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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求见 ...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皇宫里住进了一个民间女子,把主持修冠山陵的官员和京都有名的风月场“醉花枝”都给告了一状。

      如今,工部尚书抱病年余,已欲辞官养老,冠山陵修筑一事由工部侍郎幸绶主持,前往冠山督修的可都是他的人,这么一告,可不是把幸绶给告了吗?

      依那女子之言,冠山的官员为赚钱也为让征夫们干活儿更卖力,与青楼私下交易,用要期满放还的征夫换楼里色衰、过气、生病的妓子给他们消遣。

      而醉花枝老板花依依的潜逃似乎更加印证了此事的真实性,醉花枝及一众涉事青楼被查封,冠山一众官员尽皆下狱,除了一个人。

      幸绶坚称自己无罪,并不知晓此事,他的侄儿幸冲也为叔父开罪。

      说是尚书抱病,幸绶有望接任他的位置,只是苦于有竞争之人,因皇帝格外重视冠山陵的修筑,便起了心思,想通过修陵墓让幸绶更得皇帝青睐。这都是他们这些手下人的主意,与幸绶无关。

      可就在幸绶即将化险为夷时,有个叫刘真的官员参了幸绶一本,由此又牵扯出五六年前的那桩宫闱惨事。

      刘真告密说,曾与幸绶同在魏隐锋府上做过幕僚,那时幸绶本不受重用,可突然有一日就离开了魏府,被礼部尚书举荐入了工部,而那天,礼部尚书曾求见魏隐锋。

      会不会幸绶曾向魏隐锋献过毒计,而礼部尚书又有求于魏隐锋,魏隐锋就借礼部尚书的手许幸绶前程。

      这个刘真,本是魏府幕僚,魏党一倒,他本也该身首异处,可他见形势不妙,立马反叛,靠攀咬魏党苟延性命。虽这种见风使舵的人最招人痛恨,可有时候这种人却不得不用。

      刘真此话一出,朝堂上又掀轩然大波。

      百官皆知皇帝对魏党的痛恨,恨不能抽其筋、剥其皮、挖其墓、掘其尸,幸绶给魏党献计,害死陛下胞兄和母后的罪名一旦坐实,被陛下凌迟都不为过。

      而在这汹涌的波涛下,最难办的当属卫荀了。

      卫荀父亲卫延仪是陛下胞兄先太子的老师,卫荀与先太子情同手足,时常以兄弟相称,且陛下即位后,卫荀帮陛下处理魏党,极得陛下信任,如今突然说他的岳父大人竟是当年害死先太子和皇后,害的他们一家被迫逃亡的元凶之一,怎能不让他震惊和为难?

      有刘真的供词,幸绶终难逃锒铛入狱,就连幸府那个疯小姐幸灵也一并抓了进去。

      ……

      是夜,卫荀跪在紫极殿外求见陛下,陛下称身体不舒服不肯见他,卫荀不愿离开,在殿外跪到四更天,有太监悄悄开了侧殿门,领卫荀进殿。

      见卫荀身上风露重,皇帝挑了挑眉,道:“卫卿真是能跪。”

      卫荀苦笑,“陛下别挖苦臣了,臣来求陛下两件事。”

      皇帝嗤之以鼻,“一件朕都不一定答应,还两件?”

      卫荀道:“陛下先听听看。”

      皇帝揉揉眼睛,摆手道:“说吧说吧。”

      卫荀道:“不管结果如何,请陛下饶臣的妻子幸辛一命。”

      皇帝道:“她做的那些腌臜事儿,这样的女人,你还为她求情?”

      卫荀沉声道:“虽然情薄,可终究夫妻一场,总不能看着她送命,且她是玚儿的生母,也是幸府已经嫁出来的女儿。”

      皇帝靠在御案上,看向身边的灯火,眼底却暗如深潭,低声道:“如果幸绶真的做了什么,只要与幸家有关的,朕连一只蚂蚁也不想放过。”

      卫荀撩袍下跪:“陛下,请看在家父曾不惜性命去看先太子最后一面的份上。”

