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30、01

　　我是地穴深处诞生的魔，

　　你是饮过忘川的佛，

　　既然神魔不两立，

　　你何不来度我？

　　我一直在找你，

　　你呢？

　　司南是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响声里，迷迷糊糊醒来的。走出卧室就看见了站在厨房里皱着眉忙活着的傅沉川。自从上次肯定了他煎牛排的功力之后，这厮就立志要在他面前为自己的煎蛋正名。但结果往往不是那么可观。

　　第一次他来的时候，司南还在睡觉，以为家里遭了贼，起床一看是他，并且还满脸的坦然。

　　司南脸上的疑惑很简单，你是怎么进来的。

　　傅沉川脸上的答案也很明显，自己开门进来的。

　　可我的是指纹锁。

　　我有密码，顺便录了指纹。

　　哪儿来的？

　　猜的。

　　嗯，司南心想，如果是傅沉川，他能接受这个答案。

　　不过傅机智很显然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能保持机智的。

　　此时此刻，司南看着眼前有些狼藉的厨房，以及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某只——这是本星期，傅大总裁在煎蛋事业上的第三次尝试。

　　傅沉川一脸傲娇地将煎蛋放在司南的餐桌上，献宝一样地看着他：“快去刷牙！”

　　司南迷迷糊糊地走到洗手间，刷了牙，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餐桌前。

　　自从送走了祁航，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早餐了。虽然傅大总裁的手艺总是……嗯……司南咬了一口盘子里的煎蛋，不自觉地微微皱眉，却低了低头想要掩饰过去。伸出筷子夹了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

　　但傅机智是谁，一眼就发现了：“怎么，不好吃？不可能啊？我刚刚尝了啊！嫌弃卖相？！”

　　他低下头自己看着那一坨形状有点一言难尽的煎蛋，伸手将司南眼前的盘子抽回来：“算了算了，还是吃外卖算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白费我一早上功夫，不给你吃了！”说着将热粥和小笼包朝司南推了推。

　　司南叼着一只小笼包看着傅沉川，也不知道是不是包子太热，竟从眼底蕴出水汽来。他卡巴卡巴眼睛，傅沉川就败了，扁了扁嘴把煎蛋给小祖宗推回去，又给夹了一个包子到盘子里，这才不满地自己嘟哝道：“不是怕你嫌弃么！每次拿你吃的，都觉得自己在犯罪，能不能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说好的冷酷严肃拒人千里呢？！”

　　司南慢条斯理吃完了眼前的煎蛋，嗯，其实还是能入口的。又喝了两口热粥，这才自然地开口道：“那招对你没用啊！”

　　傅沉川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是故意的！”

　　司南又吃了一口热腾腾的小包子，也没理傅沉川一脸委屈相：“我吃饱了，要出门了。傅先生可以慢慢吃，反正密码指纹你都有。”言罢便起身往外走。

　　那天晚上，傅沉川抱着牛排颠颠儿上门的时候，司南就跟他说的很清楚，有些事情，是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的。他愿意回来，并不代表那些事情他希望他也搅进来。所以除了派到刑侦一队的案子，他想傅沉川不要过多插手他要调查的事情。这是规则，但他早就该知道，傅沉川最擅长的，就是打破规则。

　　傅沉川并没有给司南甩开自己的机会，当下恢复了一贯的傲娇脸：“你又不会开车，出门多不方便，你要去哪儿，我刚好顺路，可以送你。”

　　你连我要去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顺路！

　　在司南坐着傅沉川的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的确是顺路，因为他真的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因为他原本约见的人，此刻竟然先接待了傅沉川。

　　“司教授，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去你办公室找你。”艾倾歉意一笑，转身走向傅沉川。那一刻，从傅沉川得意的眼神里，司南看出了挑衅。

　　“这么巧么，要不，司教授，一起？”傅沉川坏笑地看着司南，却见司南的神色冷了几分。

　　“告诉我你一定要趟这淌浑水的理由。”

　　傅沉川的语气也渐渐严肃起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我查当年的事，并不是为了你。”至少并不全是。傅沉川顿了顿，“我原本去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切，如果你想听的话。”

　　“司教授，我并没有你那样翻篇就过的本事，我们之前的争吵，我仍旧还在生气，只是想见你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占比高于生你的气，我从不勉强自己，所以顺从内心来找你。可这并不代表，我那天说过的话不作数。”他缓缓迈开步子，一步，两步，在司南面前站定，188的身高略微俯视的视角，使得司南能够感受得到他温热的呼吸擦过额头，“跟我一起，要么，就比比看，谁先找到真相！”

