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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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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讯室一。
“夏先生,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侯锐看着对面的夏建国,继续道:“我们想请你回忆一下当天进入鄂家之后看见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尽可能说的详细一些。”
夏建国喝了一口水,再次将当天自己所见所闻,一一细致地讲述了一遍。
侯锐点头:“你还记得,你进门的时候鄂升在哪里,是个什么情况?”
夏建国一愣:“小升啊,我想想啊,”他的目光向左上方移动,片刻继续道,“对,我那天进门的时候看见老鄂两口子都没气了,然后看见小升躺在桌边地上,靠着墙,我想去确认小升的情况,这个时候我领导就打了电话过来,之后就……”
问讯室二。
“你们说小升?”邬方允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面的关风和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我进门的时候真的吓坏了,看见我姐和鄂辉趴在桌上,俩人都已经没气了。我也怕受牵连,但是……你知道,与其害怕死人,还不如好好考虑下怎么活下去,我就壮着胆子进门去拿点值钱的。当时我的确看见了小升,他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以为孩子多半也没能逃过一劫,最后那姿势还伸手想要去够前面的数学书。这孩子是真喜欢数学,但就是可惜了……后来,我就进屋找到钱,赶紧跑了。”
“你说伸手够书?什么书?”关风和追问。
邬方允想了想:“几何原本。对,就是几何原本。都泡在洗手间地上的水洼里了。湿透了。”
关风和目光一凛:“你是在哪儿看到的鄂升?”
“就……屋里啊……”邬方允没太明白。关风和继续追问道:“哪个屋?”
“洗手间门口。”
刑侦一队会议室。
“如果邬方允进入鄂家时,鄂升是倒在了洗手间门口,后来又是谁将他挪到餐桌旁的呢?”
“还有那本书,被水泡过,应该就是鄂升在医院看的那一本,如果他已经晕倒在洗手间门口,在还没能够到那本书的地方,那么是谁帮他把书收了起来,让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这份物证。总不会凶手也很珍惜这本书,替他收好,等他醒来再看吧。”
关风和皱眉:“老大,你的意思是,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种再不可能,也是真相,所以,邬方允和夏建国都不是凶手,鄂升才是!”
会议室内,随着这个结论的生成,而陷入沉寂。
半晌,侯锐叹了口气开口道:“虽然值得同情,但,犯罪就是犯罪。”
“可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啊!我要是鄂升我就会说,我当时晕倒了,后来醒来,把书收起来,然后又毒发。反正我们也没法证明他是什么时间毒发的。即便理论上说不通,我们仍旧没法论证我们的观点。”关风和道。
一旁始终沉默的司南此时缓缓站起身,看着众人道:“我明天再去见一次鄂升。”
“你还去?忘了今天他发狂扑向你时候是什么样了?!”傅沉川白了他一眼。
司南却仍旧是一脸的不在乎:“我去过,你们才好结案。”言罢便大步走出会议室大门,身后的陶昕用胳膊肘捅了捅发愣的傅沉川:“老大,已经很晚了哎,你不送送人家?”
傅沉川在她话音未落时,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留下会议室三小只,露出蜜汁微笑,目送他离开。
“司教授,这么晚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知道一家甜点……”
“不了,我要回家。”司南打断傅沉川的话,发觉傅沉川的表情再度阴云密布,便开口解释道,“祁航说要做晚饭,我答应了要回去吃的。”
司南看着傅沉川更加阴沉的脸,忽然觉得这个解释好像还不如不给来的好。
“哦,那约会要紧。再见。”言罢,不等司南回答,便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司南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嘟哝道:“约会?什么乱七八糟的。”
傅沉川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接到司南电话的,内容也很简单,仍旧还是那个平平的语气:“我已经见过鄂升了,你们可以过来问话了,他会承认一切。”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给傅沉川大吼“谁让你一个人去的”的机会。傅沉川的气没处撒,只能打了个电话给侯锐,东拉西扯地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加在一起,训了侯锐一顿,临了终于到了实质性的问题上:“……赶紧的,去给我把鄂升的口供拿回来!”
侯锐一脸懵逼地挨了一顿骂,然后颠颠儿地到了医院病房。等到真的拿着鄂升的认罪记录时,差点激动地找不到办公室的门。
“拿……拿到了!”侯锐冲进会议室,抓过陶昕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鄂升真的什么都承认了。”
陶昕瞪大了眼睛:“哈?司教授对他做了什么?”
