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er》晓风浮月

13、第 13 章

　　在魔物消失后的这些年里，猎魔人实验被贵族全面禁止了。
　　从猎魔人诞生的那一刻，贵族就忌惮这些具有强大实力的猎魔人会想要造反，因此一直严格控制猎魔人的数量在三百人左右，最多不会超过四百人——这个数量既能保证猎魔人足够分布全国各地，又能保证他们集合起来也难以对抗任何一位贵族的兵力。
　　而在没有魔物的日子里，这些下令创造出猎魔人的贵族又第一个希望猎魔人能够彻底消失，自然也不会允许猎魔人数量增长。

　　安东尼到凌晨才拿到猎魔人转化药剂，他手上的这一瓶是当初自己喝的原配方，闻着有着柑橘类植物的味道。这种配方在他之后又给很多人喝过，但只有安东尼一个成功的。后来随着实验的进行，有一个存活率相对更高的配方成了通用的药剂配方。
　　也就只有威尔逊这种高龄学者才有可能知道早期的各自配方，专门挑自己对应的配方可见威尔逊十分用心。

　　按照猎魔人里的传统，如果要执行一项没有把握存活下来的任务，在出发前一定要去见一下自己的至亲。
　　所以安东尼和威尔逊打完招呼后准备去看瑟维斯。瑟维斯是安东尼收养的孩子，算得上是安东尼仅有的至亲，或许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瑟维斯十三岁那年对安东尼提出要成为猎魔人。从小在猎魔人堆里长大，耳濡目染想要成为猎魔人其实不算意外，和瑟维斯相似情况的孩子大多都选择成为猎魔人。
　　但是安东尼不想让瑟维斯成为猎魔人，“成为猎魔人”这一句话背后是数不尽的血与泪，安东尼只想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猎魔人，这些道理和想法安东尼是不会对小孩子说的，那时的他选择直接把瑟维斯拎到自己常去的铁匠铺，叫瑟维斯给自己打出更好的银剑之前都不许离开。
　　如今那个铁匠铺已经被老师傅交给瑟维斯继承，瑟维斯年纪大了自然想通很多道理，也明白当初安东尼只不过是找借口逼迫他走另一条路。不过几十年不见一面加上年少时的不情愿，让安东尼和瑟维斯生疏了很多也没什么往来，上次去看瑟维斯就有点不尴不尬的，没隔几天又去一次就显得有点诡异。

　　犹豫再三安东尼还是去了，不过进了铁匠铺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剑才刚刚保养过身上的补给也都不缺，要是光聊天安东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瑟维斯看见安东尼板着脸进店当木桩，以往安东尼都是隔几年找个护理剑的借口来看他一眼，这次的反常让他一下就想起来猎魔人的传统，犹豫了一瞬率先开口：“安东尼，你等一下我去屋里拿东西给你。”
　　安东尼点头后看见瑟维斯走进里屋，经过短暂的翻箱倒柜后瑟维斯抱着一个布包和一本册子出来了，隔着布包光凭形状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把剑。瑟维斯将布包放在台面上，从剑鞘里抽出银剑递给安东尼：“这是我这些年里打得最好的一把银剑。”
　　银剑剑刃长一米左右，剑柄大约三十厘米——这个长度很适合安东尼的剑法，战斗过程中换手方便又不会过长显得笨重。剑刃上是鱼鳞状的缎纹，与普通银剑不同的是这把剑在不同角度折射的光有蓝有紫，重量也比一般的铁剑轻一些，明显不是纯银或者铁剑镀银的。
　　“是把好剑，什么材料做的？”安东尼一边端详一边问。
　　瑟维斯说：“收了很久的秘银和陨铁一起熔炼，这两样材料市面上流通的数量少，收了很久才够打一把剑。”

　　秘银是一种重量比铁轻但是硬度比铁高的金属，但是纯秘银打造的武器有着易折的缺点。陨铁却刚好相反，陨铁比铁重但是有着很好的韧性，作为武器来说弹力稍微大了一些。
　　将两种材料融在一起打出一把剑，两种材料合适的配比就非常重要了，秘银多了易折陨铁多了又不够坚硬。
　　安东尼试着摆了几个架势最后又弹了一下剑刃，凭剑刃晃动的频率判断出来，手上这把剑的重量、弹性、硬度都刚刚好是对于安东尼来说最顺手的。
　　安东尼收下银剑替换了自己原来的那一把，放下旧剑的那一刻好像连同两人之间的芥蒂一并放下。安东尼隔着柜台拥抱了瑟维斯然后说：“我这次如果成功，那么从此以后就真的再也不需要猎魔人了。”

　　.

