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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第二十七章 山陬海噬真情在,火力十足靠大咖。 ...

  •   “哎,小小,败内嘎儿满哪萨摸,坐哈歹饭。”汉子邀请客人坐下吃饭,“哈酒!营州高龄酒。”

      “高龄酒?那一定是长寿酒喽。”男子礼貌地双手持杯待主人斟满。

      “呗道长寿不长寿,介酒就是撕辣,阿棍宁的对象偷他爸的。”

      “原来是孝敬老丈人的,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女婿可挺孝顺懂礼啊。”男人用嘴唇舔了一下,顿感香气悠久,滋味醇厚,发自内心地夸奖道。

      “血好!红玉是石城岛岛居李大酒壶的大小子,阿棍宁累霞是李家的大份儿,说起来李家也算是有身份的大户银家,是昔日营州之乱契丹头领李尽忠的后银,他还做过渤海国的大官。阿们两家可谓门当户对。红玉介孩子老实诚了,真不类儿,节骨眼上基道是非曲直。她们小两口还是老对儿,青梅竹马,喃稀罕阿,阿稀罕喃。”汉子毫不掩饰地大笑着。

      这一笑笑得姑娘羞红了脸,红的好像开遍山崖的杜鹃花,“爸,看你!不就是送了你一壶高粱酒嘛,怎么扯到门当户对来啦?俺公公不就是早年做过渤海国的校尉,算不上什么大官嘛,如今解甲归田了,老百姓一个,有什么好炫耀的?而且公公越上年纪酒喝得越凶,净干错事,都老糊涂啦。”

      “败酱样儿,喃公公再有错,待银恨,喃也不能激眼啊,喃和喃对象不该跑回娘家。累霞,介就是棍宁喃的不对了,红玉他爸怎么说也是长辈,一岛之居嘛,多少要留些脸面吧。”做老人的理应顾及亲家的关系,一本正经地教训着自己的女儿。

      “大是大非面前怎么能含糊呢?爸,渤海国派了个仁部尚书来胁迫我公公,欲夺沿海诸岛,掠夺海货,蚕食我大唐领土。我公公唯唯诺诺不敢违背,已经助纣为虐夺取了多个岛子,把持土肉价格牟取暴利,就差我们黑白岛未能得手啦。他们狼狈为奸正在绞尽脑汁打我们的主意,阴险狡诈之徒,丧尽天良之辈,你说我从哪一方面应该给他留着脸面呢?连他的亲儿子都反对他,我已经让我对象上营州报官了。”原来的娃娃脸此时凝聚着一团正气,谈论起国家大事是有板有眼,不容侵犯。

      “哎迈呀,阿棍宁介小嘴巴巴滴,银长得宇宇气气地,雪出话来头头是道地,一般银抗不居哈。阿不印带皇帝,要不爸爸进京里去,给喃讨个积利州刺史当当。”

      “谁稀罕!我们大唐与新罗联合灭掉高句丽,划分为九个都督府,四十一个州,置安东都护府统领辽东,右威卫大将军、平阳郡公薛仁贵为首任,率两万儿郎镇抚边疆,是何等的雄壮辉煌。可如今你再看看,都护府也没了,各州勉强维持,朝不保夕岌岌可危,北有契丹,南有新罗,东面还有渤海国虎视眈眈,就说这渤海国吧,原本个忽汗州的都督,一点点做大,还加封了渤海郡王,再后来还得寸进尺建国称王了。眼下要抢占辽东诸岛,以为大唐没人了吗?野心膨胀要蛇吞象啊。”

      “累霞雪得逮,介渤海国不是个老稀儿且,就是头傻居,妙悄地呆着得了,还蹬鼻子上脸,不乖南墙不死心来,阿恨不得卷它两撅。”岛主又征求着客人的看法,“小小,喃雪渤海国的国王是不是彪?小胳倍能弄过大腿?得岛介事怎么办得二乎八道的,不寻思阿们大唐再来个薛礼征东,阿真是渴了!”

      听救命恩人渴了,黑小子赶紧举杯敬酒,表达对父女俩感激之情。汉子一杯高粱酒下肚,过瘾地吧嗒吧嗒嘴,“血受儿!辣毁了,介高龄酒辣蒿蒿的,不如耽罗国(济州岛)的小米酒。”

      他指着满桌的佳肴礼让着,“小小,逮介几样是海蛎额、海螺、扇贝、蛏子、蚬子、青口、虾爬、泥溜、嘎啦,海鲜老鼻子多了,个顶个的肥。逮那几样是刀鱼、鲅鱼、鱿鱼、拔骚、刺锅额、海蜇,大骨鸡、大握、海鸡子,歹点儿什卖儿好?就来介个,介大蟹叫赤甲红,蟹腿儿最好歹,播开,可劲造。还有介海腚根炖三菜,老鲜溜了。夜儿个儿歹,病了不歹东西哪行?”

