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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请旨·多事之秋(下) ...

  •   随着声响,清影从愣神中清醒过来。
      惠娘说不上漂亮,眉目清秀温和,气质温婉脱俗,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属于经久耐看那一型。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母亲生前可有留下乐器一类?”
      不明小姐为何这样问,思索一阵还是如实回答道:“少夫人生前是有留下乐器,不过只有一架筝。不知小姐是否想要学琴?”
      “呵呵,惠娘猜中了,清儿就是想学琴。”清影嬉笑道。
      “小姐想学琴那是好事,只是小姐为何不去买新的?非要这架旧的,且少夫人留下的琴虽日常擦拭,却久未有人弹奏,不知会不会变音色?要是伤着了怎办?小姐还不如去买架新的,也好早日熟悉琴弦。”惠娘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担忧。
      听着惠娘的问话,清影有些傻眼了,不禁感慨惠娘还真是关心则切啊!
      娇嗔道:“平时怎没见你话多,今天倒是说了个尽。”
      见惠娘脸色有些讪讪,清影忙转移话题:“买新确是方便,但也麻烦。夏府本就节俭,虽只是一架琴,花费却也不少,那还不如用旧的;而我也想留一件母亲的东西做纪念,所以才来问的。再说,家里没有那我只得去买新的不是。”
      惠娘脸色转好,细细听来,欣慰道:“还是小姐想得周道,要是少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像你这样!?清影心道。
      “我到不知母亲欣慰时会是什么样儿呢?罢了,你待会儿将母亲留下的那架琴拿过来,让我瞧瞧。”
      惠娘有些黯然,才刚出生就失了母亲,小姐其实很想少夫人吧?惠娘偷偷瞧了眼清影,见她正与自己对视,回道:“惠娘明白了,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思索会儿,清影记起夏宗曦领走前的那句话,于是道:“刚刚老爷来过了,我跟他说想要篱歌同我一起去书房学习。”
      清影顿住,惠娘接话道:“篱歌与惠娘讲过了,她一进屋就未停止过兴奋,又是哭又是笑的。都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这丫头其实也挺命苦的,她家中自幼贫困,老父为养活其他子女就将她给卖了,走时她老父倒是头也不回,竟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却累得篱歌巴心巴肝期待着她爹有天回来赎她。
      跟着人贩子辗转几个城市才来到京城,那人贩子本想将篱歌卖进青楼,不想被篱歌偷听到,她一害怕就给逃了出来。也幸好她逃了出来,否则她这下半辈子可就真完了。”
      见清影听的认真,惠娘继续叹息道:“篱歌跑出来时不小心惊动了里面的人,为了躲开身后紧跟着的打手,最后窜到了集市上。在一个拐角处,篱歌跟府里的胡大娘撞到了一处,胡大娘见这小丫头慌慌张张不停往后看,也顺着看去,见好几名男子像是在收索着什么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这才发觉形式不妙。胡大娘什么也没问就把篱歌藏到背后的墙角处,等那些人走了后,胡大娘温言问道篱歌的来历,胡大娘听丫头哭着将自己的事说完后不禁心生怜惜,便带着她去求少夫人买下这丫头。
      少夫人心慈仁善,一口答应了下来。篱歌这才真正脱离了苦海。”
      惠娘拖着悠悠的回音,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清影听的很仔细,也听出惠娘对篱歌老父的个人感观,音色平淡无奇,若不仔细辨别是发现不了当中带有隐隐的怨恨。她一直认为当一个人会有怨恨那代表那人也有过相似的经历,清影想要安慰惠娘,但她不知道惠娘真实的情况,若一不小心说错一个字都会使人心理产生扭曲,因此她无从下手。
      且她真说出来,也只会让人怀疑,尽管不是现在,那以后呢?
      至此她也只有转移话题,开口问道:“惠娘,胡大娘是谁啊?”
