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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愿者上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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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素节夫人的声音，临望了过去。素节夫人跟一个男人一起，坐在最里面最中央的位置，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看到素节夫人，临虽然还在哆嗦着，但心里踏实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抬脚往前走去。
到了夫人跟前，临跟着焕霞跪了下去。只听焕霞道：
“夫人，是我没教会雪沿规矩，请夫人责罚。”
临一惊，正想说是她的错，不关焕霞的事，还没开口，就听见素节夫人说道：“雪沿是战俘，还有些怕我们，让大家见笑了。”
夫人这是在替她解释吗？
临松了口气，稳住自己，身子也不抖了。夫人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伯母说的哪里话，这件事说到底，是思瞻的不是了，还请伯母不要责罚她们。”
这人是谁啊，为什么会说是他的不是呢？
临还没理明白，另一个声音传来了：“怎么会是思瞻哥的错呢。”
听这似水如歌的声音，是竹不会错了。
“说到底，是奴隶不懂事。”竹的语气极为温和，却隐隐有责备之意。
“自然不是思瞻的错。”素节夫人笑了，“看在微芒少主的面子上，我不罚你，去，把雪沿带到微芒少主那吧。”
“是。”焕霞应着，站了起来，领着临到了一个桌前，而后便退下了。
听素节夫人的说辞，临猜得出思瞻就是微芒少主，听上去是跟竹差不多的人物。于是她便跪了下去。
过了一会，只听见微芒少主笑了一声，道：“伯母，让雪沿赏个脸吧。”
他一说完，全场哄然大笑起来。
临被这突然来的大笑弄懵了，她又做错什么了吗？不是说奴隶见到贵族要低头跪着，怎么大家都笑起来了？
那边素节夫人也笑出了声，道：“雪沿，抬头给微芒少主看看。”
临听话地抬起头去，一个秀丽的少年就坐在面前。他五官秀丽，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映着临的身影，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晃动着，一顶金黄色的长发格外引人注目。
他一开始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临，似笑不笑，而后才真的笑了：“雪沿的眼睛，真好看。”
看他笑得那么好看，临红了脸，低下头去。
为什么大家都说这句话呢？是因为蓝眼睛在这很少见吗？
“阿娘，要不你忍痛割爱，把雪沿给思瞻哥怎样？”竹笑了起来，“思瞻哥，我们把雪沿给你，你就不要计较那盏灯了好吗？”
听到竹的话，临神经一紧，为了一盏灯，就要把她送人了吗？
本以为救了将军，他会对自己改观，就算不往好里想也不至于害她，可他还是这么防备她。想到这，临有些难受起来。
与此同时，微芒思瞻笑了：“凌霜又在说笑了，我来这确实是为了一盏灯，可也不是街上碎的那一盏。”
“哦？”
“不是什么大事，我来主要是看望伯父伯母。”
就在微芒思瞻说话的时候，有个人靠近了，凑在他耳旁说了什么。而后他便站了起来，道：
“伯父伯母，家里人盼着思瞻回去，思瞻在此叨扰多时，也该回去了。”
“既然如此，竹儿去送送吧。”将军开口了。
“是。”
竹站了起来，随后领着思瞻一行人出去了。他们前脚刚走，临便被将军叫到了跟前。
“雪沿啊，青阳氏在祈愿节最后一天，可以许给一个奴隶一个愿望。你，有什么心愿吗？”
临愣了愣，随后讲道：“雪沿只盼不给家里添乱，不敢妄想。”
虽然不知道将军在想什么，但这么说总是稳妥的。在雪国当了那么多年国主，虽然临没处理过什么国事，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对所有妖兽都要一视同仁，不能偏袒谁。
青阳氏应该也有很多奴隶吧，也许也会有一些奴隶盼望着能在今天得到家主的许诺。如今她一个战俘平白无故冒了出来，若真的许愿了，别的奴隶会怎么想呢？
“雪沿，这是你该得的，只管许愿便是。”
只此一句，临便明白了。
将军已经知道是她救的他，所以想要以此为报。要是再拒绝，恐怕不太好。可她又有什么愿望呢？将军一定也听说了她来寻人这件事，可惜这件事只是编造出来的。她还有别的心愿吗？
临想了想，道：“雪沿，雪沿想跟将军习武！”
是的，习武！除了找寻过去和打赢阿辉外，临真的没别的愿望了。
八年来，在阿辉的佛系指导下，她的武功一直很差，除了之前爆发打人的时候，其它时候都只有被阿辉打的份，如果能跟将军习武，也许有一天，就能打得过阿辉了。
而且，能练好武功的话，就不会像之前那样，直接被虎兽顶开了。
想到之前的事情，临还是有些难受，她明明是想救她们的，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救不了她们。她也像阿辉那样，拥有强大的灵力，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听她这么说，将军哈哈大笑起来，道：“习武可是很危险的事情，雪沿真的想好了？”