      姑娘也一个劲地劝着,“是呀,有病身子虚弱,就得挺着多吃些,这九孔螺是半头的,这海里有的是,很补的。”男子拿过一个细看,这贝壳表面呈深绿褐色,形状像个大耳朵,他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吃了。

      哪儿哪儿都是稀奇古怪的海鲜,搞得他眼花缭乱,无从下手,好在桌子边上摆着熟悉的食物,是盘用盐腌制的咸鱼,盘子里还有几块饼子,“这是鲍鱼吧?我们襄阳街上有卖的。”

      “是鲍鱼,用鱼腌制晒干了,就饼子吃下饭,就是气味差了些,轰臭轰臭的。当年始皇帝暴毙于沙丘城,丞相李斯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秘而不发丧,为掩盖尸臭令随车载一石的鲍鱼。”姑娘看来是念过书的,懂的还蛮多的呢,“这个你的家乡一定没有,叫做酸菜,菘菜积的。那是土肉,旁边的是海笋。”她指着全身长满肉刺圆嘟嘟的东西,把它称之为土肉,客人也未见过这软软弹弹的宝贝,看着像是一根根深色的短黄瓜。

      “逮啊,三菜、土肉、海笋,卖有啥稀罕物,都是自家积滴,海里捞滴。”岛主随着女儿重复着。

      “这叫海笋?多像人的手指呀!还是巨人的手指。”男子拨开海笋薄薄的外壳,见到里面顿时惊呼道。

      “大哥,你也看它像手指头,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姑娘嫣然一笑也拨开了一只。

      汉子噗呲一笑看着客人,“小小啊,拉寡了半天,还呗道喃怎么称呼呀?”

      男子也意识到粗心失礼了,没有通报自己姓氏名谁,他赶紧起身施礼道:“哎呀,两位恩人我忘记相告了,在下尹天赐,襄阳人士。本从黄泗浦送人去日本国,在海上遭遇暴风雨,靠着半截桅杆得以逃生,一漂就是三年啊。多亏岛主搭救,才脱离险境,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小小,介是噶哈?言重啦!啥大恩大德?阿是上石城岛歹油蛋儿,棍宁她公公捎信雪亲家二收八十了,刺昏客,让阿早点过去帮忙杀居,阿压根都卖想到救了喃。天赐,是老天让喃来岛上的,阿们有缘啊。阿姓苏,大名叫晓风,逮这居了三代啦,起先儿是居山洞里,后椅儿洞子哈了,介才盖了习头房子。败雪哈,坐下哈酒歹饭。”救命之恩哪儿能轻描淡写,黑小子又是深深一躬,这才坐下用饭。

      他端起酒壶恭恭敬敬地为岛主斟上,还连说着海上的经历和感谢的话,“小心,别倒多了,不然就从杯子里卯出来了。”姑娘在旁边盯着酒壶,怕他分心不住地提醒着。

      汉子笑眯眯地看男子斟满,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阿全搊了,就当接受喃的感谢吧。”然后把空杯子放下,亲切地将个小碟子挪到天赐近前,“小小,那盘子里是生鱼片、生虾、生贝,出自阿棍宁的手艺,绝了,大海的味道,嗯!溜鲜。海鲜要蘸着虾酱歹,就蘸介么一小点儿,败蘸多喽,齁咸齁咸的,阿先打个样。”说完他用筷子夹了一块生鱼片,轻轻蘸了点佐料,放到嘴里表情陶醉地做着示范。

      天赐照着去做,夹了块海螺肉片蘸了虾酱,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颜容十五余。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鲙鲤鱼。”就听女子低声吟诵着诗句,“尹家哥哥,洛阳我虽没去过,可知道吃生鱼脍在中原非常盛行,而且多用的是鲤鱼。我们住在岛上,去哪里寻找河里的鱼呀?只能靠山吃山,临水就水,用这些海鱼了,你尝尝味道如何啊?”

