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卖狗皮膏药

10、第十章

　　程聆爱了宋衍近十年。

　　她可以毫无保留将感情上那点瘠薄的爱全给宋衍，但却不能给他一半的信任。

　　父母失败的婚姻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好不容易年少时遇到了宋衍，那个阳光也遮不住他身上光芒的少年给予程聆不仅仅是在晦暗生活中的光亮还有那些在背后阴影之中渐渐滋生的自卑与恐惧。

　　宋衍越是靠近，程聆便越是害怕。

　　害怕随时飘向她的流言蜚语，害怕面前的一切宛如泡沫终有破碎的一天。

　　可又有谁会拒绝太阳的靠近呢？

　　谁也不知道程聆的心事，那些诡秘见不得光的心思都被她掩藏在一张平淡的面容之下，只有深夜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程聆才敢将这些心事拿出来一一晾晒，每想一次便叠出一颗满天星放在罐里，即便将梦醒来时，程聆想着也有这些星星聊以慰藉。

　　“要不要来看我打篮球？”

　　程聆站在Z大的操场上看着手里的信息。

　　心里苦笑，谁都不能拒绝得了宋衍。

　　在她心里无人窥探的角落，那颗根深蒂固名叫宋衍的种子早在十年前便悄然发芽至此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枝桠繁茂，再也拔不出半分。

　　宋衍远远便看到穿着卫衣的程聆，卡着一顶黑帽子，素白着一张小脸站在跑道上，高兴的拍了拍身旁正在活动的肖扬。

　　“今天这场我一定要赢！”

　　肖扬皱皱眉：“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跟着一群小年轻拼什么？奥林匹克精神不知道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肖扬还要唠叨几句就顺着宋衍的目光看到了远远站着的程聆后就闭了嘴。

　　明明在台上那么耀眼的人，此刻却眉眼柔顺地站在宋衍身后，身上穿着灰色卫衣在早上还未散尽的薄雾中显出几分稚嫩，亮如琉璃的眼睛此刻正毫无顾忌地放在宋衍身上，仿佛眼里只有场上那一道光的存在。

　　啧啧，正是令人嫉妒啊。肖扬忍不住打量了宋衍那小子，他是祖上开了眼替他积了八辈子德不成。

　　“老师，一定要手下留情啊，我这些兄弟身后可都有一群小学妹看着呢！”平日里和肖扬玩的好的同学笑嘻嘻的上前和肖扬打招呼。

　　肖扬摇摇头也笑道：“这我说了不行啊，宋教授身后可也是站着人的，要是他比赛场上不留情面你们也别喊我们欺负你。”

　　那同学一脸惊讶的看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宋教授脸上罕见的挂着一抹笑正活动手腕，脸上是势在必得的表情，顺着他的身后果然发现有一个女生，正静静的站在那看向这边。

　　“老师，我怎么看那个女生怎么眼熟啊？那是谁啊？”

　　同学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扬打断，拎着他走向篮球场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是现担心担心自己吧？背后那群小学妹不是正看着你吗？”

　　“程老师也来了？”程聆回头便看见袁媛抱着手臂站在跑道上。

　　“你也来看宋衍打球？”

　　程聆面容恬静虽看出袁媛这个小姑娘对她的敌意但还是点点头。

　　“宋衍惦记你十多年的事情你知道吗？”袁媛像是被家里娇惯长大的小姑娘，说话肆无忌惮，不顾后果。

　　“你答应宋衍了吗？”

　　程聆看着袁媛缓缓开口：“这和你有关系吗？”

　　袁媛显然没想到程聆会反驳冷哼一声:“程老师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像网上说的什么吗？渣女，你既然不喜欢宋衍那就不要吊着他，娱乐圈里追你的男明星那么多，你也没必要缠着宋衍一个。”

　　背后的宋衍已经开始上场了，正冲程聆摆手示意。

　　程聆叹了口气看了眼袁媛：“这个也和你没关系吧？”

　　“还是说你只是玩玩宋衍而已？也对，像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不干不净，自然也不会把感情放在心上，宋衍对你而言也不过是消遣的东西。”

　　“你说完了？”程聆冷眼看着袁媛，觉得这小姑娘大概被家里人养的过于娇蛮。若是放在平常，她心里夹着一抹羡慕也就笑笑罢了，可涉及宋衍她却是像喉咙里卡了鱼刺，觉得这幅不知天高地厚，一副她想要就必须拿到的模样恶心的要命。

　　“我难不成说错了？”袁媛斜眼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宋衍哥这人极其念旧并且骨子刻着责任俩字。当年退学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以为都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你离开。你当真以为他是喜欢你吗？图你什么呢？年纪大吗？”

