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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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Caleb看着何钦，再度重复了一次，“我爱你是我的选择，跟你选择爱谁没关系。”
　　“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何钦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在听他这样说出口时，还是有一刹那的怔忡，眼神里也泛出一丝暖色来，他朝他走近，伸出手扶住他的后颈，将脸贴在他的耳边。
　　“我知道。”
　　温热的呼吸划过脖颈，带来的颤栗，令Caleb生出难以自控的悸动。
　　“你知道吗，这一点，是我们最相像的地方。一样偏执，一样不服输，一样直面欲|望。”何钦的声音减弱，最后淹没在呼吸间，彻底绷断了Caleb脑中理智的底线，只剩下对何钦从始至终不肯熄灭的妄念。
　　倘若这次无法全身而退，这便是他最后一次拥有他的温度。他会为他去死，没有万一，他一定会死在他前面。
　　倘若一切顺利，得偿所愿。这将也是他最后一次拥抱他，此后，他将属于另一个男人。
　　二十年的等待与爱恋，在今日终于宣泄而出，不得不爆发，因为心中那样清楚，何钦内心所求……
　　……不是他。
　　这份深入骨髓的渴求，从来不是给他的，哪怕如此，也不舍得闭上眼。
　　某一刹那，他甚至就要脱口而出，问问他，知不知道你现在抵死缠绵的人，是谁？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够，始终不够，还想要更多。
　　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如果没有，哪怕给我更多的时间，也好啊。
　　可那似乎，是没办法完成的梦想了。
　　这场无人打扰的战争，在最终何钦餍足的长叹里，落下了帷幕。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刀砍斧凿一般锐利的下颌角，那是唯一与那人不同的所在。他们很像，却不完全一样。他知道的，他从来都是个好看的男人。更是个从内到外从精神到□□，甚是可靠的，几乎从不让自己失望的男人。与他相伴多年，这份感情，若说只是替代品，任谁都不会相信。
　　何钦从不自欺欺人。他只会适可而止。
　　给他他想要的，尽可能，若是不能，就用其他他想要的东西弥补。哪怕会被认为自私，哪怕是利用他爱他这件事。
　　“你留在家里。”
　　Celeb猛地睁开眼，脸上的绯红颜色瞬间褪去，几乎完全忽略了身体上此刻的不适，径直坐起身来看着他。
　　“你没听错。”何钦看着他，“你留下来，我有其他事情交给你去做。”
　　“不。”
　　“你没权力说不。”
　　Caleb愣了一下，苦笑着开口：“我会偷偷跟着你。我没权力说不，至少有权力为你去死。”
　　何钦皱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我没说让你死，你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Caleb的脸上是近乎绝望的羞怒：“我在你眼里，卑贱到这个地步么？”
　　何钦愣了一下，缓缓放开了手，卑贱，这个词，他从没想过。也绝不会想。
　　“我是你用来发泄对他的各种欲念的工具，是你睹物思人的‘物’，是你的‘不在场证明’，归根结底，我在你心里，从来就不是个人，是不是？”
　　何钦感觉到自己的手忽然被拉住，用力按在那个滚烫的胸口。
　　“你自己看，我是活的，你有的一切我都有。一分不少。你凭什么要求我，连心都是死的。”
　　那来自掌心的跳动，是那么有力那么炽烈，何钦当然明白他想要说的话，但这不在计划。
　　“我需要你留在这里，你知道我没有那么无聊，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改变原有的计划。”何钦沉下声音，冷硬的，疏离的，“你放心，想为我去死，你有的是机会。”
　　“但你会为了他去死！”Caleb的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恐惧与愤怒，“如果需要，你会毫不犹豫地为他去死。我知道，我知道的……”最后的几个字，缓慢消弭在微弱的气声里，带着深沉的无力。
　　何钦看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不，我不会。”
　　Caleb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听他继续开口道：“你忘了，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就是得到他，跟他一起离开这里。所以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若逃不掉，我会跟他一起死。”
