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后我成了神医》七宝葫芦

18、打架的觉悟

　　“你真的还不明白？”王一鸣猛灌了一大杯水。他从《黄帝内经》讲到上古文明，又从上古文明讲到《四书》《五经》，旁征博引，插科打诨，甚至还讲了不少名医小故事来说明，肝属木——

　　可叶绿衣只管摇头。

　　“不明白。”

　　教室里，叶柔臻和倪小山也还没走。

　　“他们还没走？柔臻，你还继续听吗？”倪小山打了个哈欠。

　　叶柔臻：“不用了。咱们走吧。”

　　没必要继续听了，看来叶绿衣确实在这方面缺根筋，讲了这么久都没明白，中医基础理论跨不过去，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之前的担忧都白费了，兴许那天倪小山会摔倒完全是个意外。

　　她利落地起身，整理好书包，转头跟王一鸣道谢。

　　“辛苦班长了，我姐在基础理论上本来就不太开窍，家里为了她开蒙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就是没什么效果……”她叹了口气。

　　叶绿衣眸光瞬间冷下来：“你胡说什么，家里什么时候给我中医学开蒙？”

　　“是，是是。”叶柔臻叹了口气，装着不好跟她争执的样子，笑了笑。

　　“非但没有，反而禁止我进入书房，在叶家，我连学习的权利都没有，你说是吗？”

　　她静静地说完这段话，叶柔臻好似没听到，淡淡地笑了笑，低头出了教室。

　　叶柔臻这么跟王一鸣一笑，王一鸣心都化了，满脑子都觉得叶绿衣太咄咄逼人，肯定是叶柔臻怕她才不敢继续跟她争执。别说，刚才叶绿衣确实挺可怕的。

　　拐过了校门口倪小山哼哼了两声：“王一鸣真爱多管闲事，要不要教训一下他？”

　　“不用，他们今天会过得很开心。”叶柔臻微笑起来，“我保证。”

　　哎，叶柔臻走了？王一鸣特意留在教室帮忙，就是看叶柔臻也在，他真的挺想让叶柔臻听听他的博学多才啊……她走了，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坚守在这里了。

　　王一鸣开始收拾书包：“我晚上发点资料给你，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等等，你刚才说，调达，疏泄，那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老天爷。

　　他严肃地推了推黑边镜框：“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叶绿衣倒不依不饶起来了，她跟在王一鸣身后，一直跟到了校门口。她是真的很想搞清楚，树木和肝之间的联系！

　　“能不能，再简明扼要地说一下？”

　　她追，王一鸣就跑，王一鸣跑地很快，一转头，叶绿衣就在他旁边，看起来跑得十分轻松的模样，他又扭头跑，叶绿衣又追，如此反复，王一鸣趴在校门口的行道树上喘气。

　　“我，我错了，明天，我明天一定想办法给你讲明白行不行？”

　　只差跪下了。

　　“好——”叶绿衣说到一半，王一鸣使劲地开始扯她的衣袖。

　　她慢慢回过头去，五六个染着橙黄紫各色头发的少年敞着衣衫，插着裤袋，将她和王一鸣两个人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那天在校门口拓脚印的胖子。

　　“叶绿衣是吧？”小六摇摆着身子慢慢走过来，“史振达那么怂，没想到会帮着你说话，看起来确实还有点儿姿色……”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想捏捏叶绿衣的脸，那张脸上，一双眼睛生的最不错。

　　本来计划里也有羞辱叶绿衣这个环节。

　　他的手伸地很快，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挥拳，都是稳，狠，准，他甚至设想好，要在叶绿衣的脸上，捏出红红的印子，好好地玩弄她一番，也算是个意外的乐子。

　　他的手碰到了叶绿衣垂在脸庞的头发，也碰到了一丝微微发凉的肌肤，却再也前进不得。

　　王一鸣抱着树干打颤，想叫救命却发现这两个字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面，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感到惊讶的是小六，他的手就这么横亘在空气中，再也无法寸进半步——

　　他的手腕被叶绿衣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就像是卡在了石头缝里，他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没办法动弹一下。

　　“史振达怎么了？”

　　“啊！”小六痛叫一声，叶绿衣的两根手指在用力，稍微一用力，他的骨头就像是被一只巨兽给咬住了，钻心地疼……

　　叶绿衣：“说啊。”

　　小六：“坤哥找到他，我们，我们就打了他几下，他就是不肯说跟你有关的事情。”

　　叶绿衣：“哦，怪不得他请了几天假。”还叫她要小心。

　　“松开，姑奶奶，松开行吗？很痛！”小六求饶。

　　叶绿衣松开了那只手，她满脑子都是史振达为什么会被揍，根本无心去想，为什么小六会痛成这样。

　　从叶绿衣的铁爪下出来，小六的整条右手臂都痛得发麻，他被瘦猴搀着，连连退了好几步。

　　瘦猴：“六哥，怎，怎么说？”

