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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第 255 章 ...

  •   秋菊不知家人为她的嫁妆操心,她则忧心京中的情况。京中自二月开始,往京中来往的人明显增多,这本是正常之事,可这些增加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百姓或商贾。看那豪华的车架和众多的仆从就知。
      郑系的审判很快下来,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卖的卖个干净。秋菊因手中银钱颇丰,考虑到石栓二月出发去东府历练一年后,明年春就要参加春闺,春闺后必要相看人家完婚的,所以这些天都在看房子,打算入手一套宅子。
      本来随着京中郑系覆灭,朝臣变动很多,想来房子也好买的,可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有很多人入手宅子,一问牙人,还多说是京外的贵人们买的,一时京中竟是没寻到合适的宅子。
      秋菊心下疑惑,想想晚上跟回家的老爷子说了说,老爷子听后也只点点头没多作声。老爷子这段日子除上朝外,就是往宫中依旧跑得勤,不过却不是面圣,而是去见现在常住宫中的长公主。
      老人家更加忙了,常常夜半书房还亮着灯。为此石柱与秋菊劝过无数次,可老人家却是听不进去。
      房子暂时寻不着合适的,就先搁一边再说。秋菊就加紧研发香水,现在春暖花开之际,鲜花自是不缺,研究起来竟是顺心很多。这一日她兴高采烈的拿着几个小样瓶,打算给她娘用用看。
      还没走到前院,就发现前院人声哗然,下人们进进出出,脸上喜气洋洋的。秋菊疑惑的叫住一个丫头问道:“怎么了?你们怎的都往前院跑?”
      那丫头立马蹲下行礼道:“恭喜三姑娘,今儿是慕容公子家下聘礼的日子,媒婆这会儿正带着人刚进前院的门呢,婢子们都是去前院看可有事情能帮上忙的。”
      秋菊挠挠头,似乎好像她娘前几日是跟她说过这事,可这几日她正忙着,就随口应了声。呀!坏了!她娘还叮嘱她今日要打扮得体些的。秋菊想到此,也不去前院了,赶紧转回自个儿的房间。
      秋菊所住的小院内侍画这会儿正急得到处找自家姑娘呢!她这几日跟在自家姑娘身边,对外面的事不没关心,这不,现在才从别的下人口中得知今儿是慕容侯府来府内下聘礼的日子。自己一个转身间姑娘又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抬头看见自家姑娘匆匆进入小院,立马上前将埋怨道:“姑娘,这是到哪儿去了,都急坏婢子了!快,快,夫人都着婆子来催过了!”
      秋菊也不跟她多说,立马换衣梳头,插戴好一些鲜亮的首饰,用自家的妆品,简单的画个淡妆。侍画看着自家姑娘妆扮好的样子,突地说道:“姑娘,你、这样打扮真好看!虽说这些妆品是姑娘做出来的,可平日都不见姑娘用上一二,今儿姑娘这一打扮出来,定能让那些来观礼的看傻眼的! ”
      秋菊听她说完,朝她一笑。她不是不爱打扮自己,而是以前年纪小,无需用妆品来打扮,长大后,她只想打扮给一人看而己!
      主仆俩人匆匆来到前院,院内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秋菊停在前后院相接的通道处,只见前院中除自家亲人和今日前来观礼的亲戚外,就是那堆满院子的聘礼了。她娘容光说焕发的站在院中大声道:“今儿石府大喜,多谢大家来给小女捧场,请大家观礼后,可入院先行奉茶!”
