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er》晓风浮月

11、第 11 章

　　如果是按照以前的经验，接下来两人就应该回到尤迪安的城堡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但这次两人分开后却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尤迪安需要回血族处理另一个世界的问题，安东尼则是回到猎魔人大本营向威尔逊汇报自己的调查结果。

　　安东尼把十三世的日记和卷轴交给了威尔逊，威尔逊看完后便一直看着冬泉堡窗外的天空半晌没有说话。安东尼没有打扰威尔逊的沉思，他能够理解威尔逊此时的感受。昨晚发现事情真相时的安东尼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还好有尤迪安的事情做了缓冲。过去安东尼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会有猎魔人和异族合作将魔物引入，可如今这件事情却真实发生了。
　　当然，如何处理传送阵和这次事件安东尼不打算管，他天生不擅长也不爱接触这些东西，就算多活了几百年也依然不如其他人。不擅长并不代表不懂，安东尼知道现在传送阵或者血腥大帝如何都是次要的，血族那边的阴谋或许重要一些但也不是最主要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该如何提升这个大陆的整体实力。

　　时空交汇是不可控的，就算排除掉一切人为力量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下一秒会不会发生时空交汇。虽然目前只是和尤迪安的故乡发生时空交汇，有一个异世界就有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异世界，下一个异世界会带来怎样的危险也无人能够预料。
　　安东尼心里有一个想法，他知道血族可以通过某个仪式将人类和精灵转换成同类，被转换的血族受到血脉等级压制的同时，也能够在保留原种族能力的基础上额外获得血族的能力。安东尼想让尤迪安转化自己，如果能够成功融合猎魔人和血族的能力，那么他也将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这片大陆，不受异世界血族侵害。

　　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尤迪安的府邸，血族的府邸虽然有窗户但全都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所以从外看不出府邸内的情况。
　　安东尼刚走到大门前，门就被管家艾伯特打开了。艾伯特是尤迪安来到这个世界后新招募的精灵，不过不是安东尼这个世界的精灵，是尤迪安那个世界中被血族转化过的精灵。
　　尤迪安曾像安东尼介绍过。在尤迪安所处的那个世界中，不同阶级享有的权利与人类社会中的阶级制度一样。哪怕是最低等的血族也比其他种族要高贵，也只有被转化过的其他种族有资格去侍奉血族。虽然安东尼从没见过有哪个血族进行转化仪式，但他听艾伯特说过，血族的转化仪式从来没有失败。

　　这个事情本身还是很简单的，尤迪安毕竟是血族亲王之一，他的血脉等级只低于始祖，如果安东尼被尤迪安转化那么安东尼的血脉在血族中就很高了。但安东尼不确定猎魔人能不能被血族转化，他心里没底自然也不会莽撞的行动，他也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人。当初是猎魔人救了他一命，可猎魔人转化实验的背后是许多平民百姓的牺牲，如果这个想法被贵族知道后再次启动实验，那这次牺牲的人命只会被算在他身上。所以安东尼打算直接去找尤迪安，如果无法反抗贵族那么只能掌握最强大的力量，用实力博得话语权。
　　无论是站在人类社会的角度还是站在血族的角度，尤迪安和安东尼的恋情都跨越了数个阶级，虽然他们本人不在乎，但总会有来自旁人的流言蜚语。安东尼除了有导师威尔逊之外就再没有什么社交关系，也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尤迪安不是。尤迪安身为血族亲王，上有始祖下有属下，还有同级的其他亲王血族，一旦发生利益冲突时，这一段关系总是会被拎出来攻击尤迪安。在血族的观念中，血族和仆从有□□关系是很常见的，如果安东尼被尤迪安转化了，那么也能减少尤迪安的压力。
　　可以说在安东尼看来，被尤迪安转化百利而无一害，只是有着不确定猎魔人能不能被转化成功的风险罢了，但尤迪安却拒绝了。

　　两个人坐在黑暗的卧室中，卧室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门边的立式烛台。血族不太喜欢阳光，猎魔人的眼睛也能够适应黑暗，因此这个卧室中自然也就没有窗户。整个卧室内除了床和蜡烛之外，还有着一个小茶几和矮凳。
　　此时尤迪安的优雅面具被撕开了一角，他放下茶杯冷笑一声说：“你说的都对，但我不同意。”