      惠娘似被惊吓到,回神虚弱的笑道:“胡大娘啊,就是老爷身边小厮胡瑜的母亲。”
      “看样子你们感情很好。”
      “是啊,她可是整个府里最受待见的人,心地良善,有爱乐于助人,胡大娘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喜欢她的人可不少。而刚进府的篱歌也是由她带着的。”
      “呵呵,那你再说说胡大娘其他的事迹……”
      女人是最爱八卦,特别是在听到同为女人的事迹总是忍不住想要比比。
      本来还想等交待完给惠娘的事就去看看篱歌的,可这八卦不得不听啊!随之看望篱歌的事就这样被清影望到了一边儿去… …不过,篱歌啊!你的故事真有够狗血的- -|||好俗套的剧情。

      经过两天的调养,篱歌膝盖上的伤以全好,无一丝异样。
      而清影也将准备学习新课程的相应需求安排妥当,一切只待篱歌伤好一起上书逸斋。
      越是临近去书房的时辰,篱歌越是兴奋即紧张。
      对此,清影也只能翻个白眼望天,叹道:“人亦是如此。”
      走出院门,清影晃眼瞥见院门上的匾额,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记不清内容。止步停顿下来,转身再次望向院门上的匾额,她刚刚想起的是什么呢?
      “小姐?怎么了?”处于兴奋状态的篱歌见清影停下,奇怪的望向她。见清影皱眉凝眸盯视着匾额,更觉奇怪,这才开口问道。
      “没什么,走吧!”随口敷衍道,带着满脸疑惑的篱歌继续前进。
      浮云撒过亮白金线,温风吹过树叶飒响,清影与篱歌慢慢消失在绵延的回廊中,只留下孤寂的匾额落于墙檐的阴影中,池水反光映亮了匾上坚硬潇洒的三个大字“清芷园”。
      当清影与篱歌来到书逸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清影很快缓过神来,将跟前与篱歌差不多岁数的十几个小人儿一一看过去,两行女娃一字摆开,胆大些的抬头与她对视,各自打量;胆小些的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队,一只两只……
      篱歌可就没清影那么镇定了,惊吓的眼神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然后看向小姐,见她没反应又在人群中转了圈,侧头看向身边的小姐。
      来回几次,她都想开口问小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女孩子应该是老爷找来的吧!?府里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小姐一个孩子,老爷定是想多找些人陪伴小姐。她不是该高兴吗?小姐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这样多几个玩伴定会很快乐,她该笑不是吗?那为何她的心会紧紧地绷着呢?
      清影也好奇完了,预叫篱歌走人,侧身见那丫头就这么苦恼的盯着她一直看。这什么神情?不过现在重要的是里面那个人,待会儿再来问这丫头。
      “篱歌,走了。”说完,转身向书逸斋房门走去。
      “啊?哦!是,小姐。”篱歌回神后追着清影的身影跑去。
      进入书房内,清影一眼望去,夏宗曦正与一位中年男子相谈甚欢。
      两人同时结束谈话回望进门的两个女娃,走在先前的是名双眼乌黑纯亮的瓷娃娃,随后紧跟着一名较为秀丽的女童。
      带两女娃走进,夏宗曦先行开口道:“你这丫头,进门也不通报一声!?不知道我这里有客人吗。”
      “抱歉啊爷爷,人家这不是好奇自己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人嘛,这才没叫下人通报!下次不会啦!”顺势摇晃着夏宗曦的手臂撒娇道。
      “嗯~还有下次!?”一次还不够?
      “是清儿说错了,没下次了没下次了。”哎~爷爷什么都好,只有一项不准,那就是不能在外人跟前丢人,即使那人经后会融入他们家,但现在不是。
      清影嬉笑出声,心想这点跟她前世的性子还真像,要不这辈子他们怎会做爷孙呢!
      “哼~最好没有。”宠溺的柔柔清影的小脑袋,对身旁的中年男子道:“这丫头从小就顽皮,让萧先生见笑了。”
      “哪儿的话,小姐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段,更显年轻有朝气,喜欢都还来不及呢!”萧先生笑道。
      顺着来声处,清影这才仔细观察爷爷口中的萧先生。此人眉眼温扬,言行谦卑有礼,素衣翠竹裳,整个一中年美大叔。
      “哈哈,看来是我们老了。清儿快过来见过萧先生,经后就由萧先生来教导你学琴。”
      清影上前行礼道:“清儿见过先生。”
      短小的身形做起见礼的动作,说不出的变扭。
      萧先生含笑受礼,扶住清影肉嘟嘟的身子起身,予联想起自己的儿子。不知那孩子现在怎样了,适不适应现今新的环境?还是早些回去看看吧!