      说完示意大儿子两口子,石柱这才上前,拱手后带着大家往前厅而去,李心欢则陪着夫人姑娘们说话。
      秋菊爹娘这才亲亲热热的陪着慕容侯府请来送聘礼的慕容侯爷和另几位长辈一起往前厅而去,而今儿的主角之一慕容长征在环视一圈,未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之后,才跟随而上。
      秋菊见他们都从前院走了,这才上前仔细看了一遍晒在院内的聘礼。京城的风俗与老家青阳有些不同,老家定亲那日给女方家的叫定亲礼,而京城则是叫下聘礼,且下聘礼这日还不是正式定亲的日子。只有男方给女方家下完聘礼,双方满意则三日后才是正式定亲的日子。
      院内大箱子小箱子合起来足有二十多抬,箱盖打开着,里面不是绫罗绸缎,就是珠宝首饰等,让人的眼都晃花了。除这些箱子外,还有一个竹编的笼子,里面竟有几只活物。秋菊好奇的观察一番,发现竟是活的大雁。秋菊看到几只大雁,也是好笑。京内虽流行下聘用大雁,但活的大雁难寻,且受季节影响,并不能随时都能捕到,所以百姓们都用鸭子来代替。但权贵之家有钱的,就用金银打造的大雁来代替,大小看财力定;而讲究些但又没钱的人家,就用木雕大雁来代替。活的大雁下聘极为少见,连石柱当年下聘时,都是用的金银打造的大雁,大小十六两一只,共六只。为这,那些本有些看不起石家的李家亲戚们,对石家都改观不少!
      “这几只雁是哪儿寻来的?”秋菊问着看守聘礼的一个站得笔直下人道。
      “回石姑娘,这是副统领前几日去京效百里外的雁岭亲自捕来的”那人拱身回礼道。
      秋菊点点头,这人的站姿与回话都表明这是慕容长征的手下,而不是侯府的普通仆人。看来慕容长征应是不打算入住侯府了。
      秋菊拉拉还在对着聘礼不停“哇哇”出声的侍画,往前厅而去。前厅内早已坐满人,主位是秋菊爹娘陪坐的慕容侯爷及两位陌生的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想来应是慕容侯爷请来的本家亲戚。
      秋菊上前给厅内众人请安,那上座的其中一位老太太点头说道:“快起来,这就是石府三姑娘罢。果是端庄贤淑,样貌出色的大家姑娘。”厅内的众人都闻言点头附合。
      秋菊听后起身略显羞涩的低头一笑,厅内的人心中都感叹一声:这石府真是会生养人,怎生出如此样貌清丽又灵气逼人的姑娘?幸好刚长成就赐了婚,否则要是在京中圈子中出入,那些儿郎们还不得打破头!
      不管来宾们心中如何腹诽,秋菊入坐到她娘身边时,就被对面一又炙热的眼盯上了,全程都不带一丝儿转移视线的。
      下聘不比定亲,相对来说流程没那么多,规距也没那么严,大家重点就是看看聘礼,恭喜一声结得良缘的双方亲家。中午一番留饭后,秋菊爹娘就送走了来贺的亲朋。
      “伯父,伯母,我想跟石妹妹去后花园逛逛,不知可否?”送走亲朋,秋菊爹娘正陪着没走的慕容长征父子说话时,慕容长征突站起施礼道。
      秋菊爹娘愣了一下,不过因慕容长征在石家生活过三年多,大家早已有家人的情分,现在俩人又都有了正式的名分,所以对这样的请求倒也不好拦着,只好点头同意了。
      秋菊略有些诧异的跟着慕容长征往后花园走去,李心欢随即示意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跟上。
      “郑氏前天病死于京兆狱中了”慕容长征突用平淡的语调说道。
      秋菊看他一眼,看他表情平静才道:“既已死,也算替你娘报仇了。可曾给你娘上香告之?”
      “我过几日要出京回趟老家”慕容长征突然道。
      “老家?我们都在京城,你回青阳做什么?”秋菊有些不解。
      “不是青阳,是我养父的老家”说到这里,慕容长征突低头轻声道:“昨天我跟侯爷长谈过,我娘的和离文书他也写给我了,我想回去重新安葬好我娘和养父!”
      秋菊看一眼挨得很近的慕容长征,眼神虽是一贯的清冷,可里面的波动却是以往没有过的。
      “侯爷没发怒?”
