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喵喵》一颗菠萝包

50、番外二

　　月沅从没想到自己的梦会是真的，她看过很多和梦有关的书，她曾经一度怀疑过是自己的精神有什么潜在的疾病，唯独没想过自己的梦可能是真的，是一个立体的人鲜活的一生

　　月沅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离，她的腿有些软，脑袋有些晕，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回到家里的

　　她回到家里后就一头栽到了床上，双眼呆滞的盯着家里的墙，看到双眼刺痛但她却不敢闭眼，她怕一闭眼就又回到了那个女人濒死的时候

　　怎么办。她经历了那么多生命的死亡却只把它当作一场梦，自己又究竟为什么会梦到那些呢

　　月沅的脑子乱成一团，她极力想知道事情的源头，但脑内像有一团线团越扯越乱，月沅只能无力的抱膝倒在床上任由自己思绪万千

　　月沅跟学校请了个假，她需要在家里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又不敢让自己睡过去，总之就是在自己精神折磨自己

　　天色已经开始擦黑，月沅在家里窝了一天，她现在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双腿没有意识的走向了隔壁的小区，走向梦里“她”被杀死的那栋楼，在距离门口五米的时候，月沅再一次看到了白天看到的那个刑警

　　卫翀晚上再次一个人回到了案发现场，他想重新看一下案发现场，整列一下思路，案发现场之前没有找到凶器，卫翀想自己回来再找一找，但很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卫翀低着头想案子，完全没注意到狗狗祟祟跟在他身后的月沅，也就是这一次月沅摸到了卫翀家的门牌号

　　一个搞刑侦的重案组刑警被高中女生跟踪摸到了自己家门牌号算得上是卫翀这一辈子的“污点”了，以至于之后月沅每提一次卫翀脸都臭的不行，但是再后来卫翀甚至还有点想月沅提这茬，因为他可以直接扛起月沅进卧室把她搞到除了呻-吟外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月沅除了自己家没有地方可以去，在很早之前这个世界月沅就只有自己了，月沅跟着卫翀去了他家，又跟着他回了警局看到一间屋子的灯亮了映出他在窗边的身影后月沅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她不想回家所以急切的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距离明天上学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要熬…

　　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看着一路上明暗不一的灯光，灯光里盛满了一间屋子的喜怒哀乐，可能有青春期的孩子在和父母吵架，可能有新婚的夫妻在幸福的温存，也可能有垂垂老矣的长者在床前交代着自己最后的话，但它们都是生动的，鲜活的

　　想到回去后只要冰冷黑寂的空屋张着大嘴似乎要将自己吞噬，月沅的脚步越发沉重

　　月沅又一次做了相同的梦，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自己”还是被束缚着无法动弹无法呼救，再一次被那拥有着那双癫狂眼睛的男人一边侵犯一边感受冰冷的餐刀扎进自己身体后搅动的痛苦

　　但这次月沅平静了许多，虽然醒来后还是吐了，但是精神却振作了一些

　　一连七天，同样的梦，细节越来越清晰，感觉越来越真实，但月沅已经麻木了，她可以平静的数着刀扎进自己体内的次数，甚至知道下一刀会是什么时候扎进来，扎在哪里，会扎多深…

　　月沅在第七天放学后发现上次跟着的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隔壁小区

　　难道是还没破案？

　　这次卫翀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下车后从车里拽出了一个微微有些胖的男人，冲他低声呵到：“给我找，现场的痕迹，所有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给我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凶器，妈勒个巴子的不让这个王八蛋跪着认罪我就不姓卫！”

　　“找过了啊卫头儿，咱们前天就翻过一遍了，啥也没有啊”微胖的男人有些委屈

　　“再找！”卫翀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路人，大声喊到

　　随后两人就快步走向了案发的那个单元

　　凶器？！他们还没找到凶器？自己在梦里梦到过！在公共储物箱里

　　月沅有些激动，她是有线索的，但是她如果跑去警局大剌剌的把知道的说出来，谁会信？就算有人相信了自己又怎么证明自己和案子没关系？

　　月沅有些烦躁，她像是一个在路上捡到了国家博物馆失窃藏品路人，想上交国家自己又解释不清楚东西哪来的，又怕怀疑自己和事情有关系再进去了

　　思索半天，月沅决定，写“举报信”

　　在小卖部买了信封后月沅疾步走回家准备把自己掌握的线索都写出来，写之前她甚至还带上了手套，用酒精讲信纸和信封擦拭了一遍确保没有指纹痕迹，不得不说月沅这个操作十分像犯罪嫌疑人

