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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有什么事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郗远,严砚仍愣愣的,将左边耳机也摘下来,一边平复着急速跳动的心跳,一边问。

      “刚才喊你课代表都没反应啊。”郗远笑道:“严砚,严砚,喊起来听着跟‘爷爷’似的,不好,不好。这名字不太好叫啊!”

      严砚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满意。
      笔墨纸砚,取的是君子端方之意。再加上她自己一向是很乖的,长辈们看了她文文静静的样子,都夸她人如其名,说这个名字起得好。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说法,她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准备对郗远乱吓人的行为表示谴责的想法一时搁置在了一边。

      “要不我给你取个外号吧,老叫你课代表感觉怪怪的。到时候在班里喊你一声,好几个人一起应怎么办?”

      严砚脸上只差用笔写上“抗拒”二字了。

      听听郗远给旁人起的外号,就知道她为什么会不愿意了。

      郗远声称三个字的名字不方便叫,实在麻烦,非要给这些只是因为名字多了个字,就得被迫“改名”的可怜人取个外号。

      于是班里一时多了很多有趣的称呼。

      班长管理纪律的时候,声音高一点,有时会不自禁破音,郗远便叫他“黄鹂”,意在影射赵彦彬优美的声线。

      朱岳峰虽然热爱运动,却是个文艺青年,写的一手好文章。郗远说他是文武双全的好儿郎,担得起“男神”一称 。 “朱男神”三字从此日日不离口,无数次引得走廊同学回头观望。
      寓意似乎是好寓意,只是带上个“朱”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朱岳峰:‘朱男神’难道就不是三个字了吗?郗远你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初衷,把姓去掉吗?直接喊男神不好吗?

      郗远对此表示:累一点可以,但不带上“朱”字怎么能体现出朱男神的独一无二?为了朋友,这点累他值得担当。

      然而“朱男神”并不想要这样的独一无二,也不想要这样的朋友。
      可是由不得他了,因为没等他反应过来,熟人们对他的称呼已经都改成“朱男神”了。

      这是我们伟大的友谊的力量。
      ——郗远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无奈的是,郗远取的外号总是那么生动传神,令人耳目一新。这些稀奇古怪的名称一出,几乎立刻便让人记住了。
      有些人甚至不知不觉间喊出的就是对方的外号,令人无奈之余,还有些好笑。

      ——————————————————————
      “你怎么叫金盈的,就怎么叫我好了。”严砚急忙说。
      “我平日里都叫金盈什么?除了直接喊她名字,劳委吗?”郗远笑笑,看了眼严砚:“那不一样,班里劳委只有一个,课代表却有许多。”
      他抢在严砚开口前又道:“英语课代表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五个字喊起来不得累死?”

      你话这么多,也不见说话说累死,怎么喊个名字还要死要活了呢!

      严砚深吸一口气,眼见他讲完了,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可你有时还叫她金姐呢?”

      郗远又认真地看了她两眼,忽的笑了起来,额前一点碎发被风吹拂开来,少年恣意,如风吹叶落般好看。
      严砚看着看着,心里那点气就全消了。是郗远啊,也只有他,任性妄为还能叫人生不起气来了。

      “单看你的脸简直就像个初中生,我可做不出这装嫩的事儿。”郗远大笑。

      严砚一时语塞,高一新生与初中生的区别本来就不大,自己看着像个初中生是很正常的事呀……

      但郗远要真在称号这事上纠缠起来,不论两人之间口才的差距,单是辩论时输出的字数,自己就远远比不过他。

      她微低着头,静静思索还有什么能让郗远放弃的方法。

      暖黄的路灯下,少女的侧颜被映成一条柔和的曲线,很是温和宁静的样子。
      郗远定定看了两秒,感觉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静静!喊你‘静静’行不行?看你一成天安安静静的,这名字多适合你啊!”

      这名字放在以前再正常不过,可放在网络发达的今天,总带了点调笑的意味。更不要说严砚本身就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满意了。

      “……你就非得取个外号吗?我们平时也说不了两句话,你就喊课代表不行吗?”

      严砚觉得这个理由简直再好不过!点出了最本质的原因!

