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3 ...
-
外面秋风萧瑟，片场里也不例外，喻笑借着陆祁深的光靠在片场外的保姆车上休息。
喻笑刷着微博，看到了昨天薄瑾川的钢琴盛宴直接被顶到了热搜第一。
#薄瑾川 涅槃# ，爆。
而很巧的是，热搜第十正是#乔舒薄瑾川#
营销号们细数着子虚乌有的那些传闻，非要把故事想象成一部相爱相杀的大剧。
喻笑用自己的微博小号“长安有时”发布了两张薄瑾川的新照片，配上了文案“上海，半城。”
评论也在不断成倍增长。
一共是两张图，一张是薄瑾川弹钢琴时浸入黑白交错的光影里，深邃惊艳的侧脸，还有一张是外白渡桥上拍摄的那张。
薄瑾川穿着一件深色风衣站在桥边，身旁的车水马龙化为虚影，只有一双眸在对焦的最中心，那双眸是上帝的杰作也是艺术的赞歌。看到图片的人都仿佛是在与之对视。
【这眼睛哪是含着一颗星辰，明明是载着整条细碎的银河啊！！！】
【薄老师的眼睛每次都能杀到我，awsl】
【不愧是我心目里的神站no.1，想抖一抖让大大把所有图都吐出来。（允悲）】
随手切到了另一个小号，点开了薄瑾川的微博，只见他三年前刚刚申请的微博上有六千多万粉丝，从来不发私事，最近一条转发的微博就是《半城》剧组的官宣。
底下的热评大多都是粉丝表达着欣喜，但是难免有一些鱼龙混杂，继续进行着所谓的“网络正义”。
有一条充满戾气的评论下面几乎倾刻间就变成一个两方置辩的血腥角斗场。
正义的声音很多，但总是有一批小人像杀不死一般一遍遍地靠发泄负能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还有一堆堆的乔舒的粉丝前来带脏字开撕，话语间毫无素质可言。
喻笑在十年前就开始经营“长安有时”个站，从高中到大学毕业，这么多年，她见识过这些娱乐圈的大风大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知道薄瑾川现在冷静处理这些事情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化身小恶霸想好了一肚子的“问候”，最后删除了框里的字，最后是在没忍住用“长安有时”的号回复了他一句粉圈的应援语。
【天人一顾，衹念坠尘。】
直到输入法打完最后一个字，才算心安，哪怕是不可能力挽狂澜的只字片语，她都想把自己全身的气力放进这八个字。
他一定会看到的吧。
喻笑刚想继续翻下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笑笑，能帮我个忙吗？”
车门外说话的人正是《半城》女主角沈梦的经纪人小欧。
“沈梦一会马上进场了，但是助理都没有来，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拿一下东西到片场啊，真是谢谢你了。雅雅说她昨天放东西的时候你都看见了，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小欧说话的语气很着急，一看就是经验不足，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好……好的，马上。”
她略有耳闻，沈梦一个新人女演员在片场遇冷的事，那天去隔壁帮abby姐借化妆刷，沈梦就是眼镜红红的，一直在克制的样子，而女二号却在一旁摆着臭脸，气氛冷的吓人。
喻笑自己也是一个不太喜欢拒绝的性格，直截了当的就答应了。
跟着小欧姐到了拍摄现场，在白色欧式建筑物前的草坪上，远远就看见因为身高优势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的薄瑾川。
他身后是青春校园里飘落的银杏叶和湛蓝的天空，整个人被秋日的暖阳包围着。
带着毛边的米色毛衣搭配一条黑裤，露出一小段脚踝，身材没有被修饰得那么凌厉，圆领偏低，露出修长冷白的颈部和精致的锁骨，浓密的睫毛纤长微垂，眼尾延伸出美好的弧度。
眸子朝这边侧来，就像是点亮了时光，清空了晦暗。
与前日清冷稳重的样子完全不同，走在校园里，完全就是一个所有小女生都会心动的那种阳光清俊温润儒雅的学长形象。
因为现在在拍男女主角在大学校园的部分回忆戏，所以暂时在一处美术馆附近找了一片场地清场拍摄。
“沈梦怎么还没来？这都什么时候了？男主都要拍完两场了，她一场没来，剩下的戏怎么办？”
凌导最讨厌演员不守规矩还迟到脸色黑的彻底，小欧姐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就算这场戏只是小插曲里的回忆戏也别想给我偷懒！要闹事滚回去闹去！”
小欧姐身边没有助理只好一遍遍打着沈梦的电话，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没有打通，急得眼泪都要出来。
