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59、火桶和爆米花

　　因昨晚听了一肚子八卦，所以秋菊难得起晚了，起来时家里都快吃早饭了。现在因农闲，所以家里早又是一日两餐了,所以早餐都是半上午了。秋菊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去了厨房帮娘将饭菜端上桌，桌边一家老小除了早起上学的都已坐好等开饭了。桃花和梨花在男桌那边摆放碗碟，秋菊就跟夏荷一起给女桌摆碗碟，大伯娘和二伯娘及秋菊娘则在奶奶的监督下给每桌分饭。自从给二伯娘和大伯娘给三房加工绢花后，俩人对三房的态度那是奉承多了，所以秋菊今天起晚了，也没什么人说话。

　　天太冷，所以吃的是红薯粥，每个人还分个小块的杂粮饼子，这是家里旱地产的玉米、豆子之类晒干磨成粉和面粉一起煎的。秋菊拿着杂粮饼子，一边咬一边想，这在上世也是健康有机饼了，可惜就是没加鸡蛋和酵母，咬起来的口感差了很多。

　　吃过早饭，秋菊和夏荷就回房去制作绢花了，现在已入冬了，天气太冷，所以秋菊娘就将炭盆早早准备了起来。说是炭盆其实就是一个火桶，直径一米的圆桶，空心的，只在桶的内部离地需约四十公分左右有一个木条拼装制作的圆圈，叫木栏。木栏因有很大的空隙，所以木栏下面的地上就可以放一个炭盆了，盆里也不是什么炭，就是家里平时烧火的柴没烧完的部分，每次奶奶都让捡起来，放到一个瓦盆里。这样到冬天放到盆里再加点早上没烧完的炭灰就是火盆了。火桶的边沿做了加盖，这样人就可以进到火桶里，坐在火桶边沿上一边干活一边烤火盆了。

　　本来家里只有两个火桶，爷奶屋里放一个，另一个就放在正屋，大家冷时就全挤到正屋一起围着火桶做活的。但毕竟火桶只有那么大，坐不了全部的人，所以往往这个火桶就变成了孩子们的专利了。今年秋菊娘在入秋时就拿了钱出来，让秋菊爹订做了三个新火桶，然后送了一个新的火桶给爷奶用，三房自家就用了两个。两个旧的奶奶就做主，给大房和二房屋内各放了一个。为了这个二伯娘整天在大伯娘耳边嘀嘀咕咕不停，秋菊还偶而听到了，说什么一家人还分内外，好的东西三房都是自家用，从来没想过大房和二房；自家的孩子只配用三房用剩下的等；甚至抱怨起爷奶偏心等。大伯娘每每听到这些都不做声，秋菊也不知大伯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菊跟自家娘说了听到的二伯娘说的话，娘让她听到忘掉就行了。夏荷听到了，很是对二伯娘翻了两天白眼，二伯娘有事喊她也爱答不理。

　　坐在火桶内干活确实又暖和又舒服，只是坐久了很容易就上火了，秋菊坐了两天火桶后就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嘴唇起皮，口干舌燥整个人很不舒服。秋菊想了想还是从火桶内恋恋不舍的起身了，只是搬了个小凳子在火桶边坐着，吸取点暖气就行了。

　　夏荷看着秋菊不争气的样子就生气，说她不会享受，这么冷的天，坐在外面怎么受得了；以前是大家抢着坐火桶，现在倒好，给她坐她还不坐了！

　　天越来越冷，等飘起雪花时上街赶集的人就少了，绢花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销量一下子下滑了很多，秋菊娘看存货有多，就通知大家休息暂时不制作绢花了。家里秋菊和夏荷也一下子就闲了下来，无事可做了。

　　秋菊看闲着也不是办法，刚好家里秋天收上来的红薯还谷仓里还存了不少，现在天冷爷爷说也放不了什么时间让赶紧吃掉。秋菊在问过奶奶后去谷仓拿了几个个头不大的红薯，放到火桶下面的火盆里开始烤起红盆来。烤红薯的滋味很不错，香香甜甜的，三房的人都爱吃。秋菊连续烤了几天，还给爷爷和奶奶送了两次，最后爷奶都爱上这样吃，没事也会拿上几个放在火盆里烤着吃。等二伯娘和大伯娘发现的时候，家里的红薯已不见了小半。随后大房和二房也加入了烤红薯的行列，红薯消耗的那个速度就飞快起来，没几天就没了。

　　红薯没了秋菊又开始捣鼓上了玉米，家里有些晒干的干玉米粒，平时都是磨成玉米粉然后掺点面粉之类做杂粮饼的。秋菊将主意打到这个上面，跟秋菊娘说自己在书上看到有一个方子是做爆玉米花的，可好吃了，能不能跟奶奶借点玉米粒来做啊？秋菊娘听后却没有去找奶奶要干玉米粒，而是顶着冷风带着秋菊去了桂花婶家出了二十文钱买了些。桂花婶就半卖半送的给了秋菊娘半口袋干玉米粒。

