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山海敬余生》姜一尾

24、第二十一章

　　雨渐渐小了，积水里映出了清月。
　　央央关好门窗，点燃生火台，庙里登时有了暖意。接着她从柴房拣了些干草铺在地台上，将商熙扶了过去。
　　幸好山中常有采药人为了名贵药材，不惜宿在破庙，又存了炭炉和干草，这才让他们有了落脚之地。
　　央央正在烧水，商熙忽然道：“柴房放着我的登山包，里面有气垫和毯子。”
　　见少女一脸疑惑，他撑起身子，轻声解释：“土星合月就在这几天，所以我事先备好了这些拿过来，怕你到时候着凉，也顺便熟悉下山路……”
　　原来是这样，难怪阿熙会知道下山的小路。她咚咚跑进柴房，拿出背包，兴奋地嚷道：“呀，太好了，有酒精和棉签！”
　　少年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放柔了目光。
　　央央先用湿棉布将伤口擦拭干净，然后轻轻吹着气，仔细涂抹酒精。药水侵入溃烂的肌肤，刺激着商熙的神经。
　　央央不由地停手：“阿熙，疼的话…你就喊出来吧。”
　　商熙摇头，苍白着脸。
　　央央眼眶一红：“是我拖累了你……”
　　“傻瓜。”少年摸着她头：“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央央吸吸鼻子，换上笑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少年宠溺地点头

　　上完药后，商熙换了件背包里的短袖，又喝了热水。大概是酒精生了效，他只觉得头昏沉沉地，意识正在飘走。
　　“央央。”
　　“嗯？”少女坐到他跟前。
　　“我要睡一会，只睡一小会，有什么事叫醒我……”即使下一秒就要睡去，他仍不放心地交代：“背包里还有衣服，你可以换上…千万别凉着自己……”
　　少年均匀地呼吸响起。
　　央央替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炉上的水冒了烟。
　　央央拧干毛巾，小心清理着身体，汗水被海绵吸收，登时清爽了不少。接着她拿出背包里的干净衬衣，回头看了眼地台上的少年，少年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犹豫再三，还是解开了胸前纽扣，肩带滑落至手臂，光洁的背一览无遗。
　　身后的商熙睡得并不安稳，额间布满了细汗，迷迷糊糊地，他睁开了眼。
　　“轰”的一声，大脑瞬间清醒。
　　少女的玉体就在近前，娇嫩的肌肤光滑如雪，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水滴下，溅起诱人的暗香，火光里，玲珑的身影若隐若现。
　　商熙口干舌燥，身体是从未有过的燥热。他侧过头，不敢再看一眼。
　　央央穿好衬衣，上面还留有少年的味道，她红着脸起身，却瞧见商熙脸上一片潮红。
　　“怎么回事？”她碰了碰少年肌肤，发现烫得可怕：“天呐，烧得这么严重！”
　　央央赶紧捂好被子，没想少年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商熙像掉进冰窟般，明明身体滚烫，却冷得发抖，他本能地想要推开央央，少女穿着他衬衣，只够遮住大腿，稍微一抬手，便春光无限，引人遐想。
　　他不是君子，何况少女本就是心之所系，他没办法坐怀不乱。商熙不断强迫自己冷静，可体内病毒蚕食着他的意志力。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了他。
　　央央见少年止不住地发冷，毛毯又太薄，于是一咬牙钻进了被子里，用身体为他驱寒。
　　“放开。”商熙艰难地开口。
　　央央没有松手：“阿熙，你还在发烧……”
　　衬衣下裸露的腿紧贴着少年。
　　“你别后悔。”话音刚落，商熙忽然翻身压住少女，薄唇轻轻落下。
　　“阿熙……”少年的气息环绕着自己，央央心跳如鼓：“你做…做什么…”
　　温柔的吻落在眼眸、鼻尖，商熙喃喃道：“你说呢。”
　　下一秒，衬衣已经滑落到脚底，央央才意识到，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遮挡了。商熙紧实的腹肌贴着自己，她想要拒绝，身体却软绵到不行。
　　“阿熙……我是央央。”
　　“我知道。”少年锁住她的细腰，喉结滚了滚，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你是央央，我的央央。”
　　砰。
　　央央心底炸开了无数的雪糕。
　　她看向窗外，大雾散去，露出月亮的清辉，清辉之外，有一颗闪亮的星，它的周身被一圈光芒缠绕。
　　是土星。
　　央央伸手环住了少年，如果前路是万丈悬崖，她也愿意和他共赴黄泉。
　　商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吻慢慢下滑，滑过少女的眉眼、鼻尖、最后咬住她的双唇。
　　酥痒的电流袭遍全身，央央只觉如火烧着了般炙热。少年清冷的唇覆上她的，舌尖轻易地撬开了她的齿，甘甜的味道回旋，央央眼前水雾弥漫，身子轻飘飘的，如在云端。
　　山神庙里，烛火映着旧墙，忽明忽暗，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
　　朦胧中，一阵痛楚传来，央央忍不住嗔道：“疼…阿熙……”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少年放轻了动作。
　　商熙不是没有过床底经验，在大马，无数姑娘抢着要进商公子的芙蓉帐。但不曾有一位能令他如今夜这般紧张惶恐，他怕少女拒绝，怕弄疼她，怕她不满意……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轻柔的吻驱散了疼痛，央央软着身子，眼神迷离：“阿熙…阿熙…”
　　“我在。”少年在她耳鬓低语，复又将她抱得更紧。
　　怀中的少女化成了春水，融在了骨头里。
　　一时间，地台上香气氤氲，唇齿纠缠，呼吸和娇呻交杂着，在层层叠叠的浪中，一地涟漪。

