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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第三十四章 施展神功退海盗,留岛收徒传手拳。 ...

  •   “尹英雄,不能任由海盗胡来呀!岛上的百姓要遭殃啦。”还没等焦急万分的高奉说完,两个同伴已经将海盗的残忍看在眼里,义无反顾地飞身上岸。

      “柳先生!不要慌乱,我们来帮你。”邢智山擅长腿上功夫,旋风般的踢腿动作一气呵成,直捣于木头盾牌之上,不仅砸出个大窟窿,就连躲藏在其后的新罗人也不能幸免,前排的海盗被其踹出老远,暂时将岛民的颓势遏制住了。

      怎奈人单力孤敌众我寡,仅凭几个人的力量是难以扭转全局的,刚刚打出的缓冲带马上又被十几个持叉的海盗填补上来,他们排成一堵尖利无比、密不透风的叉墙,猖狂地叫嚣着“足够啦”,以多欺少扎穿邢智山的衣裳,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不够!让你们领教一下大唐的功夫。”天赐从十几丈之外轻轻一跃,凌空而起离地数丈,似大鹏展翅稳稳地站到阵前。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之处飞沙走石,光芒四射,伴着一声排山倒海的轰鸣,似要把人们的耳膜震裂了。

      耳膜震裂了还是小事,可怕的是出掌者自己都惊呆了,这招亢龙有悔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吗?难道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使内力提升的缘故。不容他多想,海滩上的景物已被极大地改观了,洁白如雪的海滩硬生生掘出个小海湾,那三艘海盗帆船,一艘被气浪推出几十丈远,另外两艘已然成了劈材,支离破碎浮在海面。

      如今新罗人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鬼哭狼嚎地“忒阳新”“”忒阳新”叫喊着,向唯一的帆船拼命地逃去,一部分缺胳膊少腿命丧黄泉,还有一部分哭爹喊娘伤势严重,躺在水里无法动弹。

      岛民们发疯般喊叫着冲了上去,一顿乱拳乱棍发泄着仇恨,新罗人求饶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日本武士带着徒弟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将长刀慢慢地收入鞘内,像是大家在做件天经地义的事。

      “住手!”天赐奋力护住唯一还活着的海盗,那人的鼻子被打得鲜血直流,但面对愤怒施暴的百姓,没表示出半点怯懦与悲哀。可看到穿着白色袍子的天赐,便匍匐在地倒头便拜,俯首帖耳大呼“忒阳新”,不敢有一丝懈怠不敬。

      碍于天赐的神勇和义举,百姓们围在一旁不敢造次,并向远处的水牛车望着。从牛车旁跑过来一个少年,与柳姓武士耳语了几句,就见那位琴师的后人微微点头付之一笑,又向这边看了看。

      正当武士带着徒弟缓步走过来时,商人也爬下船来向他跑去,“柳先生!还认得我吗?我是大唐的高奉啊,在平城京见过的。”他一边跑一边熟练地掏出把银梳子,左一下右一下整理着头发。

      起先武士还真得没有认出来,双手插在袖子里疑惑地盯着他看,忽然目光落到那把银梳子上,不觉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是你呀,高奉,爱臭美的高桑啊。”他们是故人相见分外亲热。

      那别着两把刀的胖徒弟见到商人和天赐更是喜上眉梢,因为是不懂汉话的,直个劲地鞠躬行礼“嗨嗨”连声,只是非常好奇地瞅着渤海国前尚书,心里一定在想这位怎么来这儿了呢?

