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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结局 ...

  •   冬日雪多,昨夜又落了一场。

      姜鸢心中哀愁,闲走散心,走到御花园,看着满目冬景,停下了脚步。

      她让宫女在远处候着,自己来到一处假山旁,近处无人,终于可以自说自话了,她在积雪上踩出几个深深的脚印,叹气连连,“怎么办……怎么办……”

      “呵……”耳边忽传出一声轻笑。

      姜鸢警觉道:“谁?”

      一道俊秀身影从山石后走出来,正是多日不见的卫荀。

      他今日穿着劲装,更显身形挺拔优美,束高马尾,利落干净,一袭火红曳地的长披风,在漫天银白中极为耀眼。

      他闲庭信步朝姜鸢走过来,轻笑着:“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姜姑娘,姜娘娘,别来无恙啊。”

      姜鸢道:“别取笑我了。”

      卫荀看向姜鸢,渐渐收敛了笑意,道:“我终于明白你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了,即便我对你不错,可为了李水牛,你依然选择与我为敌。”

      姜鸢道:“我仅仅是为了水牛哥吗?那么多人,他们沦为别人的奴隶,有家不能回……”

      卫荀打断她:“我只是想问,我对你再好,是不是李水牛一出现,你选择的永远都会是李水牛?”

      姜鸢沉默不答。

      卫荀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他逼近姜鸢,道:“或许,我不该这么怜惜你。人总是想要追寻自己难得到的,我始终在你身边,才会让你毫不在意,弃如敝履。”

      姜鸢道:“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卫荀问。

      见姜鸢又是沉默,卫荀忽有一股无名之火烧上心头,他盯了姜鸢一眼,忽将她抱起,放到一块山石上。

      姜鸢惊道:“你做什么?”

      卫荀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她柔软的唇上,道:“我帮你回忆一些事情。”

      说罢,他毫不犹豫吻上她的唇瓣,温情不在,甚至有些粗暴。

      姜鸢被他的牙齿硌到,痛的想惊呼,被卫荀捂住嘴,他坏笑道:“人人都知道做坏事要避人,何况陛下想纳你为妃,你我这般……好吧,想我死的话,你就出声,招人过来吧。”

      姜鸢皱眉:“很痛。”

      卫荀低声道:“不及你那晚的一半,你直接用咬的,我就很好受吗?可还不是忍着,由你去了,我对你的心,你当真看不见吗?”

      似乎真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姜鸢一时无语。

      她默默靠近卫荀,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道:“看得见,记在心里了。”

      卫荀沉着脸“哼”了一声。

      姜鸢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臂,道:“你何必和水牛哥比,那晚我虽未失身,却等同失身,我和水牛哥已经不可能了,可水牛哥还是我的亲人,我只是……只是想让他自由,想让他回家而已。”

      从前,水牛送给他那对玉镯,她嫌金贵,总不肯戴,想戴的时候却一只也没有了,终究是有缘无分呐。

      卫荀眼底终于有抑不住的笑意漫生开来,他一手压上姜鸢脖颈,在她背部轻抚,边说道:“你控诉失身与我,是要我对你负责吗?”

      姜鸢愁道:“如今身在宫中出不去,还谈什么以后。”

      “姜姑娘,你在哪里?”这时,忽听到宫女在远处的叫喊声。

      姜鸢忙从卫荀怀中抬起头来,道:“有人来了,你快走!”

      卫荀好笑道:“怎么,担心我?”

      明知故问,姜鸢有些恼怒的推了他一把,道:“快走!”

      卫荀笑的更愉悦了,连声道:“好好,我走。”

      他倒退着往后走,退了几步,又说道:“你对我终于有些人情味儿了。”

      自己干着急,他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姜鸢气的踢了一脚脚下积雪,雪花朝卫荀飞过去,撒到他衣服下摆上。

      她瞪了卫荀一眼,道:“你还不走?”

      卫荀愣了愣,无声失笑,他忽又两步折回来,捧着姜鸢的脸道:“不用担心,纳妃什么的只是谣传,你且在皇宫多玩两日,我马上接你回去。”

      说罢,他在姜鸢脸颊上吻了一下,道:“我走了。”

      他走路很快,几步就消失在了假山后,姜鸢看他雪地上留下的几个脚印,心终究是不复之前的平静了。

      “姜姑娘……姜姑娘……”宫女的声音已近在咫尺。

      姜鸢摸了下脸,道:“我在这里。”

      ……

      大理寺传出消息,幸绶不堪苦邢,死在了狱中。幸绶一死,他有没有害过中宫便问不出来了。据说,他那个疯掉的女儿幸灵也死了,被狱卒活活折辱而死的,一个女人,一个疯子,模样又好,却落到了那种地方,其惨状可想而知。传小道消息的人无不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唏嘘。

      同月,陛下王叔韩王女清河郡主出嫁,陛下顾念亲情,亲自相送。王叔小陈王欲行刺陛下代其位,并嫁祸韩王,被南营将军卫荀识破,十里红妆俨然变成了杀戮场,最后,小陈王兵败自尽,自此,卫荀又立一大功,在朝中风头无俩。

      百姓们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小陈王居然谋反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京都几乎人人都在议论幸绶和小陈王的事,至于城门口有人夺刀乱砍路人并试图冲上城楼,被守城将领射杀一事,却如毛雨入海,雨落无痕。

      而对姜鸢而言,却无疑是惊涛骇浪。姜鸢说不清让她更悲痛的到底是永远失去水牛哥的消息还是听到水牛哥的死讯。

      当她再见到水牛时,看到的只是他冰冷的尸身,身上插满了箭矢,躺在他身边的正是花依依,两人十指紧扣着。

      卫荀道:“他似乎是故意求死。”

      他扣住姜鸢的肩膀,道:“花依依有帮手,你要明白,他们不得不放箭。”

      姜鸢点头:“我没有怨别的人,我现在恨的只有花依依。”

      “她为什么宁死都不肯放过水牛哥?”姜鸢问。

      卫荀反问她:“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姜鸢看向花依依,她的眼睛没有完全阖上,只是曾经的美丽已经荡然无存了,姜鸢嘲弄的问道:“你喜欢水牛哥,是吗?”

