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60、新棉袄

　　又一场大雪过后，天终于睛了几天，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刚好赶上腊月初五，秋菊一家就去青河镇上赶集了。秋菊娘买了十来斤的棉花和二匹棉布，打算过年前给家里人做些过冬的新棉衣。最出人意料的是秋菊爹了，经过青河镇的银铺时，硬要给秋菊娘买一根银钗。说是秋菊娘陪嫁就有两根银钗的，前几年为了孩子们都拿去当掉了，现在有钱了就要给秋菊娘再置办上。秋菊和夏荷听了都支持秋菊爹的想法，然后就推着自家娘进了银铺。秋菊娘推不过夫君和孩子们的好意，只好选了个半两银子的普通银钗。秋菊爹看着带出来的钱袋，有些愧疚的对秋菊娘说道：“等以后有钱了，还要将你当掉的那根金镯子赎回来”。秋菊有些吃惊，自家娘还有金镯子的陪嫁，那外公外婆家的家境应该是不错的啊，自家娘又是怎么远嫁到石家的呢？

　　秋菊和夏荷则是在街上好好逛了次街，将街上过年的物是看了个够，虽然没买什么东西，但秋菊却对这个世界上的商品有了更深的了解。因买的棉花棉布和银钗也属于贵价物了，所以这次逛街也花了有一两半银子。

　　中午一家人去悟思堂接了石柱，然后就在镇上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饭。饭桌上石柱说了放假的日期，要到腊月二十左右才能放年假，正月初八就要去学堂。秋菊爹娘看石柱精神很好，穿得也暖和就放了心。秋菊则看到石柱虽然因读书手要经常放在外面，但却没有什么冻伤，就知道学堂内应该是暖和的，果然花的钱虽多些，但至少花得值。

　　饭后石柱就回了学堂，秋菊爹则挑着两大箩筐的东西带着老婆孩子回了石家村。到家后，买的东西还没进屋就让二伯娘给拦了下来，非要看看买了什么。秋菊爹娘无奈只好放下箩筐让二伯娘欣赏了一遍。二伯娘拿起里面的二布匹布大声喊大伯娘和爷奶来看，并问秋菊娘：“三弟妹，这可是上好的棉布和棉花，这是给家里人过年要做新衣吗？买了这么多，这要花多少钱啊？”

　　“是啊，爹娘的棉袄都还是五年前小姑子做好了送来的，这些年穿得都洗得发白了，我就想今年给爹娘换一身新的，正好可以换着穿”，秋菊娘笑笑，从二伯娘手上接过自家的布，叠好放到箩筐里并回复立道。

　　本来闻讯赶来的奶奶看到秋菊一家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心疼花的钱正不舒服着，现在听说是给自己和老头子做衣服的，立马脸上就笑眯眯的。

　　“这么多布给爹娘做两身棉袄应该还剩许多吧？”二伯娘不死心，开始打起了布的主意。
　　“我今天去看石柱了，他说学堂冷得很，我寻思着春兰那边也很冷，所以剩下的刚好可以给他们俩一人做一身棉袄”，秋菊娘说了对棉布和棉花的打算。

　　“那，剩下的应该还有些零头，不如……”二伯娘还想再争取，秋菊奶奶则严厉的看了她一眼打断她：“老二家的，后院的猪中午还没喂吧，这个月就要卖了的，如果你给我喂瘦了，我可饶不了你”。

　　二伯娘只好恋恋不舍的在棉布摸了摸，才转身去了后院喂猪。大伯娘一直在一旁看着热闹，此时也跟奶奶说了声去厨房忙活了。秋菊奶奶又看了眼秋菊一家买回来的东西，就催他们一家快回屋去，外面冷得很。秋菊想终于可以进屋了，没分家就是这么麻烦，买个东西如果不藏着都进不了房门。

　　第二天，大伯娘一家就去了镇上逛街，半下午回来时也抱了匹青色的棉布和几斤棉花回来，说是给石春和石林做身新棉袄过年。看着大房和三房过年都在准备新衣，二伯娘很是眼热了一翻，狠狠心第三天也带着桃花和梨花去了镇上，中午没到就抱了匹蓝色的棉布回来了。二伯娘回来时院子里太阳正好，家里的人都聚在院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做些手工的活。奶奶正在翻着拿出来翻晒的菜干，去去菜干放久的霉气；大伯娘和秋菊娘搬了小板凳各自坐在自家屋檐边做新棉袄；大伯则帮秋菊爹编竹盒子，这是为明年的绢花销售做些存货的；秋菊和夏荷也被秋菊娘逼着在一旁做绣活，夏荷在学绣花了，而秋菊还在为制作自己的第一个荷包努力学习中；爷爷一早就出门，说是去田里看看，顺便找些老乡唠嗑去了，二伯同样一早就出门去了。

　　二伯娘进门时，大家都说了声回来了，然后就低头做自己的事了。二伯娘抱着棉布先走到秋菊娘身边，把棉布往秋菊娘身边一递，喜滋滋道：“三弟妹看看，这匹布不错吧！布庄的伙计说是今年县里卖得最好的布了，纹理细密又厚，做棉衣是最好不过了”。

　　“是挺好的，给二伯和大富棉衣挺好”秋菊娘停下针线抬头，伸手摸摸了棉布后回复道。
　　二伯娘听了秋菊娘的话，脸色变了变，转身又去大伯娘里炫耀了翻，才拿着棉布回了自家屋内。

　　“你猜，那匹棉布最终会给谁做衣服？”夏荷小声的凑到秋菊耳边说。
　　“大富那一身是跑不掉的，就不知道二伯有没有了？”秋菊猜了猜。
　　“大姐和三姐是不想了，一匹布只能做个两身大人的衣服，大富还小，那就还剩下一点布，估计二伯还有个上衣能捞着”，秋菊说了自己的猜想。

　　秋菊娘耳闻了两人的悄悄话，瞪了两人一眼：“将你们手上的活做好了，等会拿给我看下”。秋菊和夏荷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低头忙活起来。

　　冬闲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腊月二十了，石柱放了假回来了，在村里上学堂的四个男娃出在同一天放了假，老石家人一多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秋菊娘给爷奶的棉袄也早已完工并送给了爷奶，石柱和春兰的早已做好，现在正在赶的是两匹棉布做完还多了一些出来，就将剩下的布拼在一起，棉花没有了，只好桂花婶家去借了一些，给石栓硬是拼了一身旧棉花新棉布的棉袄出来。

　　秋菊和夏荷的棉衣则是将春兰的旧棉衣改小给夏荷穿，又将夏荷的旧棉衣改小了给秋菊穿，只是棉衣里的棉花都全部拆出来，重新找棉匠弹了然后又絮到了旧棉衣里，所以还是很暖和的。旧棉衣上破的地方都重新补好，又绣了些花将补的地方盖住，除了外面的棉布颜色旧些，跟新的棉袄都没什么区别了，秋菊和夏荷都很喜欢。

　　为了全家过年的新棉衣，秋菊娘出钱请棉匠在家里弹了整两天的棉花，才将三个房做棉衣的新棉花和旧棉花全弹完。大伯娘的棉衣如期完工，并在石春和石林身上试过了，剩下的一点布又拆了件旧棉衣，硬是给大伯也拼了件旧棉花新棉布的棉夹衣出来，；二伯娘家的棉衣则一直没见拿出来过，不过二伯娘跟大伯娘商量后，大伯娘给爷爷做了双新棉鞋，二伯娘就给奶奶做了双新棉鞋，算是两个房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