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墨》唐煜

2、第 2 章

　　正想着，门外，小月：“将军”“嗯”韩墨忙起身开门，“卫将军”韩墨学着施礼。
　　“韩姑娘气色看来好上不少。”
　　“还未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韩姑娘客气，姑娘还未想起如何到的项山之上？”
　　韩墨料到他会这么问，面露凄色“回将军，我本华夏人士，父兄得罪高官，携亲眷投奔南秦，欲在此谋生，怎奈被人追杀至此，父兄亲眷被杀，我被打落山崖，幸得将军所救，无以为报。但请将军有所吩咐，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罢便拜。反正身无长物，韩墨心想，也不能以身相许啊，开个豪气些的支票。
　　“韩姑娘言重了，我南秦泱泱大国，自应礼待友邦人士，快快请起。”扶起韩墨，卫将军上下打量一番，似是要看穿韩墨一般。韩墨想着自己穿越到此，父母、弟弟也不知怎样了，很可能今生再也无法相见，悲从中来，眼圈都红了。所谓戏假情真，卫将军看她泫然欲泣，目光闪了闪，点点头。
　　环顾室内，卫将军在桌上的书本和半局棋局上停下目光。“韩姑娘，善奕？”韩墨呆了一下，这是无聊时候在屋子里找到的，就自己试了试。幸亏小时候在父母的逼迫下学了围棋，不至于连个娱乐活动也没有。
　　“略知一二”
　　“哦，可否与卫某一战？”
　　“这……”韩墨迟疑。卫将军目光扫了过来，“是，将军。”
　　“罢了罢了”卫将军连输两局之后，第三局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韩姑娘棋艺如此精湛，卫某佩服。”
　　“将军过奖了，侥幸而已。”
　　“我观姑娘不过双十年华，棋艺便如此了得，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呃……家父所授。”难道告诉他，从小就被逼着报了一堆兴趣班？
　　“哦，姑娘……”“将军，大公子来信了。”门外有人举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卫将军接过一看，面色越发冷峻。重重的哼了一声“岂有此理！”站起身来，“来人，备马。我要入宫面圣！”
　　走了两步，卫将军转过头吩咐“韩姑娘，可愿授棋艺与我小儿子？”小儿子？韩墨一头雾水，小月在旁拼命眨眼。韩墨不由得点点头。将军满意的笑了笑“小月，即日起，每日上午带韩姑娘去听风阁，传授棋艺给展予。我先替犬子谢谢韩姑娘。”拱拱手，将军急匆匆的走了。
　　果然，将军不白白养着她这个病号。
　　“姑娘，下棋的时候，我扯你衣角，你不知道吗？”小月一看人都走了，抢上来说“你不能让着将军吗？一直赢，没看将军的脸都黑了。”
　　“呃……”
　　“将军让你教小少爷棋艺，你还不快快答应，将军万一生气起来，将你赶出府去，如何是好？”“嗯”
　　“姑娘可不能一直这么不思虑，家人不在身边，姑娘又体弱，不自己想办法安身立命可不行。”韩墨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小月这脸明摆着一句话“你可长点心吧”韩墨哭笑不得。
　　“小月”韩墨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苦口婆心的小丫头，“给我讲讲小少爷吧？”至少也该知道明天要教的是什么人。
　　“小少爷啊，名叫卫展予，刚成年，是卫将军三夫人所出，与大少爷、二少爷尚武不同，三少爷性子活泼，不喜舞刀弄枪，对我们下人都很好。姑娘昏迷时候，三少爷还问起过。姑娘你明日授棋的时候可用心些，将军可是……”韩墨认命的叹气，小月这丫头，耿直、热心肠，但是，是个超级话唠……
　　翌日，小月引着韩墨穿过假山回廊，来到听风阁，阁中坐一少年，青色服饰，圆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韩墨早已让小月教导，上前见礼“韩墨见过三少爷。”
　　“韩姑娘客气，家父令我随姑娘学习棋艺，展予还是叫姑娘师傅吧。”
