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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起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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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要主持府衙事宜的交接调度,方缘见没有自己这芝麻小官能帮上忙的,便借口闷热出来透透气,不过刚到外面,就听见闷雷滚滚,好像雷公驾车自她头顶碾过,倒是更加喘不过气了。
不留神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方缘十分暴躁地回头。让她看看是谁在这种时候非要来烦她。
“方缘!惊喜吗?意外吗?”
方缘抿唇,把想骂人的话吞了回去,“王子殿下,你怎么在这?”
不说别的,方缘真是有些惊到了,虽然八九分确定死在驿站房间里的那个不是王子本人,但方缘也没想到这么快真身便出现了。
方缘拉着他那堪称简朴的青衣长袍,让他转了一圈,又扯了扯他的面皮,嗯……一个头发丝也没少,全须全尾的。
好歹松了口气,要是王子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随行使臣怕是交不了差,同时更好奇了。
源平君料到她这反应,笑着道:“是陈太守,他绑了我,又伪造了我被人杀了的现场,不过刚才公主把我放出来了,就是这样。”
方缘第一反应是皱眉,“他抓你做什么?又为什么杀一个无辜的人?”
“谁知道。”源平君耸肩摊手,“兴许是觉得我们碍着他了,想除掉本王,顺便吓走你,但又没那个胆子。说不定我们那天晚上下地牢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跟着我们所以想出了这个主意。”
不是。方缘在心里反驳,陈世没有这么笨,这么做有风险不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他才是蒲州的父母官,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源平君和方缘对他来说都是没有威胁的,反而若是王子在他的地界出事,他还要为此担责。
正在方缘为此思索时,源平君搭在方缘肩上的手蠕动起来,擦着她的脖颈而过时,方缘打了个激灵,侧身闪开,却被源平君勾了一段红线在他手里。
方缘为了躲避源平君指尖的动作太大,而她被红线勒着,后颈一痛,差点被割了头般倒地不起,红线上佩戴的东西也彻底暴露出来。
“咳咳……你干什么!”
被方缘以红线穿着戴在脖子上的,便是她师父张天淳交给她的长命锁,只因她师父和阿娘都说此物重要,必须寸步不离,她才贴身佩戴,除却一开始的羞耻——长命锁一般十二岁时候的孩童便会取下——渐渐习惯了脖子上多出的重量后,便没什么感觉了。
不想今天被源平君扯了出来。
源平君没松手,表情可见地严肃了起来,“方缘,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方缘走近了两步,让红线不那么勒脖子,反问道:“怎么?”
源平君捏着长命锁举高,眯着眼让光线透过,迟疑道:“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等等!这个……”
“什么?”方缘听到他语气里的惊讶,忙凑过去问:“你看出什么了?”
方缘求知心切,因为当初她娘看到这个东西时反应也很激烈,却什么都不肯说,方缘只大概能猜出东西和年轻时候的赵芷有关,又因为她师父张天淳交给她东西的时候特意强调了扶国,说不定身为王子殿下的源平君知道点什么。
“啊!这个啊……”源平君恍然大悟一般,说着肩膀轻轻撞了撞贴过来的方缘,嘻嘻一笑,“你求我啊。”
方缘眼皮一抖,忍住了发痒的手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求你……”
“哦哦……”谁知源平君没听出咬牙切齿,反而更来劲了,“美人求人,是不是要多些诚意啊?”
说着,把脸凑了过去,还发出“么——”的长音。
方缘没忍住,一巴掌糊在他脸上,顺手把长命锁抢了回来,木着脸道:“不说拉倒。”
源平君捂着半边脸,“开玩笑而已,别生气,我说我说……就是那背面的四个字,我好像见过,看着像扶国的文字,但又不完全像,你看那第三个字,很像是扶国文字里的“百”,一百两百的那个百。”
“百……”方缘拇指摩挲着玉制长命锁上的纹路,心里暗暗思量百字和长命锁的关系,还有她和扶国间的关系。
余光处,源平君突然向后跳了一步,方缘抬起头来,顺着那个方向看到了倚在门边的一个人。
“公主?”反正一时思量不出结果,方缘顺手把东西塞回领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公主抱着胳膊没答话,眼光似流水一般扫过方缘的胸口,向着更远的方向抬了下下巴,“那边出什么事了?”
