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学神我们是一流的》九华香

5、当众‘表白’

　　刚开始，他们俩实际上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场交流到底展示了自己多大的能耐。

　　但马上，他们就明白了。

　　由于卓天同学的高调，钱永新想压下打架的计划泡汤了。学校在把打架的当事人叫去教导处跟他们的两位班主任一起接受了一顿花样百出的臭骂之外，还决定给出相应的纪律处罚。

　　——除了在学校公告栏里面公示之外，开学典礼上要进行公开处刑——当众念检讨，深刻认识错误。

　　魏齐一头雾水地盯着卓天，问：“天哥，你们俩什么时候结上的梁子？怎么不告诉我。你知道吗？就这几天，随便一个路人甲都在问我你和校霸之间的火花究竟是怎么起的。我愣是一个字都回不上来。太伤我自尊了。我还算是天哥座下第一走狗吗？”

　　下午就是开学典礼，卓天正在临时抱佛脚写检讨报告。

　　他苦思冥想，琢磨着这个报告的精髓是放在哪个点比较好。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这场架从头到尾都是祁彦惹的祸。

　　俗话说，先撩者贱。

　　就算是要他承认错误，他也要先踩一波姓祁的这个戏精。

　　卓天想了想，拿起手机给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检讨，你怎么写的？”

　　写检讨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他们校霸。

　　毕竟，经验丰富。

　　祁彦回的飞快。

　　——校霸不写检讨，但会写演讲稿。别着急，下午开学典礼前再让你见识见识。

　　卓天轻轻吸了口气，十指翻飞，飞速打了两个字过去。

　　——看看。

　　没多久，对面发了条彩信过来。卓天还以为他发了个什么表情。他接收过来一看，竟然一份洋洋洒洒，一眼看不到结尾的作文。

　　字不仅仅小，还密密麻麻。

　　卓天顿时觉得眼睛有点疼，点掉图片的时候才发现对面还附带了一条自吹自擂的短消息。

　　——怎么样？激发出学神的创作欲了吗？我跟你说，这绝对是二中史上最感人至深的演讲稿。

　　卓天回了一句过去。

　　——太长不看。

　　祁彦回得飞快。

　　——那你还要我发你干嘛。你现在不看，以后也会看。绝对是二中史上难得的范文水平。

　　卓天懒得理他了，一个字都不想给祁彦，索性丢开手机。他忽然发现自己去找祁彦问这件事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

　　结果，下午开学典礼开始的时候，卓天还没有把检讨报告写出来。

　　魏齐担心他：“一会你要怎么办？”

　　卓天不在意地说：“照实说。”

　　二中的开学典礼是典型的批斗大会，前半部分是惯例的歌功颂德。全校师生听着校领导们挨个吹了一番格式差不多的长篇大论，昏昏欲睡。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在教导主任威严的目光下，揭开了下半部分的检讨项目。

　　这个项目还是从学习的自我检讨开始的，卓天从前从来没关注过这一环。他以前都是带上手机，带上草稿本，人一坐下，心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头一次关注二中的这么传统节目。

　　教导处主任自我检讨完了之后，开始拉人上去念检讨。

　　卓天是真的不习惯关注这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东西，走神了无数次。

　　魏齐在他旁边递了张纸过来，小声吐槽说：“什么玩意？一个开学典礼弄得跟元旦晚会似的，还有节目章程？”

　　卓天送过去一个眼神。

　　眼尖看到了祁彦和自己的名字。

　　“……”还特意安排了顺序。

　　真讲究。

　　卓天接过来，提上来点兴致浏览这个二中开学典礼的详细流程、

　　魏齐凑上来，精准地点在了他们的名字上，说：“还有，凭什么校霸的名字要在你前面，我们天哥怎么能排在人家后面。”

　　卓天：“老钱干的吧。”

　　既然学校已经安排上了，那当众检讨是跑不了了。但他们重点班的老钱是什么人，就算是当重检讨这种事情，他也能给你安排出一股——“我们班的同学是无辜的，是被连累的，他是天底下最单纯的好学生。”的感觉。

　　魏齐感叹：“……为了重点班的名声？老钱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哎，卓天，”背后有人拉了一下卓天的校服衬衫。

　　卓天在重点班里是属于个子高的那一类，班级的位置也是天选似的最后一排，也就是说，原本在他背后应该是操场上的那一片沙土。

　　他回头打量了下这位莫名其妙在背后多出来的同学，说：“冒充我们班的人很有意思？”

　　祁彦笑着也给他递了一张纸，说：“冒充你们班的干嘛，又没有好处。我是来给你近距离观摩一下原版检讨书的。来，看看，感受感受。”

　　卓天盯着手里的那一张——不，正确来说是一份的作文稿纸，没有接。

　　“你不是比我先上去吗？念给我听就够了。”