　　卫翀拿到信时看到信的内容又没有在信上发现任何指纹痕迹，如果不是当时嫌疑人在局里关着他都要以为这是犯罪嫌疑人在挑衅

　　月沅将信放在卫翀家门上之后就回去了，出乎意料的是难得月沅这夜睡了个好觉

　　之后京省发生过的几次刑事案件月沅也都曾梦到过，但不是绝对，是选择性的梦到

　　唯一称得上规律的是越恶劣，死的越冤，越心怀不甘的事件月沅就越是一定会梦到，但月沅发现每次在自己往卫翀门上放信之后都能睡个好觉

　　月沅甚至还做起了试验，她在梦见“自己”被害的第一天就写了信给卫翀，之后第二第三天都不会再做梦，但是等到第五天同样的梦又会再一次梦到

　　她还特地观察刑警队的破案进度，是不是要死者的案件破了自己就不会梦到了，但月沅随后发现，自己梦到刑事案件的变量有两个，一个是案件被侦破，另一个就是卫翀

　　每次她放信之后都不会再做噩梦，至少能有三天的清净，所以究竟是卫翀这个人有什么奇特之处么？

　　月沅不敢去问，但她发现其实不需要放信，只要接触到卫翀家的门，就会有同样的效果，在那之后月沅就跟定期去祈福一样，经常拐去卫翀家摸一把他家的大门

　　如果不是因为那起轰动全省的连环杀人案月沅被卫翀当场逮住了现行，卫翀家的门说不定都会被月沅盘出包浆

　　月沅的写“举报信”行为被卫翀逮住之后，卫翀就将月沅列入重点监控对象，他调查过月沅提供线索的所有案子，在案发时月沅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即便没有也没有任何能证明她在现场周围的证据

　　但是一个人能靠做梦知道线索么？卫翀反正是不信，不然他们这些刑警都去睡大觉好了

　　然而月沅做梦的现象越来越频繁，甚至一晚上会做好几个梦，几乎能排半个月不重样，一个接着一个让月沅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不敢睡觉，甚至最严重的时候连在学校课堂上不小心睡着时都在做梦

　　大量的信息和快速场景切换让月沅几近崩溃，大脑每天都在超负荷工作得不到半点休息，走投无路的月沅再次来到了卫翀家门前

　　自此她被抓包后，月沅就没再来过卫翀家门口，线索都是通过微信告诉卫翀的

　　但这一次，月沅是在扛不住了，她精神恍惚，脚步有些虚浮，来到卫翀家门口后月沅的手刚接触到卫翀家的门她就觉得大脑一阵轻松，紧接着就是沉重的困意席卷而来背靠在卫翀家的门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臂弯里，月沅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是她这一个月来唯一一次没有再做梦，即便只有半个小时

　　因为半个小时后她就被下班回来的卫翀发现了

　　刚从电梯间出来的卫翀就发现自己家门口长了个“大蘑菇”穿着黑色卫衣的小姑娘把头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在确认了门牌号没错的确是自己家之后卫翀咳嗽了一声，想以这种方式提醒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女生

　　困的狠了的月沅此时正享受着难得的高质量睡眠，别说卫翀咳嗽了，卫翀估计就是拍手跺脚打喷嚏她都不带抬头

　　看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有活动的迹象，卫翀觉得有些不对劲，作为一个刑警在喊了两声“同志”发现眼前的人没有反应后他开始以检查案发现场尸体的手法开始检查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小姑娘

　　伸手摸了一下后颈是温热的，触摸了一下颈动脉，嗯？脉搏跳动节奏适宜强而有力，显然这个小姑娘是清醒着的

　　卫翀刚从外面回来，手掌有些冰凉，月沅被后颈处的凉意激了一下又感觉那抹凉意绕到了脖子前面，月沅感觉有些烦躁，任谁在睡觉的时候被搞起来都不是很高兴

　　“嗯？”月沅将头从臂弯里抬起，小脸都皱在一起了，刚从梦中醒来的月沅双眼都失了焦距，看起来就像一只走丢了的小兔子

　　“月沅？你怎么在这？”卫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走丢的小兔子会是月沅，自此上次在家门口逮到她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见过面了，虽然卫翀一直把她当作重点监控对象调查但是却没有再见过她

　　“啊？我…”刚醒来的月沅脑子还不大清醒，语言组织系统都没开始工作，晃了晃脑袋，脑后的马尾也跟着一摇一摇的“我最近总做噩梦，想来找你们家的门睡一会…”

