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er》晓风浮月

12、第 12 章

　　安东尼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身体反应，几乎和当初自己经历过的猎魔人转化一样，只是被弱化到没有任何不适。他环顾一圈尤迪安的卧室，在卧室门口的烛光下能清晰地看清床单花纹、石壁缝隙、甚至是最黑暗的角落构造，这些东西原本不能被安东尼如此清楚得看到，现在却可以了。
　　“我的外观有什么变化吗？”安东尼问尤迪安。

　　听到安东尼的话，尤迪安靠近安东尼，让两人的大腿紧贴着，尤迪安专注地看着安东尼每一寸肌肤，就像是要把每一个毛孔都看清一般。
　　在这种距离，安东尼的视线里也只能容得下尤迪安，他一开始和尤迪安深紫色的眼睛对视，过了几秒又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把目光的焦点往尤迪安的下颌挪。烛光给血族过于苍白的皮肤加了一些暖色调，下嘴唇两侧有两个小小的凹陷，安东尼不用看都是那是尤迪安的犬齿。血族的犬齿就算完全收起也会突出一点尖角，就像是人类的虎牙一般，安东尼还清楚的记得用舌头舔尤迪安的犬齿是什么感受……

　　和安东尼有关的事总能让尤迪安或多或少失去一部分冷静，所以他错过了一次旖旎的机会。
　　“你的夜视能力比之前更好了吧？”尤迪安打断了安东尼的思绪，“你的瞳孔比之前稍微窄一些，证明你看清室内需要的光线比之前要少，可我记得这点烛光是不能让你看清整个房间的。和刚才体温升高有关？”
　　安东尼点头：“是的，刚才我有种当初进行猎魔人转化的感觉，等那种感觉消失我的视力就比之前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记忆中你从没有过能力上升的情况。”
　　安东尼回想着果蔬汁令人作呕得味道得出一个结论：“你喝的果蔬汁可能和猎魔人转化的药剂有相似成分，因为这些成分我的视力出现了提升。就是不知道其他能力会不会有提升，如果可以的话那只需要多喝这些东西就能够持续不断地提高实力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尤迪安残忍无情地打破安东尼的幻想，“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不付出代价就能提升的实力，刚刚只是计量少所以显得没事，万一喝的多了又需要极限运动才能成功，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等死吗？”
　　死这个字刺激到了安东尼，他一把推倒尤迪安，两个人从肩并肩坐着变成安东尼跨坐在尤迪安髋关节处，安东尼居高临下看着尤迪安说：“我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你放心。”

　　在没有魔物的八十年间，猎魔人协会干了不少事情。有的整理了各种魔物的弱点和对应方法，也有人研究更加学术性的内容，比如威尔逊就在研究猎魔人药剂。安东尼曾经看过威尔逊的研究记录，猎魔人转化之所以必须要经过剧烈运动，是因为在进行转化时他们的身体会吸收大量能量，这个世界上的能量不能提供一整个完整的转化过程，所以如果不进行剧烈运动释放身体内的能量，那么转化的结局就是身体会自我吞噬而亡。
　　但把这个结论反过来，只要在能量足够的地方进行转化，被转化的人就不需要承担那么多风险。之前这片大陆上确实没有足够的能量，可现在荒芜之地的能量高于这个世界的平均值，如果还不够，那么临时开一下异世界的传送阵，借用异世界的魔法元素也是一个方案。

　　听过安东尼的解释，尤迪安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方法，至少比让自己转化安东尼要靠谱，唯一的风险就在于开异世界传送门会被哪个血族发现。如果荒芜之地开的传送门对应的是血族地盘中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那这个计划就完美无缺。
　　片刻后，尤迪安下定决心，尤迪安把手放到安东尼心脏处，一边隔着链甲感受安东尼的心跳一边开口：“我需要从荒芜之地回那边一趟，等我回来。”

　　·

　　安东尼想要和尤迪安一起去荒芜之地被尤迪安拒绝了，他让安东尼回去准备药剂，自己一个人前往荒芜之地。
　　就像上次跟着安东尼进入荒芜之地的场景，到了荒芜之地后尤迪安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多，在能量突破某个后安东尼感觉到自己的天赋技能也一同恢复，体内的能量吸收速度也上了一个档次。随着能量吸收，周围的能量渐渐稀薄。尤迪安察觉到某个方向的能量浓度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极限，于是他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前进，最后来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土坡上。

　　这个外观普通的小土坡却不断散发能量，尤迪安确定这里是能量源头之后就在这里布下羊皮卷轴上的魔法阵。而随着尤迪安画下最后一笔，一个传送阵出现在尤迪安面前，传送阵是一个蓝色的椭圆形透过传送阵尤迪安只能看到一片血色，有大量的魔法元素从传送阵的另一边涌入这个世界。
　　尤迪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后，就干脆地踏入传送门。

