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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花依依 ...

  •   花依依五岁就被卖到了醉花枝,和她一同被卖进来的别的小姑娘都是抹着眼泪哭爹喊娘的,只有花依依不哭也不闹,冷眼站在那里,像个没有感情的瓷娃娃。

      醉花枝的妈妈一眼便看中了花依依,给她吃美味的糕点,换上漂亮的裙子,给她找来教习,教她很多才艺。

      妈妈嘱咐她好好练,花依依讨好妈妈:“妈妈,我一定好好学,将来给你赚好多好多钱。”

      结果,她真的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各项才艺,直乐的妈妈眯不上眼,从此对她更加重视,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紧着她,来青楼后,她反倒过上了比以前不知好多少倍的生活。所以,她一点也不讨厌这里,不讨厌这里的香腻味和男人们浪|荡的笑声。

      慢慢的,她长大了,可以接客了。别的女孩儿都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她们为自己虽身陷风尘仍保留处子之身而骄傲无比,花依依却看她们可笑又可怜。

      青楼里的处子如同长了冠子的母鸡,不伦不类。男人们给的枷锁女人心甘情愿套上,努力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有的甚至不惜性命,到头来,也只会换来他们一句“进了那种地方,还假清高什么,呸;宁娶十嫁女,不娶青楼雏儿。”

      显然,花依依不是这样的女人,对于接客这种事情,她甚至跃跃欲试。

      妈妈为她的出场造了很大的噱头,吊足了那些男人的胃口,她自己也是有备而来,理所当然的一夜而红,轻松坐上了醉花枝头牌花魁的位置,后来几年,她从没从花魁位置上跌下去过。

      那时的醉花枝虽然在京都有名的风月场里排不上名字,可生意却是不错的,花魁不仅是妈妈的摇钱树,她自己也可以说富得流油了。

      花依依不缺吃穿,不缺钱财,更不缺男人,却觉得日子越过越没意思,或许,她骨子里就是个不愿安分的人。

      这几天,她注意到一个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灰扑扑的外袍,模样普通极了。这个人总坐在角落里,桌上放一坛酒,一杯一杯慢慢喝着。

      放在以前,这样的人她瞥都不会瞥一眼,可最近日子太乏味了,她需要一点新鲜感。

      来到那人桌前,花依依搭讪道:“如果只是为了喝酒的话,客人应该去对面酒楼才对。”

      那人抬起头来,看到花依依,眼中竟莫名一亮,道:“我来看喜欢的人。”

      花依依道:“那为什么不叫她相陪?”

      那男人道:“她正当红,我请不起。”

      花依依笑了,白瓷般的下巴微微扬起,问道:“客人喜欢的是依依吗?”

      原来,这个人是当今陛下的皇叔小陈王,自花依依开始接客那晚,他一眼爱上了花依依,以后每天都来这里,远远看着她。

      花依依打量小陈王一眼,道:“还没见过你这么穷酸的皇叔。”

      熟络了之后,小陈王倒什么也不瞒花依依,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说给她听了。

      当年,太子无德,小陈王和先帝是陛下最喜欢的两个皇子,陛下欲从两人中间挑选新的太子,就派两人去征讨南越小国,作为考验。

      要与南越士兵交战时,小陈王和先帝约定,由小陈王带少量士兵先头进攻,让敌军掉以轻心,先帝再带兵增援,杀敌军个措手不及。

      可没想到的是,小陈王没有等到先帝的救兵,被敌军团团包围,滚落马下摔断了腿,被敌军俘虏。

      先帝假意议和,在双方谈判之时,派人偷偷混进敌营烧掉敌方粮草,救出小陈王,并在敌军慌乱之际派兵突袭,一举打下胜仗。

      班师回朝后,先帝被立为太子,小陈王封了屁股大一点封地,如同皇族里面的叫花子,他被俘虏的事情也被人嘲笑来嘲笑去。

      他痛恨先帝的卑劣,发誓要把自己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花依依道:“告诉我这些,不怕我传出去,让你掉脑袋吗?”

      小陈王摇头:“我要做的事,本就是九死一生,可与其这样活着,不如豁出性命搏一把,万一成事,做我的皇妃好不好?”

      花依依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好啊,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

      花依依想,万一他真的成事了,封她为妃,后宫那些女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扶自己的儿子上位,她就是太后,一个青楼妓子当了太后,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为了帮小陈王,她从妈妈手中买下了醉花枝,用了很短时间,就让醉花枝一跃而起成为京都闻名的风月地,宾客不绝,日进万金。

      醉花枝做大了,自然需要更多人手苦力,可人牙子那里的货色看起来高大威猛,实际上又懒又馋又色,也没多少力气,花依依很不满意。

      于是,他开始从冠山陵那里换征夫回来。

      那次,迷药失效,几个换来的征夫半途醒来,知道自己被换去青楼做苦力,有个人竟带头闹事,伙同其他两个人,打伤了她的手下,跑到官府去告她。

      花依依不慌不忙拿了卖身契去到官府,塞了些银子进去,把三个人领了出来。

      “打死吧,以儆效尤。”她懒懒的吩咐道。

      外面的棍棒和惨叫声吓的车里几个壮汉瑟瑟发抖,花依依满意的挑了挑嘴角。

      “怎么还没好?”过了半晌,她不耐烦的问道。

      “花姐,有个人……”

      花依依沉着脸跳下车,见是之前带头去官府告她的人,此时凄凄惨惨的趴在地上,却仍在苟延残喘。

      她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伤处,看着他痛苦的蜷起身子,扬着下巴问道:“错了没?”

