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27、发四喜（六）

　　何九华发出一串省略号后秦霄贤就再没有回复，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可能在陪师姐吧，没空搭理他。

　　呼吸灯亮。

　　文博儿：哥，下午有个画展

　　何九华按下一串字符，点击发送。

　　尚九熙往上提裤子，听“咔啾”一声儿裤链都没来得及拉就去够扔在床上的手机。

　　我哥：带我一个吗？我需要艺术熏陶熏陶提高觉悟[狗头]

　　尚九熙“噗”一声，食指戳戳戳，发送。

　　文博儿：[捂脸]印象流商展你确定？

　　我哥：你跟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我陪你去？

　　文博儿：……

　　何九华感觉自己今天看到省略号好多次。

　　所以尚九熙到底想不想让自己陪他去？

　　而尚九熙在手机那头思索何九华到底是想去呢，还是因为他提了不好拒绝才勉强想去。这个时候该帮秦霄贤伺候着他家闺女呢吧。

　　要不……

　　他打下一段字还没发出去何九华又回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哥：兄弟，你是不是约了妞需要哥当僚机，这么遮遮掩掩，大可不必[捂脸]

　　尚九熙沉默了。

　　文博儿：艾玛小老妹儿可别整这损出！就在三里屯，下午过去？

　　我哥：好

　　尚九熙觉得有些快活，去餐厅打开冰箱开了瓶快乐肥宅水：“Cheers!”然后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自己一直遛着的鸟，默默拉上裤链儿扣上扣，啐一句：“美色误国！”

　　正准备退出微信，尚九熙却鬼使神差的点进了朋友圈。

　　秦霄贤：[太阳][图片]

　　何九华点赞了。

　　秦霄贤的□□空间里有无数女生的照片，但是仅仅只限于□□空间，□□上的是人际交往圈，微信朋友圈里则是生活。

　　一束光笼在郭云晴身上，就像舞台上独属于她的追光灯。另一个女孩子打着伞，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尚九熙不由得琢磨，何九华答应跟他出去玩莫非是回心转意？

　　何九华看着那张照片点完赞后也陷入了沉思。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看起来每天都那么开心的女孩子能哭得那么伤心。”秦霄贤低声说。

　　多冰冷刺骨的水才能把太阳的火焰浇灭。

　　林云枳扶着郭云晴站起来揽在怀里拍拍背，“老二。”

　　宁重湖过去顺道薅起坐在一旁的猫崽子，单手揽了郭云晴，拍拍她脑袋：“没事了，我们在呢。”

　　她们从黄以筠身旁擦身而过时，黄以筠唤她一声：“阿晴。”

　　郭云晴仰头看她，除了红通通的眼皮和鼻头丝毫看不出异样的一张脸，那双眼睛异常明亮带着无法言说怨毒和讥讽：“黄以筠，你满意吗？我亲手，毁掉了我的信仰。”

　　她又伸手去抚黄以筠衣袖上丝线刺上的黄字：“每一个人都有，师娘给每一个人的袖子上都绣了，为什么我没有。”

　　郭云晴看了她和张九龄紧握的手一眼：“张九龄，奉劝你，立场还是要分明。”又看黄以筠：“你永远只会站在台阶上看我，你姓黄，高人一等，凭什么？”

　　“曾经我有多信你，现在我就多恨你。”

　　张九龄触电似的甩开了黄以筠的手，退到王九龙身边。“师姐，我明白。”

　　本来阴着的天，一阵风过太阳就冒了头，光撒在郭云晴身上，只在她身上。

　　会哭闹的孩子才有糖吃，如果拿不到糖，就砸掉糖罐子，谁都别想落着好的。

　　光若执意要挤进黑暗，那就是罪恶。

　　林云枳偏头朝看戏的一群人一扬下巴：愣着干嘛，跟上去。

　　“我会对你们的损失进行赔偿。”平板的声调。“但是我得把这匾带走。”

　　“不用了，本来这就不是我们的。”黄以筠追随着那个小姑娘的背影，看她用手避了一下光，豪不犹豫打伞遮阳。

　　但是郭云晴跟宁重湖说：“我的防晒就30+，再晒等会儿妆都花完了。”

　　“那个男的是谁啊，长得跟老秦好像啊。”宁重湖拆了一颗糖塞她嘴里。

　　“其实你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才跟我玩的是吗。”秦霄贤低声问。

　　郭云晴顿住脚步，转身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就凭你那张脸就够我恨你一辈子知道吗？！”

　　“……”秦霄贤被她骂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姑奶奶，在外头呢你不怕被拍我怕啊。”宁重湖呼呼她，边走边扭头看秦霄贤。“您这嘴能遮拦点儿么？不用这样来显摆自己神剧看得多。”

　　王九龙沉思片刻，道：“那是病吗。”

　　张九龄拽拽他袖子：“你知道用血染出来的花是什么样的吗，一开始特别好看颜色特别艳，然后血的颜色就开始变成褐色了，时间越久颜色就越深，枯萎的还比别的花快。人们就会把它扔掉为自己付出的血惋惜，自以为是的说着我付出了这么多，还反咬一口唾弃它本来就不中用。”