　　央央醒来的时候，天边晨曦微露。她环顾四周，商熙已经穿戴整齐，脸上全然不见先前的病态。
　　“我……睡了多久？”
　　商熙闻声回头，笑起来：“只两个小时。”说完，他将烘干的白裙递给央央：“穿上吧。”
　　央央起身，却发觉脖间传来冰凉的触感，她低下头，一枚土星吊坠不知何时挂在了胸前，中央镶着的钻石，闪闪发光。
　　“这是——？”她疑惑地问道。
　　商熙坐到她跟前，俯下身，吻住她的眼眸：“娶你的定金。”
　　央央的脸红作一团，她想起夜里的缠绵，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埋在少年怀里，不敢抬头。
　　商熙被她娇羞的模样逗笑，顺势揽过她的肩：“等回去，我就跟二叔和方阿姨讲明，然后帮你安排出国留学的事。”
　　出国？央央对上少年认真的目光，心下却有些茫然，是去…美国么？那还回来么？妈妈怎么办？还有江宁的……顾先生。
　　商熙轻抚她的背：“别多想了，你担心的问题我都会处理好。”
　　少年的话充满了安全感，央央松了力气，点点头，接过裙子。
　　商熙知晓央央脸皮薄，于是刻意回避。待再转身时，少女已经整理好，头发随意披在肩上，软糯糯的。
　　“裙子很美。”商熙轻咳两声：“人更美。”
　　央央微微侧脸，红晕更深了：“我知道。”
　　“走吧。”
　　商熙牵起她的手，推开了门，门外，朝霞染红了山头。

　　“你不是发烧了么，怎么好的这么快？”
　　“如果昨晚再用力一点，会好的更快。”
　　“……”
　　“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引我上床…不是，上当！”
　　“呵。”少年忍住笑意：“那也要鱼儿肯上勾才行。”
　　“……”
　　“……”
　　见少女没了脾气，少年故意问道：“你不是说要来庙里住上一晚，体验下查理的感受，那昨晚感受的如何？”
　　央央欲哭无泪，查理要是做这般春梦，怕是再睡上一百年也梦不来朱雀吧。
　　“举头三尺有神明，昨晚陆吾山神都看着呢。”少女小声嘀咕。
　　“那就让他好生看着，看着我们佳偶天成，白首不渝。”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