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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   特斯拉从玉穹山下来后一路劈风疾驰,直奔禾禧。
      程锦年在车上抱着狗眯瞪了一觉,醒来发现车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怎么不回家?”程锦年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池程探过身替他解开安全带:“外婆今天体检,九姨陪她去了,我们明天一早回‘左岸’,跟她们说好了。”
      程锦年:“为什么?”
      池程:“你要想在她们面前表演18/禁文体节目我也没意见。”
      程锦年识相地闭了嘴。

      金毛率先冲下了车,凭着钻泥打滚的本能穿过大堂直奔草坪撒欢去了。姜琮正在大堂巡店顺便等程锦年和池程,躲在他肩头的姨娘看到一道发亮的浅棕色残影飞了过去,忽而“喵呜”一声炸开了毛,仿佛被侵占了领地的巨型猫科动物,“咻”地一下朝草坪发射出去,追金毛去了。

      大堂里站了两排等待检阅的员工,纷纷热泪盈眶,哆嗦着嘴唇。
      程锦年胆战心惊走了进去:“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怎么感觉我不是去坐了个牢,而是去登了个月。”
      禾禧的中高层常年保持稳定,个个都是老面孔,程锦年和姜琮、莫荔荔、韩述一一抱过,李孝利拿着柚子叶亲自给他上下扫了扫,眼眶湿润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锦年谢过他们,转头问池程:“怎么没见小薛?”
      池程看了看表:“薛秘书去省里提前接洽一个拿地项目,这会儿应该早班机回来了,我已经通知她来禾禧了。”
      程锦年惊愕道:“薛……秘书?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她那次去7号见你,被你吃了闭门羹……”

      话音一落,大堂里就响起一个清亮咋呼的女声——“程哥!”

      薛如雪扔下行李箱踩着高跟鞋飞奔了过来,一下子蹦进了程锦年怀里。
      直到薛如雪疯了一样地熊抱住自己时,程锦年都不敢相信这个梳着高高的马尾,身轻如燕的女孩就是薛如雪。
      程锦年放下她,眼泪几乎一瞬间涌了出来,他揉了揉薛如雪瘦出尖下巴的脸:“如雪……怎么,瘦成了这样……”

      薛如雪已经减到了只剩90斤,面盘虽然还是圆圆的,但是已经没几两肉挂在脸上,头发染成了亚麻色,高高束在脑后,俨然一副池氏高级白领的样子。

      她那标志性的小绿豆眼弯弯地笑着,程锦年想从里找出一番熟悉的傻气,却只看到了妆容下说不出的精致。

      即便这样,在程锦年眼里,她仍然像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孩子,滑稽得可爱。

      薛如雪刚见程锦年时满脸的笑意很快就像镜花水月般散开,她跟大马猴似的挂在程锦年肩头啜泣道:“程哥你不在,池总就欺负我,集团那么多事,他什么都逼着我学,一会儿端茶倒水写不完的报告给他当助理小妹,一会儿和法务一起查商业间谍扮特工……他就是不把我剥削死不算完!”

      “演戏别演过头,意思意思,博取下同情就得了!”池程把她靠在程锦年肩上的头一把推开,“锦年你别听她的,这货上个月才刚和媒体一唱一和揭露了对手企业瞒着银行政府转移核心技术和资产的商业内幕,害得人家停了牌,我们才有机会拿下竞争项目,这会儿可怜巴巴的装给谁看!?”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程锦年看得出来,池程对薛如雪有一些得意洋洋的小炫耀,像是迫不及待要给程锦年展示自己养大的猪是怎么满世界祸祸白菜的。程锦年会心一笑,看来她这两年的丰功伟绩恐怕还不止这些。

      曾经软绵绵一碰就崩溃的那团小雪球,终于在风雪里越滚越大,越滚越皮实,学会了独立挑起那些不知为何就落在自己肩上的担子。薛如雪一直都是个没什么理想和方向的人,哪怕现在身为池程第一助理的当下,她也只是想着替程锦年做点事,可这些努力和经历积累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她自己的人生资本。

      薛如雪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看了程锦年一眼:“嘿,没,也没这么厉害,真的,我都是跟程哥学的。”
      池程:“别放屁了,这次去的情况怎么样。”
      薛如雪收敛起挂着泪花的哀伤表情,终于正经起来:“那块区域发展饱和,政府有旧改的需求,但初步估计取地成本不会低,所以对我们来说前期资金需求量会很大,而且谈判周期长启动慢,政府资源捆绑性高,具体的报告我今晚加班,明天给你,行吗老板?”
      池程揉了揉鼻子:“明天……我可能不在公司,你刚出差回来,给你两天假歇歇,别整天不是折腾自己就是折腾公司里的人。”
      “啊?哦!明白!”
      薛如雪笑嘻嘻地凑到程锦年身边,耳语道:“程哥,估计再见你要三天以后了,咱们回头再聚。”
      “……”程锦年忽然觉得哪里已经开始酸痛起来。

