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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章 ...

  •   雅灯醒来时,院中乱糟糟的声音已停止,双腿很是疼痛,问她娘:“娘啊,还要把我嫁人吗?”

      她娘在抹眼泪,“嫁什么嫁,人家都不敢娶了,还以为你是个疯姑娘!满意了?”

      雅灯面色惨白地笑,“那就好。我能等到他回来了吧?”

      “等吧,反正没人敢娶你了。你爹也嫌你丢人,再来一次他可受不起。”

      雅灯笑得再轻松不过,“太好了。”

      她是后来才知道,她的双腿十之八九会落下残疾,即便那家三公子不嫌弃,那家长辈也不会答应的。

      伤好之后,雅灯成了一瘸一拐走路的可笑人,即便有引人艳羡的美貌,也只引来他们的叹息声。

      她很少到街上去了。偶尔想到言秋家的面人摊,会让丫鬟上街照顾下他家的生意。

      而言秋,一直未曾回来。

      寒来暑往,总有一刻又一刻的等待掺杂了无尽的期盼,总以为想念之人下一刻会传来消息,每次街上吹吹打打都要扒在窗边眼巴巴地望,却见都是旁人成婚。

      他就像消失于这座城一样,曾经的痕迹被她爹撕碎,再没有新的迹象。

      她还是希望他能写来信件。

      而后,还真的来了。在她将他的消息拿在手中时,知晓父亲放纵着她,也放弃了她。

      言秋说他在京城那边待下去了,被亲人引荐到了大臣府中当差,以此有许多看书的机会。

      雅灯想想府中下人繁忙程度,想他定然劳累得很,带着回信给他寄了些明目醒脑之物。

      她在千里之外,除了能为他做这些,只有为他祈福了。

      他们来往几次信件,还是逐渐断了。

      雅灯不晓得他是彻底没了空闲,还是有什么变故,她又变得没盼头,在宅中数着那几封信哀伤着。

      当年在街上推走人家面人摊的小丫头,终究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失去了活泼与笑容,成了悲伤的人儿。

      雅灯用青春年华等待他的归来,成了彻底无人惦念的老姑娘,盼走了六个春秋。

      非节非庆典的一日,街上吹吹打打如有喜事,雅灯屋子看不到那条街,差丫鬟上街打听,不一会儿见她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离老远便能听见她的喊声。

      “小姐小姐,公子回来了!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听说考上了榜眼!小姐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雅灯敲了敲在椅子上坐麻了的腿,起身道:“快带我到街上看看!”

      丫鬟犹豫着,“可老爷那边......”

      雅灯道:“你都能一路喊着报信,老爷早都不理了!”

      丫鬟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扶她到街上去了。

      雅灯在马下的人群中,仰望那个器宇轩昂的公子,热泪盈眶。

      那公子也在人群中瞧见了她,一时忘记将拱手收回,眼中也有热泪。

      之后,雅灯依旧心中忐忑地过日子,她不知六年等待值不值得,她不知他是否遇上了更合心意之人。

      她期盼,又不敢期盼。

      她每日都命丫鬟去打听,想知道他每日都做了些什么。

      直到一日,丫鬟又没规矩地一路跑来,喊:“公子来府上了!”

      雅灯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站起身来问:“公子、来干什么了?”

      丫鬟一时没停住,扑在桌上,答:“将老爷借他的书还回来了!”

      雅灯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就这一件事?”

      丫鬟道:“我只听到一句这个,我也不能在那多待。我再去一趟!”

      她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再回来时,只言:“公子已经回去了,不知与老爷谈了什么。”

      雅灯问:“他有提起我来吗?”

      “不知,他们屏退下人谈的。”

      雅灯道:“那八成是朝中事务了......”她一颗心落到了底,自言自语:“还是忘记了我吧......”

      心愿已然落空,她坐到窗边唱起了当年那首曲子,“雄雉于飞,泄泄其羽......”

      这样又过去些日子。

      一日丫鬟再次浮躁地跑来,道:“小姐小姐,公子又来了!”

      雅灯抬眸问她:“又怎么了?”

      面上已无之前的欣喜。

      只有她自己知晓,平静下的心跳克制不住。

      丫鬟道:“公子、公子把聘礼送来了!好多箱子,满满一屋子!”

      雅灯喜形于色,伸手拉她,“真是聘礼?你亲眼看见的?”

      “是!我亲眼看见的,也亲耳听见了,错不了!公子是要娶小姐过门了!”