　　祁彦也不恼，收好了稿纸，嘀咕说：“我还以为学神没写过检讨，想问我检讨怎么写来着。”

　　卓天淡淡地说：“你误会了。毕竟一开始就是你错在先。就算要我承认错误，也得把话说清楚。”

　　祁彦眼神动了下，抬头看对上卓天视线的时候，眼底的警惕想到那个露骨了。

　　“呵呵，学神，我们说话算话的吧。”

　　卓天：“当然。”

　　祁彦：“那就好。”

　　魏齐的好奇心眼看着就要爆棚了。司令台上遥遥地射过来一道锐利的视线，同时教导主任威严的声音透过校园广播响彻了整个二中。

　　“祁彦，你是八班的同学，混重点班去干什么？！”

　　原本安静地聆听着学校领导检讨的全体师生，顿时扬起了一阵躁动。

　　魏齐鸡婆地扯着卓天坐好，假装他们和祁彦没有任何关系。

　　祁彦坦荡荡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特意整理一下自己的校服，轻咳了一声，说：“我在和卓天同学探讨如何写检讨的问题。检讨这种东西，没有人比我这种一天写三篇，身经百战的人经验更丰富了。我很乐意和每一位同学分享这些宝贵的经验。”

　　教导主任冷哼：“你还自豪上了啊？写检讨很光荣？”

　　祁彦站得笔直，说：“老师，我觉得我站在这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很多人会听不到。”

　　教导主任对他招手：“行，滚上来。我给你插个队，先给你自我检讨的机会。”

　　卓天看着祁彦乐颠颠上去了。

　　魏齐：“……这人有病吗？谁上去念检讨就跟拿奖状似的。”

　　卓天轻轻吸了口气，说：“你以为他是上去给自己丢脸的吗？”卓天记得祁彦跟自己吼过，我这人从不做吃亏的事。

　　魏齐：“都上去念检讨了，那还不丢脸啊？”

　　卓天说：“那是对于我们重点班而言的。人家是八班校霸，检讨？八班的人需要检讨吗？再说了，他……是被我按着打的，他需要检讨什么？”

　　卓天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彩信里祁彦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作文纸的内容还留在他的脑海里。

　　里面有几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那我会选择在事件的开始之前，离开那个地方。

　　就像他一开始就跟自己说——我觉得我们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忘记彼此，当没见过。

　　这篇检讨——不，演讲稿字里行间都在彰显着这个人作为一整个事件中，他认为自己没有错的理念。高傲地让他把这个人再打一顿。

　　卓天双手抱胸，越过夹在他和祁彦之间的人头，看向站在司令台上那个脸上还带着笑的少年。

　　祁彦迈着自信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学校司令台。

　　走到教导主任身边，他小声说：“老师，让让？”

　　教导主任：“……那边有。谁给你胆子跟我抢话筒的？”

　　全场哄笑。

　　祁彦一点也不尴尬，甚至连走到旁边的动作都没有，他挤进了教导主任和校长中间，说：“我说完就走，不浪费下面同学的宝贵时间。我相信之后的同学的表演会比我更精彩。尤其是卓天同学。”

　　底下的学生群里面不知道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吹了声口哨。

　　教导主任不情不愿地往边上挪开了一点，把话筒递给祁彦。

　　祁彦捏着话筒，笑得灿烂。

　　“谢谢刚才给我应援的口哨同学，因为你的支持，我现在的心情非常激动。也谢谢学校给我这个自我剖析的机会。”

　　“……”教导主任都没忍住，在他旁边嘲讽说：“你可真有脸，真当你是上来表演节目的吗？”

　　祁彦说：“嗯哼！我是来分享写检讨经验的 ，老师。首先，写检讨，要在你认识错误的基础之上才能写出发自肺腑的自我反省。很遗憾，这次的事情不是我的错，所以我只能分享检讨。”

　　底下开始有人起哄了。

　　祁彦抬手往下压了压，说：“大家请保持安静，我现在要说的东西对你们来说，也许是这辈子最宝贵的经验。毕竟，再优秀的人都会犯错。就算不是大错，人的一生呢，检讨都是必须的。”

　　“学校把我安排在最前面，肯定是希望我开个好头。那么我就好好做个表率。我先申明，我和卓天在打架这件事上，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非要较真，那只有我不应该出现在我和他初见的地方。更不应该一时意气答应他的约架。
　　“当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所以，我现在最想说的是，卓天同学，你愿意忘记我们之间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成为我的好朋友吗？”

　　卓天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全校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射过来。

　　他甚至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我靠，当众表白啊，厉害了……”

　　他扯开了一下嘴角，嘀咕说：“还真敢说啊……”

　　五分钟后

　　魏齐:“……天哥，他好像在等你回答。”

　　卓天:“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