      “小姐聪慧灵利,想必学琴很快会上手,而小姐只需勤加练习即可弹奏出动听的乐曲,因此小姐不用担心学琴有多复杂。”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多小姐刚开始学习都会觉得不容易不好学,自此便将琴丢向一边,再不去理会。
      于是接着说道:“大人,小人家中孩儿初次离家来京,恐有些不适应,小人想先行回去看望。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与小姐见谅。”
      “无妨,孩子事大,你就先行回去吧!”夏宗曦慷慨陈词道,就如他家丫头有事,他也不放心一样的情形,理解,理解!
      快走吧!快走吧!先生你走了,她才能向她的好爷爷“兴师问罪”。
      随着萧先生告辞离去,屋内夏宗曦与清影如同久经戏台上的川剧变脸,一换刚才正经严肃乖巧可爱的脸孔,戴上嘻皮笑脸愤怒抓狂的面具。
      “爷爷,外面那群女娃娃是怎么回事?”清影站在太师椅上,高昂着头对自家爷爷审问道。
      “这个嘛……说来话长,话说康熙三十一年北京城内保和殿大学士夏宗曦夏大人府上出了这么一出戏,这位大人走出书房想去看望自己的小孙女儿,于是提步奔向清芷园……”开讲没多久,夏宗曦感觉身旁传来寓意不善的眸光。
      夏宗曦心想他一清正廉明的好官怎会遭人谋害,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要跟那人讲清楚才行。顺眸看去,那眼眸不善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家小孙女儿。
      “爷爷~,麻烦您长话短说~。”清影咬牙切齿道,最后还拖着长长的尾音,以表她心中有多不满意亲爱的爷爷随意敷衍自己的问题。
      愤怒的气息,近乎夜中凶光突显的猫眼,夏宗曦不自觉的轻咳几声(开玩笑的,有点太夸张了)。夏宗曦见小孙女儿愤怒将至,解释道:“前几天我到你那儿去的时候,不是你求我多给你找几名玩伴吗!?”
      胡扯,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她怎么不知道,而且她也不需要玩伴啊!
      “怎么没有,你不是说一个人在书房很无聊,求我让篱歌来书房学习吗!?”随即得意的轻笑几声。
      “那根这事有什么关系?”思来想去,用不上一秒钟清影以明白其中原委,而接下来她亲爱的爷爷想要占些口头便宜。
      “关系可大着了,第一,你一再表示一个人无聊,说明想多个玩伴;第二,你说篱歌来了书房也只是比以前好玩,说明一个人不够;而从头到尾你没明说要多少人,所以爷爷自作主张多买了几个小丫头。”爷爷是不是很聪明,这么隐晦的暗意都能听明白。
      清影无语问苍天,她只是陈诉她先前的境况,以及经后未知的情况。她从没在词句中加上暗意,更不想要玩伴,那只会让她漏泄儿。再聪明过人的孩子始终是孩子,有了玩伴谁不想去玩,不愿去只能说明她有问题。
      爷爷,您这也是关心则乱啊!
      “这事儿清儿认了,但是,清儿还有个问题。哪家府上小姐的玩伴会多到十几人?”这也太扯了吧!真当家里钱多,随您乱花。
      “爷爷这不是想让你多几个人玩嘛,还有几个大些的丫头,以后也可以照顾你生活,而且这可是爷爷跟管家精心挑选的,所以不能退,知道不?”这孩子,别人想玩都没人没时间没地方,特别是皇宫里的那几个,你却不想要。
      “清儿知道了。”十几人啊!要她怎么安排,篱歌刚刚就为这事儿吃醋吧!?
