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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对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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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彦停顿了一下,说:“很遗憾,不过没关系,我有热情,有爱心,有积极向上的一腔热血。我一定争取和卓天化干戈为玉帛……”
把他自己吹得就跟他真的会这么做似的。
卓天听得出神,心里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芬芳来,却忍不住想看看这人到底还能搞出点什么花样来。
他胳膊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魏齐说:“天哥,老钱脸都成锅底了。校霸真的厉害。”
卓天理解老钱,毕竟为了二中无暇的重点班声誉,老钱没少在私底下搞那么多小动作。
这一下,全泡汤了。
魏齐也不知道哪来的忧心,说:“对了,你不是没想好检讨怎么写吗?校霸这一手把水都往你身上泼了,你要怎么办啊。啧,这么一想,他这份检讨祸水东引实在是高。不过论名声天哥一定不会输给他,选择站你这边的人肯定多一点。”
卓天问:“站我这边干嘛?”
魏齐:“反抗霸权欺凌啊。”
卓天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魏齐问:“谁欺凌我?”
魏齐:“……”
卓天回头继续观察校霸。
祁彦发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检讨分享报告,在被教导主任强行掐断之后,终于收场。
司令台上的男生心情看上去很好,一边和教导主任说话,一边收拾自己带上去的作文稿纸。
一张接着一张,仿佛在点他有没有少带走似的。
卓天顿了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周围的躁动声一瞬间更大了。
卓天认为,人家都当众挑战自己了,自己不反击一下是不是不太够意思。
路过重点班队伍中间段的时候,班长小声地喊了他一声,引起了老钱注意。
老钱压着声说:“还没到你呢,回去。”
“按照流程,接下来是我了。”卓天脚步停顿没停,把魏齐给他的那份流程递给了就近的班长。人就直接越了过去。
重点班的人窃窃私语。
有人嗤笑了声,说:“作弊之神和校霸杠上了,狗咬狗呢,这戏真精彩。”
班长沉着脸,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张鼎,注意点说话。”
老钱的脸色黑得可怕,半晌他说:“班长,维持好秩序,我有事走开一下。如果开完会我还没回来,你把人都带回班里。”
班长:“……好。”
祁彦从司令台上跳下来,见到迎面朝他过来的卓天,双眼发亮。他笑嘻嘻地跑上去,抬手做了个击掌的手势。
卓天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透出了看傻子的智慧。
祁彦歪着头,说:“配合一下嘛。”
卓天:“跟你很熟吗?”
祁彦给他让了路,忽然推了他一下。卓天深吸了口气,压下暴打这位一顿的念头,扭头看到祁彦溜得飞快,还一边小跑着一边回头说:“好好干啊,不要怂!”
卓天:“……呵呵”好啊,就牛逼给你看看。
祁彦的特殊待遇完全是他强行从教导主任手里抢来的。
但谁都没想到卓天会跟着上,教导主任正准备把原来的安排接上的时候,旁边的校长推了他一下,小声说:“下面那个也跟上来了。前面的安排都往后延吧。”
教导主任看到卓天的时候眉头狠狠地抽了一下。
这玩的哪一出?
校长笑了笑,和他开玩笑似的,说:“这届高二的学生还挺有个性啊?除了刚才这个祁彦之外,我听说这个卓天也是个特别的学生?”
教导主任相当为难,支吾说:“不一样。这个卓天是重点班的尖子生,高一期末的时候考了年级第一。”
校长说:“我记得……上次不是说有人举报他作弊吗?”
教导主任详细给校长解释,说:“本人不承认。而且说起来其实我也不大相信……就这个学生,上个学期期末考的成绩,就算是把那门有视频的学科,给了零分处理,他也是年级第三。要是算上扣掉的分……的话,直接拉了前两名整整八十多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是老钱,也着急。”
校长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步步极为沉稳地往他们这边过来的少年。
说实在的,是和祁彦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祁彦的个性跳脱,没有按常理出牌的时候,八班的教学环境就放在那里,这个人能以这种活泼的姿态生存在那种班级里面也是正常。
但卓天是真的让人很意外。
看着就是个不喜欢折腾的孩子。
虽然听钱永新提过,卓天个性不大合群,但看他的模样这么乖,应该不是会做出格事情的学生。
卓天照着祁彦走过的路线站到了教导主任身后,一声不吭地看着两位。
教导主任:“……啊?你也要在我这边念检讨?”