      卫荀一句话,勾起了皇帝遥远的记忆。

      六年前,魏贵妃受宠,儿子受封梁王,其兄魏隐锋任监察令,手下幕僚众多,渐成气候,隐隐不将中宫和太子放在眼中,暗生夺嫡之心。

      那时,先帝已是耳顺之年,年岁一大,毛病不少,时常被头风折磨的夜不能寐。

      越是近生死年纪的人就越寄托与神佛,先帝欲供奉神佛祈求安康,无奈身体乏力,有心无能。

      此时,有官员上表不如由太子代替先帝供奉神像,为先帝祈福。

      太子是先帝嫡子,未来的一国之君,由他代替再合适不过,太子仁孝,欣然同意。

      可几月过去,先帝病情依然没有半分好转,且夜里时发梦魇,梦到自己将赴阴曹,性情被磨的越发阴戾。

      那日,太子宫中一姬妾产下一名女婴,群臣同往东宫祝贺。先帝席上听到奏乐声,头疼的直捶脑袋。

      群臣担忧先帝身体,决定同往神殿为先帝祷告,不料在祷告时,一个官员发现神像掉了一点金漆,下面似乎是一只血红的眼珠。

      有人立即觉出不对劲,把神像上的金漆刮掉,金漆之下赫然是一尊凶神,双目圆睁,张着血盆大口,像嗜血的恶兽。

      而后,又从神龛下搜出一个布娃娃,身穿明黄缎袍,袍上绣盘身九龙,腰束金带,披头散发,头上扎满了银针,正是皇帝无疑。

      如此一来,先帝的头风越来越重亦变的合乎情理,原来是被自己的亲儿子诅咒的。

      先帝伤心震怒,将东宫之人通通监禁,严刑逼供,太子最喜欢的姬妾罗氏受不住邢,供说曾听太子抱怨,先帝年纪日长,仍贪恋权力,皇权独揽,他身为太子,什么也不能做。

      先帝本就多疑,加上人证物证齐全,饶是太子再三陈情分辩,说自己冤枉,先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生子了。

      太子被赐毒酒一杯,卫延仪是太子老师,几被视为太子同党,前途难测。可赐酒那日,卫延仪依旧跪在先帝面前,恳求去见太子最后一面。

      先帝责备道:“你不怕朕不高兴?”

      卫延仪道:“师徒之情不会变。”

      先帝挥挥手:“人心凉薄,你是唯一想去看他的,去吧,只准在窗外看一眼。”

      卫延仪去到东宫,太子从窗边递出一块血书,苦笑着饮下毒酒。

      卫延仪手捧血书面见先帝,先帝道:“太子他……”

      卫延仪如实回道:“太子已饮酒身亡,太子临走前,有东西托臣交与陛下。”

      先帝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人都没了,看了还有什么用,下去吧。”

      卫延仪告退出殿,展开白布,上面只八个字,“罗氏误我,父皇误我。”

      太子身死当晚,中宫也在宫中自缢。

      几日后,卫延仪贬为樊川知县,举家离京,可手中的血书却被魏隐锋忌惮,派人中途劫杀,好在天不绝好人,几人虎口脱险。

      自太子死后,先帝的病好像更重了,中宫仅存的血脉当今陛下过的如履薄冰,时常跑到先帝面前哆哆嗦嗦的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大表忠心。

      先帝抚着额,叹道:“你这样哭,爹爹能不信你吗?”

      此次,中宫一败涂地,只剩这一根羸弱小苗。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原本结实的梁王忽染恶疾,一命呜呼。剩下三个皇子一个残疾,一个口吃,皇位兜兜转转又回到中宫手里。

      皇帝想起卫延仪对自己皇兄的恩情,闭着眼道:“另一件事是什么?”

      卫荀笑了笑,道:“臣的事陛下都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把姜鸢还给臣?”

      皇帝忽道:“如果两个女人只能二选一,你要选谁?”

      卫荀沉默不语。

      皇帝敲了敲御案,“好了好了,不过是看姜姐姐可爱,邀她来宫里玩几天,这才几天,你就急了?你不想她进宫,当时怎么不出面拦一拦?”

      卫荀道:“陛下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臣怎么能坏了陛下的好心情。”

      皇帝滞了一瞬,道:“你觉得朕太残忍吗?所以朕为那些无辜枉死的征夫们哭上一回。”

      卫荀肃穆道:“臣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再不要发生。”

      皇帝喃喃道:“不会了……不会再有了……”

      卫荀站起身,嗯了一声,“陛下,姜鸢究竟什么时候还我?”

      皇帝气哼哼骂道:“卫卿真乃好色之徒,你想见人家人家可不想见你,要朕帮帮你吗?”

      卫荀手一摊,“有陛下相助,臣荣幸之至。”

      皇帝道:“想的美,朕有条件。”

      卫荀道:“陛下放心吧,网已经撒好,就等郡主大婚之日鱼儿上钩了。”

      ……

      自从来了皇宫后,陛下总送来很多名贵的东西,任姜鸢赏玩。

      如今,又叫了画师来,说要给姜鸢画像,再做成纸鸢,等将来开春草长莺飞了,就能飞上高高的蓝天。

      姜鸢也不懂陛下留她在皇宫做什么,她面见陛下,为水牛哥申冤,目地已经达到,曾多次恳求陛下准许自己出宫,都被陛下搪塞过去。

      日子久了,姜鸢隐隐听到宫女太监们在传流言,说陛下要纳她为妃。

      姜鸢听后如遭雷击,久久缓不过神儿来,且不说自己大陛下好几岁,单是身份就天差地别,她不过是个农家女,哪有那命做什么皇妃?

      并且她也不想做什么皇妃呀,她不过想回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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