      “开始不愿,我只说这是我娘最后的遗愿,他考虑了半天才写了。给我时,问我娘最终要葬于何地?我没说”。
      “想来侯爷本也想着你娘的牌位在慕容家的宗祠内,享受着慕容家后人的香火,如写了和离文书,以后就只有你才能祭拜,他也是不愿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他没有新婚两日就请愿护送长公主出关,我娘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所害!当年之事他明知有想不通的地方,可碍于老侯夫人的面子,不愿彻查下去。我娘在外流落十几年,若不是我养父,怕是连我能不能养大都不知”说到这里,慕容长征苦笑一下。
      秋区知他心中有怨,而这种怨却又不能对侯爷发泄出来,只能寄于时间来冲淡了。
      “嗯,你出京前跟我说声,我跟你一起去”秋菊停住脚步,定定的望着他道。
      “真的?伯父伯母可会同意?”慕容长征惊喜的问道。
      “放心,我爹娘一向给我自由都很大。再说你我之间已算是定亲,他们更是会放心不少”。
      “好,我出发前一定跟妹妹说。不,我亲自上门跟伯父伯母说,不能什么都让妹妹来承担”慕容长征坚定的说道。
      秋菊笑看他一眼,他长大了,不但是年龄上的,也是心智上的。
      三日后的定亲宴,很是顺利,这次秋菊爹娘请的可不是几位相好的亲朋,而是所有在京内的亲朋好友故旧们,连老爷子的老友们都来了几位。顺便提一句,石松的师傅也来了,这位大书法家的登门,可是替石府赚足了眼球,人平日可是真正的世外之人,从不应帖上门的。
      石松师傅同时还带来自家的小外孙女一枚,年纪跟石松差不多,来了就跟着石松不放。小丫头肉嘟嘟的,站在石松面前竟是比石松高一个头,壮一圈儿。石松对她很是不感冒,可又丢不开她,最后只好满脸委屈的进出都带着她。
      秋菊看得好笑,用奶糖引诱人家小姑娘套话儿,才知今儿正是她要来玩,石松师傅被缠不过才登门相贺的。
      最后小姑娘还甜甜的恭喜秋菊道;“三姐姐,你真好看,恭喜三姐姐觅得良缘。还有谢谢三姐姐的糖,真好吃。我想以后都吃到,三姐姐能不能教我怎么做?”
      秋菊望着满眼都眨着算计眼光的小姑娘,哑然失笑,自己只想问几句话,就赔了一个奶糖的方子,可见人不能太过自作聪明,更不能自以为是的骗小孩儿。
      定亲宴后,秋菊就算正式与慕容长征有了未婚男女的称呼。慕容长征也没食言,出发去江府前,亲自登门跟秋菊爹娘请求,让秋菊随他回江府安葬娘及养父。
      秋菊娘本不愿,可这次却秋菊爹却同意,只说了一句:“秋菊以后就是慕容长征的媳妇了,为人媳自应尽不份孝心,让她去吧!”
      秋菊娘听后终是同意了。这样秋菊在三月二八日随慕容和征起程往江府而去。他们走前,慕容长征就将他娘的衣冠坟从家族在京外的墓地取出,就地焚烧后才带着牌位出发。全部的过程中,慕容侯爷都站立一旁沉默不语。
      送慕容长征与秋菊上船前,侯爷才看着慕容长征道:“对你娘,我很愧疚。可时间不可倒流,往事不可追,只希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能让她在地底安息!”
      “她会的!”
      慕容长征说完就护着秋菊上了船。望着远去的大船,站在岸边的侯爷目送良久。
      到江府的行程一切顺利,过了长河,慕容长征的情绪起伏才有些大。他平日都很高冷,一般人难以察觉,可跟他日日相处的秋菊却感觉得到。从长河对岸下船改坐马车后,他就坐卧不安起来。本好好骑着马,却一会又要坐上马车。一上午就坐在马车内连口茶都不喝,秋菊让他喝水才喝水,喝完又说要去骑马,说马车坐着不舒服。
      秋菊起身按住他道:“可是快到了?”
      慕容长征这才抬眼看向秋菊,那眼神秋菊都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说哀伤仿佛更多的是心痛,说心痛又更多的是悲恸,千言万语都不及此时他那一眼的感觉。
      秋菊挪到他身边,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十来岁的孩子,背负着深仇大恨七八年,一朝得报,回乡告慰亲人,此中情感怕只有本人才能懂罢。
      慕容长征任秋菊揽着,此时这个怀抱才是让他安心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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