      长话短说,柳姓移民听高奉讲述了三个人的海上遭遇,知道他们是机缘巧合来到岛子上的,不无感叹地直说着“嗦嘎”。他也说明自己是受酋长所请,为近来海匪猖獗的事上岛帮忙的,特意带来新收的徒弟,对徒弟的双刀技艺甚是满意。还将酋长的意思说与天赐,是希望这位盖世英雄留下来,传授子弟些武艺,能在外敌入侵时保一方平安。

      天赐经过三个月来海上的颠簸,也觉得力不从心,疲惫不堪,想在岛上修养几日,又见岛上的居民实在是太危险了,在海盗面前束手无策,急待培养一批武士用来自保,便欣然应允暂时住下来。

      “神人,他是你的奴隶啦!酋长说你若答应留下,这个新罗俘虏就归你啦。”说完他又向牛车那边招招手,随即跑来一大群土著少年,他们欢天喜地地围拢在四周,唧唧哇哇地“功夫”“功夫”喊个没完,“神人,孩子们在问你,既然是他们的师父啦,得有个宗派门号,或是别人问起能报出拳法的名称啊。”

      天赐喜欢地看着这些年轻人,个个生龙活虎富有朝气,自己从没当过别人的师父,未曾想在这外邦异族收了这么多徒弟。“是得有个称号,这样才能把人聚到一起,形成坚不可摧的力量。叫什么好呢?是叫方家拳,还是叫秦门呢?没有得到师父的同意,怎好贸然行事?还是想个折中的法子吧。”

      他合计来,思量去,最后有了主意,“作为你们的师父,我尹天赐是从大唐来的,我的师父是护国公秦琼的传人,也没有什么门和派的,几代先辈都是护国安邦的忠臣,我希望你们学成之后,也能成为保一方平安的高手。既然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老百姓,手无寸铁,那么就把我教的拳法称作手拳吧。”

      “这个名字好!手拳,所学的武功无论何时何地拿起来就能用。”日本武士感到这个名号响亮,并把天赐取称号的寓意说给年轻人听,那些小伙子欢呼雀跃兴奋不已,齐声高呼道:“手拳!”“手拳!”。

      “足够啦!什么手拳?若不是太阳神的庇护,用法术震晕了我,你们这些小子,光凭着几根破棍子,使哄骗小姑娘的假把式,抵得过我们花郎道的拳脚吗?我金东林就是不服。”被俘虏的新罗人原来会说汉话呀!他倔强地从地上跳起来,十分傲慢地挑衅道。
      “强盗!你们这些海盗十恶不赦,满手都是无辜者的鲜血,杀你几个来回也死不足惜,应该遭天打雷劈,被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中之恨。”高奉抢过少年手中的棍棒抡起便打。

      可那位轻轻一偏身便轻易躲过,只用右腿顺势一靠,商人便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都是为生存所迫,谁愿意滥杀无辜呢?新罗王室为争王位内斗不断,民不聊生,我们才逃到日本国,可又被视为劣等人受尽奴役,我们是没法活了才当海盗的。弱肉强食,怨不得别人,只能是你没本事,想要报仇的放马上来吧。”

      厨师同样是义愤填膺,不想听他强词夺理,抽出长短倭刀扑上去搂头就砍,一主一辅如影随形,可能是过于心急或是刀法根基尚浅,又被新罗人脚下一拌,仰面朝天撒手丢刀,还不忘大喊一声“赛嗯赛”。

      厨子的师父面无表情地抄手站在原地,并未因徒弟的败阵出手报复,小胖子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趁人没有注意从怀里掏出几枚暗器掷向仇人,这棒状东西是单尖的,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新罗海盗。

      “乒乓乒”几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暗器被削落在地,这出手之人的速度和力道让人叹为观止,“同是天涯沦落人,人家欺负你,你就要伤害别人吗?杀人永远是不对的。还有你,手里剑不是这么用的,记住,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今天是新罗人入海为盗,你能肯定哪年日本人不去骚扰别人?像黑蚁和黄蚁拼个你死我活,都是被生活所迫,叫化于人应以行善为首要。”琴师的后人冷漠地看着新罗人,将长刀慢慢地收入鞘内。

      现场出现片刻的肃静,大家都在品味着武士话中的寓意。倒是邢智山压不住怒火,忍不住大喝一声,“杀人成性,残忍无耻!还不服吗?那就比试比试。”他交替踢出旋风腿直袭对方的上身。

