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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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
过了阴阳界门，立时恢复了仙力的霜七瞪了眼黑白无常，早听说过上次孟婆那番热闹的两兄弟意会，赶紧收了锁魂链，一唱一和赔笑——
“仙子见谅，职责所为职责所为。”
“是呀是呀，我们收魂都是一视同仁的。现下到地府了，你便随意，一个时辰后去我们阎王爷那一趟就好，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完，不待霜七再言便一溜烟儿跑了。
哟，我还没怎么着了。霜七嗤鼻，自在的活动了下四肢，还是自己的身子用着舒服。眼珠子转转，已经为第二世做了些打算。这暂且不说，作为一个斤斤计较、不容许被随便欺负的主儿，眼下，她霜七要先去找人算账了。
十八地狱入口。
“这位仙子……”入口守卫的鬼兵拦住霜七，上下看了看，语气严肃而恭敬，“请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仙子身份该来之地。”
霜七弯弯嘴角，看来这两个小鬼并不认识她，于是自报家门：“本仙子乃太霄境鹭遥宫霜七。”
呀，原是霜七仙子！自从霜七下界、地府上下就被阎王大人打过了招呼，他们自然知道这位。迅速调整神色的两鬼兵朝人再行一礼，问询语气更是恭敬一分：“仙子有何吩咐？”
“这里的魂魄有叫高文浩的男子吗？”
“仙子稍等，”手一晃，一鬼兵的手上便摊了本刑罚薄，快速翻了翻，摇头，“未有叫高文浩的男性前来服刑。”
怎么会没有呢，高文浩所作所为是必定下地狱的。难道还没死？不会呀，照那包围的情况高文浩是必死无疑的。霜七皱眉，正想着，南边的外门一开，上次投胎见过一面的引路鬼甲和乙押着披头散发、心口插了支箭的高文浩走了进来。
嗯，高文浩是比她晚断的气，经阎罗那审后再押往这里是需要时间的。看到人的霜七舒展了眉，她倒把这时间给忘了。
而引路鬼那边——唉哟，这都可以遇到！甲乙二人瞧着挡在入口的霜七，眼皮一跳，他俩这是倒什么霉了。而嘴上还是得恭敬招呼：“仙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间一年，地府一天。对他们来说不过几天，这鬼气都还没喘匀呢。
霜七笑而不答，瞧着高文浩神色仍旧狠厉，手往他头顶一放，读了其死因后，皱皱眉，这才看向引路鬼甲乙：“你俩不是送鬼投胎的吗，怎做了押送受刑鬼魂的活儿？”
“回仙子，这不是原来的兄弟临时有事儿嘛，就被派来代了回班，赶巧遇上仙子。缘分缘分。”
“仙子一回地府就往这地狱来是？”
霜七抬手，指了指高文浩。
“他？”仙子找这犯事恶鬼做什么。
“嗯，说说，他犯的事要入哪几层地狱？罚恶司的武判官如何定的？”
“仙子知道这做什么？这与仙子并无干系啊。”
谁说没有？霜七挑眉：“别废话，说。”
了解她脾气的引路鬼甲和乙相视一眼，默契的往虚空中一抹，武判官所写的罪状便呈现出来：“高文浩在世犯杀孽、通敌，入众合地狱六百四十日；贪色、谋财入大号叫地狱、极热地狱各一百二十八日。满刑后经游增地狱服刑四十四日再入轮回之畜生道。”
“嗯，列得很中肯。”霜七满意的点头，又愉悦的笑了笑，“不过…若是能继续入地狱道岂不是更好？”
并并不知道仙人在凡间经历的两鬼：这人和仙子在凡间有过节？
一直闭嘴不言的高文浩看着这一众鬼差和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什么仙子，见她漂亮之极，却如此恶言，开口便是恼怒：“我与仙子无冤无仇，你跟我个小小凡人过不去作甚！”
“谁说无冤无仇，高文浩堂哥，”霜七手一抬，一道仙力打在他穿箭而过的心口，立时高文浩便觉得胸口绞痛难耐，“这只是小小意思，替本仙在凡间的身子所困数日报个小仇，一会儿入了地狱才是大餐，定有你好受的。”
“对了，”纤手一挥，霜七往罪状上改了几笔，“三个地狱各加了百日，地狱道就不让你去了，畜生道很适合你。引路鬼甲乙，我呢也不连累你俩，对你们阎王大人就照实说是本仙添的时日。若是问罪，让他找我家老头清鸿老君去。”
两鬼甲乙只得点头：“……是。”
“你是……”高文浩也不笨，霜七的几个关键词让其很快知晓眼前仙子是谁了，还想问得更多，却终究是个受刑恶鬼，在霜七的挥手间已被甲乙押着与两鬼兵办了交接手续，只余满脸的不堪、愤恨。而霜七却不再关心，点头招呼过甲乙二鬼便走了。