　　秋菊拿到玉米粒很开心，但这些玉米粒没有经过家里的明面，所以又不能在大厨房做。好在做爆米花太简单，也不要太大的火，那个火盆的炭火大些就可以了。秋菊就将找了个大些的瓦盆洗干净擦干当成锅了，然后又找了个干净的木板当成盖子用，又让爹去村里的小卖铺买了点芝麻油和红糖。东西备齐了，秋菊先将干玉米粒洗净晾干，拌上红糖和芝麻油，将火盆里多放了些柴炭，等火大时再将瓦盆放上，又倒了点芝麻油进去，等油温热后就将拌好的玉米粒放到瓦盆内，用勺子炒两下，看到玉米粒有开裂的现象时，盖上盖子等玉米在瓦盆内自行爆开。这个过程是美妙和刺激的，瓦盆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幸好那个盖子是实森的重量够，否则盖子说不定被冲掉下来。

　　夏荷是被响声和香味吸引过来的，看着小妹妹捣鼓的这个玉米粒很是稀罕，围在盆边不走了。瓦盆内的响声越来越小，秋菊估计是爆得差不多了，再等了一会就指挥她爹将瓦盆从火盆上端下来放在一边晾一会。

　　夏荷等不及，想揭开盖子看看，秋菊上前打开她的手：“太烫了，等晾一会没那么烫时再揭开才行”。
　　“手都打红了”，夏荷委屈的伸着白嫩的手背给秋菊看。
　　“四姐，谁让你那么贪吃，再说我第一次做，还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你那么着急干嘛？”秋菊白了夏荷一眼。
　　秋菊娘和爹好笑的看着姐俩在耍宝，这时瓦盆内就传出了一阵阵的香甜的气味，连秋菊娘都吸了一口，夏荷更是忍不住了，催着秋菊快点打开盖子。

　　秋菊想应该差不多了，就让秋菊爹将瓦盆的盖子打开了。扑面一股甜香就冲秋菊爹而来，秋菊爹看瓦盆内一个个爆开的黄白色玉米上，沾了一层红色的糖浆，看着很是惹人喜爱。

　　“好可爱啊，看上去好好吃”夏荷第一个站到瓦盆边，忍不住伸手就拿了一个放到嘴里，然后“啊，啊”在原地又跳又叫了两圈，一边吃一边不停的用手朝嘴里扇风：“好烫，好烫”。
　　“让你贪吃，烫倒了活该”秋菊看着夏荷的样子挺解气的，说了等一会就是不行。秋菊娘递了一个平时用来装零嘴的竹篮给秋菊爹，让他将爆开的玉米粒全盛到里面去。

　　“秋菊，这叫什么啊？”夏荷在喝了一杯温水后，才又拿了玉米粒一颗颗吹凉往嘴里送，一边好奇的问秋菊。

　　“书上说这叫玉米花，我给改了个名字叫爆米花”秋菊也拿了爆米花在吃，味道相当不错，就是红糖太甜了些，卖相也没有白糖好。

　　“爹，娘，你们也吃，都凉了”秋菊将竹篮递给爹娘，秋菊爹娘都尝了后一致说好吃。秋菊娘让秋菊又做了四锅爆米花，然后将这些爆米花分装了一些出来，让秋菊和夏荷分送给了爷奶和大房二房，并自己亲自给桂花婶和张春儿家又送了一些，最手留下来的爆米花还有不少就找了个干净的瓦罐放起来，以后再慢慢吃。

　　剩下的没做完的干玉米粒也收起来，并告诉秋菊和夏荷，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桂花婶子送的吃食，秋菊和夏荷就说知道了。

　　爆米花受到了石家众人一致的喜爱，特别是大富小朋友，在吃完后又闹着二伯娘来三房讨要了几次，秋菊和夏荷看这样不是办法，只好忍痛在一天晚上跟爹娘一起将存货全部吃完了。做一次不容易，本来想留着等春兰和石柱回来再一起分的，可看大富小朋友那样子，干脆吃光了，等下次再有机会再做给春兰和石柱吃吧。

　　大富小朋友听说三房的爆米花也没有了，就闹着爹娘要上街去买，二伯娘只好舔着脸来问秋菊娘爆米花在哪儿得的。秋菊娘只好说是桂花婶家给的吃食，听说是大河叔去王家镇赶集买的，桂花婶家的孩子大了都不爱吃甜的，所以就将大部分都送给了我们家的孩子吃。二伯娘听说还要到王家镇去买，就有些脸色为难的回去了。大富小朋友可不管这些，没要到爆米花又哭又闹起来，被二伯拿着棍子抽了两下才不敢再哭闹了。二伯娘看宝贝儿子被打了，心疼的心肝啊肉啊的抱着大富在二房门口叫唤，一边不时的大声骂二伯，说他没本事，挣不到钱，现在连孩子想吃口零食都得不到，又哭自己命苦，嫁了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二伯听了二伯娘的骂声也没理她，只是穿了棉袄就出门去了。二伯娘看二伯不理她，更是委屈生气，坐在门边不停的哭，桃花和梨花只能在她旁边安慰她，桃花更是冲三房不停的瞪眼睛撇嘴，二伯娘一直闹到半下午，看家里没一个人出来劝她，而二伯也一直没回来才收声，抱着大富进了房内。

　　发生这一切时，正屋内的爷奶一直没出来，大伯和大伯娘一家也一直在房内，秋菊娘也拘着夏荷和秋菊不让她们出去，又跟秋菊说以后想吃什么让你爹买吧不要自己做了。秋菊感觉真的很无奈，想自己做点吃的，都能闹出这么多事来，真是让人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