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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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左边疾行几步，推门入屋，霜七看着屋内的情形，震惊而心悸。
一绿衣女子仅挂了个肚兜，白嫩的背部到股间皆是新旧交错的血痕，本结了痂的伤口被撒上什么东西再次生生破开，崭新的则还不停冒着血。小巧的双脚像是被什么毒液泡过，起了层层墨绿的水泡。反胃恶心不说，她周围的空气也全都是血腥味及腐烂之味。
只，那被破了面相的秀脸依稀可辨，是…是沈玉兰那贴身的丫头挽香！
而高文浩坐在床边，左手拿着的刀正滴血，右手端着的碗里装了白色细小的粉末，结合挽香背上的情况，那碗里的该是食盐。显而易见，罪魁祸首正是这高文浩。
霜七又气又犯恶心：“她犯了什么事，你要这么对个弱女子！你不是喜欢美人吗，怜香惜玉不懂吗！”
“非也非也，弟妹，你可别冤枉我，这旧伤可都是早先高家造成的。”高文浩一脸兴味，对于霜七愤怒痛楚的指控展笑自如，手中带血的刀子一转，又好不愧疚的道：“只这新痕迹才是本少爷的杰作。”
“至于怜香惜玉，她一个贱婢，伺候本少爷不知道安分守己，还自以为是的想要那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怜香惜玉！眼下她受的，都是咎由自取！”
“你…心狠手…”正说着，门外又进来几人，一是披着外袍上来看情况的掌柜和小二，二是被另一暗卫绀香强行挟来的沈玉兰。两拨人，一目瞪口呆、瑟瑟发抖，一三分畅快七分麻木。
“掌柜的，我这处理家事，别多管闲事为好。夜还深呢，快去歇着吧。”高文浩好心点拨一句，笑容渗人。
“…是，是。”生活在这时有纷乱的南岛城中，那掌柜倒也很快镇定下来，提了已全身发抖的小二迅速离去，眼中却藏了其他的想法。
不相干的人也了，门也被绀香关上，高文浩目光触及沈玉兰：“好了，现下都是自己人了。兰儿，这丫头我可是帮你处置了，说说，该如何谢我呢？”
沈玉兰半蹲下来，抱臂环紧自己身子，好半晌，才抬眸紧紧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挽香——她曾经亲如姐妹的丫头：“是呀，这丫头不知好歹，卖了自己更卖了我，哈哈哈……挽香，莫怪别人狠得下心，你欲越主，却要知道，亲如姐妹始终不是姐妹。”
毕竟自小在深宅豪门中生存长大，面上温和可人，心底倒也是狠的，沈玉兰恨高文浩侮.辱，也恨挽香出卖，高文浩令她害怕不假，但挽香此刻的样子也甚是令人愉快。
发泄过了，眼前人也到底相伴自己多年，沈玉兰闭了闭眼，面上又有些心疼：“高公子，你也出过气了，挽香毕竟做过你女人，给她个痛快吧。”
“好啊。”
高文浩答得太爽快，霜七只觉不妙。她看见高文浩起身走到沈玉兰面前，弯下.身将刀子一转，十分好心的放进她手里并帮她弯下一根根手指：“握好了，兰儿。”
果然。
“来，依你所言。”高文浩温柔的抚摸着沈玉兰颤抖的手，露出个放肆的笑，“或者，你更想看着，我是怎么给她治伤吊命再怎么给她几刀？”
“疯子！”沉默许久的霜七忍不住开口，怒目而视高文浩。
高文浩看她一眼，朝自己手下吩咐：“荔香。”
“是。”
霜七身子被点了两下，顿时无法言语。
高文浩看着沈玉兰终是默默握紧了刀子，满意起身，这才朝霜七似笑非笑：“七娘，我很不喜欢有人在我兴头正旺时顶撞我。乖一点，别仗着我暂时不动你就随意挑战我的耐心。”
而在霜七被强行旁观、沈玉兰犹豫又兴奋的拿着刀子走向她曾经亲密无间的丫鬟时，一声焦急的“公子，有事禀告”，明显让高文浩不悦起来。
“何事？”
“公子，那边派人传来信，藤原殿下一个时辰后到达客栈。”
话落，高文浩冷下脸，有些烦躁地赶走了通报的手下。
霜七见此，心里自然有些奇怪及…猜测。
她这几年在寺里并不是只知道吃和睡，该了解的凡间环境她是花时间了解过的。藤原这一姓氏，乃倭国皇族，而高文浩不急不躁逃往倭国，明显早有计划，这时知道倭国皇子与他有约……
霜七抬头看高文浩，她需要重估这个人——好色自傲是其次，胆大狠心和野心勃勃才是首要。
对于霜七投来的眼神，高文浩从玩味意外、重新审视到明了一笑。本以为只是小家女子一个，没想脑子里倒是有些东西，不枉本公子如此大费周章，哈哈哈……敛下神色，高文浩看向拿着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沈玉兰，皱眉催促：“兰儿，乖，别愣着。”
