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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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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夜,各怀心事,只有雅灯高高兴兴回去,却觉自己多嘴问了句流商所言之事,得知爹娘与魔皇魔后闹翻,不久便要离开魔都。
雅灯没将手中点心放下,问了句:“为何?”
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遭来望幽埋怨,“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不说呢?”
雅灯问:“说什么?感觉大家都不大对劲,总得找找缘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再者你们与他们相识如此多年了,我又不想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委屈这事,他们说的又不对,我也没必要介怀啊。”
夙崖在边上狠命捏点心,口中恶狠狠,“我也让他们尝尝受欺负的滋味!”
雅灯抢他手下盘子,“爹你放开我的点心啊!”她见好看好吃的点心全成了碎渣又推给他,“你自己吃吧。吃不完我就去找厨子告状。”
夙崖:“灯儿别气啊,爹是想......给你做面糊,对,给你做面糊!”
雅灯:“面糊是用生面做的......我们真要离开这里吗?”
望幽道:“你最好也离他们一家远点。”
雅灯为难道:“我答应支持他,爹娘想让我食言吗?”
望幽问:“灯儿自己吞掉委屈帮他,值得吗?又不是倾心于他。”
雅灯道:“朋友有难也当全力相助啊,君子之言并非只与君子有关,爹娘在魔界生活这么久,该把约定、诺言看得很重才对吧?爹娘曾说要支持我的决定,也要食言吗?”
望幽叹息道:“我这样正直、善良、坚韧的女儿,他家却只有一个看得到,真是瞎了眼!”
雅灯听她娘帮她打抱不平,笑道:“娘是不是至今也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啊?能让娘如此生气,他们怕是遭殃了。”
望幽道:“你还说风凉话,没心没肺。”
雅灯笑笑,“异象非一日增长,他们自然也是渐渐转了心性,爹娘与他们相识如此多年,就没发现他们近年来有些转变吗?”
望幽与夙崖相视一眼才答,“之前还真没有,就是你们回来后,他们突然觉得你不好了,弄得我们都觉得他们被乱七八糟的东西附了身。”
雅灯沉思,“这就奇怪了......我总觉得不能全怪异象啊......”
望幽听一半拉她的手,生硬地转移了话头,“灯儿就别操心这些了,反正爹娘站在你这头,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雅灯:“好吧。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爹娘的!那爹娘不会反对我支持流商是吗?”
夙崖在雅灯的眼光中放下碎了的点心,道:“自然,灯儿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没什么好反对的。娘也说过,家是你疲累时的后盾,我们会给你足够向前的力量,你不用怕孤单,也不用怀疑自己,懂了吗?”
雅灯又从话语中感受到了坚定的力量与暖意,她的家是如此,支持是理所当然,相比之下流商还真挺惨的。
雅灯笑容璀璨,“谢谢爹娘让我懂得家的含义,我想我也一定会为魔族的将来出一份力。”
望幽听她这充满信念的言语,又湿了眼眶,“灯儿这么优秀,我们却没有参与你的成长,心中有愧啊......”
雅灯道:“娘是说我现在就不算成长了吗?”
望幽笑道:“灯儿真是越来越让娘哭笑不得了。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该休息了。”
夙崖还在捏那盘碎成渣的点心,“那两个老家伙,敢欺负灯儿,早晚......”
雅灯瞧他,满面无奈。
夙崖立刻改口,“捏好了,给灯儿做面糊去了!”
雅灯让他将那盘端走,“或者我去找厨子告状。”
夙崖就抓了一把碎渣放进嘴里,“好久没吃这点心了......”
雅灯递他一块分离的馅儿,“自己毁的,自己得吃完。”
夙崖苦笑着接,惹得娘俩大笑。
雅灯一家其乐融融,流商一家却愁得可以。
流商倒不愁爹娘刁难他这事,愁的是在此状况下,川弓比他接触雅灯的机会多得多。
魔皇魔后自然还在以劝他的借口数落雅灯,见他一句未听,气急了。
魔后:“明日不准出去!留在这儿帮我们干活!”
流商想想又少一日露面机会,更是满面愁云。
魔皇魔后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早,雅灯又被流商吵醒,不是敲窗声,是传音。
流商告诉她,“我今儿不去了,你们努力演。”
雅灯还不大清醒,“又来扰我好梦了......”
“抱歉我看起来没那么坚定,我只是为了不让他们与你碰面。”
雅灯打着哈欠道:“我懂,你昨日没为我说话也是如此。你与川弓不同,他的立场无人左右,而你夹在父母亲与我之间,十分难办,这也是一种维护我的办法。”
流商长舒口气,“你能如此懂我,我怕要动摇了。”
雅灯:“什么?”
