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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疯人院篇04 ...

  •   餐厅位于整栋建筑物的底层,十分宽敞,向阳的墙壁上开了四扇窗户。但窗户上蒙着又细又密的铁丝网,完全遮蔽住了阳光,让室内笼罩着一股朦胧的灰色。

      池渐月在桌边落座,就像卧室一样,吃饭的位置似乎也是定好的,柳眉恰巧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

      等训导员退出餐厅之后,她才左顾右盼一番站起身来,半晌后领了四个人回来。池渐月扫了一眼,连同柳眉在内,三男两女。

      “这就是我们推理社的人了。”柳眉咬咬唇,“你,你真的能帮我们活下去吗?”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在出门时拉住了池渐月的袖子表示了同意。

      “只是提高你们活下去的几率,”池渐月掰开面包,撕了一小块往嘴里塞,“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队伍中有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立刻被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人打断了。

      “这个我们也明白,毕竟这种恐怖游戏里变数太多。谁还真的能是小说里的天选之子。”他用一种近乎于开玩笑的口吻说,“不过我听小柳说你也只是比我们多过了一关,也别管谁带谁了,通力合作一下吧。”

      池渐月低头默默咀嚼完嘴里的面包,才开了口:“也可以。”

      这个人叫方思兴,是推理社的社长,他很幸运地和另两个男性社员分到了同个房间。昨晚训导员分药的时候,三个人没有多想接过来就吃,反倒避过了一劫。

      柳眉战战兢兢把龚蕾的事和盘托出时,四个人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那个叫台颜的女孩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也太可怕了吧。”瘦高瘦高的陆光誉几乎把手上的面包捏爆,“谁知道那些黑漆漆的男人女人什么时候疯起来又会杀人。”

      “这个不用太过担心。”池渐月舀起一勺肉汤,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又放了回去,“只要在第三次之前,听从训导员的指示就不会有问题。”

      “这就是所谓的死亡FLAG吗······”谢山按着额头吐槽,“居然是这么小儿科的一样东西。这里真的是什么鬼疯人院而不是幼儿园吗?”

      方思兴沉吟片刻,摸着下巴说:“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过:一般而言,为了照顾精神病人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医护人员不可能对病人实行这么高压的政策。我猜其中应该包含了某种隐情。”

      他的分析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五个人一时讨论得十分热烈,隐隐然有种将池渐月排除在外的意思。柳眉看上去稍稍有些不安,连连看向池渐月,然而很快就在台颜的瞪视下收回了目光。

      “前辈啊,你都打通关过一次了,一定很有经验吧。能不能请你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啊?”台颜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她是个眼睛很大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洛神。

      池渐月还在吃面包。

      青山疗养院的餐点做得很难吃,面包更是又硬又干,池渐月嚼得腮帮子都酸了才吃下去了半块。可能是因为这样厨房才给每人配了一碗肉汤。但池渐月一口都不想喝,冷不丁被台颜一叫就有点被噎到,努力咽下去后,眨着一双被噎得泛泪的眼睛回答:“没有什么大发现。”

      她本来长得就漂亮,眼中一旦泛起点泪花就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陆光誉和谢山看得眼睛都直了,各自吃了台颜的一下暴栗才清醒过来。

      “说说嘛,就当集思广益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里不是你们认知里的那种精神病院。”

      柳眉啊了一声,问什么意思。

      “方思兴说的那种精神病院嗯······拥有完备的医疗措施和良好的环境。如果我从书里阅读到的知识和现实基本相符的话,要到二十世纪后才逐渐盛行。这里显然不是。”

      “姐姐你这个显然不是,就像是数学里的显然可得。”谢山嘴角狂抽。

      “活动室里的黑白电视,老式收音机,还有这个——”池渐月捏着勺子的长柄把它举到空中展示给众人看,白瓷勺子底部画了个红五星,内圈是一行钢印字
      ——1980年出厂于华北五金厂

      “当然这些可以用医院不愿意把钱花在物品翻修上,虽说我不认为一间市立医院会做这种事。”池渐月少有地浪费口舌向旁人解释,“最重要的是,昨天收音机里播放《义勇军进行曲》时,它还没有被当做国歌介绍。这说明,我们至少在1982年12月14日之前。”

      “你说的收音机······难道是活动室里的那个?”