      花依依自然不会开口回答姜鸢了,姜鸢自问自答:“不,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喜欢。”

      她忽弯下身去掰花依依的手,好似要替李水牛摆脱花依依的桎梏,只是,两人的手指如枯树枝般缠绕,恨不得抠进对方的血肉里,姜鸢累的一头汗,却是徒劳。

      她不肯罢休,一把抽出卫荀身后侍卫腰间的佩刀,对着花依依的手臂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砍了下去,道:“你放开他?放他回去!”

      看着那截断开的手臂,姜鸢终于慢慢红了眼睛,卫荀拉住姜鸢,在她手上拍了拍,道:“好了,他自由了。”

      水牛下葬那日,姜鸢剪下他一缕发丝掖进袖里,亲眼看着他被葬在南郊墓园,头朝的是涿州方向。

      这个一心想要回家的人,终究是客死在他乡了。

      ……

      姜鸢回到仙阳村已经两年了,回来后,她把水牛的那缕发丝埋起来堆了个坟,像个亲人一样隔几日就来看看他。

      她现在了无牵挂,日子过的很是清闲,只是偶尔有时候,她会想起卫荀来,对他,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

      是,她是悄悄回来的,又一次没有告诉卫荀。

      她与卫荀肌肤相亲,不是没动过依附他的念头,只是,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卫荀是朝中重臣,在京都有权有势,有父母,有妻儿。而自己孑然一身,京都于她,不过是个伤心地。

      她若真留在卫荀身边,所能倚仗的只他一人,卫荀于她是天,而她于卫荀呢,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

      她不想做这么不公平的赌注,去验证他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有多深,有多久。

      所以,和精致的卫府相比,还是自家这几间破屋更让她有踏实感。

      且两年过去,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虽离开了,可卫荀还有事业、有亲人、有朋友,他的生活,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继续不下去。

      所以,这才是他们该有的结局,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某日,姜鸢家里来了位稀客,是曾经教宝儿的先生钟先生的嫂子,说是钟先生要成亲了,娶的是新任的知州大人的姐姐,请姜鸢去帮忙搀新娘子。

      这么大的事,又不是太熟,怎么会请她去?姜鸢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钟先生嫂子再三恳求,姜鸢只好答应。

      到了成亲那日,姜鸢早早来到钟家,新娘子被迎进门,和新郎入正堂拜堂,看到高坐在堂上的两方父母时,姜鸢惊的险些失态,兀自喃道:“怎么会?”

      她如在梦游,眼看新郎新娘拜完堂,新娘重新将手伸到她面前,姜鸢正要扶住,新娘突然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姜鸢哭笑不得,低声喊了句:“卫莹姐。”

      新娘点头答应。

      接下来就是,姜鸢被带到一间屋子里,卫荀早已抱臂倚在桌边等她了,见姜鸢进屋,他挑了下眉,开口道:“我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怎么,见了本大人,话都不会说了吗?”

      姜鸢道:“卫大人,卫莹姐和钟先生怎么会……”

      卫荀咳了一声,道:“嗯,看在你叫声大人的份上,就告诉你,是宝儿牵的线。”

      宝儿经常写信请教钟先生问题,卫莹又常去看宝儿,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两人不知道怎么就聊上了,每天一封信的寄,倒促成了一桩姻缘。

      姜鸢了然,点头道好。

      却听卫荀又道:“等下和我去拜见父亲母亲,姐姐的婚事办完后,就是我们的了。”

      姜鸢忙道:“什么呀,谁说要和你成亲了?”

      卫荀不理会她无力的反对,继续道:“婚事宜快不宜迟,父亲母亲还要回京呢。”

      姜鸢问:“那你呢?”

      卫荀道:“我已给了幸辛和离书,我和她不再是夫妻,但她如今也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卫府。至于我……”

      他看着姜鸢,坚定道:“我打算永留涿州,和你一起。”

      “可……”

      卫荀手指贴上姜鸢的唇,把她剩下的话堵了回去,道:“我已和父亲商量过,宝儿是卫家长孙,随父亲留在京都。有父亲教导,有母亲和幸辛陪着他,他不会孤单的。”

      姜鸢叹了一声,问道:“宝儿母亲她……她还在怨我吗?”

      卫荀摇摇头:“她从前做错了许多事,也变了很多,不太说话,也不爱出门,只一心照顾宝儿。”

      姜鸢道:“可你毕竟是宝儿的生父,京都才是你的家,你又何必陪我留在这里。”

      卫荀张开双臂,把姜鸢抱了个满怀,道:“如今朝中局势已稳,我手中的权力也该放放了,不然我就不是能臣,而是权臣了,这里有你,来这里正好。至于卫府,那当然是我的家,他们也都是我的家人,我们常回去看他们不就好了。”

      “好了,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等着成亲就是。不过,这次你了可不能再跑了,你要再乱跑,别怪本大人心狠手辣,把你绑了塞进花轿。”

      他为她做到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姜鸢脸上漾起笑意,眸若繁星春水。

      “知道了,卫大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正文完结了,差一个番外,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爱你们,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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