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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靖(1) ...

  •   〖二十八阙〗
      ※今生,为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水的过往
      只是和往事过往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

      我慢慢跟在靖的身后走出适的府邸,这里以前是大学士府,现在扩建了许多,被称作王府,这是我步入异境的第一站,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
      有很多地方,我们都可能无法第二次见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走出了适的王府,我没有看到轿子,只看到两匹马,一匹自然是靖的墨黑宝马,而另一匹是略小一些的白马。
      靖没有准备轿子,这令我安心许多。轿子本身有太多的寓意。而且我不喜欢。
      靖翻身上马,在马上坐稳了方居高临下道,你若会骑马,就骑那匹雪兔,如果不会,就坐在我这匹墨虎上。
      我不说话,翻身骑上雪兔,向前奔驰。身后跟着靖的200名卫士,后来我知道他不是单为我一人就出动200精兵,而是他的习惯。这从力量中获得信心的将军只喜欢用力量来决定一切。
      一行人像一阵风一样向前翻滚,没有人说话,马蹄踢踏起来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大声响。我浮在马背上像是在飞翔。因迅疾移动带来的失重和轻微晕眩让我心生欢喜。

      我终于进入靖藏于深山之中的帅府。
      令我惊讶的是帅府中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不过他们的面具都是完整的图案,并非像靖那样的分成两半。有些戴着相同图案的侍从出入,那是相同的职位,为了区分,他们每个人的左胸前悬着一个牌子,上面有他们的名字和号码。

      靖,为什么让所有人都戴上面具?是为了在打仗时候惊吓敌军吗?据我所知,古代有一位将军,在一次决战时用虎皮蒙在大军的战马之上,结果你猜怎么样?
      结果是在战争开始之后,敌军的战马看到蒙着虎皮的战马奔来时,都以为真的是遭遇了猛虎,受到了惊吓,便四散逃窜,所以敌军一败途地。靖淡淡地说。
      这是威吓战术的一种运用,还有一位将军,曾经用过火牛阵,他给牛戴上各种野兽的面具,并给牛戴上鹿的角,并在牛尾巴上系上火具,在黑夜里点燃牛的尾巴的尾巴让它们向敌营冲撞,结果敌军以为天魔临凡,不战自溃。我接着说,这些是迟说给我听过的故事。
      可是现在帅府中的人员只是我的亲兵,不会用来冲锋陷阵。靖说。
      那样的话更好,这样在战败的时候他们拥着你逃命,不会有敌将有胆量来追杀你。所以你戴上面具也只能让别人怕你,对我没有作用。
      哈。靖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他们在打仗时戴上面具就可以,不必时刻都戴。
      那么是为什么?让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不敢看别人的真面目?
      你以为不戴面具的人示人的就是真面目么?你以为你看到的面目都是真面目?靖反讥。
      我无言以对。可是我想知道答案,靖将军。

      那是因为,我已经看惯了人们的丑恶嘴脸,不想再看。他们戴上面具,我便可以不与他们发生任何感情,便可以随意处置他们,他们在我眼里,只是一些可以走动的工具,他们并不是人,我也不是人。我们对彼此来说,都只是工具。
      靖残酷地说。
      那我呢?我也只是你的工具么?你也会一直在我面前戴着面具么?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人,在我眼里又与草木何异?
      靖低下头去看军情,结束了我与他的第一次谈话。

      靖,你是不是长得奇丑无比,不敢示人,又害怕看到比你漂亮的男子,所以才让府中所有人……
      晚饭的时候我试图激怒靖。
      或许吧。靖随意应答,我反而意兴阑珊。
      那,那我是不是也要戴上面具呢?我小心地提醒着他的疏忽,让他知道自己的可笑。
      你?靖如我所料地迟疑。
      你不用,他说。
      呵呵。我想知道,你和我□□的时候,会不会也戴着面具。我注视着靖。
      你的话说得太多了。男子平静的语调里有明显压抑的愠怒。
      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我知道他如果要处置我,就不会费力将我抢来,所以我并无畏惧。
      这样。靖骈了两指点住我的哑穴。
      我果然便不能说话。像一株无瓶的花侍立在靖身侧,这是他想要的,他麾下千万兵将,都要按照他的命令排列、前进或者后退,他的身边万物,都要依照他的方式存在。我凝望他深不可测的眸子时,突然开始喜欢上靖。
      这喜欢,竟是前所未有的感情,与对前世的陌埃,今世的适不同,也似与对镝不同,对肇更不同,却又似乎没有对迟的深刻。可是这一刻我在快乐,这是惟一重要的事情。

