后进来的女孩子们见萧逸一副囧样，不约而同轻笑出声。
　　鄙视萧逸的双生女孩想要说些什么，微启的嘴唇还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身后一声清亮十足的声线打断。
　　“大清早的，你们三儿又开始拌嘴，若是小姐在这儿，止不住又该调侃你们了。”
　　“你们三儿还真是一尘不变的生活方式啊~”几名女孩子同声感叹道，说完几人相互对视几眼皆嬉笑出声响。
　　红云迅速爬上萧逸与双生姐妹花的脸，见三人这模样，教室里的女孩子们笑声更大了。
　　小翠清叫几声后在空中飞跃数圈，逗得女孩们笑声更加猖狂，也激得三人做诚恳状深深埋下自己羞红的脑袋。
　　“好了，好了，再笑下去他们可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你们也真是，都不节制点儿。”清亮的声线再次响起，其间夹杂着浓浓的笑意。
　　笑也笑够了，再不停下来经后可是会被他们三人念死的。
　　“哎呀，还真的呢，玉枝姐姐说的对，不笑了，不笑了，我们坚决不笑了，姐妹们都快把嘴给缝上。”笑意溺出，又惹来一阵娇笑。这次到没有先前那么夸张，大部分女孩都是掩嘴偷笑，眼神还时不时暧昧的瞟向三人。
　　再也受不了众人的调侃,萧逸顶着熟透的俏脸先行站出来说道：“各位妹妹饶命啊,说我还行，反正我脸皮厚着呢！若是坏了今兮何兮两位妹妹的闺誉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谁做了坏事也知道认罪，还真是奇了。”一女童声响起，打乱了屋内众人的节奏。
　　面容秀美，目如温玉，被称为玉枝的女孩娇笑着对进门的女童言道：“小姐可来了，今天可是有人想要犯下终生大错呢！”清亮美妙的声线，气韵圆润柔和，人如其名。
　　“哦~，是吗！该不会又是那三儿吧。”女童温吞的音调再次响起。
　　“小姐说对了，就是他们三儿。”旁人附和道。
　　“小姐被听玉枝妹妹胡说，根本没那会事儿。”萧逸慎道。
　　今兮何兮两姐妹见女童也有相信的趋势，附和萧逸道：“是啊，小姐，您可别信玉枝姐姐的话。萧逸哥哥刚才想解释来着，就被姐妹们给打断了。”
　　“就是，就是。我们姐妹两跟萧逸哥哥没有任何关系。”
　　女童眨眨乌亮的眼睛，纯真的说道：“这样啊！原以为你们三儿只是像以前那样打是亲骂是爱亲亲我我眉来眼去几下，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衍生到了双生姐妹花为情郎打掩护的地步，果然，爱情的力量无限大。”说完，还煞有其事的轻轻点下头做感慨状。
　　先前众女至少还留有矜持，现听了女童的话都不顾形象狂笑出声。
　　萧逸与今兮何兮两姐妹现在无限后悔，为什么他们会以为小姐善良纯真能救他们呢？明明最爱戏耍他们的就数小姐了。
　　这场戏演也演够了，众女看也看够了，待会儿萧先生就要到了。
　　女童禁自走到中间靠窗的桌椅坐下，抬手轻抚琴弦，激荡出一串清凝悦耳的琴音。
　　“好了，大家也玩够了，快坐下等萧先生来上课。”女童勾唇言道。
　　“是，小姐。”众人收捡心神回道，唇角暧昧不明的笑意却怎么也收捡不了。
　　此女童正是众人口中的小姐——夏清影。
　　相隔萧先生一家与众女来到夏府也有三年了，时间流逝的很快，停也停不了，挡也挡不住。
　　清影还清晰地记得她去舒息院与萧先生协调上课时间。
　　因萧先生是来上京参加科举的，两人最终达成协议，五天为课，两天休息。每日辰时上课，午时过半个时辰下课，未时过后由惠娘代替教习女红等物，其间先行一个时辰习字，其余时间惠娘自行安排。
　　有时萧先生下午也会去淑逸斋帮教，碰上惠娘总忍不住夸上两句，毕竟在这个大清有学识的女性确实很少。
　　也不知府里怎么传开的，说萧先生对惠娘有意思。经后的每一天，府上的张大夫总要怒气冲冲跑进淑逸斋美其名曰帮忙教学，确切的说还不如是去淑逸斋捣乱。
　　现在张大夫一见萧先生就拔剑怒张，这样都还算是好的，要是被惠娘撞上，张大夫不光会被惠娘训斥，还会眼见惠娘当着他的面与萧先生“相亲相爱”。
　　美好温馨的画面，背后冒出诡异的怒气，当中还隐藏着阵阵酸味。