关风和:“你确定是有效证词?”
侯锐:“必须有效,必须的!”
众人转头望向一旁的傅沉川,只见这位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更没有任何惊讶,半晌站起身,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道:“该写报告的写报告,该整理证据的整理证据,我下午回来的时候,要把事儿都给我办利索了!”
“是!”
看着傅沉川走出门,关风和才看着旁边满脸写着“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二位,讪讪问道:“什……什什么情况?”
陶昕低声道:“听说司教授家来了个男朋友!”
“啥?”关风和猛地大声,被侯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叫什么,有那么大惊小怪么!”
关风和努力压低声音:“怎么连司教授也……唉,我们直男的队伍怎么越来越小啊!”
侯锐噗嗤笑出声,伸手捅了捅陶昕:“桃子,我直的,要不咱俩凑合一下?”
陶昕白了他一眼:“呸!”转身离开。
京州大学心理学院门口,傅沉川照例将车停在大门边,靠在车边干等。也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他,也不知道自己见了他要问什么,反正就是来了,就想在这儿干等。
心理学院的学生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位帅哥在门口等他们的司教授了,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投来目光。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在不远处假装自拍,将人和车都拍进了照片的背景里。拍完了还窃窃私语地惊呼,这人真上相!
傅沉川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每隔一会儿看看表,直到时钟指向下午三点。那个慢吞吞的人影,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就连看见他站在门口,都没有过多的惊讶。傅沉川想起司南一贯淡淡的表情,跟那天在酒店看见他面对那个人时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司南笑的那么真挚。这样想,心理不免有些酸。他伸手从车上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刚想点燃,就被司南伸手夺下。
“明明没有抽烟的习惯,装什么深沉。”
的确,傅沉川没有抽烟的习惯,从他干净的食指和中指就可窥一二。然而此刻,傅沉川却丝毫没有想要听话的打算,又从司南手上将烟抢回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吐字十分清晰:“回家管你那位去!”
司南一愣:“什么那位?”
傅沉川一幅“明知故问”的表情道:“就又住你家又给你做饭的那位。装什么糊涂!”
司南更愣了:“我管他干嘛?”
这话问的傅沉川有点急了,脑子整体当机根本无暇考虑司南此时此刻的反应有什么不合理。完全被感性冲昏了头,开口道:“有意思么?”
司南看着忽然火大的傅沉川,满脑子都是问号,想了想:“我好像没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傅沉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被眼前一脸无辜的这位气疯的。他就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非得风风火火地跑这儿来遭这个罪,非要跟他理论什么?有什么可理论的,人家就是有男朋友了,不需要他献殷勤。又或者在司教授眼里,他这根本就不算献殷勤,最高定位也不过就是同事,要么是上级。他怎么就能生出自己跟别人比有点特别这种结论来。自作多情!他越想越生气,干脆拉开车门,打算就这么走了。
这一系列的表现看在司南眼里,真的只剩下一脸莫名其妙。他看着傅沉川上了车,迟迟不发动车子,周围的学生又都在看热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热。脑海里隐约有什么结论呼之欲出,但却又一刹那闪过捉其不住。
司南觉得,他得说点什么,可是说点什么呢?
“那……傅先生,你找我有事?”
“本来有事,现在没了。”
“哦。”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司南卡巴卡巴眼睛:“你是想问我对鄂升说了什么吗?”
傅沉川气结:“现在是说那个的时候吗?!”
司南继续卡巴卡巴毛茸茸的大眼睛:“那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傅沉川:“……”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司南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感觉怪怪的会面,干脆决定先走。傅沉川也没阻拦。
眼见着真·满脸懵的司教授走出五十多米开外,傅沉川的心里犹如被塞了十块八块的大石头,还是圆形的,正在滚来滚去反复碾压着他弱小的心脏……嘛哒,弱小是什么鬼,他才不弱小!傅沉川掐灭了一口都没抽却早已燃尽的烟,打开车门,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真·什么都不知道的司教授。
“司南,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傅沉川:鲤啊,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二鲤:emmm,要不,我去教教司教授?
傅沉川猛猛点头,眼神鼓励。
第二天。
傅沉川看着手挽着手从眼前经过的二鲤和司教授。
傅沉川:……
拐走了司教授的二鲤:哦吼吼吼~~~~让你凶我,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