      池渐月点了点头,跟着又问怎么了。

      “前辈果然是前辈,到底经历过,比我们心理素质可好多了。”台颜一把捂住陆光誉的嘴,抢在他前面说道。

      她说完这句话,众人都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一片寂静中,“嘎嘣”一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谢山“啊哟”了一声,吐出嘴里的东西。

      “······兄弟,你这可过分了啊!这还让我们咋吃饭?”陆光誉看看谢山看看桌上的牙齿,一脸复杂,“啥玩意把你牙都蹦了。”

      谢山脸都绿了,从牙关间发出微弱的气声:“草你妈,这不是老子的牙齿······是汤里的。”

      柳眉短暂地啊了一声,很快用手捂住嘴,发出一阵类似于干呕的声音:“龚蕾的尸体今天早上不见了,不会是······”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很多人都会习惯性地把事物都往坏了想。因为心中的恐惧,她甚至没有说出后半句话,然而众人领会了她的意思,想起自己喝进肚子的那些东西,一时间都有点作呕。

      池渐月瞟了一眼桌上那颗白白小小的牙齿:“没事,不是人牙。”

      “真的吗?”柳眉脸色还是很难看,忍不住追问。

      “能不能不问了!”台颜很是抓狂,“刨根究底很有意思吗?”

      推理社里的两个女孩子关系显然不融洽,台颜很强势,而柳眉是个包子脾气,也就导致台颜更加肆无忌惮。

      两个女孩暗潮汹涌,方思兴他们几个之间的气氛也算不上轻松。

      池渐月没有功夫去管他们的花花肠子,她站起身穿过喧闹的人群,旁若无人般走进了厨房。再出来时,病号服一侧的口袋被撑得鼓鼓囊囊,里面塞了一小瓶白醋。

      池渐月护着这个口袋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在喊她公主,她连忙闪身才不至于让这个NPC撞上她的口袋。

      “在下救驾来迟,请公主殿下恕罪。”这个是二十岁上下的男性NPC,话里倾注了十成十的尊敬,看样子实在是病得不轻。

      池渐月本来想无视他就这么回去,还没迈步就想起了什么,很配合地让他起身:“你是谁?”

      NPC露出个懊恼的表情:“在下是奉命守卫公主殿下的护卫,可是逃亡途中与公主失散,致使公主被贼人所擒,实在是罪该万死。”

      池渐月心说一个NPC人设还挺详细,接着问:“现在你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在入夜后不吃那些药,自由地在这栋建筑物里探索。这关系到我是否能逃离这个绝境。”

      “在下不敢妄言······”NPC拧紧了眉头,“与在下被关在一出的人曾经因为试图打晕那些贼人逃离而被关进了地窖,在下想他们定然是不会再给被关进地窖的人送药。”

      地窖?这个NPC所说的事物都和现实有一定的出入,这个地窖想来不是真的地窖,而是类似于紧闭室一样的地方。

      不过试图伤害训导员们的行为居然没有导致被当场杀死,难道也是副本设定的一个环节吗?

      “但在下不愿见公主这么做。那个被关进地窖的人,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请公主三思。”NPC说着说着,简直快要涕泗横流。

      得到了自己想要信息的“公主”却直接抛下了可怜的下属,回到桌边。

      正凑在一起严肃着商量着什么的五个人一见她回来就停下讨论,各个眨巴着眼睛盯着她明显装着什么东西的侧袋瞧。

      池渐月陪NPC玩了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加之今天说的话超过了上限就有些懒得开口,干脆地无视了他们渴望的表情。

      于是,直到被领回卧室,还是没人问出口。

      池渐月一回卧室就钻进了盥洗室,把那些锈斑、水渍都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

      醋酸和氨水混在一起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柳眉捏着鼻子站在门口一脸震惊:“你刚去拿的就是这个?白醋?就为了打扫卫生?”

      “很失望吗?”池渐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环顾一圈焕然一新的盥洗室,满意地点了点头,补充道,“不止是为了这个。”

      “还有什么?”

      “至少能说明,只要不在训导员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可以做任何事。”

      “可我们根本避不开训导员的耳目啊。”

      “总会有办法的。”

      柳眉皱着眉看了她半晌,最终很失望地咬咬嘴唇走开了。

      ——总会有办法的。

      池渐月用身体挡住纸,指头蘸着白醋给死神写信。

      “对训导员造成伤害后会被关禁闭,届时不用吃药。”她写到这里本想收手,想了想又继续写下去,“消息来源不可靠,不放心则勿轻易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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