      薛秘书及时领会了老板的眼色,揪着大伙分发出差带回来的特产,迅速解散了简单的欢迎仪式。

      禾禧2301门口的液晶显示屏终于如愿以偿地又亮起了“DND”的标识。

      池程几乎是在把程锦年推进门的一瞬间就疯了,两人一路纠缠亲吻,推搡着往后退,碰翻了椅子,池程顺势将程锦年按压在餐桌上埋头深吻。

      唇齿交缠,皮肤摩挲,滚烫的眼泪也不知不觉交叠融汇在一起,终于什么也想不起也念不出,再也回忆不了分开那天在禾禧发生的所有痛苦,全身的力气只够互相舔着在彼此身上留下的伤疤。

      那种疯狂是某些情绪压抑在胸口多年,经过久远的高速旋转碰撞,猝然之间扩散膨胀到了极致,被程锦年的一个吻一戳即破,巨浪惊涛如摧枯拉朽般席卷了一切。

      程锦年被亲吻得无法呼吸,轻轻推了推池程,喘着道:“让我……让我洗个澡好吗?”
      “不好!”
      “……”

      程锦年不再坚持,他知道池程是真的疼了,自己当初那一杯麻痹神经的药水把池程麻醉了两年多,这一刻终于等到药效散去,可他们无论怎么相拥都只能感觉到锥心的剧痛。

      池程忽然趴在程锦年肩头停了下来,他一声不响一口咬住了程锦年的锁骨强忍着什么,身体却抖成了筛子,眼泪一滴滴掉落到程锦年的肩窝一路往下坠。

      程锦年躺在餐桌上望着头顶的射灯微眯着眼,温柔环抱住池程的后背,用脸颊蹭着他毛茸茸的鬓角,贴在耳畔低声哄着他。

      池程的指腹一遍遍摸过程锦年那些受伤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疤痕,痛得什么也说不出。

      海啸过后,海滩上徒留一片狼藉,那个无所不能的人,被程锦年活生生逼成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废物,池程的无力和委屈纤毫毕现,程锦年知道,他们之间还需要一些时间去磨合两年多前的这一场 “大事故”。

      程锦年摸了摸池程的头发,问:“想我吗?”
      池程将手慢慢探进程锦年的后背,顺着脊椎往下滑,点头道:“想你的时候会去山上看星星,晚上那只小金毛就钻到我车里陪我一起睡,山里的星星离我们都很近,我每次都想摘一颗下来扔进7号里,但是7号的围墙太高了,比星星还要高……”

      程锦年抓住他的手:“外婆出事那段时间,你快疯了吧?”
      池程沉默好久才说话:“那天在手术室外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可我……我不能走。程锦年,你真的太残忍了,把担子一撂,自己躺在7号的病床上不管不顾,可你如果出什么事或者外婆如果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想都不敢想,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害怕过……”
      “你替我照顾好外婆,就是替我承担了一切了,”程锦年吻了吻他的手指,“这点苦和伤我还扛得了。”
      池程抵着程锦年肩头的衬衣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忽而发现——
      “锦年,你……你左眼是不是……”
      程锦年点点头:“恩,看得见了。”

      这看似“不治而愈”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残忍的痛苦,池程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面对这等全然意外的“喜事”自己究竟该哭还是笑。

      程锦年看他愣得傻乎乎的,不欲让他深究,故意逗他:“以后可以投3D电影了,池总。”
      “……那先演个爱情枪战片,行吗?”

      某人两年多时间学会了示弱撒娇,混蛋劲儿倒是一点也藏不住。
      程锦年苦笑一声,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什么也不想争辩,全部一一收下。
      池程一把抱起程锦年,贴在他脖颈边柔声道:“刚刚说想洗澡?我陪你好好洗。”
      “……”

      池程几乎没给程锦年留一丝挣扎后退的余地,程锦年在剧烈炽热的呼吸间听着他放肆的情话,却好像听到了玉穹山上的那些夜晚,池程望着高墙铁窗无能为力的孤独心跳。
      已经不记得昏睡过去几次,最后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这块玻璃,换过?”程锦年窝在池程怀里,两人卷着毯子挤在沙发上看胥子湖夜景。
      “恩,姜琮把我锁在房里,我找不到出路,只能拿椅子砸碎了玻璃。”
      “很生气吧?”
      池程低头吻住了程锦年的额角,摸着他因情/欲未散而绯红的脸颊:“气得恨不得杀了你。”
      程锦年捧起池程的脸疯狂亲吻,堵住了他的话。