“是！”听将军愿意教的样子，临高兴极了，高声应道。
“可惜我这身子，还要调养一段时间……”将军一语未了，便听另一个人说道：“大哥不必担心，我教便是！”
这声音很是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临一时想不起来，只听将军笑道：“不劳三弟费心，我已想到最佳人选。”
“莫不是让二姐教？二姐她最近又要生了，现在还在家里坐月子，没空着呢！”
“小叔说得哪里话，玉环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便是她没空，我也可以教的。”
“玉环坐月子呢，怎么好再给她添乱。”素节夫人也笑了。
“哟，乖侄回来啦。”
竹刚走进来坐下，便听将军道：“竹儿，听说期末测考，你差点输给流岩了？”
“……”竹沉默了一会，道：“阿爹，最后我赢了。”
“知道知道。我这有一活想交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做。”
将军说着话，其它几个人在一旁啧啧叹气。
“阿爹请讲。”竹的语气平淡。
“教人习武，怎样，敢吗？”
“教谁？”竹的语气依旧平淡。
“唉，既然你不敢，那我还是拜托别人去。”
“雪沿的话，我不教。”竹看都不看雪沿，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乖侄，你今天咋回事？莫不是嫉妒嫂嫂对雪沿比自己好，处处针对她？”不仅小叔开口了，连二姑父也笑了起来：“竹儿竟然这么小气哈哈哈哈。”
看来这两人都是阿爹的托。
竹瞥了将军一眼，不语。
“凌霜哥才不是这种人呢！”不虞站了起来，“她不过一个奴隶罢了，还犯不着让凌霜哥费心。伯父，让我教她吧！”
说完，不虞左手搭在右胸前，低头行礼。
不虞是小叔的小女儿，只有十岁，但她的功课不必她的哥哥们差，如果教一个普通奴隶，那是绰绰有余，只可惜要教的是雪沿。
“哈哈哈，竹儿你听听，你不接还有人要呢。”
竹叹了口气，道：“不虞妹妹，雪沿她与你不同，她体质差，天赋低，不适合习武。”
“什么？”不虞把手放下，又朝将军道，“伯父，既然如此，又为何答应她？”
将军笑了，问道：“竹儿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首先，白村的人，四岁便开始习武，雪沿是白村来的，按理也学了六年，可她的武功很差。从雪沿身上的伤来看，她练得很勤，并不是不够用功。一个习武的人，学了六年都不开窍，因此我觉得她没有习武的天赋。
再者，雪沿体质偏寒，脉象微弱，若是习武，只怕练着练着就死了。她不适合习武，所以我不教。”
竹自然知道雪沿不是白村的，但是看她身上的伤，应该也练了很多年，所以他也不全是胡诌，还是说得有理有据的。
看将军微微点头，竹安心地喝了口茶，还没把茶杯放下，便听雪沿道：“雪沿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请将军教我！”
“雪沿，为什么一定要习武不可呢？”素节夫人开口了。
“雪沿……”雪沿咬了咬唇，过了一会，才低声道：“雪沿，想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可以保护别人的人，这样，就不用再看着身边的人死掉了……”
“请将军教我！”
雪沿的声音发颤，应该是哭了吧。看着她往下拜的身影，竹不知为何也难受起来。
她真的太弱小了，明明拥有魔力，却跟没有一样。在半生山上，他亲眼看见她冲了上去，却直接被虎兽顶开了，眼睁睁看着妇人和婴儿在她面前被咬死了。
这么弱小的人，保护好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想着保护别人呢？
“雪沿啊，你别拜大哥，来乖侄面前，给他多磕几个头。”
听到小叔的话，雪沿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跪下，低声道：“请少主教我。”说完便往下拜了下去。
看她红着眼眶，带着泪痕，一下一下地拜着，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竹心中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就跟之前看她哭一样。明明知道她不是湘儿，可还是会心疼。
“知道了，我教你。”
也许是湘儿死后，他看哪个奴隶都会比以往怜惜吧。
雪沿惊喜地停了下来，一边笑着一边抹眼泪。竹也笑了一下。
虽然中了阿爹的套，但教雪沿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心太软，不能怪谁。他会好好教她，也不会让她死的。
“哈哈哈，这才是乖侄嘛！”
云归先笑了起来，原本沉闷的氛围被打破了，大家也纷纷笑了起来，开始推杯换盏，进入节日最后的家宴环节。而雪沿也被焕霞带了下去。
等家宴结束，大家都散了。临跟着窗豆回到了奴隶们睡的屋舍。焕霞窗豆她们被留了下来，等明天王上派的奴隶来了，才跟主人回去。
“雪沿啊，我……”窗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突然开口了，“你喜欢少主吗？”
听到这个问题临愣住了。怎么突然问这个，是在试探她对青阳氏的忠心吗？还是怀疑她接近竹另有目的？
临正想着怎么回答，焕霞突然推门进来了，道：“雪沿啊，少主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