霜七出南外门，遇到鬼差一前一后各押了一柔弱女子往地狱口来，随意看一眼，见是沈玉兰和挽香二人，略愣神后，却不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沉默的迅速往阎王殿去了。
她向来计较又怕麻烦，了过自己的仇怨，他人的恶业因果，她不过问。
*
阎罗殿。
座上阎罗身子端得有些不自在，瞧着面前站着的霜七已沉默半晌。
霜七歪头，笑得十分无害：“阎罗你不答应？”
“你…这……”阎罗抚额，本就恶相的大脸更是因为愁苦没有半点美感，“你不想做人还投什么胎啊？”
“不投胎做人还可以做其他的啊，比如牲畜，诶，这我自然是不会做的。且，也失去了这入世的意义不是？等等…嗯，会说话的牲畜就不错，第二世我要做妖精。”
“胡闹！”
“诶，胡闹？”霜七指着阎王爷鼻子，不爽了，“好，那就说说我去凡间的事，不是投胎吗，怎么我会直接入了柳七娘的尸体？怎么与过去佛入世时间隔了五年？我看啊，定是那孟婆寻私仇搞了鬼！阎罗你说，是你地府不严加管教任意胡闹还是本仙胡闹！”
阎罗本是又气又急，但想到清鸿老君和清阳仙君先前的招呼，又衡量了这位的脾气和天界受宠地位，深吸口气，毕竟也是自己手下失误在先，故折中道：“这样，本王与司命仙君相商，将你原本的当朝长公主改掉，给你一副可修炼成精的白骨，仙法和记忆都留给仙子，肉身年龄如何都在仙子你。如此，既不违六道也可如仙子的意。”
霜七满意点头：“再好不过。阎罗，谢了。”样子和年纪都用自己的，行事方便很多也少了麻烦变扭。
……
在地府晃荡了十来日，不等迦叶的第二世，只算着御空此时已成青年高僧，霜七便迫不及待得去了孟婆那儿。
越过忘川河，踏过奈何桥，踩在轮回井前的死土上，霜七朝着恭敬许多的孟婆确认时间，态度自然也好很多：“孟婆婆，此时迦叶已二十有五，乃洛京去春入夏之时？”
“是的，仙子，你入洛京城外，南郊乱坟岗即可。那里有一副给你准备的保存了三百年的完好白骨。”
“这回没诓我？”
孟婆摸摸鼻子：“仙子，老身不敢。”
“嗯。”霜七不掩骄纵的笑，上前一步站轮回井上，默念了时辰地点后，便跳了下去。
*
天界。太霄境，鹭遥宫。
“师父，您就任小七胡来？”岚风漂亮的眉眼微微拧着，一身淡蓝色袍子上有水波流动。
清鸿老君抬手撑着脸颊，脖子一歪，将视线从阎罗的文书上撤离：“本就是为师诓去的，随她吧。”
“就是，还有那高文浩敢欺负我五师妹，师妹惩戒他不是很正常吗？地府阎罗都没说什么，有什么胡来的。”胖乎乎的广竹慢慢挪了个位，吮一口手指上的糕点残渣，又拿了块绿豆糕往嘴里送。
清鸿老君嫌弃地看一眼这唯一身材不达标的小辈，视线收回继续听几个弟子叽叽喳喳。
“大师兄，西方那位可是个油盐不进的，第一世又出了岔子，没和那位享受到青梅竹马的待遇就主动挂了，小七不高兴那太正常了。再说司命第二世编的那身份也麻烦，当朝公主啊，规矩可多了，要与那位牵扯上也不容易。”
“是呢，小七不是凡人也没什么。”六师弟泽谦离吃得周遭都是糕点渣的广竹远了点，眼睛一眯藏住些不一样的情绪，只附和话唠的二师兄，“白彦师兄分析得很多，你们说是吧？”
这话一落，其他师兄弟纷纷点头，再次上演“一遇小七就没原则”。只唯有大师兄岚风微风不动、保持沉默。
师弟们视线扫过去：要说平时最宠霜七的就是大师兄了，怎这件事上会觉得师姐/师妹是在胡来呢？
大家不明白，然还没开问就被清鸿老君赶人。
“回去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跑我这来赖吃赖喝都一下午了。”
鹭遥宫恢复清净，清鸿老君刚拿出坛酒准备打开，就被没走的岚风截住。
“师父，您以协助过去佛验世之名让小七下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清鸿捋着长须一笑：“还是为师的大弟子聪慧，也唯有你会在此计较小七是不是胡闹。”
是吗？这可不见得。岚风轻抚微皱的眉，柔美如女相的脸正正对上清鸿的眼睛：“您和清阳师叔去地府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空青、泽谦和我都知道。”
“哦？”
“他们不问是知道您自有打算。”
“那你呢？为何要问？”清鸿老君动作一停，眼睛微微一眯。
岚风微愣，没言语。
清鸿到底了解他性子，只提点了一句“一切自有定数，不可妄为”，便抢过酒坛，喝自己的去了。
岚风装着满腹心事朝清鸿的背影拱手拜别，那双略显阴柔的眼里含着太深的意味，显然没将那句提点听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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