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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两元天君 ...

  •   王祁山目睹柳望舒的遭遇,对天庭失去信心,天庭在李天元的周旋之下早就撤去他的罪名,然而他迟迟不愿回天庭复命。李天元劝解不开。
      王祁山笑道:“不如我像师尊一样,做个散仙,天庭的勾心斗角就再也不用掺和。”
      李天元展扇摇了摇道:“傻了?你可是十二生肖名单上的神官。正儿八经的在编神官不做,做什么散仙,散仙那么容易做的吗?为师做了散仙就没有掺和天庭争端了吗?”
      言下之意是天庭上的风起云涌,你师尊我可出力不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这条定律放哪都适用。

      王祁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那便占山为王也好,反正在人间倒也逍遥自在。”
      李天元听到这句话,心里狠狠痛了一下。这次他算是体会了圣元的心里伤痛了。辛辛苦苦培养的爱徒,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放弃神官身份。敖睿王祁山一直以来都在为了个男人厮杀,李天元扶额,现在的他和圣元都快成为天界笑柄了,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李天元郁闷至极,去找了圣元。
      李天元因自家徒弟被敖睿气着,多少对圣元师徒带了意见,见面便故作生疏,李天元略作揖道:“圣元天君,别来无恙。”圣元淡淡回礼。李天元问道:“你那徒儿,真真好生狂妄,几次三番故意挑衅,你打算如何处置?”言语间把责任都推给敖睿。
      圣元道:“他那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从小养尊处优,不管在人界还是天界,他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凡是不满他的,反抗他的,便一律打杀压制。我早已有心要略作小惩,没想到杀出一个柳望舒帮他戒了心魔。这正是无心栽柳柳成荫。睿儿还年轻,此次战胜心劫对他的修为大有裨益,他从此吸取教训敛了性子也好。改日叫他郑重给你奉茶谢罪。”
      圣元对自家徒弟了如指掌,也是希望他吃了苦头能有所改变。
      “至于王祁山,以他的修为迟早是要位列仙班的。一个柳望舒拦不住他。天元天君真是教导有方。”
      李天元笑道:“谢罪就免了。为何说是柳望舒拦住他?若心中无魔,何人能碍着他飞升?你们中原人向来对情感讳莫如深,忌讳把情情爱爱挂嘴边,我那傻徒儿毕竟是汉家男子,如你们一般,我是教不了他了。”
      殊不知在心里藏得越多,心魔越盛。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才是心魔根源。李天元一向不主张逃避情感,直面自己的情感才是他的一贯风格。
      圣元道:“克制心魔欲念也是修炼的一种,只不过你主张疏导,我们主张化解罢了。所以你便由着祁山和凡人结婚生子?”
      李天元说:“姻缘又不归我管,不过都在顺应天意而已。祁山和柳舒雅有夫妻之缘这是阎君一早就判定的。这有什么不好?还给我生了个可爱的徒孙。”
      圣元闻言,笑道:“贵宗的修炼方式我是越发看不懂了。”
      李天元说:“……憋着有什么好处吗?你家徒儿在幻境中对柳望舒那欲望……呵……”说到这里他微微握拳,指节轻触嘴唇,眼带嘲讽意味深长地笑了,竟像是无法说出口。那场面太过黄暴,连见多识广的他都羞于启齿。“这孩子怕是憋坏了吧?”
      圣元天君爱徒心切,有心为敖睿辩解,应道:“龙性本淫,睿儿算是控制得很不错了,男子心魔欲念,再正常不过。你徒儿不都娶妻生子了。话说天元天君竟然能够知道睿儿的幻境,看来你果真在天界有眼线。”
      李天元闻言飞了个冷眼给他,嘴角微垂,抱手不语。
      我有,难道你就没有?!
      圣元凑了过去,伸手揽住他肩膀,八卦地问道:“是哪个?快偷偷告诉我。是不是睿儿身边那个副官?还是金圣洋?不对,崔泽吗?曲凌宵?”
      “……”你把十二生肖神官都猜一遍吧!
      圣元见他不说,又探问道:
      “睿儿对柳望舒的幻象做什么了?我问他他不肯说,这个可以告诉我了吧?天元啊我请你听曲吧,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这个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叫他好好跟人家柳望舒赔罪道歉吧。还有,赔我的琉璃城!”
      圣元天君擦了擦冷汗:“这……我叫睿儿带你去看看他的收藏,看中什么尽管拿。走走走,听曲儿去。”
      圣元勾着李天元肩膀边走边念念叨叨:“你在睿儿幻境里看到什么了?偷偷告诉我。”