　　尤迪安这个素食主义血族一从传送门出来，就被浓郁的血气搞得头晕目眩差点转身回荒芜之地。
　　一直等到适应这种浓度的血气后，尤迪安才开始观察所处的环境。传送门的出口是一个石室，整个石室唯一的光源就是突然出现的传送门。石室中有一个巨大的血池，有无数植物根系伸入血池中。安东尼仔细观察一圈，发现整个石室都没有门窗或者通风口，所以血气能够高浓度的充满整个房间，让那些还没伸入血池的根也能够摄入养分。
　　尤迪安轻手轻脚地靠近植物，想要根据植物的外观确认这些植物是否为血浆果树，确认完后的尤迪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猜的没错，血池中央应该躺着始祖吸血鬼——那个传说中所有血族的祖宗，实力凌驾于所有血族之上，在创造完血族后藏在一个秘密地点闭关的始祖。

　　尤迪安从来没见过始祖，他在一颗血浆果树下醒来时血族地位就是亲王，所以尤迪安自然也不知道始祖能不能允许他进入这个房间，能不能接受人类利用这个世界的魔法能量提升实力，能不能原谅自己从血池中把始祖捞出来确认这里到底是不是始祖密室。
　　但尤迪安一想到只要自己回去，八成就能看到安东尼当着自己面喝猎魔人转化药水，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勇气。他再一次清理自己的衣服，确认包括鞋底都不留一丝灰尘后就翻身进入血池。血池面积很大但不深，刚刚好没过尤迪安的膝盖，血液顺着尤迪安短靴和裤子的缝隙渗入，没走两步尤迪安膝盖以下的部分就充满着血液的黏腻温热感。
　　尤迪安一直向着血池中央走，走到血池中央的时候尤迪安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尤迪安从血池里摸出来一个温度高于血液的硬物，发现那是一颗热能石。
　　而热能石的大小、造型甚至于划痕，都和他当初留给安东尼的那颗一模一样。

　　·

　　在尤迪安出发去荒芜之地后，安东尼踌躇片刻选择了返回冰泉堡。
　　如果是之前，安东尼肯定会选择拿上药剂后直接去荒芜之地，等找到尤迪安就开始行动。但现在安东尼决定试着学会信任尤迪安，他打算一直在冰泉堡等尤迪安的消息。

　　才离开一天的时间，冰泉堡内的氛围却和之前截然不同，来来往往的猎魔人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
　　擅长锻造的猎魔人面前堆满了武器和装备，这些猎魔人对这些装备进行维护后就会交给旁边擅长附魔的猎魔人进行附魔。擅长附魔的猎魔人桌子上有许多魔法药剂，脚底也有数不清的空瓶，每附魔一个武器就喝一管药剂然后接着给下一个武器附魔。而更多的猎魔人则是在对着假人或者伙伴练习剑术或者体术，还有少部分在熟悉魔法。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一幅备战的景象，让人有一种时光倒流回八十年前的感觉。

　　安东尼找到威尔逊的时候，威尔逊正在阁楼中的炼金室内不断地炼制药剂。
　　宽大的桌面上摆着十几排试管架，每一个架子上都装着六个试剂管，其中有三个试管是空的，另外三个试管都按规律的盛装药剂。一个试管架上的六个试管是一组，这一组药剂中有恢复精力恢复魔法治愈伤口的辅助药水，也有着不同组合对应不同属性的伤害性药剂。有许多猎魔人在执行任务时会用药剂辅助，虽然每个猎魔人都接触过炼金术基础，但不同的人制造药剂水平不同药剂的效果也会有区别，所以威尔逊有时候会帮助其他猎魔人炼制药剂。
　　安东尼问威尔逊：“还有猎魔人转化药剂吗？”
　　威尔逊一边完成手上的动作一边反问安东尼：“你要这些药剂做什么？”
　　“嗯……我有一个小实验，需要用到猎魔人转化药剂。没有转化药剂有配方也行，我自己配一管也能用。”

　　作为安东尼的导师，威尔逊十分清楚安东尼勉强能够及格的炼金术水平，如果以安东尼的炼金术水平炼制出来的药剂都能使用，那么用药剂的地方就不会是什么重要的场景。
　　所以尽管安东尼有些遮遮掩掩，威尔逊还是答应安东尼了。
　　威尔逊专注于面前的仪器，头也不抬：“等我手上这些药剂炼完我给你炼一管，不过你要记住现在猎魔人转化药剂和配方都属于机密，做实验的时候一定要避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