方才太专注,所以才没注意到,这时转过身去,迎面兜来一阵热风,方缘只觉面颊一热,见到府门处有两三个狼狈的人招呼了一帮侍卫,大声呼喊着什么。
隔得太远,只听见:“驿站……火……救人……”
方缘和公主的步子霎时滑了出去。
* * *
三人急忙往驿站赶,在大街上迎面遇到一股人流,每个人都用布巾捂住口鼻,脚步纷乱,慌乱间只想快些离开他们身后的地方。
抬头一看,前面驿站方向浓烟滚滚,还没到地方就能闻见空气中木材燃烧的呛鼻味道。
方缘心里一沉,这样看来这火起得不小,待赶到驿站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武侯,正忙着组织救火,但火势太大,一时没有办法,只能先就近疏散周围的百姓。
这火不知怎么烧起来的,显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驿站后院的马嘶叫着跑到大街上,已经踩伤了好几个逃跑不及的百姓,小孩子的哭声和狗叫掺杂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被燃烧殆尽的木料就会砸落下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整个驿站都烧起来了,甚至波及了周围的几处民居,火苗蹿得太高,隔着一条街道方缘都感觉自己的脸上的水分都被吸干,变成一张紧绷的干皮。
公主拉住了一匹还算冷静的马,跳上去喊道:“我去找人。”
源平君也快被吓得哭了出来,“经书!经书!被烧没了可怎么交差啊!”
方缘一时也有些后怕,随后想到,他们的人可都在驿站里休息,要是……
她也想着要去救人,可正面火势太大,她便跳上另一座民宅,想要从房顶跳到驿站的二楼去,可她低估了火势和浓烟的严重程度,刚踩到驿站的外瓦上,便是一滑,险之又险地攀上了一处飞檐,便被火苗燎了额前的头发,而眼前又被浓烟熏得什么也看不清,坚持了一阵,实在找不到可以立足之地,手心又好像被火灼伤了一般火辣辣地疼,只得放弃。
好在公主的人到的很快,训练有素还带着专业的水袋和溅筒,她这个闲杂人等留在这里反而碍事,便和源平君一起退到了一街之隔的小巷子里。
公主把救火的事情交给带来的壮士,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源平君靠坐在一边,两眼无神地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扫了他一眼,看向另一边正在努力想把自己卷曲的头发捋直的方缘。
方缘也坐在地上,见公主望过来,忙把手放在额头上一遮。
知道今天要和公主出门,方缘之前还是好好打理了一番的,可眼下白净的衣服上蹭的都是灰,脸上干的起皮,最重要的是额头上的头发都燎了一块,看上去像被狗啃了一样。
方缘见公主不假辞色,咧嘴一笑,感觉脸上的皮绷得更紧了,“殿下……”
公主好像小小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方缘遮在额前的手拨开,顿了一下,看向那只手的掌心,“你又逞能了?”
她的左手因为攀附在房檐上,被烧伤了一块,方缘还没想出这“又”字从何而来,便见公主拿出一条手帕覆在她的手上。
“呃,殿下,倒也不必……啊!”方缘还没琢磨出公主望过来的视线里有什么情绪,便折服在公主打结的手法里,怕疼地叫了出来。
“……活该。”
——公主真是无情啊……
源平君也被方缘这一喊回过神来,看向她,一张忧郁王子的脸转瞬破功,大笑了出来,“方缘,你印堂发黑啊!”
“呸!”你还有血光之灾呢!
方缘用还算干净的袖口狠狠擦了擦暴露在外面的额头。
公主的眸子里好像也染了笑意,伸手扶住了方缘的胳膊,“起来吧。”
方缘只得借力起身,没忍住哼了一声。
“怎么?”这声音没能逃出公主的耳朵,“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方缘下意识地把胳膊缩了回来。
她立刻发觉此举有欲盖弥彰之嫌,正在方缘不知如何应对公主狐疑的目光时,巷子口跑过来几个武侯,身后抬着第一批被救出来的人。
方缘和公主赶紧上前查看,里面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正是凌七!
“凌七!你怎么样?”
凌七的情况似乎很不乐观,她的腿被扭曲成了一个不可能的弧度,关节处正在往外冒黑血,而她身上的衣服被烧得不剩下多少,大大小小的擦伤更是不计其数,也不知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方才短暂的轻松立刻烟消云散,方缘的心又被悬起,如果连身怀武功的凌七都如此狼狈,那其他人只怕是性命难保。
不过好在她还有气息,医者已经开始给他紧急处理伤势,这时候谁都不知道她是否意识清醒着,他们正要给医者挪地方时,凌七突然抓住公主的衣袖,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些什么。
公主忙俯下身去,听到:“东栏……山……仙女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坑,慢更。
最近在想新文,想再试一次。如果还不行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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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和离》
许家被退婚了!
听说是因为男方考中了状元,还荣归故里要当县令
谁让许老爷子病了,许家大不如前呢
被退婚的许二小姐正哭着,大小姐抽出一只鞭子,夺下婚约书,“让我嫁!看本小姐不抽死这负心汉!”
* * *
“负心汉”拿着被驳回的婚约书一脸茫然
怎么还有个媳妇呢?
但是让她娶妻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今天成亲,明天就和离!
一直觉得写文案好羞耻,文案废只能做到这样了,虽说是暂定版,但估计最终版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