卓天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无辜:“……刚才祁彦也是站在这的……”
校长在旁边笑了两声,说:“到我这说吧。我刚才听了祁彦的辩解,现在该听听你的了。这样公平。”
公平两个字说出来,听着就让人特别舒服。
卓天心想,就他祁彦能装无辜吗?他也能,而且做得比他更出色。
卓天退后一步,给校长鞠了个躬,说:“谢谢校长。”
校长往教导主任那边挪了椅子过去,说:“随便说,不要紧。我们学校不是那种不听学生自辩胡乱发挥的地方。”
卓天只点了点头。随后拿下了话筒,站的笔直,开口说:“各位同学,老师,大家开学好。哔——”
“话筒有点噪音,不好意思。”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念检讨站在这里。老实说我原来并不知道怎么写这个检讨。不过听完祁彦的演讲我有了想法。我承认,在打架这件事上我没有照顾和我们无关的同学的感受,是我的错。这是我和祁彦之间的私人恩怨,完全可以私底下解决。没有处理好,是我们的问题。我代表我和祁彦给重点班的同学以及牵连到的几位老师道歉。”
“但是,我要纠正祁彦给你们灌输的错误概念。打架是我们俩双方确认过的合理解决矛盾的方案,并不是我单方面的约定。如果他当时主动选择了正确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就不会造成那么大的错误。”
坐在底下的祁彦不可置信地拉着魏齐说:“我靠,他在公开怼我吗?难道他打我不是事实?”
魏齐甩开他,说:“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我是站天哥那边的!肯定是你动了歪脑子!找我天哥的岔子,就算是校霸,我也不怕你。”
祁彦一脸莫名其妙,嘟囔说:“我怎么就错了啊。我挨打是我的错吗?约架是他先约的啊,我明明跟他强调了我不喜欢打架,我们可以有话好好说的,是他……”
魏齐盯着他:“我不信你,除非你把你们俩到底是怎么结下的梁子说清楚。”
祁彦和他对了一眼,当即开口说:“就是那天……”
然而还刚出口,他忽然住了嘴。
等等,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要用无数个理由去圆真相。
那不就是要把他在补习班补课的事情说出来了。
一个卓天知道就算了。
就现在看来,卓天非常守信用——就算现在闹这么大,他还是死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
虽然他都直接说跟自己不熟。
虽然他现在还在上面利用自己不能当众掉马这点装无辜。
……算了,他不计较。
毕竟,守约这种事……换另外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特别是眼前这个话特别多的男生,看着就不怎么靠谱。
魏齐追问:“那天?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祁彦侧了个身,说:“……那是我和你天哥之间的秘密,怎么能随便说出去呢?就算他不愿意和我交朋友,我愿意啊。朋友之间怎么能随便把秘密说出去。”
魏齐咬牙:“……行,一会我问天哥。”
卓天不想把好好的检讨弄得跟祁彦那样花里胡哨,最后说:“总之,我们之间的私事,我们私底下已经解决,以后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就这样,谢谢大家。”
卓天礼貌退场,校长挪回了原位的位置上,和教导主任说:“原来还有这些细节?那不是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要让祁彦做检讨,连卓天都不需要。贴个公告教育一下就可以了。”
教导主任:“……是钱老师要求的,他说对学校影响太恶劣了。对当时重点班在场的学生以及老师都有影响,必须严惩。”
校长:“这就是你们俩不对了。看看给学生造成多大的影响,这完全可以避免嘛。晚上你和钱老师来校长室一下,我听听看你们的解释。”
教导主任:“……是。”
卓天回来的时候,魏齐专门给他摆好了椅子,朝办公室方向白了一眼过去,低声说:“老钱气疯了。”
祁彦在旁边抱拳,说:“佩服。刚才您站那,简直玉树临风,帅破天际地……怼了我一顿啊?”
卓天坐下去,低声说:“服不服?不服再打。”
祁彦:“……不不不不用了,你看看我脸上的伤还没好呢,走路都没了以前校霸的气势了。”
魏齐问:“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卓天瞥了一眼祁彦,看他完全没有要给自己解释的意思,料想这个人肯定还不想把自己暑假在外面当补习班老师的事情捅破。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遮遮掩掩图什么?
不过毕竟这事跟自己也没屁点关系,卓天嗤笑了声,假装没听到。
两个小时的开学典礼隆重收官。
在结束的那一刻卓天就被班长转告去办公室见老钱。
魏齐任劳任怨地给他天哥提椅子,半路被人接了过去。他扭头一看祁彦两只手,一手一张椅子挂在身侧,活像两条翅膀……像一台活的重型武器,周围十步以内,除了他之外,没有活人。
他回忆了一下以往,发现自己跟卓天一块走的时候,都没有这种霸气侧漏的待遇。
偶尔享受一下,还觉得怪新鲜的。
校霸在他前面走得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对自己享受这种无人敢靠近的待遇十分习惯。魏齐不禁生出了一丝羡慕。
这时,魏齐听他迟疑地问了一句。
“你天哥呢?翘课了?”
魏齐犹豫了很久,看在校霸主动帮他抬椅子的份上,回答了他:“老钱叫去了呗。现在能正大光明找我们天哥麻烦的,不就只有学校和老师了嘛。”
祁彦:“不是都下了通告了?处分都出来了。还叫去干什么。”
魏齐皱眉,说:“和你有关系吗?我很你说,我们天哥浑身上下没有弱点!不要妄想对我们天哥下手。你,不可能是神的对手。”
祁彦:“……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脑残粉。我就随口一问,你脑补了几百集你天哥把我虐成渣的连续剧了吧。呵,谁虐谁还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