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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装作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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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沿,雪沿!”
临睁开眼,竹就在她面前,束着头发,衣服也穿戴整齐。而她居然是在床上,她是在研究那篇古文的时候睡着了,被竹抱进来的吗?
“起来了,要去学馆了。”看她还不太清醒,竹晃了晃她的肩。
学馆?
大概是昨晚打竹用了太多灵力,临整个人有些犯困。她挣扎着起了床,套上雪服,在竹的监护下完成了洗漱的工作,而后跟着他去到大厅。
等竹吃完饭了,窗豆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和临一起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拉一拉她的手,好像怕她下一秒就睡过去。
出门的时候,天还在下雨。竹撑了把伞,她和窗豆合撑一把伞,一起慢慢地往学馆走去。
到了学馆那里,奴隶进不去学堂,临就跟其它奴隶一起,站在走廊上吹风看雨。其实也可以选择去候室待着,只是临更喜欢待在空气清新的地方。
课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流岩和竹分别出来看了她一眼。临瞧着他们,中午饭点的时候,竹吃得很快,本以为他会出来看她,没想到他吃完就跑去找先生问问题了。
临看着他,只觉得他是这群人里最勤奋好学的,怪不得连几百年前的古籍都能翻出来。如果他不这样,估计就不会看到关于灵木的那篇怪谈了,也就不会猜出她是灵木之魂了。
只可惜昨晚她看了好久,只读懂了里面灵木能孕育灵魂的部分,其它的她都没读懂。也许今晚回去之后,可以问问他。他应该也愿意跟她讲的。
奴隶一天只用吃两餐,中午她们也不吃饭,只是在走廊候着。下午竹他们本来是魔力训练课,因为下雨取消了,所有人都在学堂里自习,走廊外的奴隶们继续听风看雨。
看着那纷飞的细雨,临忽然就想起以前在雪国的时候。
以前每次下雨的时候,阿辉都会在她身旁给她撑浮萍,雨烛云萤偶而也会来看她,大家静静地赏雨。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一点都不尴尬,反倒像是一种习惯。
也不知道大家现在怎样了。
临正惆怅着,手中的伞突然被抽走了。临一惊,回神一看,竹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他说了句“走吧”,而后便走了。窗豆拉着她跟了上去。
竹回家吃过饭后,没像流岩那样出去玩,反倒是去了医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临是不会相信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已经是一个入行两年的医师了。那个人现在就坐在她面前,静静地给人把脉,观察病人的神色,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然后低头去开药方。
听窗豆说,一开始竹给人把脉看病的时候,夫人都会在一旁看着,如果药方出了问题,直接改掉,回去罚抄《医经》。到了后来,他就很少再开错药方了,甚至有时会跟夫人争辩药物的分量。
医馆忙的时候,病人得的只要不是疑难杂症,都会让他看。也有些姑娘从大老远过来,装病只是想让他看一眼,比如现在这一个。
她看上去根本就没病,却老是说着哪里哪里不舒服,而竹也认真地听诊了很久,给她开了药方。她拿了药方,没去一旁拿药,反倒是瞪了临一眼。临咽了咽口水,感觉她突然跟她有了什么深仇大恨,好像就要冲过来掐死她一样,可她只是扔掉药方就走了。
一旁一个医师走了过来,拿起那张药方看了一眼,而后笑着调侃道:“竹儿好狠啊,这样将来怎么娶得到媳妇儿?”
竹没搭理他,只是起身过来,捂了捂临的耳朵,问道:“今天冷了些,你感觉怎么样?”
嗯?他又在想干什么?
临困惑地看着他,又怕身边的窗豆难过,没有回他。反倒是那个医师有了反应,他一边走开一边喊着:“夫人啊,管管你儿子!”
夫人走过来一看,回道:“挺好的啊,怎么了?”
医馆里其它医师都笑了起来,竹捂着她的耳朵也笑得很开心,而后他松开了手,坐回他的位置上,继续看诊。原先等他看诊的人突然走了大半,大概那些都是装病来看他的。
他刚刚那么做,只是想借着她,赶走那些浪费他时间的人?
