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樱花柠檬

18、番外

　　“维持好一段远距离恋爱是需要技巧的。”
　　偶然间刷到这个观点的张晓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跟雪生之间有什么技巧吗？
　　正当张晓忍不住悄悄这么思考时，手机却兀然响了起来。他定眼一看，居然是刚刚正想着的人打了个微信电话来。地铁恰好靠站，留学带来的习惯让他下意识提脚下了车，才按下了接听键，语气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喂？”
　　“你在干嘛啊？”那边的人柔软的声音里多了点撒娇，“阿晓，我想你了。”
　　今天是星期六，是说中文的日子。也许是因为常跟南方出生的张晓对话的原因，雪生习来的中文也带了点南方口音的温润软糯，跟他这个人很搭。这么想着，张晓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在地铁上，刚准备回家。你呢？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虽然是周末，但对于医生、特别是雪生这种将来要继承医院需要在市民面前刷脸的医生而言，周末几乎等于不存在。
　　“嗯，就是歇一会儿。”雪生笑眯眯地道，“阿晓也是挺难得的，周末不在家休息反而出门了。”
　　“啊，昨天忘记跟你说了。”张晓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边抬起头默默数着一会儿上车还有多少个站，“之前跟客户交接的时候觉得德语还不太行，就决定补一补了。今天是第一节课。”
　　那边的人“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张晓就从这么简简单单的音节里面听出了一丝愉快。雪生清了清嗓，再次开口，说的却是流利的德语：“亲爱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陪你练啊。”
　　“……”张晓一时之间找不到回应的话。
　　“阿晓？对不起阿晓，我是不是说得太快了。”
　　电话那头的雪生倒是先道歉了，也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张晓想着，掩住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刻意把语气压得很平：“都不知道前辈会说德语。可以问一下前辈除了德语还会什么吗？”
　　“除了你已经知道的就剩西班牙语了……”雪生讪笑，“阿晓，你是在生气吗？”
　　这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张晓暗暗叹了口气。他不应该逗雪生的，雪生对他的情绪真的太敏感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雪生在最高学府的医学院当过首席，精通几门外语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明白这是以前的事带来的后遗症，张晓没有指出来，只是轻笑一声：“不会啊，我男朋友那么优秀我为什么生气，你不是要带我练习吗？”
　　那边的人像是松了口气，语调又变得轻快起来：“那我们分一天说德语吗？”
　　“过段时间吧，我要再熟悉一下基础。”
　　“好。”雪生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我相信我们阿晓一定能做好的。”
　　“有你在当然能好啊。”这样的话脱口而出，张晓自己都不禁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愣了很久，但实际上却只是停顿了一秒，“前辈，我也想你了。”
　　那边的人似乎没想到张晓会突然说这个。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用他的母语喃喃了一句：“糟糕，我现在就想飞过来见你。”
　　“别，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前辈？”张晓笑道，“等下个月休假，我们一起去你那边机场唯一一个可以直飞的国家玩。”
　　“还有好久。”雪生叹了口气，“我还能再多喜欢你多少啊，阿晓。”
　　张晓调侃：“前辈不喜欢我的话，是打算喜欢谁？”
　　“不，当然只喜欢你。”雪生回答得飞快，“你肯定是下了地铁接我的电话吧？早点回家吧，休息一下，消化今天学习的内容。”
　　所以雪生学习才那么好啊，天赋加上努力是不会白费的。张晓用鼻音“嗯”了一声，笑道：“那回去再联系你，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张晓想了一下，还是挑了个带爱心的表情发了过去。把手机放进兜里，张晓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地铁门上映照出来的、满脸的笑意的自己。
　　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表情，心脏却被填得满满的。

　　他想，对于他跟雪生来讲，那个技巧大概就在于“直率”吧。正因为曾经的他们都不是坦率的人，现在格外珍惜这段感情的他们才能深谙这个道理。
　　不把对方当作唯一，却也不会害怕麻烦对方。不把与对方联系当作义务，只是无论生活中有什么事都想要跟他分享。
　　不要害怕表达内心的恐慌，把一切都告诉他，就像他在身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