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幸福》会飞的小枕头

41、第 41 章

　　看书的习惯是在很多年前养成的，起初只是为了闹里求静，也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排练厅里的训练永远都是动感而嘈杂，而等待也似乎永远漫长。他们都是很专心的人，专心到会像在自己周围设置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光圈，光圈的这里是自己，那里是他们的世界。你可以无限接近，但永远都无法进入的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后来，没有那么多的沧海桑田，林宝音只是一个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们排练，然后安静的加油，安静的等待12个小时的练习结束后，一起走一段回家的路的傻姑娘。不同的是，也许没有人会知道，在那段所有人都以为是无比幸福的曾经的岁月里，这个傻姑娘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做寂寞，无法排解的寂寞。即便是在被所有人排挤的岁月里都不曾有过的寂寞。那是一种遗憾，不可得的遗憾，深刻的，疼痛的烙印进骨髓里，以最伤痛的方式做到了刻骨铭心。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后来，那么多的力不从心。
　　这故事一切的一切的开始，只为了三个字，申，彗，星。
　　申彗星，这三个字，用舌尖轻轻从上颚落到唇间，在齿与齿的摩擦间尝到泪与血的味道。从没有想过重逢，因为重逢没有喜悦。经历的太多，连最寻常的“喜欢”这两个字，无论以疼爱还是怜悯，无论以欣喜还是感伤，无论以何种方式上演都是无法承受的负担。
　　所以该怎么办好呢？真是个让人伤脑筋的事啊？
　　私底下申彗星是个很绅士很man的男人，在wing所有的记忆里面，至少是她在的场合里，这个精致的让人嫉妒的男人，从来都没有迟到过，一次都没有。相反的倒是自己，喜欢准时到达，然后找个视野好的角落躲起来，看这个男人一边看无奈，一边焦急的神情。所以现在的情况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GOOD公司的休息室里，安静整洁，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摆设，一模一样的风景，连桌上的花束都散发着同样的香气。可是那个永远准时的申彗星居然迟到了……
　　恩……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法语版的《飘》，桌上摆着今年的新茶的wing，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然并不是指她居然答应泰华来教彗星法语这件事，事实上她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泰华到底使了多少小手段。重点是申彗星迟到了，即便是Eric意外受伤住院的时候，申彗星都没有在通告中迟到一分钟过，那么这次意外中的意外到底是怎么了呢？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平白的，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wing，平静的心慢慢的开始不安起来，以及她自己都忽略了的担心。这不会是出了意外了吧……
　　后来，门开了，吱呀一声，伴着一个女子带点撒娇式的埋怨“哥，其实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你就放我回去吧。”身后的男人不说话，搭着女子的肩膀，即使不出声，也知道，不管提出的要求，合理不合理都被拒绝了。
　　深吸一口气，从容的将手中的小说盖上，直起身子，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伸手、问好，简单、有礼、谦逊、生疏。“您好，是申先生吧。我是新来的法语老师，很荣幸见到您。”用敬语的时候还是特别别扭，叫了10几年的习惯要改过来还真不是普通的不习惯。
　　“啊，您好。很高兴见到您，让您久等了，真是非常的抱歉。”
　　“啊！！！那天那个。”还没有抬起头，平静下擂鼓的心跳来面对这位故人，那娇憨的女子倒是先一步惊讶的喊起来。
　　这一次转头，心里的那根弦还崩的紧紧的，却有幸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话说无论和谁见面都不曾如此惊心动魄过，果然心里藏着秘密的人，便像个做贼心虚的偷儿，听什么都别有深意，干什么都深怕被看出点破绽。好在对面那个人是申彗星，要是换成Eric或者黎堇，自己也没那么大的信心。
　　哦对了……申彗星，现在握着她的手的这个男人，是申彗星。潮潮的带着手汗的温度，大大的手掌，突出的指节，中指上厚厚的老茧，有点苍白的肤色。指尖上威士忌浓烈的味道。向上看，修长的身材，精致的脸庞，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发型，他永远都不让人碰的发型。他嘴角似笑非笑的戏谑。他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他，申彗星还是申彗星，只是再见面，心里的滋味却是百转千回。
　　Wing老了，再美丽的衣服，再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眼里的暗淡了。那只属于林宝音的光泽，已经彻底被岁月的流沙彻底洗净了。现在的她平静安然，那比从前美丽上一万倍的眼眶里，似乎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远远的迷蒙的，让人牵挂让人琢磨不透。