      此夕靖与我□□的时候,果然没有取下脸上的面具。
      他似冲锋的骁将直取中原,我只是他铁蹄下的土地,任他蹂躏。这大好河山,他可予取予求,世上万千女子,只是他刀枪上的红缨流苏,只是他战袍上的徽章。
      激情之后,他一掌将我击昏,我再次醒来时,只觉口干舌燥,胸上疼痛难忍,我忍痛掀开被褥,看到颈下三寸处的暗红烙印:靖。
      我的身上便需终身带着这个人的名字,就像他府前高高飘扬的帅旗“靖”,标志着他的军团。
      我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靖,突然想取下他的面具。
      我伸出手去的时候就开始后悔。
      因为我的手刚触到他的脸,他就醒了。武艺高强的人都有本能的警觉,除了他愿意,我没有可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靖,你为什么会抢我呢?有一次我问他。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美丽吗?
      嗯。
      那天下有许多的美女,你也都喜欢她们吗?都会把她们抢来陪你么?
      我抢过一些。
      那她们都在哪里呢?我并没有在靖的府中发现除我之外的女人。
      死了。
      全部都死了?
      是的。
      怎么死的?
      有的自杀,有的是我杀的。有些女孩,在我身边觉得寂寞,可是又不能走开,就自杀了。有一些虽然在我身边,但是终日啼哭,我就杀了她们。
      靖平静地说。
      你不是喜欢她们的美貌吗?你杀她们的时候不会心痛吗?
      不会。我杀她们的时候已经不喜欢她们了。美貌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就像是兵将,我从来不会为战死的猛将伤心,死了孙武,还有吴起,死了关羽,还有秦琼。只要有我在,我就可以随时发现骁将。美丽的女人也是一样。

      她们为什么都不喜欢你?
      这是她们的事。
      如果找不到愿意陪在你身边的,你就一直抢?
      是的。
      你觉得我会成为她们之中的一个么?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这并不重要。
      是的,我对靖来说,意义也仅限于此,在他身边,陪伴他的寂寞。如果我走开,还会有下一个。
      不,靖,我不会走开,我也不会死,我会在你身边。
      我猫一般滑进靖的怀里。这个男人,有一颗如此冰冷却孤独的心,可是我在喜欢。

      靖,那天的两个人,就是适婚礼上的那两个人,你真割了他们的舌头吗?
      没有。靖这次的回答却让我惊奇,这是他首次的慈悲。
      为什么?是不愿意让适的婚礼不吉祥吗?
      不是,是因为他们让我看到了你。靖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后悔说出这句话来。

      靖,你和适真的是朋友吗?你为什么会抢朋友的女人?
      不是。我根本没有朋友。
      那适?
      适救过我的命。
      噢,我似乎不该触到他的软弱。

      可是靖却没有隐瞒的意思。
      先王病重的时候,曾想下诏将我赐死,那时候我还没有掌握兵马大权,如果先王想杀我,我不会逃脱。
      可是适劝阻了先王。
      适是如何做到的?
      适告诉先王,砻有天子之相,而我没有,所以我一定不会反。
      先王就相信了吗?
      是的,因为适的观星和占卜都极为灵验。

      你果真不会反叛砻?
      是的。适其实并非真会看相,他只是比先王更懂我。事实上我只喜欢杀戮、抢夺和毁灭,对其他诸般并无兴趣。

      可是为什么先王要将你赐死?你不是大蕲国的第一勇士吗?
      是因为蔷薇。
      蔷薇,她是谁?

      蔷薇,她是,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沉寂了七年的疮伤在记忆里已经开始愈合,可是现在突然被撩拨开来,仍然一片殷红的血肉模糊。
      我静静地听着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诉说,我知道此刻我没有看到他有脸,却看到了他的心。

      轰……
      围困了四十天的邺城终于在大蕲军的冲击之下缺了一角。如狼似虎的大蕲军潮水般向城内奔了进去,雪亮的长刀扬起来仿佛兽类的獠牙需要择人而噬,这可恶的邺都,居然胆敢阻挡大蕲军的铁骑,而且坚持了四十天之久,这蕴积了四十天的怒火必须杀戮才能释放,当然,还有女人。
      邺都作主邺国的首都长达二十年,当然不乏巨富公侯的夫人小姐。
      我看着乌云一般地战马向邺城内浪潮般卷过,嘴角掠过残酷的微笑。这城池以前的主人,是弱的,弱者必须接受惩罚和掠夺,这是他们的应得。
      我跨上了墨虎,整了整衣领,我需要以最威武的姿态出现,这是胜者必须的,这样会让邺都的人们甘愿臣服,觉得面对我的强大他们的失败是必然,是天命所归。
      副元帅听令。
      一名将官捧着军符而来。
      副元帅?是了,也只有砻的将官敢如此称呼于我。
      是的,这次出征挂帅的是砻,因为他要做太子,将来要君临天下,需要一些军功,虽然他做的事不过是终日坐在军营里发号施令,即使是命令也是我和众将在谋划。
      元帅有令:此次攻占邺都,所有人等不许杀戮生民,□□民女,私取财物,违者斩立决。
      我捧着砻的军令,呆立在马上。
      攻占城池之后大掠三日是大蕲国行军的传统,为何砻会下如此奇怪的命令?
      我拔出了佩刀,可是我这次砍的不是邺都的敌人,而是自己的将士,我一连斩杀数十员偏将才止住杀戮。

      我走进了邺王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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