　　司南看着傅沉川的笑脸，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固执，当他试图保护傅沉川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的想法。司南的目光落在傅沉川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护身符上，果然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虽然他早晚会查到，那一天来的晚一点也好。

　　在傅沉川之后，司南终于在自己的诊室见到了艾倾。当只有两个人独处时，艾倾明显更加放松起来。

　　“司南，好久不见。”艾倾对于当年的事情，还保有着一些记忆，与司南相同，他们都试图不再提及过去。因而谎称早已忘了，以此来让身边的人放心。可是当两个当事人面对面，就好像有某种跟他人相处时不曾具备的纽带感，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有的放松和互通，他们明白对方的过去，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就不需要隐藏。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很少见面，害怕自己成为对方暴露的弱点。

　　司南看着面色红润的艾倾，知道她最近过的很好，就够了。

　　“艾倾，我原本不想打扰你，可有些事情，我有必要知会你，并且需要你帮我一起做一些回忆。”

　　艾倾的神情严肃了几分：“你是说关于二十二年前的事。”她顿了顿，“刚刚跟你一起来的那位警官，也问了我相同的事情。关于，二十二年前的幸存者。”

　　艾倾看着司南，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着微弱的惊恐与试探：“是不是有人找到了你？”

　　司南心下一凉：“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艾倾摇头：“我倒没有，但是从那位警官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你对他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我已经忘了二十二年，怎么会说想起来就想起来。”艾倾苦笑，的确假装遗忘了这么久，即便是真的想要回忆，也不是一刹那就能想起来的。

　　司南看着她：“可是抱歉，艾倾，我可能需要你跟我一起，好好回忆一下当年的事情。这不仅关乎你我的性命，也关乎更多无辜的人的性命。”

　　艾倾从司南的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以往的严肃通常带着慵懒在其中，而这一次，司南的眼神是真正意义的全神贯注。

　　“虽然我真的不愿意再想起过去的事情，但如果是你，我愿意试试。”艾倾朝着他露出疲惫的笑容，“看来，那个人说得对，实验还没有结束。”

　　“那个人”指的是谁，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连那个名字都不想提及，那是当年实验区最大的噩梦。

　　司南微微皱了皱眉，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删繁就简，保持不泄露警方机密的情况下，对艾倾叙述了一遍，末了，看着艾倾惊慌的眼神，安抚道：“艾倾，你了解我，我做事一向有把握。所以现在，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回忆一下当年从试验区被救出的那15个孩子的情况。”

　　艾倾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情绪，点了点头：“能够对你有这样执念的人，其实并不少。司南，你知道，当时的你是……”她欲言又止，半晌才继续道，“如果说执念最深，莫过于‘暗夜之子’。可经过那场爆炸，那十二个人中，只剩下你一个人。”

　　“可即便不是暗夜之子，所有从那场实验里幸存的孩子，一旦堕入黑暗，你都将是他们的第一选择。司南，你知道的，你曾经是他们拼尽全力要超越的目标。”

　　的确如此。

　　司南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当年的画面，在所有孩子当中最为瘦小的他，能够在斗兽场一直存活下来，在当时的很多人眼里，都是个奇迹。那是真的斗兽场，所有的孩子，犹如出笼的野兽，只有狠狠地咬下对方身上的肉，才有饭吃。起初是为了生存，后来是为了那人的奖赏……就好像驯兽。

　　而那，只是整场实验的开始。

　　“我找过他们，除了我之外的14个孩子，每一个都找过。他们大部分都隐姓埋名搬离故地重新开始，除了你和我，没有人在京州市。我前阵子再次对他们进行了调查，其中三个人已经因刑事罪名进了监狱。一个抢劫，两个谋杀。还有三个，已经被证实意外死亡。剩下七个人从事着体面的工作，均已成家立业，生活美满。”司南将手中的资料推到艾倾的面前，“艾倾，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的状态，最好不要看。选择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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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机智：走开，我生气呢！
司教授（凑近点）：哦。
傅机智：我生气呢！
司教授：……哦。
傅机智终于抓狂盯着正在喝热水的司教授：你就没点表示么？
司教授看了看傅机智，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把手里的水杯推过去。
司教授：那……你要这个？也行，多喝热水。少生气。
傅机智：……我太难了，真的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