      “……”李天元又想起那画面太过刺激,难得地脸飞红晕,侧过脸闭嘴不言。
      两人到了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逸仙楼,里面歌女拨拉弹唱,红袖翻飞,香肌玉雪。
      两人推杯把盏,李天元已微醺,撑额低笑,见台上唱得热闹,一时兴起起身上台轻拉歌女的手,跟她借了琵琶。歌女见他长得俊俏,又是异乡人,便轻声和他调笑。他也不端着,坐在台上轻轻调拨音弦,任由周围美人倚靠在旁莺声燕语,他自顾自弹起来。
      颇具异域特色的旋律从他指间流泄,他衣饰华贵,相貌俊雅,别有一番风情。酒楼里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曲调柔美圣洁,恍若天籁。喧嚣的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开口配合曲调唱和,声音清朗优美,闻者随他的歌曲音调带动了情绪起伏,眼中噙泪,如痴如醉。
      圣元坐在酒桌旁,端杯自酌,眼神灼灼看着台上的李天元。李天元也目光定定看着他,不知是烛光问题还是醉了的缘故,他眼眸如寒星碎玉,晶莹闪烁,眸色本就浅淡,此时眼含秋水,格外动人。
      圣元仍旧拈杯自酌,看着他,眉头微皱。
      对人没那个意思就别露出这种表情。
      旁边一人被歌声吸引而来,呆呆看着台上,纹丝不动,形似入定。圣元一看,那人静静流下一行清泪,正是曲凌宵。他旁边的陆长生自顾自坐下喝酒,并不理会周遭如何歌舞升平。
      真是对牛弹琴啊。圣元感叹。
      李天元一曲歌罢,客人们掌声响动,喝彩不止。李天元起身还了琵琶,脚步有点浮,走了过来,坐在曲凌宵那桌子上端起酒便喝,喝完一看对面的人,奇道:“你怎么坐我桌上?圣元呢?”曲凌霄看着他,眼神捉摸不定。圣元赶紧把他捞过来念道:“坐错地方了,你坐人家桌子上了。曲凌宵你都认不出来,醉糊涂了。”曲凌霄并无任何表示,低头默默喝酒。李天元“哦”了一声,乖乖坐回自己位置。
      曲凌霄起身离开,陆长生随即跟着他走了。
      圣元看着他们远去。李天元伸出双手把他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笑得人畜无害,讲话都有点大舌头了,“你刚刚说是曲凌宵?你不是一向和他处不来?怎么他坐你旁边了?”
      圣元哈哈一笑,趁他醉着摸了摸他的脸,又顺了几下他的头发笑道:“他跟我抢人,不过也是以前的事了。这些年我们没有再发生过冲突了。”
      “抢人?什么人?难道你爱过哪位仙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告诉我是哪个?”
      圣元淡淡笑着看他,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懂了。”李天元了然。“莫非你跟你徒儿一样,都有断袖之癖?”
      “非也,只不过爱上的刚好都是男人罢了。”圣元扶额,被他说中,心里大受打击。
      “呵呵,你们遮遮掩掩闭口不提情爱,心里比谁都放荡。嘴里说着不成体统,心里把人都给办了。不像我们,爱便爱了,有什么不敢说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也不是不敢说,只是所爱之人可望不可得,徒说无劳,多说无益,不如不说。”圣元反问:“那你爱过什么人吗?”
      “自然是爱过的。你爱上哪位仙神?”
      圣元微微一笑:“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睿儿在幻境里如何把柳望舒给办了。”
      “啊?办了?什么办了?我说漏嘴了吗?”
      李天元摇摇头嘟囔着:“不堪入目,不堪入目,不说为好。”说完趴桌不动。
      圣元笑道:“还是老样子,喝了酒便不省人事。你那徒儿酒量可比你好太多了。”那次天庭盛宴干趴全场的英姿历历在目。他让李天元头枕在自己腿上,伸个懒腰感叹:“睿儿真是长大了。”
      圣元正想带他回去,王祁山赶到了。不知他如何得知两人在这里喝酒。
      圣元看着他扶起李天元,道了别要走,说道:“你师尊心情不太好啊,发生什么事了?”
      王祁山回过头,眼睛灼灼看了他一眼。
      “有劳圣元天君关照,这顿当晚辈孝敬两位师尊。告辞。”
      说完跟旁边的小厮说了几句便走了,小厮领命,又奉上上好的清茶粿点,邀请圣元去房间休息。
      圣元问小厮:“怎么不见他付钱?”
      小厮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那位是我们店家。”
      “啊?!”李天元怎么不告诉他?
      “这城里但凡大的酒楼茶馆金铺都是他开的。”
      这两个闷声发大财的!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给他们贡献了不少银子,圣元体会到奸商的为商之道。