他还要抓紧时间准备，如何应付那提前到来的倭国皇子。
“…好。”沈玉兰目光有些涣散，纤细的身影借着侧身的动作，对她诡异一笑，霜七略觉不妙，还来不及细想，刀子在触不及防间转向，往高文浩胸口刺去。
“啪——”沈玉兰被一掌打飞，没想她有这般胆子的高文浩捂着胸口，将刀子一拔，幸而女人力气小刀口不深，他点了穴止血，这才朝准备了结沈玉兰性命的两暗卫吩咐：“等等，先帮夫人了结挽香。”
“是。”
荔香将刀子放进吐血的沈玉兰手中，握着她的手，往挽香心脏刺去。本就奄奄一息的挽香连挣扎都没有便断了气。
沈玉兰看着挽香死在她面前，颤抖了下，抬头看向高文浩的眼里不知是对谁的恨意。
见状，高文浩阴狠一笑，继续开口：“绀香，将挽香的尸体扔出去，暴尸荒野！而沈玉兰你——”
他顿了顿，走至嘴角带血的沈玉兰面前，拇指食指一掐，提了人起来，而荔香还尽责的束缚住了她挣扎的手脚。
“挽香那丫头死了，也算了却你一个心愿，”看一眼沈玉兰白嫩指尖沾染的鲜红，高文浩力道又紧了一分，“亲手结束一条生命的感觉，是不是很棒呢。”
随着沈玉兰闭眼恨意被掩盖，只剩一脸麻木中隐含不明显的兴奋，她不再挣扎。
见越来越呼吸困难的沈玉兰不愿给出半点反应，被迫旁观的霜七心底难受的要命，想着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没办法发出声音的她只能三两步赶上去，挡在两人中间。
王八蛋，不要杀她，她肚子里还有个你的孩子！霜七无声怒骂。
见状，一旁的荔香欲将霜七拉出来制服住，正动手，门被突兀踢开，离玄的箭也从窗外射了进来，稳稳刺入荔香胸口。
状况再出。
“高文浩，看你往哪儿逃！”
“不想当场毙命就赶紧放人！”
一队拿刀的官兵堵在门口，后面站着店里的掌柜、南岛的刺史大人以及高太尉、沈家二公子，窗前亦有几个弓箭手待命。
高文浩瞧着这一大群人，倒也淡定。他示意重伤的荔香站到自己身后，然后用仅余的一只空手往嘴边一放，吹了个哨。
然而，没有半分动静。
高文浩脸色沉下来，略有惊慌，他的人呢？
“别费功夫了，既然我们敢来，你的人自然被我们控制了。”沈二公子好心的解释，略有嫌弃的看一眼她半死不活的妹妹。若不是为了给家里以及京城那一群议论是非的人一个交代，他是无心随高家跑这一趟的。
高文浩握拳，有些急躁有些慌乱，他竟漏了一句俗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隐下自嘲，看眼这群人中不知何时加入的两个和尚——悟尽与念仁，深吸口气，手面上凸起的青筋不再那么狰狞，这才“心平气和”出口：“呵，真是劳烦各位了，连青山寺的大师都亲自出马了，想必追高某颇费一番力气吧。”
“既然本少爷死路一条，能多活一时也是好的。寡不敌众，我便放了沈玉兰…”说着，还真是松了手，将人往门口方向一推，却没想同时，袖中暗器射出，直往沈玉兰心口招呼。
一直盯着高文浩动作的霜七想也未想便往沈玉兰面前一挡，她未被高文浩束缚，自然动作快，那沾毒的暗器便先入了她霜七的胸口。
“霜七姑娘！”念仁高呼一声，不敢相信这是常年好吃懒做的霜七会做的事。时常温润的笑消失，心口隐含痛意。
悟尽也有些惊讶，却只一手拍了拍念仁以作安慰，一手竖立于胸口道了句阿弥陀佛。又一时想到留守寺中、自己不让跟来的徒弟，又道了句阿弥陀佛。
够了，她早就想换个身份了。只来得及看一眼愤怒至极的高文浩，霜七想扯出最后一个嘲笑，嘴角弧度刚成，便魂魄离身，被黑白兄弟请回了地府。
……
后来，高文浩也死了——
他拿半死的荔香挡了几箭又扯了沈玉兰近身，僵持了好一会儿，终是用荔香身上的箭了结了自己与沈玉兰，阴狠又果断的一同赴了黄泉。
“沈玉兰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死，自然要拉她们母子下地狱！呵…”高文浩一笑即止。而沈玉兰亦含糊着“地狱”二字，诡异的留下残笑。
至于再后来，高文浩如何以叛.国罪成千古恶谈、沈玉兰如何入不得沈高两家祠堂，两家又在京里被如何说道许久、还被朝廷罚了两年俸禄又如何自请离京，这些都不再赘述，只点一句那青山寺吧——
因为霜七的离去，少了嬉笑的佛门，又做回了过往高冷清净、一沉不变的皇家古刹。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