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神官》泽被万物

15、忘却

　　敖睿去了心魔后，依旧在天庭行事霸道，只是看到柳望舒便略略收敛，他还是爱着柳望舒。祛除心魔，并没有祛除爱意，只是想通了。
　　他极力淡忘柳望舒，装出一幅冷酷无情的模样。金圣洋说带他去家酒楼逛逛，他欣然应允，两人化了相，敖睿仍是那样，只是看着更接近凡人，打扮装束没那么显眼。
　　金圣洋今日心血来潮，化了个秀气的皮相，发型和柳望舒的相似。敖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去到酒楼，周身歌女围绕调笑。敖睿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金圣洋看他玩得尽兴，问：“你已经忘了他了吗？”
　　他搂着歌女笑道：“早就忘了。”
　　金圣洋无语片刻，缓缓道：“我还没说是谁。 ”
　　敖睿脸色一僵，嘴角的笑还留着，眼里却完全没了笑意。
　　金圣洋心里道了一声惨。
　　太惨了这人。就知道他完全放不下。

　　王祁山带着柳望舒去看新开的酒楼开业，两人一走进去，酒楼的人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公子？”
　　“那黑衣的是本地富豪王祁山。”
　　“只听过他名字还没见过他本人，他平时都不来这种地方，今天怎么来了？”
　　“这家酒楼就是他开的。家里事务都是手下人在打理，这几年才见他出来。平日里都在玄月观。”
　　“玄月观就是他的？”
　　“何止玄月观，城里大的酒楼茶馆，山上的金矿玉矿，哪家不是他的？”
　　“听说他娶了个小娇妻？”
　　“死了。”
　　“死了？！”
　　“前两年就死了，好像得了什么病去的。”
　　“没再续弦？”
　　“没有了。自从他夫人去世后便无续娶也没有纳妾。”
　　“倒是个情种，情深义重呐。”
　　“可身边总是带着美少年。上次看到他身边是个美艳的异国少年。这次这个估计也是，啧啧……有钱人的嗜好。”
　　“这少年看着也不像那种人……看气度倒像个富家公子。不过没听说过哪家公子有此等姿颜。莫非他原本便有这嗜好，妻子受了气郁郁而亡？”
　　“谁知道？这种富户家里就是复杂。”

　　柳直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扶额不语。
　　自从姐姐去世后，他这个姐夫不用天天守在山上照顾姐姐了，倒是经常下来走动。偶尔和当地权贵打交道，偶尔下来娱乐，偶尔打理家业，偶尔去他家关怀一下二老和他这个小舅子，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没见他再续娶纳妾，上门的媒婆门槛都要踏平了，他通通拒之门外，守着儿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儿子取名王廷祯，小名阿狸，王祁山对他教导严厉。
　　李天元也亲手带着，两人一人温和一人冷酷，倒也相得益彰，阿狸被教育得很出色。
　　李天元是王祁山师父，柳直是知道的，虽然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李天元这么年轻能当人师父。
　　但那个柳望舒，姐姐去了之后突然冒出来，经常和王祁山在一起，还住进了玄月观王祁山的房间，真让人不能不多想。虽然都是男人，但是那幅长相，怪不得别人要怀疑王祁山的嗜好。

　　王祁山和柳望舒其实也听到了那些话，但是王祁山并不理会，径直走进包厢。酒楼小厮何等眼色，赶紧上前殷勤招呼侍奉。
　　酒楼里的人都被他两所吸引，猜测议论不停。
　　小厮放下了珠帘红缦。