　　“不敢不敢，三少爷客气。”“姑娘莫要推脱了，尊师之礼不可废，师傅在上，徒儿有礼。”说罢，卫展予深施一礼。韩墨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手足无措，轻咳一声“咳，三少爷，咱们先下一局，如何？”“师傅，请。”卫展予有些好笑的看着韩墨。
　　一连半月，韩墨准时出现在听风阁，教卫展予下棋，起初卫展予并不对此上心，谁知与韩墨几番谈话下来，发现这个弱女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中所学不知几何，随口一句便是文采斐然。不由惊为天人，每日两个时辰的授棋仍觉不够。时不时还要拖着韩墨谈古论今。
　　今日也是如此，早已过了时辰，卫展予仍不肯放韩墨走，“师傅，昨日你与我谈论的三十六计，我已经说与父亲，他十分感兴趣，今日命我特邀师傅一谈，晚些时候，父亲会过来。”“……”只是在棋局中略微一提，没想到这卫展予竟然告诉了将军，“师傅莫要慌张，家父常年征战，对这些自然感兴趣些。”卫展予兴致勃勃，显然韩墨这个师傅让他很是满意。
　　午膳，韩墨被卫展予带至正厅，以往韩墨都是在自己的厢房用膳，今日将军有令，一同用膳。甫一进门，一张硕大的圆桌上，众人围桌而坐。正中间是一位银发慈祥的老太太乃卫将军母亲姜氏，卫将军在老太太一旁，另一边是三位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在军中，故而未见。下首坐的应是大儿媳、二儿媳。当然这些都是卫展予小声解释的。“父亲，孩儿带师傅过来了。”“见过将军。”“嗯，坐吧。”“是”“是”韩墨随着卫展予入座。
　　姜氏端详韩墨开口“丫头今年多大了？”“回老太太，二十有二”“哦，比展予大些。”老太太笑眯眯的。“娘，展予这些天可没少在我面前提起韩姑娘。”卫将军的目光在韩墨与自己儿子身上来回转了几转。韩墨心中警铃大做，这明显是要乱点鸳鸯谱啊。“父亲，师傅胸中所学，极其渊博，授孩儿棋艺，实是委屈师傅了。父亲可与师傅深谈，可知孩儿所言非虚。”聪明如卫展予，当然知道转移话题的重要性，韩墨赞赏的看他一眼，略略放下心来。“说来，韩姑娘，我听展予说，你知晓一本兵书？名曰三十六计？”韩墨冷汗都要下来了，“将军，三少爷有些夸大了，只是一些野史逸闻，说来解闷而已。”“师傅太谦虚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以逸待劳。精彩之极，玄妙无比，父亲常年征战，师傅可与父亲互相交流，相信受益匪浅。”“行了，行了，该吃饭了，你们要是谈事，一会儿去书房。”老太太打断自己小孙子的话，“是，奶奶”韩墨松了一口气。
　　午膳后，卫将军就迫不及待的要邀韩墨书房一谈，“韩姑娘可否详细讲解兵法？”
　　韩墨见推脱不掉，无奈开口“将军，此书是我年幼时学习，也只是死记硬背下来，并无半分实战经验，若由不妥之处……”
　　“无妨无妨。”
　　“三十六计，共分六套，即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前三套是处于优势时所用、后三套用于劣势，每套各有六计，是为三十六计……”
　　直到日落时分，韩墨被卫将军拖着狠狠压榨了一番兵法知识。
　　“韩姑娘果然是奇才，此兵法精妙绝伦，实用性极□□某有一请求，望姑娘答应。”
　　“将军但请吩咐。”
　　“我欲将姑娘所述，记录下来，汇集成册，供我南秦将士研习，假以时日，必可将我朝战力提升数倍！”卫将军眼中似有熊熊火光，看向韩墨的眼神，就像看到宝石一般。
　　韩墨心想，我这算不算剽窃。哎，看这情形，也不能拒绝啊。“全听将军吩咐。”
　　“哈哈哈，真是天佑我朝，展予，你要好好跟随韩姑娘修习，嘱咐下人，切不可怠慢了姑娘。”“是，父亲。”
　　掌灯时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韩墨揉揉脑袋，“姑娘，该吃药了。”小月捧着药碗进来，“将军派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有药材、有珠宝、有金银，姑娘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