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156、一打淮阳

　　第156章一打淮阳
　　大厅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个人，张天雷和郭照元。别看他们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坐在那里，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让他们纳闷的是，护国夫人在大厅里接见了他们，前前后后说话友好客气。这是时隔多年，他们第二次见到她，就如此地近在咫尺，见面的时间也不短，她却居然一点都没有想起他们，认出他们来。
　　老知府的儿子张天雷自打知道护国夫人就是当年的梁红玉时就开始焦躁不安了。如今楚州生活艰难，他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一下当年对梁家的袖手旁观，改变梁红玉对他的记恨。于是张天雷积极奔走，募集一切可以募集到的东西。
　　同样楚州大商户郭照元也急得团团转。他现在只要听到韩世忠梁红玉的名字就心惊肉跳，好在梁红玉就像根本就忘了有他这个人一样，从来没有为难过他。现在楚州被金人围困，粮草缺乏，他准备把郭家存有的粮食全部献出。
　　梁红玉静静的坐在厅中，听着那两个人说话。张天雷，郭照元是何许人也？她对这两人真没有什么印象，梁家除了瑞鹤姑姑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之外，没有人将他们放在眼里。
　　忽然，梁红玉站起向张天雷郭照元抱拳行礼，道：“二位所献财物粮食解了我们燃眉之急，梁红玉谢过二位了。”
　　原本二人心中忐忑不安，见梁红玉如此深明大义，深为感动。郭照元竟然唏嘘道：“些许心意，不值一提，能为楚州百姓，能为韩家军出力，我心中略感欣慰。”
　　张天雷也慌忙说道：“一点儿物品，不足挂齿。东西能派上用场，就用得其所，有韩将军和夫人镇守楚州，楚州必定能打败金贼，走出困境。”
　　完颜宗弼和刘豫重兵围攻楚州，兵士有怯战的。韩世忠没少为这事犯愁。肯定不能不管不问，否则战斗力不行。在打败联军又一次进攻后韩世忠给那些怯战的兵士每人发了一套女子的衣服。
　　周盛、唐齐领着这些人经过“一把雪”营地。正巧润花领着女兵们训练骑射。
　　“女英雄，给你们送来几个人干活，喂马怎么样？”
　　看到他们耷拉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润花惊呀不已。她问周盛：“他们怎么了？犯错了吗？”
　　唐齐回答说：“他们呀，他们不敢打仗，在战场上吓得浑身发抖！都快尿裤子了。韩将军看他们没用，就让送你们这里来了。”
　　润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个人，“哼”了一声。一挥手，女兵手中利箭“嗖嗖”飞出，从那几个兵士们头顶耳边飞过。那几个人吓得缩头缩颈。
　　润花摆手拒绝，嘲笑道：“他们几个胆小鬼啊，给我们干活我们也不要。生为男儿战场杀敌怎么比我们女子还不如？”
　　“比我们差远了！”
　　“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胆小如鼠，我看呀，八十岁的老奶奶都比你们强！”
　　女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垂头丧气的几个人中，有一人道：“我们怎么不如老人？”
　　润花面色凝重地走过来，冷冷地道：“怎么？不服气？我们都是弱女子，可是我们苦练本事，不怕敌人，我的女兵随意拉出来一个都能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上战场都能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女兵雪霞道：“我就讨厌胆小鬼，英雄不当当狗熊。”
　　张奔没想到女兵们这样看不起他们，这让他觉得有些自卑有些丢脸。他不理解，为什么她们上战场会无所畏惧，那么勇敢呢？
　　他回头看了看，周盛道：“张奔，你看我有什么用？看我你就不懦弱了，就不怕敌人了？”
　　张奔却道：“不知将军能打过她吗？”说着指了指润花。
　　润花道：“周将军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勇将，我们自是佩服。可你们几个不一样，你们连溪边的村妇也不如。”
　　张奔心中生出了一种羞愧情绪。然而，当他试图解释为什么会胆小懦弱时，却发现自己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这让他感觉更难堪，他不禁自问，为什么他对于上战场那么胆怯呢？