　　看的清影津津有味，故事虽然以老掉牙了，但这对无聊到快要发霉的清影却有着无比的吸引力与遥远到永久的怀念。
　　欣赏完精彩的表演，清影开始仔细琢磨张大夫的表情，她可没忘了在湖边假山后听到的那段暧昧不清的话语。张大夫愤怒到扭曲的脸形不似假象，浓郁的酸气无比真实，这不禁勾起清影心里小小的邪恶。
　　清影觉得张大夫蛮可怜的，决定给他个机会，其实就是那天她想得计划，只不过这计划要比预计的提早些。
　　过年前，清影根据夏府地形、土质、气候画设计图，夏总管联系好温室庄园定下花种，依据季节栽培花种。
　　过年后，夏府进行了多年当中最浩大的工程，拆房建房，推土围圃。
　　白爷爷白眉是夏府的花匠，也是跟随夏宗曦多年的老人。夏府地大人少，因此清影带上惠娘篱歌与那群女娃娃们，跟随白爷爷、张大夫学习种花简单的花药鉴别和料理。
　　府上原有的梅海、桃园、竹林、槐乡不是移栽的移栽，就是保留在原地再加些花药锦上添花。
　　清影对篱歌她们交待，依照各人喜好选择一种花圃来养殖，并强调每人不能选择相同的花圃，只可多选。过后清影悄悄惊动了下萧先生，而萧先生也不复清影所望带着儿子来帮忙，惠娘被清影小失计谋后也自动接待起萧先生，两人相谈甚欢，萧逸自然跟着今兮何兮两姐妹跑了。
　　本来张大夫能与惠娘相处他知道有多高兴，每次见着清影就夸奖她多聪明多奇思妙想多有爱多善良，要不是清影他也没机会能与惠娘交谈几句，惠娘见他这样也安下心对他也比以往友善了，这不禁使张大夫欣慰非常。
　　不过没几天的时间，他的待遇有了质的变化，惠娘不再理他了，旁人见着他也只是躲，只有清影静静的看着他，虽然清影也没对他说过话。（主要是他怨念太深，已经净化到形体状，谁不见着就躲啊！）
　　而清影却有些哭笑不得，一面看戏看的煞是有劲；一面这个季节正是菜园换菜种的时节，忙的夏府上下无不精疲力尽。清影开始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想看戏，花圃与菜园进度也不会一拖再拖，（别看了，说的就是你张大夫，要不是你怨念丛生害的大家就跟附了阴魂似得，进度能这么慢吗？）可是，没有娱乐的生活真的很无聊啊~。
　　清音感叹，果然啊！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邪念，不好！不好！
　　改建夏府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府外有不少人问到，更别说朝中那些个大臣经常向夏宗曦问起，夏宗曦只得说是改改风水而已，谁想这近乎真实的答案却没人信，那可是康熙皇帝亲自监督叫户部给他建的府邸，谁敢动啊！偏偏这府邸夏宗曦还真动了，这下可激起不少无聊人士的好奇心，纷纷借着多勤劳多公干的借口上夏府。
　　这年头，谁不会找借口，那些大臣们会，难道夏宗曦就不会啊。他也找借口，一一将想观摩夏府的无聊人士阻拦在门外。
　　当最后一名来敲门的人，夏宗曦就想不出借口了。
　　康熙爷走进府内悠闲漫步，对夏宗曦道，上次清影建菜园他就想来看看，却有事拖着过不来，今次好不容易来了，要仔细看个痛快。
　　夏宗曦走在康熙身后翻白眼，心道：今年爱找借口的人何其之多。不过这件事还是由康熙皇帝亲自平息下来，众大臣也只得信了那句康熙重复夏宗曦的话语，改建夏府只为风水。
　　感觉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清影回神转过身去，一看之下便笑道：“来了。”
　　“嗯，这是小姐叫奴婢拿来的。”篱歌将手中厚厚的纸张递到清影跟前。
　　接过厚厚的一叠纸，清影回道：“辛苦了。”
　　篱歌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道：“奴婢还好，无碍的。”
　　捏在手中的纸不停颤抖，清影忍不住想笑，只不过是前世带来的一句问候，值得这么激动吗？
　　“好了，萧先生快来了，你先去座位上坐着吧！”
　　篱歌转头看向门外，果不其然，萧先生以走过院门口了。
　　炫丽的花朵，繁茂的枝叶，清新的露珠，天然的气流，浑然一体。
　　虽然他们只努力了一年，但生长出来的花药无不娇艳繁盛，成就感由然而生，当年府中上下领了比以往多一倍的月钱，众人皆大欢喜。