　　程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皮，虽然她确实不如二十岁的小姑娘但也不至于让人说成年纪大吧？

　　再者眼光瞄着面前的少女，仰着下巴看人的模样像一只洋洋得意的波斯猫，挠人再厉害给人留下的也只不过几道淡淡的红印，比起她这些年见过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倒是“可爱”了不少。

　　想到这，程聆竟然挪出几分心思指着自己胸前道：“小姑娘你还没成年吧？你以为男人只会看那副皮相吗？也许宋衍是馋我身子也不一定？”说着目光游动移到袁媛的胸前，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的长袖毛衣，虽露出一截小蛮腰上面确实平平。

　　袁媛感受到那目光顿时脸一红，伸手揉了一把僵硬的下巴愤怒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在看什么！宋衍哥他不是那种人！”

　　程聆玩弄着耳边的头发一副疑惑的样子：“虽然宋衍可能和你说过我的事情，但总不至于那方面也告诉你吧？”

　　“小姑娘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更何况宋衍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床上可就不是你认得的那个人了？”

　　袁媛气的浑身发抖，一张小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眼睛直直瞪着程聆，仿佛在她眼里宋衍和她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更何况谁告诉我不爱宋衍？”程聆瞄着她的神色见好就收，破天荒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他的时间可比长久，难不成要一天到晚黏在宋衍身边卖乖装傻，仗着和宋衍家是世家他不好意思说你才叫爱吗？小妹妹你瞧宋衍对你有情吗？”

　　“你不要脸！”

　　程聆轻轻挑起眼尾：“难不成我说错了？”

　　程聆看着在场上不断上篮得分的宋衍也不顾脸气的通红的小姑娘自顾自的往篮球场边上的台阶走去。

　　宋衍利落的投中一个三分球赢得了上半场的胜利，宛如一个大男孩笑容灿烂的奔向程聆，让身后的肖扬撇嘴骂他见色忘义。

　　“水呢？”

　　宋衍自然而然的冲程聆伸手。

　　“给你。”

　　宋衍侧目看了眼递水的袁媛便转过头盯着程聆。

　　程聆被他灼灼目光盯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从后面的包里掏出一瓶水塞在宋衍怀里。

　　只不过是路边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宋衍却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所以你真的以前给我递过水吗？”

　　程聆脸色一囧想着宋衍竟然还记得那次采访说的话。

　　“送没送过？”

　　袁媛在一旁看着宋衍和程聆亲密的举动肺都快气炸，将水扔在地上气冲冲的走了。

　　而宋衍和程聆都像是没看见一样不予理睬。

　　“到底送没送过？”

　　程聆被缠的不耐烦：“送过。”

　　宋衍一下子笑的跟花一样。

　　“可是围着你周围的女生太多没挤到你身边。”

　　宋衍又像花枯萎一样把笑容憋了回去。

　　“你想看我赢吗？”

　　程聆斜眼：“你行吗？”

　　宋衍：“…………”

　　快上场的时候，宋衍暗暗看了眼程聆将一脸无辜的小女人揽入怀中趴在她的耳朵边咬着牙说：“男人行不行这话你也敢乱说！”

　　程聆脸微红，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和袁媛说的话似乎有些羞耻。刚才心一飘看着袁媛不高兴便随意编了个谎话，现在看来实在是她的脸皮比以前厚了不少。

　　宋衍倒是没注意，一心一意要让程聆看他到底行不行，说完便跑入场中冲程聆比了个手势。

　　程聆看了一下大概意思是他一定能赢！

　　宋衍怎么幼稚的像个小孩，程聆这般想着便笑了。

　　不过这样还蛮可爱的。

　　篮球场上爆发一阵尖叫，肖扬拍了下有些失落的同学：“别难过了，宋教授平时打篮球的时候也很和蔼的，只不过你懂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自然就对你们凶猛了些。”

　　同学对于自己当了“垫脚石”的命运十分的欲哭无泪。

　　“程聆，我赢了！”

　　程聆眼里氤氲着笑意：“我看到了。”

　　“所以我有什么奖励？”

　　程聆看着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球衣，鼻尖沁着胜利的汗珠，仿佛回到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的男生也是这般看着她，好看的眉眼中仿佛只盛了她一人。

　　只是不同的是，现如今面前的男人更加成熟，更令人心动。程聆也再不是当初那个穿着皱巴巴校服扣钱买水的女生，她俏生生地站在阳光下，她也可以与大多数女生一样去仰慕去爱宋衍。

　　程聆终于做了一个件十年前便想做的事情。

　　轻轻拽住宋衍的衣领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嘴角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