　　尤迪安慢慢地把热能石放回血池，他暂时不愿意去思考这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两块一样的热能石。尤迪安在热能石周围摸索了一会就碰到了一根手指，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手指顺着摸到的手指一路往上经过手腕、小臂、大臂来到脖颈处，隔着沾满鲜血的手套感受着血池中人的脉搏，一下一下坚强而有力的节奏让安东尼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手下的人动了，从腰部发力坐起来。尤迪安先看着腹肌露出水面，紧接着是胸肌、下巴、搭着手指的脖颈最后是整张脸。那人等鼻腔里的血液都不再流出后才睁眼，顺着脖子上的手看向尤迪安。
　　尤迪安愣愣地看着一张和安东尼一摸一样但带着血族特征的脸，张开嘴露出两颗血族特有的长犬牙，笑容邪气地问：“小血族，你是谁？”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尤迪安的手虽然还放在原位，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级别的血族哪怕是头掉了都不一样死，现在扶着的这个位置显然威胁性不大，在他掐住对方脖子之前有可能是自己的心先被挖出来。
　　血脉中的臣服本能让尤迪安知道眼前的血族毫无疑问就是传说中的始祖。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安东尼长得一样，但他现在连把手收回来都不太敢，自然也无暇顾及别的东西，只一心在寻找合适的逃跑路线。

　　始祖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沉思了一会，这期间尤迪安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跑——用最快的形态最快的速度冲出传送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是纸老虎。
　　“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很怕我，”始祖盯着尤迪安舔了下嘴，“你很想跑？”
　　那一点舌尖像是碰到了什么开关，尤迪安在一瞬间化作黑雾的形态直直地冲向传送门，在传送门另一端变回了原型，脚下踩着传送阵的一角，只要始祖一有动静就会立刻毁掉这个传送阵。
　　而始祖一直保持坐着的姿势，视线随着尤迪安到了传送门外。隔着门的世界有一点模糊让他看不清尤迪安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应该还是和一样可爱的警惕姿态，不由自主地又舔了一遍嘴唇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离开封印去另一个世界抓住这只可爱的小血族。
　　尤迪安在传送阵外盯着那一坨偏白色的身影，等了好半天确认他没有出来的意图反而躺下后稍微松了口气。他关掉了传送阵，整理易容之后去荒芜之地的边缘等安东尼出现。

　　安东尼抵达荒芜之地的时候，看见尤迪安躲在树荫里等自己。和养子重归于好的喜悦再加上和尤迪安说开后决定顺应自己的内心坦诚一些，于是安东尼直接下马三步两步的直接窜到了尤迪安的背上。
　　尤迪安刚经历过始祖的惊吓，正在思考关于那块热能石和那张脸的问题，突然被安东尼骑上来差点逃跑。好在尤迪安瞬间稳住了，并且很冷静的背好了安东尼，没有颠覆自己一贯高贵优雅端庄的人设。
　　尤迪安从马背上取了安东尼带来的东西就往传送阵的地方走，路上安东尼炫耀了好半天瑟维斯给他打的银剑，尤迪安也由衷得替安东尼高兴。
　　恢复实力后的尤迪安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到了传送阵所在的地方。等尤迪安启动传送阵的功夫，安东尼已经在地上铺好了坐垫盘腿坐在垫子上，手边摆着热能石取暖，剑和其他行李都放在另一边，手里拿着试剂就等着尤迪安做好准备就喝。

　　尤迪安回头看见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吉利，毕竟安东尼现在和热能石的位置跟血池里尤迪安摸到的差不多。安东尼举着试剂问尤迪安：“可以开始了吗？”
　　尤迪安犹豫了一下，抱着安东尼的剑和其他行李放到更远的地方去：“我帮你把东西放远一点，免得等下动静太大弄坏了。”
　　安东尼只当尤迪安说的是喝下药后的反应，也没多想就干脆地喝下药剂。
　　霎时间整个荒芜之地和传送门另一端的魔法元素疯狂的涌入安东尼身体里，渐渐地竟然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过量的魔法元素输出导致法阵变得不太稳定，传送门开始若隐若现的，尤迪安怕魔法元素供应不上后安东尼会遭到反噬，便用自身的能量维持魔法阵运转。

　　自身的能量不属于可吸收的魔法元素，但在现在但状态下也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传送门就因为没有能量而停止运转，以安东尼为中心的漩涡也变小了一些，尤迪安力竭单腿支着上半身坐在地上，只见安东尼伸手对着自己的方向指点几下，边上的传送阵也对应的跟着变化然后重新运转。
　　重新运转的传送门内涌出更多魔法元素，漩涡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后来竟然撕开了传送门让两个世界真正地开始融合。

　　尤迪安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世界被生生撕开一条通道，通道内大多数地方是时空乱流，力竭的尤迪安就这么被时空乱流卷入，在时空乱流内看着安东尼也被不断扩展的通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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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章终于开始收尾了，中间隔了好久还搬过一次家，手写的大纲不见了。
这几年断断续续的原因主要是工作忙，忙完一阵子之后只想放空大脑，放空之后又开始忙……
最近没什么别的业余休闲活动了，养肥的文也都追完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业余时间可以都拿来填坑，应该很快就能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