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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概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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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福子说完那一刹，一声脆响，剑已出鞘，横在小福子的脖子上。
小福子怒道：“阿岚你干什么！”
持剑的阿岚一脸阴沉，目若冰霜。
焕霞阴沉着脸，讲道：“阿岚和我以前都是照顾湘儿小姐的，听不得别人说这些，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什么叫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了我？”小福子嚷嚷起来，“那微芒家要是真心待小姐，当初怎么不让小姐去他们家，等人死了才装什么亲家！”
阿岚和焕霞的脸色越来越沉，窗豆忙用手肘捅了捅小福子：“大节下说什么呢!”她转而朝阿岚焕霞笑道：“小福子他就是着急，阿岚焕霞你们别多想啊。”
窗豆一边推着小福子要他道歉，一边朝临使眼色。
临有些困惑，窗豆是想让她劝架？可她该说什么呢？
想了想，临轻声道：“阿岚，你能把剑收起来吗？我害怕。”
阿岚看了眼临，收剑入鞘，低声道：“抱歉。”
临有些愧疚地笑了。其实她并不怕，只是想让阿岚先把剑收起来。
“小福子，阿岚都道歉了，你也别计较啦！”窗豆忙道。
“他哪里是道歉了！”小福子嚷嚷着，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陌生的男声就从不远处传来：“怎么了？”
他的口气听上去极为平常，就像在说家常话，窗豆他们却脸色大变，敛声屏气，齐刷刷低下头去。临忙跟着低下头去。
大家都怎么了？
“嗯？”伴随着声音，一件黑色的衣裳晃进了临的视线，随后不再移动。
“抬头。”还是那个男声。
临听从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束着奇怪的冠帽，身着青纹黑袍，腰系玉佩，正晃悠悠地摇着一把朱红羽扇。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奴隶，是和竹差不多的人吧……也许，他就是管家音书大人。
“雪沿醒了啊。”音书大人笑了，“将军和夫人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小福子，将军和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小福子咽了咽口水，低声道：
“奴本来听照大人吩咐，看雪沿醒了，就想去宫里跟将军和夫人讲。”
接着，小福子又把在街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之前的愤愤不平，只有简单的描述，声音却抖得厉害。
小福子没有讲刚刚和阿岚的争吵，音书大人好像也不在意。在小福子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临，不紧不慢地摇着羽扇。等小福子说完，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道：
“大节下的，谁都会避着些禁忌，不碍事。这样看来，将军夫人他们也快回来了。”
说完，他朝临笑了，还摸了摸临的头，轻声讲道：“外面风大，雪沿跟我回屋里吧。”
“大人！”焕霞有些急切地喊了一声，“可还有别的吩咐？”
音书大人仍旧是看着临，淡淡地笑着，就好像阿辉常做的那样。他的眼神也很温柔，却好像缺了什么东西，让人有些不舒服。
“按之前云归大人的吩咐就好。雪沿我们走吧。”
临感觉好像有人碰了下自己的衣角，低头看却没看见什么。临抬头去看音书大人，他已经转身走了。临赶忙跟上去。
临后脚刚迈进屋里，门便“嘭”的一声关了。音书大人坐在前面的木椅上，一手拿着羽扇，一手摇晃着茶杯。他抬头看了临一眼，笑道：“坐吧。”
临看了一眼旁边的木椅子，它们比之前看过的所有椅子都要光滑得多，也看不到任何年轮。一个管家都过得这么好，如果这里真的是竹的家，他们家应该很有钱吧。
“不要怕，坐吧。”
临回过神来，找了最近的椅子坐了下去，离音书大人隔着两三把椅子的距离，但他并不介意，一边摇晃着茶杯，一边说着：
“雪沿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叫音书，是家里的大主管。”
音书大人放下了茶杯，看向了临，道：“我不在的时间里，家里出了很多事情，所以有些事情想问雪沿。雪沿要实话实说。”
音书大人仍旧笑着，却丝毫没有阿辉笑的感觉，明明笑得那么温和，却不能从中感到丝毫温暖。
临点了点头。
“雪沿在围剿战中被俘。那时军中瘟疫流行，同其它战俘一样，雪沿没有入籍，随将军和夫人转至合安。途中，在半生山上，遭遇虎兽群袭击，几乎所有战俘和随从都死了，唯有雪沿活了下来。之后，雪沿跟夫人她们住进了隔离区，是这样吗？”
尽管音书大人语气亲和，说得不紧不慢，临还是有些紧张。
前面那些她根本就听不懂，再怎么回想竹编造的那些话，也记不起来什么，只有“虎兽”和“隔离区”这两个词还有些印象。
音书大人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吗？他发现什么了吗？
“雪沿，是这样吗？”