　　他站起身，将衬衫的扣子一粒一粒扣好：“既然一起去死的决心都有，为什么不一起努力活下来。不择手段也好，孤注一掷也罢，只要能够对达成我最后的目的，一切都是好的。”
　　明明是对他来说那么残忍的锥心之言，可此时此刻听来却觉得如此妥帖，好像是对他的别样承诺一般。Caleb扯开嘴角，竟然笑了出声。他竟然因此而放下心来。
　　何钦低头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像在哄一个大孩子：“你留下来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不留下，我和司南会死的几率更大。”
　　他微微弯下身子靠近他的耳边：“你要留在司南的房间里，让他们以为，他还在。”
　　算是布下的迷雾，倘若那人真的想办法来监控他们只能凭借远程的手段来确认，而Caleb与司南的相似，是那人早就知道的。他会以怀疑一切的态度觉得两边的司南都可能是真的也都可能是假的，所以不可避免地分散精力。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一点精力的遗失，对他们来说都是生机。
　　“我懂了。”Caleb冷静下来。
　　他的任务是，让那人觉得，司南还在这里。或者说，尽一切努力让那人觉得，跟着何钦走的那个司南，是假的。
　　“你会遇到危险，保护好自己。”
　　Caleb的微笑不可控地因为最后的这句嘱托浮现唇角：“好，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
　　“傻。”
　　“嗯。”
　　“嗤——”
　　何钦最后的那声嗤笑被厚重的门板生生截断，Caleb却从中读出了微微的温度。那是何钦没有把他当做替身的时候，给他的关心。那是给Caleb的，不是司南的。
　　别墅里的人何钦带走了一半，真假司南各一半的保镖，仿佛当真是不偏不倚，以此来模糊重点。
　　司南转头望向开着车面色自若的何钦，窗外的风景不断飞速掠过，他的侧脸仿佛一切变数当中唯一的不变，哪怕明知此行终点奔赴的极可能是死亡，却也还是不见丝毫的惊慌。那是一种近乎自负的自信，笃定他们可以赢，又或者，他并不怕输，输的结局，付出的牺牲，若是为了自己，他似乎真的觉得值。
　　思及此，司南忽然有点走神，他很想知道，如果此时此刻傅沉川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恐怕还是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跟他开着玩笑，生怕他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脑子里想的，估计是一会儿怎么把自己藏起来，只身奔赴战场。那个家伙，一直想要把他宠成个孩子，当成羽翼后的小鸡，哪怕明知道他展开翅膀，飞的会比他还高。
　　“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他，不太合适吧。”
　　何钦的声音唤回了司南的注意力，他转过头望向前方：“控制不住。”
　　“这么诚实，可是会伤人心的，你就不怕我现在反悔掉头回去？”
　　司南笑：“你回不去了，那人应该已经采取了行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和我还有他，都没有回头路了。”
　　何钦愣了一下，旋即释然：“是啊，有什么是你猜不到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恐怕你都已经拼凑出了完整的真相。你此行的目的不是去解惑，而是单纯去救人的。”
　　“也不全对，”司南将自己靠进椅背，放空目光，“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他的。”
　　“总不会是要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对你？”何钦笑。
　　司南也笑着摇了摇头：“他就该这么对我，这就是我对他来说的存在意义。”
　　“你总是能够找到内心的平衡点。”
　　“不是平衡，是认清。认清自己的地位，认清自己的角色，才能认清一段关系。”司南再次转头看他，“你呢，认清了么？”
　　何钦摇头：“但我知道你重承诺。我也不傻，若你想用死来完成对我的承诺，那算盘大可不必打了，就算是死，你也是承诺了要跟我死在一起的。”
　　够狠，够决绝，够不顾一切，够疯狂，也，够坚定。这就是真正的何钦。
　　“我们到了，我想，别墅那边，你的好师兄顾宴也应该到了。”何钦将车子停好，“我可是在那边给他留了后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