一直自诩十分镇定的喻笑也有些慌张，半夜突然从剧组跑出去，连自己的经纪人都不告诉，工作先撇到一边暂且不提，这里不是市区，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让人担心。
听着身边几个群演的话再加上沈梦的一些传闻，她大致了解了她的一些事。
女明星身在圈里为了名利身不由己的情况太多太多。
薄瑾川转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看她背着一个包还抱着一个箱子累得呼哧呼哧的，主动上前帮她拿起了箱子，放到了片场一隅的伞下。
“谢谢薄老师……”
他太高，她只能微微仰头看着他俊雅的侧脸。修长微凉的指尖擦过喻笑的手背，相接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经过。
凌导这才打量了一眼喻笑，戴着一幅细边圆框眼镜，脸颊粉嫩圆润五官清秀可人，扎着圆圆的丸子头，规规矩矩地背着一个背包，浑身充满着未施粉黛的朝气。
“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我不是……我看着小其实已经23了……”
喻笑刚想继续解释，薄瑾川替她淡淡开口。
“她叫喻笑，是herry的助理。”
清越磁性的声音念着自己的名字，心里的一处怦然动了动，喻笑顺势朝凌导使劲点了点头。
“那就你吧。”
凌导突然开口，喻笑愣住了。
我？干什么？
“这场回忆戏就两句词拍侧脸，后面台词有配音，你就临时和男一配一下戏，等下这场戏你替沈梦拍一下。”
男一就是薄瑾川，这毋庸置疑。
几分钟回忆杀？
喻笑彻底惊讶了，忍不住瞥向薄瑾川，只见他看着导演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没意见。”
阳光下琥珀色的眸淡淡朝自己看来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喻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件女主角参加的辩论社团的校园制服，喻笑穿上就像是量身定做一样，连沈梦穿了都小了一点。
这场戏就是整部剧里最短促的校园部分。
从相识到图书馆里的悄然心动，就浓缩在短短的几分钟里。
只见剧本上写着
【图书馆日内：
林嫣假装够到书架上的书，走在沈时清后面，亦步亦趋，小步跟随】
图书馆里面有些昏暗，再加上摘掉了眼镜，喻笑摸着空荡荡的鼻梁有点没有安全感。
凌导最擅长的就是拍情感细节的一镜到底。
“就和帅哥牵一下手，别紧张，好好发挥。”
凌导还特意来嘱咐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弄得她看着旁边在认真进入角色的薄瑾川怪不好意思的。
镜头转换，女孩大胆地掂着脚假装够着头顶上的书，微侧头，惊艳了岁月的少年留下了一个背影，他单手拿着书本，右手微垂，手指像医生一样修长匀称，毫无瑕疵。
女孩想着，也这么做了。
她伸出手碰了碰他微凉的指尖然后向上握住了他的食指，带着凉意的手微颤。
【学长，能帮我拿一下上面的书吗？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本以为会被甩开的少女紧张地侧回了身子，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指，可是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被少年的掌握了起来。
少年转过身，有些昏暗的角落里散发着书本的油墨味。
俯压下来，声音低沉清冽，两人隔着呼吸相闻的距离。
【好啊。】
喻笑欢喜地侧过头想要正视他，却突然一下子愣住。
她刚刚一回头唇边就蹭到了俯下身的薄瑾川的下巴，她整个人都僵硬了，下一句的台词就在脑子里可是一下子都带着烟花炸上了天，烟消云散了。
凌导喊了停让休息一下重新来，喻笑的难为情更甚，薄瑾川恐怕也没料到两人正常说着台词会突然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薄瑾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我负责的。”
明明一句玩笑话，他居然说的一脸正经。
喻笑哭笑不得：“薄老师！”
他温润一笑：“哈哈，我开玩笑的，那不是欺负你一个小女孩吗，是我唐突了佳人。”
他脸上浅淡地笑着，喻笑心里却有些复杂。
小女孩？果然只是个小女孩吗？
“你真的觉得我还很小？
突然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一个纸杯，是一杯温水，微凉的手顷刻间被暖意包围着。