　　清影现在信心十足，由其是她手中的这叠纸，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啊！清影隐隐奸笑出声，震得教室里众人与刚踏进门的萧先生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放学过后，清影叫上众女到雪芷园（曾名为清芷园）去。
　　重建园林后，雪芷园也今非昔比。
　　外围一圈梅海，中间假山堆积形成一座孤岛，一栋两层雕楼建于岛上，楼旁连有一架形似八角亭的木台，纯雪纱帘垂下随风飘遥，好不狭义。
　　陡峭的山壁上种满山茶，细缝中流出股股清泉，在假山脚下形成蜿蜒河流，循环整个夏府。
　　靠近假山旁，建有几栋小房子，分为惠娘篱歌的住房，小厨房，杂物房，茅房。
　　清影领着众人穿过梅海，踏上木桥跨过溪流，行至石阶来到清影的住房——影阁。
　　等户部将假山溪流建造好后，清影一脸惊奇，这活似西方大型喷水池。以她的记忆，喷水池现在应该还未传入东方啊？难道是中华名族自己发明的？想不通后清影就将这个问题甩在一边，反正实用美观就行了。
　　溪水反光照射到溪亭内顶，而众女排排坐于檀木地板上等着清影发话。
　　“今天叫你们过来没什么大事，所以不用那么紧张。”
　　听到此话，众女微微放下心中的不安，继续严正以待倾听清影接下来的话。
　　“你们也知道，我什么都好，就是有审美洁癖。因此，我们又有一项大工程，而这项工程只有你们才能完成，可明白？”她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明白。”众女齐声道。
　　“那奴婢们要做些什么？”说话的是何兮。
　　其实她们两姐妹蛮好区分的，姐姐稍微沉稳乖巧些，妹妹则略显顽皮娇纵些，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必须跟她们很熟才分的清，因为她们两人长相与气质实在太像了，不熟的人难以区分她们细节之处。
　　“你们要先量好府上所有奴仆的身材，然后每人负责制作几件衣服，最好是男女混搭，总盯着一样东西很烦的。”
　　清影拿出自己的设计图给她们一一看过，然后开始商量怎么分工，女红方面有什么不懂可以去问惠娘，她会很乐意指导。
　　清影最后再三交待，不用敢时间慢慢做，衣料府里不缺，做坏了可以再去拿，前提是那件衣服已经坏的不能在改了，至此一定要慢工出细活。
　　她可是交待清楚了，而且她也不怎么担心仓库里存储的衣料，惠娘带领下来的人无一不是女红高手。
　　清影以为她们做完衣服至少要两个多月，毕竟每周五天的课程是少不了的。当她一个月后站在溪亭面对地上成堆的衣服，清影以无话可说，这都什么速度？真当自己是超人啊！而且每件衣服上都绣有图纹，女装上绣有花卉，男装上绣有简单的藤纹。
　　众女偷笑清影难得吃惊的神情，各自心中同样的骄傲心理泛起，能得到小姐的赞赏比什么都强，虽然小姐啥也没说，但那张脸已经很明确的给出了答案。
　　清影凝视众女很久，正在她们纳闷时突地笑出声。想来谁也不愿做无用之人，要不她们不管做什么学什么都如此努力。
　　叫她们把衣服收好，等到第二天在送到自己负责的那几人手中。
　　第三天，每人换上新的衣服，高高兴兴做自己的事。走在路上，清影都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笑声，当然她自己看的也很兴奋，那可是她自己设计的衣服啊！哈哈~~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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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文里清影轻弹的那段琴偶虽没明写
但确有这段琴
名为倩女幽魂系列电影原声大碟《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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