　　“你分析的好处没问题，但你少考虑一件事情。”尤迪安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姿态，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慢条斯理地说：“你有想过为什么时空交汇的这三百年为什么血族没有转化人类？人类中又不是没有长相符合血族审美的，按照血族的习惯他们早就应该被转化了。无论是血奴、床伴还是普通仆从，没有哪个血族会嫌多的。当然我算是个例外，但我并没有规定过我的手下不可以这么做，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有见过他们身边多了新面孔吗？”
　　虽然安东尼没有回答，但尤迪安看安东尼的表情就知道他听进去了，于是继续平静地说出真相：“之前塞西尔就对一个人类进行过转化，但这片大陆的魔法元素太少，没等仪式完成那个人就成为了干尸。”
　　结果尤迪安话音刚落就听见安东尼说：“如果只是魔法元素太少，那就去魔法元素多的地方好了，比如荒芜之地。”
　　尤迪安直接被气笑了：“我说了半天你就只听到魔法元素太少这一句？荒芜之地魔法元素确实多了，但我的实力都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你怎么就知道那里的魔法元素够用？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就算是回到那片大陆我也依然不会转化你的。”

　　“为什么？”安东尼不能理解，“这件事的好处我不是都分析给你听了吗？”
　　尤迪安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着茶杯里绿色的果蔬汁润喉咙，然后看着安东尼说：“正好之前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现在我就一起说了。”

　　“我从出生起就不喜欢接触别的活物，之前在那个世界我只吃血浆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有这个混合果蔬汁作为血浆果的替代。”说到这里尤迪安原本放松的坐姿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视线也转移到面前的果蔬汁，但他仍然努力保持语句流畅地对安东尼剖析自己的内心，“我不清楚为什么，但你的气味对我有很强的诱惑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尝试着吸一些你的血液，但是吸完之后我的胃里却有灼烧般的痛苦，我在密室里休息了三天才恢复正常。你身上的气味不断地引诱我去吸食血液，但吸食之后我的身体又会产生排斥反应，这就是为什么过去我始终保持着一个月吸一次的原因。”

　　尤迪安说完又去喝果蔬汁，茶杯空了之后杯壁上残留着不少被磨成末的植物残渣。安东尼不喜欢吃蔬菜，所以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了解尤迪安喝的到底是什么蔬菜汁，但现在听尤迪安说完这些话他终于对蔬菜汁的成分感到好奇。于是安东尼拿走尤迪安面前的空茶杯，在尤迪安诧异的目光下将自己杯子里的清水倒进去喝了一口。
　　蔬菜汁很难喝，稀释过后的味道依然令安东尼感到一阵反胃，但在这种恶心的感觉中安东尼又察觉到有一点点熟悉的味道，不过被稀释后的味道本身就淡了不少，安东尼一时也想不出是什么植物的味道。安东尼毕竟还是活了大概三百岁的人，虽然不太爱吃菜但吃过的种类却不少，有几次做任务环境艰苦的时候甚至还吃过野菜，所以这种熟悉的感觉并没有引起安东尼的重视。

　　安东尼忍住反胃的感觉说：“所以说之前是塞西尔知道你每个月会关禁闭几天，然后卡着时间陷害你，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就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他应该很瞧不起我才对吧……而且这件事情和转化仪式有什么关系？”
　　“血族的转化仪式，其实就是在法阵内吸走至少一半的血液，再将自己的血液喂给对方，然后等被转化者的身体被法阵改造完成就结束了。我拒绝给你进行转化就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刺激下，还能够保持绝对的理智和体力完成你的转化仪式……”

　　尤迪安的话突然停住，血族天生就对体温异常敏感，他能够感觉到安东尼的体温突然开始升高。
　　而安东尼在尤迪安盯着自己看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安东尼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最后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他尽量保持冷静默数几秒，发现自己心跳频率非常不起眼的快了一些。

　　两人一个观察体温，一个默数心跳，谁都没有发现周围的魔法元素比其他地方少了一些。
　　而在几分钟后，安东尼的身体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缺失的那些魔法元素也被其他地方的补上。安东尼终于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却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变得更好了，现在的他甚至能看清茶杯上的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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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复健很艰难，但终于有了成效。
年底了工作比较忙，争取下周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