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恋人》虫御木

37、第 37 章

　　她尝试着把头抬起来，视线却模糊一片——血液在流出来的几秒钟内就被体表蒸干，带着点腥味的血痂挡住了嘉尔曼漂亮的金色眼睛。

　　嘉尔曼喘息了几分钟，等稍微缓过来之后，金色的纹路在手掌上慢慢聚集，在估摸着掌心温度差不多了之后，她摸索着扯下了自己的血痂。

　　现在可以看清楚了，红龙叹了一口气，忍着背部的隐痛，往不远处那黑漆漆的一团摸去。

　　蝙蝠侠摸起来冰冷一块，如果不是嘉尔曼探到尚存气息，估计就会以为他已经死去。

　　对付这种失温情况，嘉尔曼有自己的法子，她用双手贴近了蝙蝠侠还露在外面的下巴，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对方。

　　一般这种情况下，人们会在半个小时之后醒来，但是披风斗士的生命力显然比嘉尔曼想象的还要顽强，大概过了一千多下心跳后，他就忽然睁开了眼。

　　嘉尔曼也是一名战士，她知晓受袭醒来后看到一个并不算熟识的人会刺激出怎样的攻击行为，因此躲得还算比较快，让蝙蝠侠下意识地攻击落了个空。

　　韦恩海一般翻腾的眼睛在认出嘉尔曼之后迅速平静了下来，“抱歉，我……”

　　她摇头制止了对方不应当的歉意，在保持安全距离的情况下，解下绑在腿上的骨刀，扔了过去。

　　蝙蝠侠身手敏捷地接到了那柄闪着月白色的刀刃，蓝眼里情绪不明。

　　“它可以保持一定的温度，”嘉尔曼觉得喉头有点甜腥，她下意识咽了咽，“你浑身都打湿了，正是需要的时候。”

　　蝙蝠斗篷湿淋淋地贴在身上，之前他没有注意，只是因为有别的疼痛遮盖过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感觉。

　　刺目的白灯笼罩着两人，就像夸张而热烈的舞台剧一样，这种隐隐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嘉尔曼感觉十分不适，可她抬头四处望去，也只看到白色墙壁筑成的天空壁角。

　　她抽了抽嘴角，决定将注意力集中到距离她更近的地方。

　　蝙蝠侠拒绝了嘉尔曼的援手，选择自己站起来，“他们拿走了我的万能腰带。”他说着令人悲观的结果，却一点不显得绝望。

　　仿佛黑暗骑士就是无法摧毁的象征。

　　这种情绪或多或少影响了她，在稍微整顿了下自己的思绪后，嘉尔曼问道，“我需要怎么做？”

　　金色的眸子原本是滚烫的冶金水，让每一个靠近的人都感受到拷问，此时此刻尽数收敛了锋芒，全心全意注视着面前的人。

　　“如果你没有武器，那么就将我当作你的武器。”她扬起头看他，仿佛这样朴素的语言还不够有力，她使用龙语再次陈述了一遍——话语中的每一个词都仿佛具有实际力量，在她落下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金色的阵法在脚下徒然升起。

　　她以这种不容违背的契约形式献上了龙的忠诚。

　　那些视线逐渐变的贪婪狂热，像是粘腻的蛇一样附着在嘉尔曼的身上。

　　猫头鹰法庭的那群人，对于力量的追逐从来都不加以掩饰。

　　阿加莎混在其中，略微感到了不爽，但她掩饰地很好，“不错的一步，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掘除信任问题。”

　　“杀了他！”带着面具的金发孩童几乎尖叫出声，带着病态的狂热，她转头向自己的妈妈，蛮横要求，“我想要他今天就死掉！”

　　“会的，会的，宝贝。”金发女人安抚着她，将玩具小熊塞到了女孩手里，“相信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更何况你需要慢慢知道，有些时候猎物临死之前的挣扎，也是非常值得欣赏的一个环节。”

　　一个单方面的誓约不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但是蝙蝠侠看起来比刻上了印记更加的……情绪复杂？

　　嘉尔曼没有多想里面的深层含义，她带着审视意味环视周围一圈，但除了得出这是个迷宫外没有别的结论。

　　“这里不一定是在哥谭境内。”蝙蝠侠沉声说道，没有道理如此庞大的建筑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近早脱困。

　　蝙蝠侠有些后悔让嘉尔曼参与其中了——猫头鹰法庭不仅仅是针对他一人，对红龙亦是恶意满满，现在两个人都在笼网之中，很难想象对方会有怎样的疯狂行径。

　　呆在聚光灯下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他需要进入黑暗，那里才是他的主场。

　　嘉尔曼侧头正看着他，神情温和，仿佛他们已是多年的老朋友，彼此之间完全值得交付信任了。

　　蝙蝠侠很少面对这样的眼神，倒是经常遇见犹疑、嫌恶、猜忌，对于恶意蝙蝠侠有一套不错的处理方式，但是，当有人把真心捧出来给他看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茫然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黑暗中独行已久的野兽，早就忘记了阳光的滋味。