　　柳望舒正襟危坐，问道：“不知殿下今日约我来此处为了何事？”
　　王祁山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道：“新酒楼开业，劳你帮忙看看如何。”
　　柳望舒心想：不该叫李天元来吗？
　　王祁山端起茶杯，看似不在意地说道：“前几天多有得罪，在此跟柳先生道歉。柳先生眉眼与亡妻有几分相似，我是糊涂了，让柳先生见笑了。”说完给柳望舒面前的茶杯倒了茶。
　　柳望舒见他态度得体，说的话也体面，心里松了一口气，两指屈起在杯边轻敲桌面。
　　有时候他觉得王祁山和敖睿有很多共同点，但是两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王祁山对情义的看重和爱憎分明的性格，敖睿则把爱恨深藏在心，即使再讨厌一个人，也很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他对对方的厌恶。所以没人察觉他对柳望舒的感情。
　　王祁山讨厌一个人，是很明显的，就像当时他们两还没相认，王祁山对他的“问候”和“关照”，此时想起来还让柳望舒背后冒冷汗。如果王祁山对他有那意思，他也肯定会感觉到。
　　柳望舒非常善解人意地帮他圆场：“没事，我知道的，我根本不是祁山殿下喜欢的类型，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可能我们现在也不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吧，祁山殿下真是重情重义。”
　　柳望舒的善解人意没有得到王祁山的回应。
　　王祁山放下茶杯，问道：“谁说的？”
　　柳望舒“啊”了一声，问：“什么？”
　　王祁山看着他说：“谁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柳望舒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又窘迫起来。他说道：“毕竟我之前在敖睿身边做事……”
　　如果不是领养了王祁山，在天庭的时候帮了他，可能到现在见了面还是冷嘲热讽，百般辱骂吧。就算王祁山昧着良心说喜欢他他也不敢信。他觉得自己就是王祁山讨厌的那种类型，而且还是非常标准的版本。
　　别人中伤他，说他是卖身求荣的这种类型，就是王祁山非常看不起的那种。
　　然而他不是。
　　那天王祁山带着轻蔑的口吻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又是那种感觉，好像低贱得让王祁山不屑多看他一眼。
　　柳望舒心里有点发酸，说道：“我以后要在天庭当值，不能经常下来了。祁山殿下的房间不用留给我了。”
　　王祁山心痛了一下，有点激动了，他说道：“柳先生还计较着以前的事？以前是因为我看敖睿不顺眼，并非要针对柳先生。回了天庭，又不是不能下来，玄月观永远为你留着房间。”
　　柳望舒垂下睫毛说道：“算了吧，祁山殿下不要把我当成柳舒雅的转世，我是我。柳舒雅已经去了，祁山殿下早日面对现实才好。”
　　王祁山微微起身，抓住他手腕道：“难道转世了就能这样绝情？”
　　柳望舒再次强调：“我不是柳舒雅。我也不是殿下喜欢的那种类型。”
　　王祁山带着点耍无赖的脾气说道：“是。”
　　见他蛮不讲理，柳望舒起身要走，王祁山抓着他不放。
　　柳直撩起珠帘绸缦说了一声“叨扰”走进来，见自家姐夫拽着柳望舒这个小白脸不放，柳直便直接走了出去。
　　那个柳望舒，比他长得还像柳舒雅的弟弟。
　　看来他是姐姐的替代品？
　　柳直心里一阵恶寒。
　　柳望舒见柳直走了出去，想到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着实不像话。
　　王祁山却毫不在意，丝毫不肯松手。
　　柳望舒只得坐下来跟他讲道理：“祁山殿下，柳舒雅走了几年了，您也该给阿狸找个母亲了。”
　　王祁山看着他道：“他的母亲不就是你？”
　　柳望舒扶额，失去了耐性，他也有点生气了，说道：“难道殿下要他叫我娘亲？成何体统？殿下眼中只有柳舒雅一人而已，为何又要拿我来开玩笑？在天庭时殿下明明就不喜欢我，为何现在为了找替代品便昧着良心说谎？殿下重情重义，但不要把情义和爱意混淆了才好。我对殿下并无大恩，只是举手之劳，从此一笔勾销不必再提！若殿下执意如此，在下恕不奉陪！”
　　见老实人发了脾气，王祁山也不敢强硬。柳望舒掀帘子离开，柳直站在外面看着他，冷冷地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只不过是玩物而已。”王祁山听了喝道：“无屈，不准无理！”
　　柳望舒心想不愧是亲家，和王祁山当年骂他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即不予理会径自离开。
　　王祁山坐在里面，柳直走进去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