　　“自以为是的人真的很恶心，他们说我有病，却从来不会想想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的。”

　　太阳不是一瞬间就落山的。

　　黄文海推了推眼镜朝林云枳：“林小姐，您的导师说您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也将是个非常优秀的相声演员，您在学校时的搭档也加入了我们，您为何不考虑另寻高就呢？这块匾的价格真的非常高昂，并不是你们能赔偿得起的。”

　　林云枳从余光瞥到了巷子里的摄像头：“您误会了，不是我们，不代表德云社，而是我。这块匾上这个晴字，属于你们任何人吗？”

　　“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一次，阿晴曾经说，吃了药就像行尸走肉。她若是不吃这药，连行尸走肉都不是，让她把该还给我们的东西都还回来吧，大家都是信鬼神的人。敞开了说，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师父的骨灰在哪儿呢。”

　　黄文海又推眼镜，黄以筠神情恍惚。

　　“您从事的主要行业我们也知晓，您可以用您的方式，但私自停药的后果与责任您担负不起，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能被附上身就说明她的内心远比你们想象的肮脏。”

　　林云枳嗤笑一声：“要人人都能被附身的话，您就跟梁山似的，一百零八条好汉在您身上跳好汉歌呢。”

　　“……”

　　“我认识她十七年，你认识她不到十七天，却好像比我还懂她。”黄以筠攥着手上的玉戒。

　　“你认识她十七年，却从来不会去问一问她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我要她。”林云枳朝工人师傅有礼颔首，“师傅，帮我把那个字截下来。”

　　黄以筠朝眼神询问的工人师傅点头示意。

　　木屑飞扬，不如巴掌大的木块截下来。林云枳晃晃手里的手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黄文海道：“我说过了。”

　　黄以筠：“闭死你那个嘴吧！”

　　“野种就是野种，她那种人是不会有良心的。”

　　“够了吧。还没骂够，她还是个小孩啊。”林云枳的背影一点一点远了，姬天语忍无可忍。

　　黄文海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道：“你现在出来说话了，怎么，就我是恶人。勇敢一把，护着你的小妹妹，你看你的吴门能不能好好的在大陆活下去。”

　　他背手看自家的铺面：“一个个的都跟圣母似的，如果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话么。”

　　尚九熙和何九华在画展遇到了郭云晴，她一个人在一幅画前的休息区坐着仰头看那幅画。

　　尚九熙的脚步停在她身后，不知道是在看画还是在看她。

　　那幅画画的是向日癸，一根茎干上长着两朵花盘，一朵花盘处于白天一朵花盘处于黑夜。

　　白天的那一朵花盘渐渐枯萎，它比黑夜那一半小了一半不止，花瓣鲜黄，瓣尖泛白，仅有的两片叶子其中的一片也失了光泽泛黄。

　　黑夜的那一朵却与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荆棘缠身肆意生长，花盘里异化出一张人类的嘴，一半长满尖牙另一半没有舌头，蝙蝠在夜里盘旋，它朝黑暗微笑。

　　可是向日葵，本该是跟着太阳转的花朵啊。

　　郭云晴盯着这幅画沉思，直到画的主人走过来向她介绍。尚九熙摘下了自己包上挂着的太阳花笑脸挂件放进了何九华的手里。

　　画的主人看到尚九熙微笑点头示意，尚九熙同时报以微笑抬手示意他不需要向这个女孩子介绍，他知道她能看懂。

　　尚九熙拽上何九华坐到她身边。

　　天知道何九华有多不想看到她。

　　“小师哥。”尚九熙乐呵呵往她手里塞进一小瓶可乐，“快乐肥仔水，喝了会开心哦~”

　　“谢谢。”

　　“我以为老秦会陪着你。”何九华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秦霄贤要陪着我。”郭云晴继续盯着那副画。“其实我跟张云雷玩得也挺好，跟你俩关系，我自认为也还是不错的，为什么秦霄贤要陪着我。”

　　“他喜欢你啊，你感觉不到？”何九华又道。

　　“我知道他喜欢我，难道每一个喜欢我的人我都要回应吗？你喜欢我，他喜欢我，她也喜欢我，然后我就一个一个回应过去？怎么回应，他们想要什么回应？那是滥情。”郭云晴拧开可乐，带着甜味的气从瓶口冒出来迅速散在空气里。

　　“我跟旋儿一开始玩得没有那么好的，其实就是普通朋友。”郭云晴喝了一口可乐就不再喝第二口，“但是他知道我要上台给我买了梨汁，不是引痰的奶茶，在那之前，只有我师父在我上台前给我递过梨汁。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跟秦霄贤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即使他长得像我最讨厌的人。”

　　“没有结果，就不给希望，这是对别人最大的尊重。”

　　“哥，你明白了吗，即使没有阿晴，秦霄贤也不会喜欢你。”尚九熙慢慢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太阳花挂件，指向那副画。“没必要自以为是的堕落，及时止损就好了。”

　　“恶魔在黑暗里肆意生长，天使在阳光下走向灭亡。”

　　水至清则无鱼，泥极浊含万物。
　　万物赖水而生，万物因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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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黄文海写得我好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