      胥子湖的夜静谧安逸,彼此交缠在沙发上的身影,像是挤在一叶孤舟上飘荡着,经历过所有的风浪和颠簸,也许尚未到达彼岸,但至少能相拥着漂浮流浪,追光而行。

      程锦年这晚终于又梦到了那已经拆除好久的桔园,他在破旧的书桌前解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池程撑着头在身边打瞌睡,手里抱着一碗九姨刚烤好的蔓越莓芝士饼干。梦里的小锦年不知为何嘴里苦苦的,他轻轻拨了拨池程的额发,趁他打盹没醒,伸进他怀里偷偷吃了一块饼干。

      梦里的奶油香让小锦年不舍得醒,唇齿混入了香甜酥软的饼干屑后,他轻轻吻住了少年池程的嘴唇,将他拥有的全部香甜盖过了所有横冲直撞的苦涩。
      ……

      翌日清晨,金毛正在草坪上被一直麻雀追着欺负,它左后腿残疾,所以跳不高,被那恼人的麻雀啄得四下逃跑。草坪上的大香樟下新装了一个秋千,弯弯绕绕的蔷薇藤日积月累地绕上了绳索,姨娘正趴在秋千上打着盹,被那死麻雀吱哇吵得梗着脖子睁大了眼睛,嗷呜一声冲了出去,将那麻雀三两下赶得落荒而逃。
      姨娘瞧着它昨天一早欺负过的金毛,忽然“母性”大发,一只前爪将委顿在地上的金毛的脑袋揽在胸口保护着谁也不让靠近。
      程锦年走了过来要带金毛回家时,姨娘还不肯撒手。
      池程蹲下将姨娘抱起,指着它鼻子问:“干嘛呢你,姜琮不管你,你倒是管起别人来了,当小金毛是你儿子吗?”

      于是,当程锦年和池程带着金毛回到观澜左岸时,它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

      “表哥,来,伸爪,看好了,这是我的拖鞋,这是宝宝外婆的,这是池哥的……”
      池程对小金毛的新名字特别不适应,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把程锦年从玄关抱到餐厅:“别玩狗了,吃饭去。”

      回家后,顾杏宝和九姨一边忙着投喂程锦年,一边把这两年的话说了个够本。顾杏宝花白的头发特地烫了个造型,本想跟池程一起去接程锦年,但正巧那天约了医生体检,池程说什么也不让她落下检查,顾杏宝为此记仇得很,故意在餐桌上把池程的家务和做菜水平拿出来“公开处刑”。
      “这小子,愣是把洗衣液的分装瓶当成沐浴露放在卫生间,让我用洗衣液洗了一个月的澡,你说气不气人?!”
      程锦年抬眼看池程:“你这胆子是特地背着我练的?”
      池程:“……”
      顾杏宝:“还有啊,把厨房里我晾的干咸菜当成茶泡了喝。切完胡萝卜才记起来问要不要削皮,你让我对着一堆胡萝卜丁是告诉他要削还是不要削……我太难了锦年。”
      九姨一边往程锦年嘴里塞了个剥好的虾,一边乐呵呵地笑着:“池程手是笨了点,不过你说池家上上下下,哪个会做家务的,也就他会这么认真学这些。”
      听着这话顾杏宝眼眶一下就湿了,她攥着程锦年的手道:“池程那小子虽然气人,但是……他心里也苦,如果不是他,这两年我都不知道怎么过下来,锦年……这监狱真是够折磨人的,你看你手腕上这伤,上个月进去看你还没有呢,又让你干啥体力活了?”
      程锦年看着自己手腕上昨晚留下来的红痕,气得踩了池程一脚,马上抱着顾杏宝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外婆,都过去了。”
      程锦年抬头看着九姨,忽而想起了些事:“九姨,马哥和四哥,是不是你……”
      九姨若无其事地打断他:“锦年啊,回来了就开开心心的。不好的事只要过了,就不要回头再去问再去想,不吉利的,明白了吗?”
      池程握了握程锦年的手,程锦年便明白了,点头道:“恩,谢谢九姨。”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晚上,送走顾杏宝和九姨,程锦年给表哥洗了澡陪它玩了会儿,喝完池程准备的牛奶早早就躺回了床上。程锦年在7号里养成了规律的作息,昨晚又“劳动”过度,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池程爬上了床,又开始不依不饶地折腾他。
      “唔……不来了!”程锦年接着吻,含笑推着池程。
      池程不理他,一把将他拖进了松软的被子里。