　　因为不确定这里是否有监听，蝙蝠侠决定减少自己说话的次数，更多地用行动代替。

　　他抓住了嘉尔曼的手腕，牵引着她前往黑暗之中。

　　红龙的呼吸放的很轻，约莫等于没有，蝙蝠侠知道她受的伤不比自己轻。

　　在利爪从背后袭击他们的时候，嘉尔曼上去和他缠斗，被对方的爪子贯穿了左臂，连带着脑袋也撞了好几下。

　　两个受伤的人都下意识隐藏了自己伤势，潜入黑暗之中。

　　属于龙的心脏猛烈跳动，仿佛每一下都是最后一次，嘉尔曼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惶惶不安感，直到他们完全没入黑暗，她才找到了原因。

　　她晃了晃被蝙蝠侠牵住的手腕，在对方停下后示意他摊开手掌。

　　……应该能理解的吧。

　　她这么想着，在蝙蝠侠脱下手套，露出带茧子和伤痕的手掌上尽量清晰地写道。

　　【我觉得有魔法波动。】

　　龙是自然的宠儿，天生就能使用魔法，连它身上的材料也是魔法师们梦寐以求的材料——嘉尔曼虽然对大部分魔法一窍不通，但是对魔法波动的感知还是应当准确的。

　　蝙蝠侠微微动了动指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在黑暗中带着嘉尔曼前行，不过更加谨慎了。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座迷宫建筑的目的，猫头鹰建造它的时候之后恐怕早就使用了多次，他们用这个残忍的‘玩具’来迫使受害者在绝望中陷入难以自拔的疯狂。

　　但是他们找错了对象，他们想看着蝙蝠侠跌倒，将他的尸骨当作一个可以拿来炫耀的标志，宣告哥谭正义势力的陨落。

　　但是他不会倒下，蝙蝠侠不会被困在这种荒唐的地方，最后颓然死去。

　　他会带着复仇的怒火，将这些暗中嗤笑的猫头鹰们一网打尽。

　　那些爪牙们很快有了新动作，随着他们在迷宫中行走，这座庞大的利维坦第一次向他们露出了獠牙。

　　一处死角的怪物在他们的下个拐弯跟随而至，它的出现让整个空气都沾上了湿润的气息，这个人面蛇身的妖怪虽然趴着，动作却很敏捷，几乎尖啸着向他们啃咬过来。

　　蝙蝠侠抱着她闪开了那一咬。

　　他们现在知道了对方的移动速度，这人面蛇身的妖怪明显比他们快得多，避战显然不明智。

　　嘉尔曼在蝙蝠侠的怀抱里略微定了定神就冲了上去，龙少女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的思考时间，她就着对方再一次张开的大嘴，用两只手分别拉住了上下颚。

　　人类的手抵不住巨大的咬合力，龙化便接踵而至，随着金色纹路的蔓延，那双手已经看不出人的形状，属于龙的指爪脱开人类的脆弱身躯而出，将上下颚往相反的方向扳去。

　　濡女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随着开合的力度变大，挣扎的幅度在缓慢减小，就在她以为快要杀死对方的时候，它一直静垂不动的响尾蛇状尾巴忽然抬起，带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抽向嘉尔曼。

　　如果红龙此时收手去应对那条尾巴，那条已经被撕裂出伤的蛇口极有可能趁机给她来上一口，但是如果弃之不理，带有力量的尾巴也会教会嘉尔曼做人。

　　怎样看都是两难的局面因为蝙蝠侠的介入得以破局。

　　他用着短刀却使出了长刀的气势，在混乱中看准了蛇尾最薄弱的连接处，一击必杀。

　　被如此力道斩下的蛇尾本来还能蹦跶几下，但是变得炽热的骨刀连带着摧毁了神经，让这截尾巴再无还手之力，瘫在那里宛如死物。

　　不到一会就已经上手了骨刀的用法，甚至还能看出点居合道的影子，如果嘉尔曼更早一点遇见他，她很难不去嫉妒。

　　手下的动作并没有松懈，在濡女因为疼痛剧烈挣扎时，嘉尔曼终于撕开了它的嘴，在蛇血飙溅之前就赶忙窜进了蝙蝠侠的披风里。

　　她在披风里带着黑暗骑士快速后退，避开了大部分血，他们再次隐入暂时安全的黑暗。

　　“这东西给你也算物尽其用，”红龙小声嘟囔，看样子也没有收回的打算了，“等我们出去之后，如果你不嫌弃，倒是可以留给你做个礼物。”

　　这段话到是没有什么需要暗语的必要。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太贵重了。”

　　与其说太贵重，还不如说是太亲密。

　　嘉尔曼想了想，可能还是自己唐突了,“啊，也是。”，她摸摸自己的头，有点不好意思，“那算了吧。”

　　“没有说不要，”蝙蝠侠一个转刀将骨刀收纳好，它隔着凯夫拉纤维和他相贴，温度接近于红龙，“我是说……”

　　“谢谢。”

---

作者有话要说：　　嘉尔曼：？？？不是很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