      新罗人晃动身子,甩着膀子,扭扭捏捏,蹦蹦跳跳,看似嘚嘚瑟瑟不经意间,前尚书却是伤不了他。看他的招式踢腿抬足满不在乎,举手探身借势发力,像是在跳舞,又似在玩耍,无半点刚劲凶猛之式,可就在这不急不躁的柔顺攻击下,邢智山的大起大落刚劲招式却有劲使不上,占不到半点便宜。

      进攻者有些急了,要孤注一掷,飞起一脚直踢向对方的胸口,能击穿盾牌的力量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强大。却未曾想到新罗人同样是豁出命去,不躲不闪就让你踢,照着邢智山的裆下痛下狠手,这花郎道的一脚看是扭扭捏捏、软绵绵的,可若要击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砰!砰!”两败俱伤的关键时刻天赐出手啦,劈空掌左右发力将他们分开,稳如磐石般站到两人之间。前尚书的另一只脚的攻势也随之跟进,天赐侧身抬肘磕到他的小腿,一肘之下将其弹了出去;这边的踢踹之势未尽,天赐曲起膝盖去抵他的脚跟,将其顺势掀翻在地。

      “我这里可没用内力,你该服气了吧?你们两个真是愚蠢到家了,一个是花郎道的传人,一个是北苍龙薛前辈的得意徒弟,净用蛮力,以命相抵,所使招式华而不实,还看不起这个,不服气那个。我且问你们,知不知道习武为了什么呀?难道是为了抢别人的好东西?老百姓幸幸苦苦收获的财富,还是渔民出生入死捕捞的海鲜吗?无德无行,卑劣下作,练出的功夫也是阴险刁钻,胆大妄为,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练武之人首先要练心,心不正妄为人。”

      他不留情面地教训道,可那两个道德欠佳、习惯了我行我素肆意妄为的家伙又从地上爬起来,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腿,没完没了得非要分出个高低胜负。

      “你们还有完没完?”只气得天赐拾起地上的一只船棹,出手稳健,一扇一戳打得他们呲牙咧嘴,“天赐老弟,你这是什么套路?如此直截了当,一击制胜。”邢智山哎呀妈呀地揉着迎面骨。

      “贪心家伙,你说对啦!依势就势,顺其自然,讲求实用,这就是手拳的根本。”

      “腿疼啊,腿疼,忒阳新,你不是说使的是拳吗?”海盗捂着腿肚子叫苦不迭。

      “习武为的是强身健体,御敌自卫,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我就纳闷了,难道你们的手没有力气吗?全凭脚踢。而且你脚不过膝盖,上身是稳如磐石了,可不能一招制敌呀。手、脚、肘、膝盖都可以发力,还有随便得来的兵器都能化平庸为神奇。”他把两个人相继扶起来,拍打去他们身上的尘土,意味深长地对说道,“你俩随我在这里住些日子吧,沉下心来养养性,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尤其是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黑心鬼,是人性的丑陋蒙住了你的眼睛,还是命运的坎坷麻痹了你的良知?愤世嫉俗并不可怕,丧尽天良可就无可救药啦。”

      时间过得飞快,秋去冬来又到年末了,天赐他们在岛上住了半年,老师是尽心尽力地教,年轻子弟是如饥似渴地学,周围岛上慕名前来求学手拳的土著更是络绎不绝。

      已近年关自然思乡之情日切,酋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赠予珊瑚珍珠作为答谢,又备下丰盛的酒宴为其送行。新罗人金东林铁了心要跟他返回大唐,商人高奉正好随日本武士师徒俩去日本国送佛经,而邢智山说没脸回营州见师父,又不能回渤海国了,也随日本人去祖州看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世间总有剪不断的情感,去日本要去阿儿奈波岛做商船的,是过几天的事,天赐他们由酋长安排,把那艘客船修好,派人驾驶送他俩先行离开。

      离岛的那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所有的百姓扶老携幼前来送行,依依不舍难舍难分。远行之人上得船来招手致意,主人与客人约定务必再来团聚。客船升起风帆向西而去,天赐望着沙滩上久久不散的人群,不禁潸然泪下百感交集,他伫立船尾直到海岛消失在苍茫的天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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