      圣元和天元回天庭向斗西复命,得知敖睿已经顺利解了心魔,王祁山还不愿回天庭复命,他笑道:“你二人皆以自家徒儿为傲,背后支持他们,天庭新代神官里最耀眼的便是你们座下这两位弟子。柳望舒可有你们二人弟子百分之一厉害?然而他无欲无求,一心向道,以无欲对有欲,你道如何?以柔克刚也!”
      他哈哈大笑。
      斗西转而轻摇扇子,笑着说道:“龙虎同属我名下神官,个个骄横恣意,年轻气盛不知好歹,我安排柳望舒在他们两个之间,原本只是想稍微警戒他们一下,没想到最后成效这么好。此次柳望舒立功,当提为生肖兔神官,我已令尚华登记录入在册。”
      从崔泽被敖睿打伤那次开始,就有这个计划了。
      两个年轻神官修行未够,容易纠缠在自己的欲望里,看不清整个局势。此次若是其他人所为,两位神官可就没救了。

      底下两人恍然大悟,心里骂道:果然还是那么变态!!竟然只安排了一个人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也只有这位了!
      我道为何柳望舒此等资质的人可以飞升,原来背后是这位大佬!
      李天元问道:“师尊,莫非你早已料定两人必定会被柳望舒迷惑?”
      斗西展扇笑道:“非也,我也不过是赌一把而已。最后,还是为师赢了。就当为师给你们上了一课吧。今后要让自家弟子好好修心才是。”
      李天元黑线,心想,什么天尊,本质上就是个赌徒! 输了呢?输了柳望舒就被那两个暴君吞吃入腹了!
      “新神官有他们自己的造化,你们二人从此收手了罢。李天元,”他顿了一下,“你把放天庭的眼线都给我收好了,间谍情报请放到敌方去做。”
      李天元笑道:“不愧是师尊,既然师尊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那么弟子领命。”
      两人拜别转身要走。
      “稍等,天元,”斗西又缓缓开口道,“过来。”
      李天元走过去,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给为师抱抱。”
      圣元天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李天元化成猫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斗西抱着他心满意足叹道:“哎呀,实在太可爱了。你这孩子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猫咪摇了摇尾巴,还是一脸傲娇,爱答不理。

      柳望舒和敖睿、王祁山此次都被召来见斗西,这时在门口等着,圣元从里面走出来,把斗西的话都跟他们三个说了。敖睿和王祁山像被雷劈了一眼,转头看向柳望舒。只见他依然神色冷清,斗西说这个男人从来没对谁动过情。王祁山看着他,敖睿也看着他,两个被他坑得惨兮兮的人都心有不甘。
      他们两个,一个除了没跟他真枪实弹地干过,其他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另一个稍微好些,偶有纠缠,但跟他的转世生了个儿子。
      柳望舒沐浴在他们充满“关爱”的眼神里,有点憋不住了。他咳了一声,也很无奈。
      他并不知道自己被斗西当成棋子,当成鞭挞自家弟子和徒孙的教材和鞭子。
      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个。
      没有背景就是惨,随随便便给你安排个角色,让你要生要死,丑态百出,差点被男人上了,转世后还跟另一个神官生了孩子。
      他心里的阴影像整座岳衡山那么大。
      背后说他的话还是那么难听。牺牲自身帮敖睿祛除心魔;因为自裁,损了不少功德;现在在人间还有个儿子,儿子他爸还是王祁山。
      有的人看着外表光鲜冷酷无情,内里哭得惨兮兮!
      敖睿看着他,脸上又不自然起来,似乎想说什么。王祁山为了化解尴尬转移注意力,迅速坑起敖睿,指着他说:“没出息,又动了心念!”敖睿回道:“是你吧,你儿子呢?怎么没带来?”王祁山哼道:“我有儿子,你是没法有的了,毕竟你喜欢男人不碰女人。”敖睿不屑道:“俗人便是俗人,爱和对方是男是女有关系吗?你也不过就是喜欢女人,一旦对方是男人你就不爱了,虚伪,为了你的欲望而已。”
      两人在那边互揭伤口。
      柳望舒默默转身走了。他终于得偿所愿做了在册神官,然而一点都没有喜悦的心情,感觉有种卖身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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