      萧先生从此便在夏府住下,跟他来的还有个八九岁的儿子,同住舒息院。爷爷交待,学琴的时辰自行与萧先生调节,那女娃娃想怎安排就怎么安排,若想要她们跟着一起学习也随她。
      此时夏宗曦正在大厅接见李大人,走前还不停抱怨,这李光地今晨向皇上请旨未果就来找他,好不容易把他甩开回到府中他又来了,真是烦不胜烦。
      股股影烟,淡淡茶香飘扬肆意,清影独自坐于乌木攀藤椅上思考。
      先前,清影叫篱歌带上书房外的那群女娃去寻惠娘。怎么安排她们清影还不清楚,只能先给她们安排个住处之后再做定夺。
      夏府不养无用之人,这是她前不久当着夏宗曦的面对府中上下宣布的,至于有用无用的界限清影还未做范定,而这群女孩子更未有任何限定。
      清影做出最终决定,先让她们跟着篱歌习字,最后再看各人学习能力的程度,知识丰富习力聪明的留书房伺候,吸收一般的跟随惠娘管账理家,若什么也不会的就当普通丫环得了。
      解决了眼前这一难题,剩下的也只有与萧先生调节学琴时辰,然后再另作安排。
      窗外西归的红夕阳缓缓落入云层,暖风隐隐有丝凉意,与树木吹奏出美妙的音符。
      精致匾额上书写着谐逸的字体,檀木雕花镂空房门轻轻打开,从中走出一名圆润灵气的瓷娃娃。
      女童未行走多久,便见一位温婉和秀的妇人向她走来。
      妇人上前向女童行礼,可见女童的身份如何。两人言谈几句后,妇人跟随女童继续向前。
      来至一座院门前,女童与妇人均停下脚步,女童抬头望向院门上悬挂的牌匾怔怔出神,好一会儿才有新的动作,女童对身后的妇人道:“皇上可有来过这里?”
      “回小姐话,皇上未曾来过。”
      “处府里人,其他外人可有来过?”
      “未曾。”
      简单几句话,已表明两人身份。女童正是夏清影,妇人既是惠娘。
      “让管家把匾换了吧!名儿就为雪芷园。”
      “是,小姐。”
      以前的院名不是不清雅动听,而是太过危险。
      清芷园,清芷,清芷……,让她忆起爷爷在大厅汇见的那个人,清芷,请旨,不是更说明夏府与皇上的关系,若是有心人知晓这事不知会怎样利用,稍好些的人就想巴结巴结,坏事做尽的人就拿此事做文章,向皇上参爷爷一本,那岂是一件杀头之罪就能了结的。
      “惠娘,叫管家爷爷把原先这张匾额给烧了,不要留下任何足迹。”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爷爷在外辛苦忙碌,那她就给爷爷一个安稳的后营。
      “惠娘明白了。”
      第二天起,清影的生活正式进入正轨。
      每天带着一队女娃娃小队来往书房,刚开始不少女孩子欢喜不已,学起来可就痛苦不堪。
      夏宗曦饶受几天魔音入耳后,最终还是承受不了,另新劈一间书房给清影,叫她们以后都在那儿上课。这间新劈的书房称为内书房,爷爷那间称外书房,为了与爷爷的书房登对,清影给内书房取名儿叫淑逸斋。
      清影现在的时间分为两部分,上午在淑逸斋学琴,萧先生对他的新学生可是很不满(除了她),因全未习过字所以她们都认不了乐谱,为此萧先生头疼不已,但学生们还是很努力记住每一个音,这点使他内心深感欣慰也是他继续教导下去的动力。
      下午在书逸斋学诗词书画,不过只有清影一人去往书房,篱歌她们留在淑逸斋习字,这项由惠娘来教导。如果不是惠娘自行来报,她到现在还蒙在骨里。
      清影很少与那群孩子打成一伙儿,只为那名爱吃闷醋的篱歌。
      她觉得先由篱歌与她们玩成伙儿,以后她在进入,要先行表明她很在乎篱歌,却又不能太在乎那群孩子,行为适当即可。
      期间萧先生的儿子常来淑逸斋,都是群孩子,没多久就玩到一堆儿。
      慢慢地清影也认识了那孩子,他很可爱,长得一副乖巧懂事模样,其实他比真正的男孩子还要野,常闹得淑逸斋鸡飞狗跳,却没人责骂他,夏宗曦将此事交由清影管,而她也只是纵容,萧先生又舍不得,骂过几句也就算了。
      想谁经过这样的境况后那孩子还是以往的我行我素,只不过相隔半月,那孩子渐渐的也没那么皮了。
      至于中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与那孩子有什么关系?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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