　　小六：“也许她恰好捏到了什么穴位，她不是叶家出身吗？坤哥有交代，必须要给点颜色她看看，让她不敢胡说八道。”不光是坤哥，还有叶柔臻。

　　小六：“兄弟们，给我上。”

　　本来只是羞辱，现在只能以殴打收场了。

　　叶绿衣：“史振达他伤得很重吗？”不管什么事，直接来找她不好么，为什么扯上史振达？就因为他跟她关系好？

　　她搞不懂这些人的逻辑。

　　王一鸣颤颤巍巍叫了声：“叶绿衣，小心！”

　　六个高中男生，对叶绿衣发起了围攻，他们有的个子高，有的强壮，有的身手敏捷，都是周子坤亲自带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超着叶绿衣的某个部位挥出了拳头，踢出了腿，而每一记拳头和腿，都发出了有力的破空声。

　　不敢看，不敢看，不过——叶绿衣怎么就得罪了周子坤？

　　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耳边是一片嘈杂。

　　小六在叫：“她不会打架，对准弱点。”

　　“我靠！她力气太大了。”

　　“对准，弱点！”

　　“碰！”

　　好像是叶绿衣挨打的声音，是拳头砸到脑袋了吗？王一鸣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镜框也歪了大半，他勉强看见，叶绿衣果然挨了一拳头，眼睛下面顿时一片乌青。

　　这五六个人，各个都是会打架的，说找准弱点就都对准了眼睛，胸口，小腿这些脆弱的地方打。要不是看叶绿衣是个女生，哪怕她力气再大，也早就把她打趴下了。

　　拳头擦过了叶绿衣的脸颊，叶绿衣偏过头去。

　　“你，你没事吧？”王一鸣不敢靠过去，但也着实担心叶绿衣，她对唯一的朋友史振达这样看重，竟然敢跟这些人打架……

　　叶绿衣没有回答他，仍在质问那几个金毛少年：“我的事情，你们找我就是了，跟史振达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她念叨了好几遍，小六听得实在厌倦，她也太一根筋了，看在她是女生的份上，他们都没有下狠手，可现在看来，不打到她闭嘴她是不会死心的。

　　小六额头的筋跳了几下：“打就打了，怎么？”

　　“没怎么。”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不喜欢打人。”

　　史振达他跟着她玩，不一直是为了游戏装备，一切都只是为了游戏吗？他没有必要，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为了保护自己挨打啊……他是对她挺好，可那不代表什么……

　　她站起来，眼神有些呆滞：“不能打人。”

　　她也不想要别人因为保护自己而被打。

　　脸上很痛，心里也有点微微地痛，这种痛，再度打开了她体内不知名的开关。她扫视四周，每一个人的脸孔，都印在了脑海中。

　　小六嗤笑一声：“怪不得她说你不太正常。”

　　他走过来，左手成拳勾过来，腿也开始发力。每一个动作，在叶绿衣的眼睛里，全都成了一幅幅的慢速度，左边，是紫发少年的右勾拳，前面，则是几个红发少年的肘击。

　　不光是慢动作，她甚至可以将这些动作的后续也猜测出来。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觉得天地之大，实在太过神奇，人体的动作是有连续性的，你的右手往右打出去，就不可能在半秒钟之内再拐回来，同理，当一个战斗中的人看向左边，他的攻击点很可能就在左边的部位。

　　刹那间，福至心灵。

　　那个刹那，她学会了打架。而在此之前，她从未和任何人打过架，除了在游戏机里。

　　她弯腰，躲过了几个拳击，又从侧方扫过一条腿，精准地绊倒了一个红头发，然后她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挥出了自己的拳头，拳头不大，但她使足了力气，橙头发，紫头发也倒了下去，最后，从人群的闪影中抓住了小六出拳的胳膊，稍微一用力，就听见了咔哒一声，小六开始狂叫。

　　她拉着那条胳膊，把小六拽倒了面前，嘴里问的还是那个问题：“谁让你打史振达的？我想跟他说句话。”

　　小六满脸的血，被叶绿衣拖着浑身使不上力来，回顾四周，四周的同伴也都被叶绿衣给吓到了。

　　“坤，坤哥，是坤哥。”

　　叶绿衣：“带我去见他。”

　　她回过头，王一鸣背着书包在角落里有些发抖：“你也去吧？”

　　王一鸣：“……好，我去。”

　　他也不敢不去。

　　嗨歌酒吧第三层楼。

　　“坤哥，来一杆。”有人递给沙发上的男生一根台球杆。

　　男生接了过来，他站起来，高瘦的身躯微微弯下，长长的手指端着球杆，稳稳地进了一球。

　　“坤哥，小六……”又有人犹豫地报告。

　　男生拉下百叶窗，窗外，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一边走，一边提溜着小六的胳膊，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书呆子。

　　来不及说什么，随着几声砰砰声，他面前的门，已经被高瘦的女生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