音书大人再次发问，临不敢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雪沿不用太紧张，我就是问问。”音书大人笑了起来，“要不这样，雪沿讲讲之后发生的事吧，说点话，会好受点。”
临愣了愣，抬头去看，音书大人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随便讲讲，不会受罚的。”
椅子上的人坦然自若地笑着，好像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她讲呢？按理来说，竹他们应该跟他说过了才对，难道他不信他们？
想到这，临有了主意。她低下头，绞起双手，低声道：“雪沿只记得少主带雪沿去注册，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问题，音书大人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样啊”，然后笑道：“雪沿的眼睛很好看呢。”
临不好意思地笑了。
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的眼睛是全雪国公认的最好看的眼睛，大家都说像两块蓝宝石，闪闪发光。只有临觉得，阿辉的眼睛才是最好看的，因为它们带有天空的色彩，很温暖。
“雪沿会弹琴吗？”
音书大人的话又把临的思绪拉了回来。临也不知道音书大人怎么想的，只得摇了摇头。
“那，唱歌呢？”
临继续摇头。
“跳舞呢？”
临依旧摇头。
“射箭？”
音书大人语气淡淡的，显然是失望了，临第一次感到她这么没用，愧疚地继续摇头。
“吟诗总会吧，嗯？”
音书大人语气里有些期待，尽管很想说“会”，但临是真的不会，只得再次摇头。就算她会，也不能承认啊，谁知道音书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没事没事。”
音书大人温和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尉她。临真想马上打开影子空间逃离这里，这么没用的她，真的不配待在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叩门声。音书大人问道：“什么事？”
“大人，将军他们要回府了。”
听到焕霞的声音，临安心了些。虽然跟焕霞不是很熟，但临能感觉到焕霞对她的好。大概是因为焕霞以前照顾过湘儿，把她当作湘儿那样照顾吧。
“雪沿你看，将军他们要回来了呢。”音书大人的话轻柔照旧，“你就待在这里吧，直到有人来叫你。”
说完，音书大人就走了出去，门也“嘭”的一声关上了。
音书大人一走，临长吁一口气，而后警惕起来，仔细观察起房间来。这个房间看起来很是宽敞，摆了很多桌椅，还有一些长相奇特的瓶子放在桌子上。没有奇怪的味道，也没有黑影突然移动，也许是她想多了。
音书大人怎么会对付她一个奴隶呢？对付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奴隶干嘛呢？可能只是觉得她太没用，担心她出去会误事吧。
临叹了口气。
什么弹琴，什么唱歌跳舞，这些阿辉都没教啊。
想到这，临无奈地笑了。阿辉教了又怎样呢？
平时教她剑法，他也只是站在远方比划几下，然后要她自己参悟。这得多聪慧的人才学得会，反正她是没学会。
远远的有声音传来，听起来很有规律，并不是很难听，大概这就是人间的音乐吧。临真的好想出去看啊，为什么她要待这里？
正在悲愤之际，一个念头闪过，临笑了起来。
出不去就出不去，她还有雪花啊！阿辉一定把雪花撒好了！
于是临开始感应雪花，最后却不得不接受事实。没有，她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阿辉生气了，他怪她自作主张用了渡劫之术，所以这么教训她。
临没有办法，只得竖起两只耳朵，仔细捕捉外面的动静。
那音乐声越来越近，最后好像定在某处不动了。而后响起了音书大人的声音：“将军，夫人。”
“音书辛苦了。”这是一个从没听过的男声，应该是将军吧。
“赐福！”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而后传来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临试图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没弄懂。之后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很是无聊。临鼓起腮帮子，不再听下去，坐在椅子上等人来叫。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叫唤起来：“雪沿！”
临随即站了起来。这时焕霞已经推门进来了，笑道：“走吧，有人要见你。”
“是将军他们吗？”临问道。
见焕霞微微摇头，临没再问下去。
“别紧张。”焕霞笑了笑，“记住规矩就行。”
临深吸一口气。
焕霞之前说的规矩实在太多，她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跟着焕霞左转右转，最后她们走到了一个很是亮堂，宽敞的地方。
临愣住了。
她本以为是到房间里跟某个人见面，没想到是来这么宽敞的地方，跟这么多人见面。他们都看着她，有的笑着，有的正跟别人说着什么，有的皱着眉。临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尽管她很想跟着焕霞往前走，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往后退了一步。
“雪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