      只可惜对郗远没什么用。
      郗远给人起外号会在乎使用外号的频率吗?
      本来就是起着好玩的,全图个心情罢了。

      “呃,你不喜欢啊。……我倒觉得这名字挺好,又文静好听,又很符合你的气质……”
      郗远随意地用视线扫过车站的站台显示屏,下班高峰期已过,19路车还没发车,起码还要等十分钟不止。

      啧,“静静”今天怎么又弄到这么晚了呢?

      “静静,今天又有什么事吗?七点多了都。”

      严砚已经放弃纠正自己称呼的想法了,应道:“今天轮到我们组大扫除了啊。倒是你,不是早就偷溜出来了吗?怎么还没回家呢?”

      “我在下面跟班里人打球呢,这不马上要比赛了么,我们班这水平,说实话,也就那样,还是得多磨合磨合。
      天一黑,学校里那灯,啧啧,还真够暗的,离球场又远。我一晚上被砸了好几次,没法子,只能收了球往回走啊。
      这边上有家烤饼味道不错,家里老娘钦点着要的,我来买一下,你回头倒是可以尝尝……
      哎,你怎么知道我溜出来了?”

      严砚笑着点点头:“全组都知道啦,金盈可生气了,说要给你的罚金翻倍。”

      “啊,我这罚金怕是交不清了,再翻几倍也算我们班的一笔财富了,老黄明儿真得感谢我对班费做的贡献。”

      班长:外号什么的……你开心就好。

      严砚瞧着他这债多不愁的无赖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微风袭来,为初秋傍晚干净凉爽的空气送入一阵幽香,温润清甜,带着丝丝沁凉的涩,似是吃了一口犹带着露珠的新鲜莲子般的清新。
      郗远对花向来是没有研究的,小区院子里那株春日里开花的树,开的到底是桃花还是樱花,他至今没有分清。
      然而郗远对白兰花香却不陌生。
      郗远奶奶隔壁的老太太在院子里种了棵白兰树,这种植物似乎很难养活,每年夏天白兰花开香飘十里时,那老太太总要来向郗奶奶炫耀炫耀自己的功绩,郗远去十次八次能见到隔壁王奶奶的身影,久而久之竟也将花香和花名匹配上了。
      只是将近十月了,白兰花早应该谢了啊?

      他随口就问了出来,严砚愣了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外婆知道她喜欢白兰的香气,每年白兰花开都会采下一些晒干,保存起来,好让严砚在夏天过去后还能用花瓣熏衣服。
      具体是怎么保存花瓣香气的严砚也不知道,但她现在房间里衣柜里都是白兰的清香。

      说是自己身上的香气,似乎过于暧昧了些。严砚虽然不善交际,处事的道理却不是一点不懂的。

      郗远突然问:“静静,是不是你身上的?我好像记得金盈跟你聊天时提起过,你怎么回答的?嗯……花瓣晒干?”

      郗远当然不会刻意听女孩子聊天,他当时大概是路过,无意中听见了“白兰”二字。
      王老太家的花才谢了没多久,每天必有白兰花科普小课堂的终于停课,可算安静了一阵子。这会儿乍然听见这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花名,他不禁留神听了几句。
      当时就想:还好王老太不会晾花瓣,要不然他奶奶岂不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你们聊的就是白兰花吗?我当时没注意听。”

      郗远往严砚那边偏了偏,似乎准备再辨认辨认。
      严砚赶紧退了一步,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怎么能这样的啊!我可是女孩子呀!”

      郗远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一副茫然的样子。
      严砚语气软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解释:“虽然刚才我们俩的距离不算近了,但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你这样、你这样我会感觉不自在的……”

      严砚平日里相处的就那么几个人,她自己是绝对不会与人主动开口的,用来给同学们互相熟悉的军训,她从来是独来独往,一个朋友也没交到。
      之所以开学没几周就与金盈相熟,纯粹是金盈的功劳。
      劳委姑娘不仅做事勤快,为人也十分热络大方。她早早发现后座这个小姑娘不与人攀谈不是因为高冷,只是过度内向从而不好意思罢了,所以她最初与严砚交流时多有照顾。对于严砚时不时的红脸,不仅不会不耐烦,甚至觉得很可爱!
      严砚对于他人的好意也向来是十分回报的,金盈对她释放了善意,她就尽全力用自己的行为表达感激。一来二去,两人的友情就不可抑制地产生了。
      但……与男生,严砚从小学到高中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近距离地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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