流商:“动摇取消婚......他们叫我了,大清早就给我找活儿干。”
雅灯:“哈哈哈,我就说最惨的是你,我怎么可能有你委屈?你干活吧,我也等人来接我了。”
“川弓吗?”
“嗯,你又不敢来。”
流商:“对,我不敢去。”
“好啦,一句玩笑而已。”
流商轻轻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心中无比动摇,出去以前又问雅灯:“你不能让别人送你去吗?算了,除了你爹,都差不多。”
他无奈掩面。
雅灯:“我爹还要干活的,收尾还得收,还要交接职位,你在愁什么?”
“没事,别人我也不放心,你等他吧。”
雅灯一头雾水。
过了一盏茶工夫,敲窗声响起。
雅灯这才埋怨,“那家伙果然起得太早了。”
她开窗探出半个身子,指望他直接将她拉走。
伯伯在一楼门口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雅灯在窗边摇摇晃晃要掉下来,见他没在外面一脸惊讶。
川弓只好送上魔气将她送回屋内。
雅灯在窗前站稳,向下探头,“伯伯你为何不在窗外等?”
川弓:“你还要从窗户飞出来不成?”
看来他与流商不是相同的习惯。
雅灯:“流商接我从来都让我从窗户走,他懒。”
川弓飞上来,“哈哈,好吧。”
雅灯将裹了袖子的手伸出去,随他走了。
站在广场上时,雅灯还记得对流商汇报进程。
台下有人问:“殿下不来了吗?”
川弓答:“他比较忙。怎么,我演得不好吗?”
台下姑娘忙着摇头,“怎么会呢?行酒司大人和殿下不相上下。”
川弓笑道:“我都不能让你忘了他,说明还需努力。”
姑娘直不好意思。
四方烛台启动,后半大戏开场了。
台上变作小姐闺房,雅灯独自在屋中,捏着面人瞧了又瞧,想着那公子出神。
她娘进来,将她带到楼下堂厅,克英扮作的家主正在那里等她。
堂厅中有不少盒子、箱子,雅灯一看便懂。
克英道:“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这阵子一直让你娘帮着物色好人家,方才中书家已将聘礼送来了,定在下月二十你与他家三公子完婚,这些日子......”
雅灯打断他的话,“我不嫁。”
“你说不嫁就不嫁,要我这爹干什么?”
雅灯道:“您明知我心属何人,便要在他离开之时将我嫁出去,我不会嫁的,无论他是否功成名就,我都会等他回来。”
她爹怒道:“婚姻大事,由不得你!”看向她娘,“你养出的好女儿,天天上街私会男人,给我这爹丢了多少脸面?找人看着她,在她出嫁以前身边不许离人,若让她有机会做出些出格之事,一律重罚、不得姑息!还想事事由着性子来,谁允你长的本事?”
雅灯哭着被带回了房,她爹不许她逃跑或自缢,让丫鬟看得非常紧,连她到茅房去,都让四五个丫头在外守着,她没有丁点自在空间。
成婚这日,雅灯被摆弄着换了喜服、戴好头饰。
被红色锦缎包裹的身躯却有死灰般的面容。
吉时来到以前,她让丫鬟们出去,留下她与娘两人,她起身到了窗边,“我还记得他离开那日,我在窗边弹琴吟唱,不想那一别便断了缘分。”
她将窗子大敞开,引得她娘紧张了一分。
雅灯问:“娘啊,我的将来真的注定了吗?”
她娘见她没有后续动作,看着她哀伤的眉眼,道:“娘以前也觉得,嫁给不心仪之人枉过一生,后来发觉,一辈子里有太多事不可决定,孩童时的异想天开,长大后只能抛弃,待你有了儿女,也会长大的。”
雅灯对她凄然一笑,“娘,我不会的。”
她猛地踩上窗框,带着满身赤红迈了下去,在一楼与二楼间划出一道红霞来。
她也并非想将命丢了,只要她伤了残了,与那家怎么也当不成亲家了。
她爹来到院外看她时,她的腿断了,凄惨地伏在地上哀叹。
她爹气得甩了好多次袖子,“不成体统!还将我这爹放在眼里吗?”
她娘比她面色可怜,她一滴眼泪没落,她娘却哭成泪人,心疼之情溢于言表,“快找大夫来!”
她爹道:“找大夫干嘛?她想折腾就让她折腾个够!伤个腿又死不了,推着轮椅去也得把这堂拜了!”
她娘又哭又嚎,“你这爹怎么如此狠心啊!非要把亲闺女往绝路上逼吗?小莲去叫大夫啊!”
她爹厉声喝道:“闹什么?早喊大夫了!丢一次人不够,还要一直丢下去吗?”
这是雅灯听清的最后的句子,她疼得昏厥过去,终得她爹还是心疼她的,如他嘴上不认,却将书借给言秋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模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