      尹天赐一个劲地称好,口感柔滑,鲜美无比。一边的苏岛主在嘿嘿笑着,见他的手里正拨开一只海笋的外壳,“巨银的手指头,棍宁,喃们介么一雪,阿就想起一段往事,许序有十几年来。那前儿喃妈、喃爷、喃奶都还活着,喃也才八岁,就能寻思出那个好主意,救了一船银的命,阿觉傲!”

      “爸,你是说西门叔叔的那三根手指头喽。是呀,一晃过去都多少年了。”

      天赐耳闻他们提及三根手指头,不禁想起皮副使讲的西门思恭海上奇遇,便好奇地向其询问,可人家守口如瓶笑而不答。

      “欧,欧”一只白色的水鸟扇动着羽翼从海面上掠过,径直向石桌这边飞来,这轻盈矫健的小精灵打断了三个人的谈话,尤其是岛主立即站起身来,伸出右臂作为鸟儿停落的支架。

      “大伯,喃回来啦?见到徒内了吗?一路辛苦哈。”汉子像是见到凯旋的孩子,用手抚摸着它纯白的羽毛。那俊美的鸟儿用浅黄色的细喙啄着他的胳膊,一对聪颖的圆眸子不住地转动,端详着尹天赐这个陌生人。

      “大白,大白,你都出去几天了,想死小姐姐啦。”苏姑娘拍着手逗弄着它。

      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欧,欧”从山崖那边又飞来一群海鸟,它们争前恐后、欢呼雀跃地向这边扑过来,看似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是为了这只刚刚回归的同类而来。

      其中一只成年的大鸟像个管事的,比别的高一头乍一背,展开的羽翼又厚又长,它对岛主手里的小家伙尤为上心。围着它翻飞盘旋,不断发出愉快的鸣叫,然后也落到汉子的手臂上,讨好地用喙去啄对方的喙,看它那红红的眼圈像要激动地流泪啦。

      比它更激动的是天赐,他用手指着鸟群恳求着汉子,“北北,可别让它们飞了!姑娘,你看到我的石钵没有?”

      “钵盂在屋里炕头上,那是石头的呀?我还以为是黑金铸的呢。”女子看他如此激动,也跟着语气紧张起来。天赐不再多说,迫不及待地离开座位,转身跑回屋子里了。

      “爸,尹家哥哥这是怎么了?对海鸥这么上心,取饭钵做什么?是要用它给海鸥喂水吗?”

      “逮啊,他是不是看大伯上了趟耽罗岛,回来累了,寻思着喂点水。小小,心眼挺好使哈,可海猫子能喝海水,渴不着啊。”

      父母俩猜测的正好相反,小伙子的举止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取回来泛着金光的石钵,小心翼翼地捧到大海鸥的跟前,生怕惊吓到他们会飞走了,“吐口水,吐啊,再吐一回。”可那傲慢的家伙今天却没那份心情,小脑袋瓜子左偏偏,右转转,像是非常嫌弃这个无聊的人儿。

      “小小,海猫子的吐门胶粘胶粘的,喃要它该卖应?”听苏岛主在问,天赐不知说还是不说,正犹豫思量之际,那白色的海鸥一展翅膀腾空而起,向着山崖那边滑翔过去。

      随之是壮观的景象,四十多只海鸟排成两列,步调一致紧随白鸟之后翩翩起舞,只把大块头一个留在原处。

      “吐啊,你倒是吐啊。”天赐还在哄劝着,可大鸟神情有些黯然了,像是受到奇耻大辱的国王,呆呆地瞅着越飞越远的鸥群,耷拉着膀子伫立许久,然后狠狠地往装着生鱼片的盘子里啐了一口口水,情绪不高慢吞吞地抖搂着双翅,不情不愿地尾随着撵了上去。

      “嗨,怎么走了?正事还没办呢!你们不吐口水,我可要遭罪呀。”天赐不知自己哪儿来的真气,突然浑身上下涌动出无穷的力量,真气丰盈说不出的舒坦,他稍一产生跟上去的意念,瞬间整个人似驾了云腾空而起,纵跃的力道不逊色那一门心思赶上去的呆鸟。

      “爸,尹家哥哥的功夫不赖呀,一丝也看不出是个虚弱的病人。”苏丽霞为这绝顶轻功折服了。

      岛主两只手兴奋地摆动着,像是也要全力以赴扇动空气飞起来,“小小,内功深厚哈,他压根儿就卖病!是真气耗尽了,歹了阿的海鲜大咖,大补哈,抗不居火力大发,嗷嗷地拦不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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