　　“是你。”wing楞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镇定，她记得那天在医院遇见的小姑娘，似乎和申彗星、珉宇都很熟。“宋……宋……宋银恩小姐。”
　　“啊，你记得，对是我。怎么样，您的身体还好吧，说起来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只是跌了，不要紧。”
　　“怎么你们认识？”难得有人第一次见面不盯着自己看的，彗星颇有兴致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奇怪的寒暄。
　　“哥，你忘啦，那天黎堇姐，医院那天，不是撞倒了一位小姐吗？”
　　“啊……忘了……”
　　“哥！！！”
　　“那天那么急我哪记得那么多。是……”
　　“wing。你可以叫我wing。”
　　“wing，真是不好意思，那天太急了。因为jin他……”
　　“我知道，电视上都说了。”
　　“你也是jin的歌迷吗？”
　　“我？不是。”
　　“那神话？”
　　“也不是。”
　　“哈哈……哥，这次你糗大了。”
　　“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一边去。乖乖看你的书，一会珉宇来接你。”
　　听到熟悉的名字，wing的平稳的放在书本上的指尖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那么wing小姐……”
　　“wing就可以了。”
　　“那wing，彗星，申彗星。你叫哪个都可以。”
　　“申先生。”
　　“彗星就好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申先生。”
　　“你，哎算了，慢慢改口就好了。我们有2个小时的时间，事实上，关于法语，我想要……就是这些……”
　　“啊，这样。”
　　简单的教学，一切从最基础的音标开始。他学的很认真，虽然发音还是像吃奶的孩子，要不就是含在喉咙里的嘟囔。无意识的动着手指，在桌子上敲打鼓点，像是作曲般的旋律。偶尔背诵的时候回头吼一句。
　　“宋银恩，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吃冰箱里的冰淇淋，你就死定了。”
　　然后那边是满口不甘愿的埋怨“什么吗！不让我吃你买回来干嘛。不吃就不吃，我让珉宇买给我哼……”说完还发泄似的挖一大勺冰淇淋在嘴里，冻的冰凉。
　　他一直不吃冰淇淋的，那样容易发胖的体质，这东西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上学的时候。
　　“抱歉，她还是小孩子。”
　　“没关系。申先生似乎和宋小姐关系很好。”
　　“啊，那个啊……人家寄放在我这里的……要看好小孩子不容易啊……”
　　“宋小姐看上去很有活力。”
　　“恩，她没啥优点就是爱动。”
　　“人也很漂亮。”
　　“别被她听到，省得她自恋。”
　　Wing只是笑，她看的出来，彗星对这个女孩是真的好。
　　“让你别吃听到了没有，你还想不想过冬天了，就你那敏感的鼻子。”
　　“谁鼻子敏感了，我健康着呢。你就是小气哼，我才不里你。我等珉宇。”
　　“你想让我告诉珉宇是吧……”
　　“好了好了，你别告诉他。我不吃了还不行吗。霸道！！气死我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都是这样气死我了。”
　　“没关系吗？让她一个人。”
　　“不要紧的。我们继续就好了。”
　　一直被打断的课程，只是几个简单的发音，却持续教学了很久。似乎只要宋银恩一跑出他的视线，课程就会从法语教学变成宋银恩教学。于是几次之后，连带着不放心的申彗星干脆让银恩坐在自己的身边，不到1米的距离，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视线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游戏和MP3无聊的她直打瞌睡。
　　“我来了。”兴冲冲的男人，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冲了进来，风尘仆仆的，在这堂法语课结束的时候。真是巧。
　　Wing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悄悄地拿到了桌下。
　　“oppa。”拥抱亲昵，没有bobo，没有kiss已是说不出来的甜蜜。
　　桌下的手有一丝疼痛，原来是太用力了，而不自知。
　　是他。
　　好久不见。
　　“申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再来的。”
　　“啊，那麻烦你了。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
　　“啊，那个……”不解的看着wing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门，苍白的脸色，血红的耳朵。是珉宇的关系吗？莫非她是珉宇的fan？
　　“啊……书！！！wing”叫不住人，即使彗星第一时间冲到了电梯口也没追上wing逃难一样的速度。搞什么？她这是怎么了？
　　“书?什么书？”刚来的珉宇，倒了温开水在嘴边细细的喝了起来，银恩的手里捧着同样的透明玻璃杯，暖暖的是水的温度。“《飘》？还法语的，你行啊你……”
　　“什么呀，是wing的，我的法语老师。”
　　“哦。刚刚那个？我还来不及打招呼。”
　　“可能有急事先走了吧。”
　　“里面有字。”
　　“写什么？”
　　“when we fall in love”
　　“什么意思?”
