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212、送年礼

　　这边不提秋菊的纠结，宫内大年初二晚上却是气氛紧张一夜，第二天一早，各宫外的皇子公主们就接到消息，说是昨儿晚圣上在贵妃宫内多喝了两杯，半夜醒来捂着胸口说是胸口痛，急宣太医入内诊治，忙乱一夜至早上才稍好一些。皇子公主们立马全都入宫探望，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圣上会对自己映像差上一些。

　　秋菊大年初三一早去万表哥家拜年，昨儿上午万表哥及夫人到小院来，只秋菊和石栓不在家，他就给老爷子拜个年，留下礼物喝杯茶就回去了。年前万表哥就将西府老家的妻儿接到京内，自己也在京内买了个小宅子，算是正式在京内安下家来。

　　秋菊的到来受到万表哥及夫人的热烈欢迎，万夫人是个身材高大但却略显羞意的二十多岁妇人，万表哥还有孩子三个，两儿一女，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秋菊有些诧异于他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万夫人则脸儿红红的解释，她与万表哥是自小的娃娃亲，西府地广人稀，男女成婚早，所以孩子这般大很是正常的。

　　秋菊一时没想到孩子这般多，浑身上下一摸才凑够三样见面礼，一副镶珍珠的银镯，一对儿金花生串。在万表哥家吃完午饭，秋菊就赶回小院，今儿一早老爷子就被宫内来人接入宫，这会儿应是回到小院的，老人家毕竟这么大年纪，过个年都不得安生。

　　回来时老爷子果然在书房内练字，对秋菊入内明着是关心他身体，暗则来打探八卦，拿起案头的书就丢她头上道：“小时你虽皮些，可还是灵性儿十足的，这越大怎的越像你二姐？”

　　秋菊冲老爷子“嘿嘿”笑，老爷子白她一眼，放下笔坐在位子上喝口茶才道：“圣上昨儿半夜起来，胸口疼痛半宿。今儿召我去，我观他比起以往又差上几分，怕是......”,老爷子说道这里，深深叹口气，才接着道：“皇子公主们全都进宫探望他表孝心，可又有几个真正关心他的呢？他也自知自己的身体，听他的语气，怕是开朝后就要召群臣商议立储君的事”。

　　“那他老人家想立哪位呢？现在只剩下大皇子和三皇子了”，秋菊问道。

　　“圣意难测，这会儿猜测还为时尚早。对了，你那副儿扑克牌我借给别人用啦，你抽空儿再做几副出吧！”，老爷子又走到桌边边写起他的字边说道。

　　“啊？我就带一副牌上京的，那牌上的画还是托我大哥抽空儿给我画的，我这会儿找谁给我画那牌面啊？”秋菊郁闷的答道。

　　老爷子冲她摆摆手不理她，秋菊只好自己从书房出来。慕容长征刚好匆匆来小院，秋菊见到他还想躲来着，可咬咬牙最终还是站到他面前。她自知躲不是长久之计，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早面对比晚面对要好。

　　慕容长征面色罕见的有焦急之色，对秋菊道：“秋菊妹妹，我可能找到知道当年我娘离京遇贼真相的下人了”。

　　“真的？是谁？你是怎么查到的？”秋菊惊喜的问。

　　“从除夕开始我一直在侯府内，除夕一早侯爷带府里大家到后院的祠堂拜祭。我娘的牌位也在里面，我跟大家离去后转身又回到祠堂想单独给我娘上柱香，却碰到一位老家人给我娘擦牌位，边擦边掉泪。我进去后她才擦干泪。我问她是何人，她说是外院倒夜香做杂物的下人，又说我虽长得像侯爷，但神态却像我娘。我奇怪她如何如此清楚我娘，她才说她当年曾因犯错差点被老夫人发卖，是我娘救了她。她说一直很感激我娘，并说我娘遇劫贼可能跟府里的人有关”，说到这里慕容长征才喘口气。

　　“后来呢！”秋菊赶紧问道。

　　“她没来及详细说，就有人往祠堂这边来，我们只好匆匆分开，她走时说让我初二晚上再到祠堂见面详说。昨儿我在祠堂等了一夜，她也没来”，慕容长征略有些懊恼的说道。

　　“侯爷有跟你说过他要到什么程度没”秋菊问道。

　　“他只说他查到当年跟随的几个下人，几个下人都没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跟当年我娘失踪时说的信息差不多”，慕容长征神情略有些冷淡的道。