　　张奔看看另外几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给他们女子衣服本已是极大的鄙视，又被女兵看不起，真是太伤自尊了，可是抬头看了看这些威风凛凛的女兵，想想自己面对敌人的瑟缩，不由低下了头。
　　雪霞嘲笑道：“哈哈，给我们喂马也不配，我们的战马比你们勇敢多了。”
　　润花哼了一声，道：“堂堂男儿，胆小如鼠，你们不配穿韩家军的战服，更不配在我们娘子军。还是回家烧火看娃娃去吧！”
　　“哈哈，烧火看娃娃也不配。”
　　“哈哈……”女兵们笑成一团。
　　周盛不由耸耸肩，然后道：“韩将军是保护你们，万一你们上战场被敌人吓死，那不亏大了。他用这个办法，就是让你们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也是救你们。当逃兵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上战场胆小畏缩必死无疑。他肯定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英勇无畏，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在女兵营地园中，这些女子个个风华绝代，她们的身影犹如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儿，而她们独特的气质，则是婉约中带着几分霸气，身姿矫健，目光锐利，如同宝剑自带锋芒。她们是这个铁血军营里的一股清新剂，激励人奋发。
　　张奔大感惭愧，低头道：“我要战胜自己，克服胆怯。”
　　雪霞嗤嗤一笑，“瞧瞧你，下个决心都小心翼翼的，不行不行。”
　　张奔急了，血气上涌，大声道：“姐姐教训的对。”又扭头对周盛道：“周将军，我知道错了，请你告诉韩元帅，让我们回去吧，我们定当努力训练，不怕困难，苦练本事，英勇杀敌。”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好！张奔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晚韩世忠设大宴，席间，张奔等几人双手捧着女子衣服当众发誓，如果今后再惧怕敌人就穿着这衣服让所有人耻笑他们。
　　“好了。”韩世忠道，“哪有这样的事！我相信你们都会是好样的。”
　　韩世忠、梁红玉与百姓兵士同劳动，共甘苦，经过苦心经营，一方重镇楚州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张浚做了宰相，他致力于恢复中原。他最痛恨伪齐刘豫，一心一意想好好收拾刘豫。张浚在军中待过，接触过几位大将军，而他最欣赏最满意的大将只有两人，就是韩世忠和岳飞。
　　张浚做宰相后第二年，刚过完新年，还没有出正月，便赴江上视察驻军，检阅各军，鼓励将士，部队的战斗意志有显著的高涨。此时伪齐刘豫正聚兵在淮阳，张浚命令韩世忠从承州、楚州攻取淮阳。在张浚的鼓舞之下，也是痛恨刘豫，韩世忠决定进兵围攻淮阳军。
　　晚间，韩世忠走来走去，若有所思。梁红玉问：“夫君，你有什么心事吗？”
　　“唉！”韩世忠面露忧色，“淮阳军战力不可轻视，而且兵力足够多，如果在金人援军到达之前能攻下淮阳军则大欢喜，否则，我们就会陷入危险境地。”
　　梁红玉略一思索，“我们时刻密切关注金军动态，若有易动，请求丞相派兵增援，可解危机。”
　　“很难。”
　　“既然时机不成熟，那就暂时先不发兵。丞相虽然想灭刘贼，可他毕竟是文臣，不知晓军事！”
　　“是啊，臣相痛恨金贼，痛恨刘贼，主战之意坚决，可是他毕竟不通晓军事，当初富平之战仓促出战，遭遇惨败。”
　　“是啊，富平之战是那么大的一次失利。富平之战后，丧失了整个西北地区，代价可谓沉重啊！”
　　韩世忠踱了两步说：“刘豫乱臣贼子，我早就想杀了他。丞相既然有此意，不妨就去打一仗，教训教训刘豫。”
　　不久之后，韩世忠领兵围困淮阳。淮阳有刘豫重兵防守，韩世忠兵马包围淮阳军多日，却攻城不下。
　　刘豫被围后一天给金国送一次求救信息，六天后金军援军到达。韩世忠兵少，又没有援军。金军采取围困慢打，消耗韩世忠军队的战力，最后再一举打败。
　　大帐内，韩世忠说：“我们必须速战，冲出围困。”
　　梁红玉叹息一声，“唉！又是敌众我寡。”
　　“完颜宗弼一心一意想要打败我，我明日亲自出战，将他引来与他单打独斗，擒拿了他，危机自解。”
　　闻言，梁红玉不由得说道：“是啊，那金贼叫嚣着首捉赵构，再捉韩五。看到你，必定眼红。”
　　苏格道：“大哥，这样不行，太危险了！”
　　韩世忠道：“不这样，能将金人引来？到时诸位弟兄做好突围准备，舍生忘死，势如破竹，一举成功。”顿了顿，“”明日突围！”
　　周盛道：“大哥，明天我去将金贼引来。”唐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不行，别看你膀大腰圆，那金贼瞧不上你。”
　　大家都笑了起来，原本沉闷的气氛立刻转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