　　卫翀有点晕，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小姑娘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

　　“你先跟我进来吧，别在外面坐着，外面太冷了”

　　卫翀一伸手把月沅从地上拎了起来后接着打开房门，将小姑娘推了进去

　　迷迷糊糊的月沅呆愣愣的顺着卫翀就进了屋，进去了之后月沅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进来了？

　　月沅此刻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

　　“拿着暖暖手吧”卫翀倒了杯温水递给月沅

　　“说说吧，你怎么过来了”卫翀搞刑侦搞多了，只要坐在别人对面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审讯

　　月沅现在处于迷糊状态，但思路还算清楚简单的和卫翀说了她这一个多月疯狂做梦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一月你做梦的频率变得异常高？而且我们家的门有能不让你做梦的功效？”卫翀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能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他家的门是最普通的防盗门又不是什么桃木的哪来这么多功效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眼睛下两坨乌青的黑眼圈确实说明了她最近休息得不好

　　“今天也不早了，我现在送你回去？等明天清醒一点我们再聊？”卫翀觉得现在小姑娘的状态明显不适合继续对话

　　“我…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晚啊？我…我不占地方的！就这个沙发就行！”月沅快速躺到在沙发上表示沙发大小对她来说很合适

　　“不行”卫翀否决了月沅的提议

　　月沅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委屈下来，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分外可怜

　　“我这有客房，去床上睡”说着卫翀就揪着月沅的衣服把她拎起来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对面“这是客房，洗漱用品我一会给你准备好”

　　月沅收拾好之后和卫翀道了一声晚安就到客房睡觉了，她有些紧张，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卫翀起的很早，小姑娘还没有要起来的迹象，卫翀轻手轻脚的洗漱之后出去晨练还顺便买了早点回来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小姑娘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窜到他面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兴奋”的光

　　“我！我昨晚没做梦！一个都没做！也太舒服了吧…”

　　卫翀任由小姑娘兴奋地说着，自己则转身将早点放到了餐桌上

　　“去把衣服穿好”

　　月沅昨天洗过澡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睡衣穿，就跟卫翀借了一件衬衫当睡衣，卫翀一米八五的身高，衬衫套在只有一米六八的月沅身上都能当裙子穿了

　　昨天晚上还没发现，但现在卫翀看着乖巧的小姑娘身上只套着自己的黑衬衫，纤细白皙的长腿就这样暴漏在空气中他心里有那么点异样的感觉…

　　“换好衣服过来吃饭”卫翀背对着月沅说话，他有些不敢看月沅，他怕自己会有些什么邪恶的念头滋生

　　“哦”月沅转身乖巧的回了房间换衣服

　　早饭的时候两个人正式的讨论了一下月沅的情况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嗯…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卫翀很委婉，他原本想说是月沅的精神出了问题

　　“不是，我作息一直很规律，只是最近开始突然严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昨天睡的就很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昨天没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么？”卫翀觉得月沅应该去医院看看精神科，说不定这是什么特殊的疾病？

　　“我…我没有家人了…”月沅话音刚落客厅就是一片寂静

　　卫翀从小也是孤儿，是靠着以前刑警队的一个老刑警的资助才长大，也是因为他卫翀才选择当一名刑警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我今天休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卫翀尝试将话题转移开

　　“你是想说我精神有问题吧，我从小就这样去看过很多次也没结果，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再去看一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翀有点尴尬他没想说人家小姑娘有精神病，但没想到她自己说了出来
　　“但我不是白做的，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去”月沅丝毫没有被别人当成精神病的愤怒甚至还尝试和卫翀做交易
　　“如果检查真的发现我有精神类疾病，我做梦都是臆想出来的那我就去治疗，如果结果证明我没有任何问题，那…你就让我一直住这好不好啊？”
　　“一个小姑娘住在陌生男人家你觉得合适么？小孩子还是有点危机意识比较好”卫翀委婉的拒绝了月沅的提议
　　“不合适，但是在你们家我真的不会做梦啊！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我这一年多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而且你也不危险啊，你是警察叔叔嘛，是吧，警察叔叔～”月沅甚至开始撒起了娇

　　提到警察叔叔卫翀的脸更黑了，他想到月沅以前每次写信开头都是警察叔叔，自己真有那么老么？但是看着对面这个脸上就写满了青春的笑脸卫翀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老了

　　“行吧，但如果真的检查出来什么必须听医生的治疗”
　　“yes，sir”月沅敬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后笑嘻嘻的跟着卫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