等竹看诊完,她们回到院里。窗豆又被竹支走了,晚上又剩他们两个。临问竹他在药方上写了什么,他却只是笑着: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装作喜欢你还有别的好处,挺好的。”
好处?帮他赶走他不喜欢的人吗?那郡主怎么办呢?
“你就不怕郡主误会?”
临一问完,就感觉不太好,果然他的笑脸突然就僵住了,过了会才轻声说道:“没事,她已经订婚了,跟流岩。”
他不喜欢流岩,除了因为湘儿外,还是出于私心吧。也许现在装作喜欢她,也是为了气流岩而已。只是现在看他精神低落,临也有些难过起来。
她向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得学着他,伸手去捂他的耳朵,问道:“今天冷了些,你感觉怎么样?”
像他假装喜欢她那样,假装她也喜欢他,大家假装互相喜欢,就不会有人难过了。
“有你在,不冷。”
他笑着回了这一句,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更难过了。可临也只能是陪他笑,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雪沿啊,等天暖和些,你也好一些,就该教你练武了。”竹拿下了她的手,“你想学什么?射箭,剑术,还是鞭法?或者是格斗?”
临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竹当时射箭的样子,他那个时候真的很好看,她也想像他那样英姿飒爽,于是临果断回道:“射箭!”
竹点了点头:“好啊,那等侍卫考核赛过了,我就教你。”
“侍卫考核赛?”
“氏族的侍卫,每年都要参加侍卫考核赛,最近这个比赛也要到了。作为我的侍卫,你也要参加的。”
一听这个名字,就感觉很麻烦。临摇了摇头,竹却安慰她道:“别担心,很简单的。”
当时临信了,可是现在看着这跑不完的跑道,临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不禁叹了口气。
侍卫考核赛一开始就要跑十圈,哪里简单了?
虽然在考核赛前,竹有带她跑过几天步,但那根本不管用。她现在虽然勉强跑完了十圈,但是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更糟糕的是,她是最后一个跑完的人。
“加油哦,我们志在参与。”
不知为何,临突然想起了出门前竹的话。明明是在鼓励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往年拿第一的都是青阳氏的人,为什么到了她就是志在参与了?
临缓了缓,才慢慢走到武器台,武器台上只剩下长剑和鞭子了。听说河谷那边都是飞蛇,带些暗器会好一些。只是飞镖匕首什么的,全部被前面的侍卫挑走了。临只得系上长剑,带上长鞭,直奔过河口。
过河有两种方式可以选择,一是从悬桥上过去,悬桥很高,飞蛇够不到,但是悬桥一次只能过三个人,否则悬桥会断。另一种方法是踩着木桩过河。
木桩高低不齐,在过木桩时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河谷里,更要命的是,就算是最高的木桩,飞蛇也能够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飞蛇从江面飞跃上来,把人咬下去。
竹只是跟她说注意安全,活着回来就好。如果按他的标准,那就走悬桥。
临看了过去,悬桥那边已经排起了长队。毕竟都是奴隶,如果有什么死伤,也没有人治,所以大家都倾向于走悬桥。
但临不想走悬桥,因为那样她就注定是最后一名,她将会是青阳氏第一个在侍卫考核赛拿最后一名的奴隶。
虽然竹说没有关系,他不在乎这些,但是在临心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堂堂青阳少主的侍卫,居然拿了倒数第一,他不嫌她丢脸,她还要面子呢!
临看了看那些木桩。
她在雪木上上下下习惯了,只是踩几个木桩而已,应该没有问题的。而且,如果能顺利过木桩,就会比还在排队的奴隶快,过沙地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是最后一名。
就这样想定了,临做了个深呼吸,一下子跃上了第一个木桩,按照她在雪国上下蹦跶的感觉,成功跃上了最高的那个木桩,正高兴着,突然本能一个闪身,眼前一条飞蛇掠过,而她因为这一闪,重心不稳,往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