　　“当我们陷入爱情。”
　　“挺浪漫的嘛~~说不定人家喜欢你。”
　　“去你的，明明就是你的fan。”
　　“我的fan还看见我就跑。”
　　“我哪知道，银恩呢？”
　　“银恩。”一回头，那小丫头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睡的正香。
　　“让她再睡会吧~~”
　　“你不是挤出时间接她回去的吗~~”
　　“那也不能吵醒她，她最近晚上睡的不怎么好。”
　　“你害的吧~~”
　　“去你的。”
　　“喝一杯吧。”
　　“好。”
　　“她刚才偷吃冰淇淋了。”
　　“啊？哦。”
　　“她那敏感的，你管管她。”
　　“她鼻子不敏感，你忘啦。”
　　“啊,哦。”
　　“彗星你老了。”
　　“我啊，是老了，都要找你陪我喝酒了，能不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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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wing和彗星的相处，其实只有一点点的担心，更多的反而是好奇。本来只是打算静观其变，后来还是忍不住向经纪人打听。
　　得到的答案，只是一句调侃“一个被珉宇和彗星迷的晕晕乎乎的浪漫法语老师，离开的时候甚至留下了情书—when we fall in love~多美好的句子，似乎是个fan呢~~真是厉害，连法国都有fan~~~~”无伤大雅的玩笑，钦羡的语气，在泰华耳里却多了一层别的含义。
　　以前听人讲“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难懂的句子，韩文足够难了，更何况是古文，还是诗歌。只说过一次的她，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朝着不知名的方向，任由海风卷起带着腥味的泡沫，打湿两人的衣衫。如果她还记得不知道此刻又会有什么感受。
　　那些不可缺失的独一无二，像一场炫丽的烟火，美丽而孤独。
　　后来烟火灭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她总是最怕孤独，偏偏一直都最孤独。
　　有时候会坏心眼的想将一切都讲出来，告诉李珉宇告诉申彗星，告诉全世界，那个你们不要了的林宝音，决定忘记了的林宝音，还活着。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看你们好好的生活，看你们一路向前，任由你们用无心的匕首在她的心上剜出鲜血淋漓的伤口。然后一直笑一直闹，一直坚强又倔强的活着
　　后来想，说出来又怎样呢?属于她的那些独一无二早就已经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娇宠和怜惜。那样的东西要回来了，也不是她想要了的吧。
　　那之后的几天，一直没有办法联系到wing，手机没有人接。家里也总是锁着大门，不像在家的样子。
　　开始想，或许是想要静一静，一个人好好呆着，不受打扰。后来情况一直没有好转，连申彗星的法语课程都请了假。于是泰华开始在在任何闲暇的时间，打听wing的消息，尽管大海捞针般的方法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拖着疲累到极点的身体和心灵，几乎要报警的泰华，最后在找到wing的时候，不知道是狠狠地暴打她一顿好，还是将她揽在自己的肩头好。
　　深夜的海边，她就那样赤着脚坐在沙滩上，看着浪花一波一波的涌动。披着她最爱的红格子羊绒披肩，脚趾上擦着粉色的指甲油，明亮愉悦的色彩。见到泰华，到是不吃惊，也不愧疚，只是一回头，看见他站在自己的身后，于是温柔的笑，连眼角的细纹都遮不住的笑意，然后说“你来啦，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就猜猜看你什么时候会来。比我预期的晚了一点点，不过你还是来了。要和我一起坐一会儿吗？”
　　“我很想打你一顿。”
　　“我是女人。”
　　“但是你很欠打。”
　　“我去看了东万哥。”
　　“金东万？”
　　“恩。怎么？”
　　“没什么。只是不怎么听你提到他。”
　　“我离开韩国前，他正在住院，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伤。给彗星哥上课的时候，听到他和东万哥电话，说他要去复查，所以就去探望了。”
　　“探望？结果呢？”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和一大群女孩子在医院门口，被拦着了，经纪人哥哥出来和大家说的。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他啊，一说谎就耳根红，我注意过了，一点红红的都没有，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申彗星的经纪人说你请假了。”
　　“恩。见过了，他过的不错，所以可以功成身退，我实在不喜欢做老师。”
　　“撒谎。”
　　“撒谎？”
　　“你见到李珉宇了吧？”
　　“啊？”
　　“这个圈子是没秘密的。而且经纪人说你把书落在那里了。”
　　“书？”
　　“飘。”
　　“哦那个啊，一时忘了。”
　　“随你怎么说吧，这种东西你不是一直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
　　“我18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本全法语的《飘》，红色的封面，电影海报一样的那种，牛皮纸一样颜色厚厚的纸张。”
　　“李珉宇送的？”
　　“不对。”
　　“申彗星?”