      连续三天,两人在做/爱这件事上产生了时差问题——池程喜欢晚上,但是程锦年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非要缠着他早上做。
      出狱后第一个矛盾分歧就此不可调和地产生了。
      不过程秘书对付池总永远有的是办法,比如惨无人道地录下了两人嘿咻时的声音当做池程的闹铃,池总一大早差点被手机里程锦年销魂的一嗓子叫得差点当场缴械。

      不知节制的俩人第三天就感受到了久违的腰疼,表哥一大早就来卧室嗅着程锦年露在被子外粉粉的脚趾。
      程锦年其实早就醒了,就是起不来床。
      池程洗漱完爬上床凑在他鼻尖处亲吻:“还折腾不?”
      “你……嘶……”程锦年扶着腰推开他,面如土色道,“休战两天!”
      “行,”池程起身穿衣服:“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回启程还是继续回池氏?你那个研究生可以边工作边念吧,虞乔早就嚷嚷着想退休,就等你出来了,这两年启程业绩可观,她是真的尽心尽力了。”
      程锦年坐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道:“过一阵再说吧,我这个月还要去完成7号安排的社会服务。”
      “什么?”池程转过头惊讶道,“去哪服务?”
      “殷雨特地给我争取了一个不用日晒雨淋的地方,1号线地铁站。”
      ……

      三天后。
      晚间下班高峰时段,贯通融州东西的主要交通线路一号线地铁上挤满了乌泱泱的上班族。
      站台上,对讲机里传出值班长的声音:“锦年,进站了,1车厢2号门座位底下,藏蓝色手提行李包。”
      “收到。”
      程锦年穿着制服衬衣举着对讲机跟着进站列车跑了两步,门打开后,他逆着人流挤上地铁。蜂拥交错的人流间,程锦年的手腕忽然被一双手抓住。
      “去哪呢?”池程拎着便当盒正与他擦肩而过。
      程锦年眼神瞥向目标座位上,快速说道:“等我一下!”

      池程下了车,程锦年拿到前两站乘客遗留在座位的包后挤下地铁,直奔站台办公室将包送去作登记等失主,忙完回来发现池程坐在他们固定的出站台阶上等他,便当盒已经快凉透了。
      程锦年顶着满头大汗在池程身边坐下,将领带塞进制服衬衫的门襟里,端起便当盒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你今天怎么没开车?”
      “前两天都堵车堵得害你没准点吃上饭,”池程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换坐地铁了,结果你掉链子了。”
      程锦年笑着继续扒饭,吃完时饭盒里留下一半饭菜,依然码得整整齐齐。

      便当是黄泰岳每天亲自掐着点做的,不可能难吃,池程问:“怎么不吃完?”
      程锦年手背擦了擦嘴,起身走到地铁口花坛边,将饭盒递给一个穿着破旧棉服,脏头发和胡子已经能编小辫儿的男人。
      池程问:“是谁啊?”
      程锦年:“附近的流浪汉,每天都看到他。问了站长,说是十多年前这人的女儿在这儿走失了,但一直没找到,他精神就有些失常了。后来这里改建地铁,拆的不成样子,他就天天来这儿等女儿,可从没等到过。被警察送去救助站,他就偷跑出来,继续住在地铁站里,而且无论夏天冬天,都穿着当年女儿走失时他穿的这件棉服,可能是怕他女儿认不出他来。”

      不知不觉晚高峰已经过了,站里回荡着空旷寂寞的站内广播。
      程锦年道:“快回去吧,我得等末班车结束才能走,今天别等我了,你昨天在台阶上坐着等得都睡着了。”
      池程:“不,我等你一起回,末班车开走了你都没地铁坐,还要打车。我现在回公司开车,在外面停车场等你。”
      “那行吧。”
      池程说:“明天我多带一份便当来。”
      “好。”程锦年笑笑,转头环视一眼,趁站台没什么人偷偷亲了下池程的脸颊,催促他上地铁:“快去吧。”

      车门打开,池程牵着程锦年的手不舍得走,三次关门警示灯后,程锦年挣脱他,笑着推他上车,挥手道别。

      送走池程后,程锦年继续在站台巡逻,手机忽然跳出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哪位?”
      “程锦年吗?我是廖允达的助手,叫我小文就行,廖教授是你今年的研究生导师。”
      程锦年倏地停住脚步连连点头:“廖教授!我知道,您好您好!!”
      “你好,小程,我是来通知你廖教授今年研究生课程安排的,今年可能会有一些特殊……”

      程锦年站得笔挺听着电话,眼睛望向载着池程的那辆列车远去的方向。

      入秋后,地铁站的隧道里涌出的风带着一股寒意,吹散了人流带来的燥乱,程锦年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感到了一股透心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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