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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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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倾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口气，伸手接过资料夹，里面是当年十五个孩子后来的资料，十分详尽，而其中一些已经走到了人生的终局。
司南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神情疲惫，“我找不到他们身上的可疑之处，他们已经离开京州22年，从来没有回来过，甚至对外也宣称自己此生都没来过京州。”
艾倾看着手中的资料，那些曾经的同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眼前，确实会唤起一些曾经的回忆，但也不全是痛苦。毕竟他们也曾相互依靠过。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也看不出什么，毕竟当年对你最为执着的人，都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中。这些人，似乎都过得不错。没道理的。”
“抱歉司南，我帮不上你什么。”艾倾略显抱歉地看着司南，司南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原本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助自己重新梳理过去的记忆，你并不需要给我答案，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忆过去。”他从来没有指望过她会给他解答，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证明他曾经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
“无论如何，艾倾，提高警惕，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我。”司南将艾倾送出门，转头将自己陷进沙发里，目光直视前方，陷入沉思当中。
目前仅有的线索根本不足以支撑下一步的调查，任何一条通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否则他也不会想到从过去的人里面入手调查，可他对余下的那七个人进行了相应的观察和研究，没有任何一个符合他的侧写。
一切似乎陷入了彻底的僵局。除非那个人再度出手，否则他什么都查不到。而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傅沉川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看见司南坐在沙发里，闭上眼，漂亮的眉头却紧紧锁在一起，他尝试着敲了敲门，司南却完全没有反应。直到他在他身旁坐下来，司南才睁开眼，没有丝毫意外地看着他。傅沉川看着那一汪深泓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失神。
“我猜，你也没问到你想要的信息吧。”司南的声音唤回傅沉川的注意力，他提起嘴角，并没回答，即是默认。
“你说，你有必须要调查下去的理由，我忽然有些好奇。”
说好奇其实并不严谨，毕竟对于司南来说，很少有好奇这样的情绪。然而此时此刻，他对眼前这个时常将粘着自己当做正当工作的男人产生了这种情绪。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他的护身符上，忽然就对自己这样的反应释然了。
如果是他，他的确关心。
傅沉川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如果是你，我当然可以说，不过，能否边走边说，我有点饿了。”
如果是你……
好像什么都能够用这四个字来解答。
司南瞟了一眼时钟，已经到了午餐时间，便顺从地握住他的手，就力起身，他转身太快，所以没看到身后这位盯着自己的手，眼底浮现出的暖意。
为司南打开车门，傅沉川没有浪费这一次的机会，果断地伸出手在司南自己动作之前，为他系好了安全带。因为他在这些天控制自己不要联系司南的过程中，参悟出了一个道理，对于司南，如果你不勇敢冒进，很可能就会一直因为犹豫在原地徘徊。
在与司南的相处过程中，不要奢望他会主动，这等同于在北极等企鹅，结局必定是一无所获。而司南此时此刻虽然有一刹那的怔忡，但也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表现。这更加让傅沉川觉得自己的推论是对的。
“想吃什么？”傅沉川心情大好地开口。
司南似乎认真地想了想：“好吃的。”
嗯，是他的回答，既有用又没什么用，但至少表达了自我态度的回答。
傅沉川笑着发动了车子。
“你答应的答案呢？”司南此时此刻关心的并不是吃什么，而是他刚刚问题的答案。
“一定要在我饿到脱力的时候问么？”他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听见旁边这位用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道：“可是你已经答应了的。”
Emmmm……傅沉川对这种疑似撒娇的语气很是满意。他不介意活在自己的臆想当中，只要对象是他。
“我跟你说过，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再推脱，开口道。
司南点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傅沉川的音调不自觉地降低了一些，仿佛是害怕刺伤到他：“我……查到了当年陆舟的实验，Lucifer。”
司南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这对于傅沉川来说真的不难，以他的智商和他手上的资源，恐怕查到的东西不比他这个当事人少太多。
“我看到了当年进行实验的仓房，那个地方我认得。”
傅沉川在红灯前停下车，转过头，看见司南的脸上露出一刹那的惊慌。
“你……想起来了？”司南这样开口，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个字，几乎快要连自己都听不到。
绿灯此时亮起，将司南的问话淹没在喧嚣的车海声中。
很显然，傅沉川也没有听的太清楚，随着车子发动，他继续说着他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我之所以从局里退出不再做警察的原因吧。”
司南点头：“嗯，听说过一些。”也的确只是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傅沉川，能够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消息，也大多没有什么价值。
“‘4·17’案，是一桩毒品案。当时，我跟我的搭档大辉奉命去追查一批的毒品，这种毒品注射进入人体，会使人达到体力和脑力的巅峰，从而激发本我的外显。不同于一般毒品的兴奋作用，它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类的潜能，让他们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意识到内心的欲望，并将欲望进行放大。这种药，曾经使一座山中小城的人互相残杀，直至成为死城。后来又销声匿迹了两年。这种毒品名为‘Prometheus’。”傅沉川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Prometheus……
司南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是他一直想要避免的事情。会不会是巧合？如果不是，是不是说整件事情早已经开始了。
“我跟大辉追查到沉寂了两年的Prometheus出现在南洋附近，于是前往追查，却不慎落入敌人的圈套。我们被关在一间仓房内，并被注射了Prometheus。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直到我清醒过来，看见大辉死在我面前，手里握着枪指着我，而我也握着枪指向他。”傅沉川将车子停在路旁，他必须要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
司南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傅沉川，他知道此时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他只能默默地陪伴，让他说完，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我没有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或者说，那期间的记忆是破碎的，我隐约记得我跟大辉发生了争斗，大辉曾经拿枪指着我，他在跟我说什么，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话，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傅沉川转过头看着司南，语气微沉：“而我和他被关押的仓房，就是当年Lucifer实验的仓房。”
司南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傅沉川，拼命在脑海里寻找这两件事只是巧合的可能性，但联想起Prometheus的药效，以及傅沉川身上的药物反应，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不是巧合。
这不是巧合。
司南的心也就此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意味着，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可“他们”是谁？与当年的实验有关，是当年实验的策划者？还是因为实验扭曲了心智的所谓“继承者”？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当年的实验根本就没有结束，或者那间仓房仅仅是其中一个实验场所？
*
一顿饭，吃的司南兴致缺缺，满脑子都是之前傅沉川的话和脑海中其他的联想。无论傅沉川怎么挑起氛围，他都不接茬，这使得傅机智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告诉司南这些，原本是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参与他的调查的机会。不至于每次遇到事情就将他推开。然而，司南此时此刻的反应却让他觉得，他的计谋好像没有成功。
直到车子停在司南家楼下，傅沉川为他解开安全带时，司南才回过神来。
“司教授，过分了吧。”傅沉川盯着一脸不知所以的司南，“你可是答应了我说出来，你就陪我吃饭的，但你这顿饭吃的也太勉强了！”
司南看着开始闹脾气的傅沉川，不由得勾起嘴角：“你是孩子么？吃饭还要哄的？”
傅沉川想了想，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看我。我不介意。”
司南苦笑着下了车，看着跟在后面也下了车的傅沉川，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过身：“我们家不欢迎熊孩子。”
傅沉川觉得有点委屈：“这会已经不是吃饭时间了，我长大了！”
长大了……
亏他好意思开口！
司南哭笑不得，朝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这一次，傅沉川没有跟来，只是靠在车边，目送他离开。
修长纤瘦的身形，笼罩在朦胧的月色里，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就好像他一贯淡定的神情。柔和的晚风扑进他纯白色的外套，仿佛一瞬间盈满的某种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下一章，会不会有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