      那男人不理会。

      花依依眼里起了些兴味,“带回去,还没有我花依依治不了的男人。”

      她一边给他养伤一边又狠狠折磨他,她手段又多又毒辣,他在她手中死过一遍又活过来,活过来又死一遍。几天后,她玩儿累了,揪着他的衣服问:“错了没?”

      他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咬住了她的肩膀,发狠的,好像要把那块肉揪下来,肩膀上的湿热,她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眼泪。

      他满身伤痕,手脚受制,又饿了两天,虚软无力,终究没那本事咬下她一块肉来。

      她从他口下脱险,捂着肩膀,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可看到他沾着自己鲜血的嘴唇,她又有些兴奋战栗。

      这个男人算不上什么美男子,可绝对长的端正不难看,浓黑的眉,乌沉沉的眼珠子,唇瓣不薄不厚,不像有些薄嘴男人,一看就寡情。

      尤其是现在,他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胸膛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身上绑着绳子,满身的伤痕血污,一副任人蹂|躏|践|踏的样子,竟有种别样的诱惑。

      花依依一把拽住他的头发,“该死的野男人,我饶不了你!”

      花依依逼他吃下毒药,逼他臣服,他似乎想要活着,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水牛。”

      花依依嗤笑道:“什么水牛旱牛的,真难听。”

      她随意扫了一眼,扫到屋里一盆兰草,道:“从今天起,你就叫庭兰吧。”

      李水牛皱眉:“你又不是我爹我娘,凭什么改我的名字?”

      花依依捏上他的下巴,“你就算想给我当儿子,姐还不乐意呢。”

      花依依把李庭兰留在身边,干什么都带着,他听话的时候,她会把他宠上天,仿佛他才是这个青楼的老板。可他惹到她时,她也会反手把他推下深渊地狱。

      她其实喜欢看他受伤的模样,皱起的眉头,抑郁的神色,只是偶尔,她会有些舍不得而已。

      后来,李庭兰在街上碰到一个女人,那灵魂都出了窍的样子让花依依很不爽。

      原来,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专程来找他的,可那又怎样,他现在是李庭兰,是她花依依的人,就算死,他也只能死在她花依依手里。

      李庭兰憨厚没什么心机,自打遇见那个女人后,他什么心思花依依一清二楚,她也乐得装傻,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她给那个女人喂了“尽日欢”,没什么原因,她就是看她不大顺眼,想让她消失而已,不过她运气好,被卫荀救了回去。

      花依依气坏了,把在那个女人和卫荀那里受的气全部撒在李庭兰身上,她对他又骂又打,对他讽刺挖苦。

      那夜之后,李庭兰整个人就没了生气,像个活死人一般。

      不该是这样的,她没想过要把他变成这样。

      看着他那副死样子,花依依气不打一处来,甚至会想,干脆真的让他去死好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跑去求见皇帝,幸好她得到消息,提前带李庭兰投奔了小陈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这个累赘,或许是因为她经常做的一个梦。

      梦里,他把她禁锢在怀里,在她身上狠狠的咬,他的唇上沾着她的血,偶尔,他抬起头,皱着眉头低吼:“花依依,我讨厌你!”

      呵呵,男人说讨厌她花依依,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些年,她感受过很多男人的拥抱和亲吻,可只有梦里李庭兰的胸膛、唇瓣和牙齿让她无比好奇和心痒,她根本不觉得痛,梦里全是奇异的酥痒。

      她曾在他受伤无力时,脱鞋光脚踩在他嘴唇上,重重的碾磨,哼,有些干涩起皮,一点不如梦中柔软。

      小陈王败了,他留下几个死士送花依依出京,几人乔装打扮,过城门时,李庭兰忽然疯了一样从车上跳下去,夺过守城士兵的刀,乱砍一气。

      花依依知道,她该丢下李庭兰,看着这个疯男人去死好了。

      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跳下车,去拉李庭兰,吼道:“快跟我走,你这不知好歹的狗男人。”

      李庭兰紧紧反扣住她的手,依然在人群里乱挥着刀,百姓四处逃窜,几个死士也赶过来,和士兵缠斗在一起,想救出花依依。

      城楼上开始放箭,李庭兰看乱箭朝他们射下来,他转头看了花依依一眼,有燃烧的恨火,有无尽的解脱,他拉住花依依,冲进了箭雨里。

      胸膛被箭射穿的那瞬,花依依明白了,他根本没有真正伤到别人,他只想让她花依依死。

      花依依笑了,保养的晶莹水润的长指甲狠狠抠进李庭兰的血肉里,好呀,就算是死,也休想逃出她花依依的手心。

      倒地的那刻,她撞在他的胸膛上,宽阔的生硬的胸膛,一点也不温柔,还有他失了血色的嘴唇,花依依盯着看了一会儿,生命在快速流逝,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了上去。

      骄傲如花依依,也只会选择咬上去,骄傲如花依依,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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