“嗯，你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孩子，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娱乐圈也还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她可不就是个孩子吗，无论从年龄还是从阅历上，她跟他比都是个十足十的孩子，而孩子，是不会有爱慕之类的纠结。
他不过一直把她当成了涉世未深的孩子而已，他没有搞错自己的位置。
喻笑心里一会冷一会热，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一口气喝光了手里他递来的温水。
【“我钟爱那在受创时依旧保持其深邃的灵魂。”这本书里这样说。】
看着薄瑾川映着滚烫星河的眸，那双日思夜想的眸，喻笑替着女主角林嫣说出这句话。
眼前仿佛流转了这八年来，每一次在荧幕上看到这双眸时自己内心的感动。摄像机里每一次的对视，每一次内心里无声的呐喊，舞台上天神一样的他，和那天楼梯间里暗生的情愫……
【正好，我就有这样的灵魂，终其一生。】
四周的空气都好似凝固，留着绵长的余韵。
……
“——卡！”
源源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也躲在导演那里的摄影屏幕后面，兴奋地使劲鼓掌。
“不错不错，这段基本都不用剪辑了，看来那沈梦消失的可真是时候，要她来演估计还没这感觉呢。”
“就你嘴贫。”
“不信你问导演。”源源对着她说。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用胳膊肘推了推那头的导演。
凌导直接一个大拇指朝她比过来，那边的主摄副摄一众工作人员，因为沈梦消失带来的紧张都变成了欣喜，总算松了一口气。
“陆祁深这小子戏演的不咋样，身边倒是卧虎藏龙。”
听着导演笑骂着那小混球还夸着自己，不得不说，成就感更显著了。
在旁边收拾了一会东西之后就留在了片场，凌导吩咐大家边吃饭边休息，等着天黑拍一下夜景戏，薄瑾川在旁边的椅子上去整理一下发型，从喻笑这个方向稍微一侧头就可以偷看到他的侧脸，半眯着眼，带着倦意，睫毛拓下一小片鸦色。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成斜阳，校园里的建筑物都散发着书香气，让人心安静谧。
拿着旁边的水性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轻轻描画着。
如果很长时间连续画同一个人真的会不知不觉就会画的越来越像。
唇角的弧度，鼻梁的高挺，颧骨下的阴影，桃花眼的灵动，飘动的发丝，独特的神态，在一次次的修改尝试后形成记忆成为笔尖下流动的模样。
一双眸不知不觉跃然纸上。
喻笑时不时地偷窥一下薄瑾川，看他公子如玉岁月静好的模样。
心里就不可控制地软了下去。
她知道他对自己一直要求很严格，一仔细思考问题就会头痛，他修长的右手指尖轻轻揉捏着太阳穴，右手边佛珠上的细小的流苏微微垂下，有些仙风妖致的错觉。
大概是察觉到了专注的视线，男人侧头，夕阳映照在侧脸上，琥珀般的瞳眸淡淡朝这边看来。
喻笑飞速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低头胡乱画了几笔宣泄紧张。
他真是对自己眼神的杀伤力一无所知……
摸着自己心里都要撞死的小鹿，真是吓死了……
源源给她递来了剧组有人请客吃的炸鸡，看着喻笑手里的本子又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颊，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
在她耳边悄悄道：“大摄影师，你这拍照技术都浪费在追星上了，你的事业心呢，大摄影师。”
喻笑翻了个白眼给她，也用气声小声说。
“你再瞎说？”
“大侠饶命。”
“……”
——在男神面前就是岁月静好，怎么在别人面前就是小恶霸呢？
小心翼翼地环顾周围人，发现大家都忙着吃鸡腿，喻笑就暗自松了口气。
上周日本举办的TPJ摄影大赛，喻笑的“坠欢”拿了金奖，画面是一双看似坠落的眸，一种颓废又奢靡的美感。
探秘的艺术美。
看着画上的眸，心头莫名涌上丝丝甜蜜。
到了傍晚，沈梦总算是自己回来了，哪里都好好的，就是眼镜哭得跟兔子一样，粉底液都盖不住，只好拿着冰袋在小欧姐的搀扶下坐在片场的椅子上敷了一会。
照往常一样，片场附近都是探班的记者媒体和粉丝，凌导最讨厌的就是明星的个人问题影响角色的沉浸，今天这些凑过来的狗仔黄牛和粉丝们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
“让外边那些个都他妈给老子滚，拍戏就拍戏，采访就采访，做别的一律不准！”
沈梦这边的气氛却冷的不成样子，谁也不敢提她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