　　“这个下人的事你要跟侯爷说吗”秋菊问道。

　　“暂时不说，等查出个什么再跟他说”，慕容长征道。

　　“好，我估计那个老下人昨晚可能有事绊住了。不管她的目的如何，既是主动与你说起，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你这几天晚上还去等等看，看她会说出些什么！”秋菊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慕容长征道。他还要赶回侯府，秋菊送他出院门。院门外的雷鸣看见秋菊非常高兴，一个劲凑到她身边，也不管背上的慕容长征。秋菊摸摸它柔软的毛发，从袖袋中掏出一颗奶糖塞到它嘴里。雷鸣吃得很开心，慕容长征抖着缰绳让它走它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正月初四，长公主府来了几个女使，给老爷子送上一份很是丰厚的拜年礼，老爷子翻翻礼单就让秋菊收下了。秋菊整理好入库，又将那礼物照着单子抄到册子上，拿着册子跟老爷子商量道：“长公主安排人送了这么多礼，我们要回礼吗？”

　　老爷子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走，半响才道：“不用，她的礼我会回给她的”。然后就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书里翻出夹在里面的几张纸，细细看起来。

　　秋菊眼尖，发现那正是自己以前提出的“南水北调，北水南通”工程建议书。好奇道：“您老打算这时候将这个呈上去？圣上这时候有心思来实施这么大的工程？”

　　“这个工程耗时耗力，但做好却可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出去，我整理整理”，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赶秋菊出门。

　　一整天老爷子都待在房里，直到晚饭时分才出来吃饭。饭后擦擦嘴，对秋菊道：“你备份礼，拿我的帖子明早亲自送到长公主府去”。

　　秋菊懵懵的，不明白老爷子怎的又要送礼给嫡长公主。老爷子这时又道：“要是长公主问起我身体如何？你就说我最近经常读些古诗，感慨时光过快身体大不如从前，还常跟你提起小时给她和两个弟弟起蒙的事情，感叹如果她的两个弟弟还在，现在都没有这些纷争了”。

　　秋菊听后答应一声，心下却很是奇怪，佟老爷经常是什么书都读，却唯独不爱古诗，说都是雕虫小技，无甚可读之处。可也知老爷子不会对她说明，只好奇道：“您以前给嫡长公主起过蒙？”

　　“是啊，她小时最为聪明，可又太玩皮，总是带着两个弟弟到处闯祸，她娘管不住她，我那时刚好赋闲在家，她娘干脆将三人送到我那儿让我教他们读书”，说到这里老爷子罕见的笑笑，像是想起往日快乐的时光。

　　第二天秋菊起个大早，带着备好的拜年礼上嫡长公主府拜年。到长公主府递上帖子给门房，门房打开帖子一看就很恭敬的请秋菊入内稍等。秋菊在偏门处稍等，就有老嬷嬷带着软轿请秋菊入内。

　　嫡长公主正在厅内侍弄花草，秋菊上前跪拜后她笑着叫起。翻翻女使呈上的礼单，对秋菊问道：“他老人家这大正月的都在忙些什么？”

　　秋菊忙躬身答道：“回长公主，佟老先生正月没怎么出门，主要在家写写字，读读诗。偶而兴致来了会同老友打打牌，大年初一那天还去翰林院掌院家，叫上几个老友打牌打了一天，回家时赢了近四千文钱，大为高兴”。

　　“老先生年纪大了，平日里你多费些心劝劝，打牌偶而可以，不可经常这样”，嫡长公主吩咐道。

　　“是啊，我常劝的。那天他回来，我将那四千文钱分了一半走，并跟他说要是下次他再这样不爱惜身体，我就分走一大半”，秋菊凑趣道。见长公主面露笑意，才接着道：“他老人家最近在家读些古诗，也不知读到什么诗，昨天竟跟我我感慨，说他年岁渐长，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又说当年教您和两位王爷幼时读书的事，感叹如果两位王爷还在，现在也许就没有这么多纷争了！”

　　嫡长公主听完秋菊的话，笑道：“他老人家呀，无论对错一辈子都不服输，要不是这性情，怕是早已是国家栋梁了。能跟你感慨年岁大了，可见身体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你平日多费些心调理他老人家的身体”。

　　说完嫡长公主招手让身边的女使拿上一个盒子，对秋菊道：“这些是我年轻时戴的，我无儿无女的也用不上这些，都给你吧，我看你戴着那对红玉镯儿就挺好看”。

　　秋菊忙大喜道谢，今儿她出门特意戴上嫡长公主上次送的红玉镯子，也是对长公主的一种尊敬，可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秋菊接过盒子就告退了，回家的路上坐在马车里打开那盒子一看，说珠光宝气一点不为过。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物，可从皇家出品就知材料做工那都不在话下。宝石也是大颗的，就是样式陈旧些，一件件看过都没有宫内字样，打算拿回去翻新下，等夏荷成亲时也送她几件充门面。

　　而嫡长公主在秋菊离开后，就让厅内的人都出去，自己拧眉沉思半响才喊来贴身女使，吩咐她一些事后才有些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