　　“也不对。”
　　“总不会是金东万吧~”
　　听了泰华的话wing有点失笑“怎么不像他会送的吗？”
　　“有点意外，他看起来不像，不像会送书的人……而且”
　　“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浪漫的人。”wing接着说下去“这种事好像更像是彗星哥或者eric哥做的。其实当时我也很惊讶。我有问过他原因，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他喜欢最后一句台词。”
　　“太阳升起来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他们刚出一辑，结果石沉大海。连eric哥都想过是不是神话就会这么无疾而终。”
　　“他还挺乐观的吗~~~”
　　“或许吧。我一直都很羡慕东万哥。”
　　“因为他乐观?”
　　“不，因为他坚强。或许不怎么起眼，但总是看着前方，然后明天的太阳又会升起来。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
　　“我以为… …”
　　“你以为什么？”
　　“以为你会伤心的，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对另外一个人好，看着自己被活生生的取代然后彻底遗忘。”
　　“你会忘了我吗？泰华？”
　　“我？一定不会。”
　　“撒谎。”
　　“真的！我发誓！！！！”
　　“傻小子，你是男人，总有一天会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总有一天会变心的。人都是害怕寂寞的。
　　我和他，我们相爱过，够了真的。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因为太美好，所以舍不得，
　　在那些时光里，没能全心全意对他好，没能珍惜他的付出我很遗憾。
　　可是，我不后悔，真的。
　　爱上李珉宇，和李珉宇在一起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一分一秒都没有。
　　啊……真是可惜啊……那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喂……我说，我在说我自己，你红什么眼吗~~~臭小子，憋回去知道吧~~~~做我wing的弟弟，要是个打落牙齿活血吞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听过没有。真是的。”
　　“姐……”
　　“嗯？”
　　“想抱你一下。”
　　“去你的，吃我豆腐啊。”
　　没有理会wing的抗议，泰华还是一把把wing搂在了怀里，拼命压抑着喉咙里泛上来哽咽，然后暗暗的说“对不起，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姐。以后再也不会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知道自己任性啦，该打。好了好了，喂，你别招我你，够了没啊……”
　　… …
　　… …
　　“对了，你是不是要汇报表演了？”
　　“汇报表演？”
　　“就是那个演出啊，你不是说了，你们几个优胜的，不是组了个组合妈，叫BATTLE对吧，我记得。然后那个表演。”
　　“人气歌谣？”
　　“恩。”
　　“怎么了？”
　　“你呢，虽然韩语还不利索，但是交流再加点肢体语言也没什么问题了。经纪人在，我也放心有人照顾你。我呢该看的也看了，所以也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你打算回法国?”
　　“恩。”
　　“什么时候？”
　　“等你演出结束吧。”
　　“这么快。”
　　“什么快，你等这天都等多久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小子，娱乐圈不是人人都能混的！！！！！”
　　“申彗星那里呢？”
　　“申彗星？”
　　“法语老师啊~~”
　　“那个啊……你放心吧……以他的急性子，我这几天不出现，说不定早就有另一个老师在教了呢。所以没关系的。我会和经纪人去道歉。”
　　“有点舍不得你啊……”
　　“跟我回去就好了吗……”
　　“姐。”
　　“什么？”
　　“如果三十岁你还没有结婚，我还没有女朋友的话，就试着和我交往看看好不好？”
　　“啊？”
　　“我说，我会对姐姐的幸福负责的。”
　　“小鬼头，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的幸福负责。你啊……我这个当姐姐的没什么别的希望，就希望你能坚持走自己的路，珍惜眼前的人。不要做第二个林宝音。她是傻瓜，全世界最傻的傻瓜，在自己眼前的人却不知道珍惜。答应我这点就可以了。”
　　“好。
　　我起誓。
　　以我剩余的生命起誓。
　　我一定珍惜生命里的每个点滴，
　　每一个人。
　　一定拼命抓住美好的东西，拼命抓住，
　　决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