      雅灯不知她是不是在做梦,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狠命摇着丫鬟的手,“你说说,这事还能不能出岔子?”

      丫鬟笑着摇头,“不能了!老爷都答应了,什么岔子都出不了了!小姐要做榜眼夫人了!”

      雅灯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活泼的小丫头,只是腿上残疾限制她乱跑,高兴过后又满眼惊慌,“可我都瘸了,你们说他能不能反悔?”

      丫鬟:“公子不是那种人啊。”

      她娘来了,推门而入,“丫头你知道了吧?”

      雅灯过去拉住她,“娘,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瘸?如今他衣锦还乡,要是娶了位瘸夫人,是不是有损颜面?还有,他在那里没有娶妻吗?他都二十来岁了,有不俗的谈吐和地位,怎么可能没娶妻呢?”

      她娘问:“你一口气问这么多,要娘从哪......”

      戏中人话说一半,听得台子上出了零散的“噼啪”声。

      雅灯循声而望,动作停顿、言语停止。

      川弓也听到,紧急地用法术去探,魔气还未接触到台子,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台子平白从中间炸开,石块、石板四面而飞,砸向族民。

      欢快的氛围顷刻不见,引得族民尖叫、奔逃、没了章法。

      雅灯被法术震飞,垂直敲在一旁的告示栏上,还被法力灼伤了一只胳膊,暗红色的伤口狰狞地延伸,顾不上自己,紧急地去看族民情况。

      族民们惊恐万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危机,一些往广场外逃,一些吓得愣在当场。

      雅灯的衣裳挂住告示栏,以十分滑稽的姿态对台下喊:“各位冷静一点,不要造成多余伤害!有受伤的大家也顾及一下,不要只顾往外跑啊!我还没跑呢!”

      有人听到了反驳,“你是仙你跑什么?也伤不到你!”

      有人看见鲜红色顺她胳膊而下,“她伤了啊!”

      还有的边哭边喊:“女儿你在哪儿呢?”

      广场乱作一团。

      川弓用法术将雅灯从告示栏上取下,要为她治伤。

      雅灯一口拒绝,“先看四周还有没有危险,然后给族民治伤。”

      川弓一探,顷刻间在广场上方罩起结界,族民跑不出了。

      这一行为引起大量不满,“干什么?跑都不让跑了?”

      川弓:“有人来了。”

      “你们怎么回事?这时候还要炫耀法力强吗?还要硬拉我们选择斗法大会吗?”

      川弓道:“不是不让各位回去,先等等,有些带着恶意的家伙靠近了!”

      第一个问:“哪儿呢?”

      第二个言:“就是仗着法力强诓我们的吧?”

      第三个道:“不是为了让我们选择斗法大会演的一场戏吧?”

      第一个接:“对,我觉得就是!害我们这些法力差的,为了达到提前举办斗法大会的目的!”

      几个人持续互相帮腔。

      “你们也太卑鄙了!”

      “原来这么久,最大的恶人就在我们族中,我们居然不知道!”

      雅灯一时疑惑,族民是哪里学会的颠倒黑白的本事?是想引起民众不满,造反不成?

      雅灯厉声问:“你们是哪来的恶意揣测?谁会为了大会害人命?”

      “你们为了达成目的有什么不敢做?”

      雅灯听这人八成是没法讲理的,她从不怕这胡诌的调调,她见过的颠倒是非之人比广场上人都多,“快抓住那几个帮腔的,他们肯定是动手脚炸台子的凶手!”

      台下辨不清真相的族民更迷糊了——怎么这就断定凶手了?

      川弓乐了,还真听了劝说,将那几个用法术捆在一起。

      那几个又拼命扮演起无辜族民的样子,“皇族抓好人啦!瞧瞧他们丑恶的嘴脸,不是心虚是什么?”

      雅灯再次以眼还眼,“你,说你呢,你儿子之前被关进禁足处了吧?三番五次抢劫、偷窃、不知悔改,原来你这爹如此是非不分,怪不得养出那么个儿子来!”

      她也不知他家是不是儿子,或者他娶妻没有,指着他就骂。

      她也不给他们反驳的工夫,指着另一个骂得词句更是密集,“还有你,你女儿三番五次上街乱勾搭男人,都被人报给魔典堂了,还有脸闹事?你闹事她就能被放出来了?不让她好好在里面反省着,让她出来继续丢你的脸、丢魔族的脸吗?”

      “还有你......”

      雅灯差最后一个没编出来。

      第二人得空反驳,“我家哪有女儿?你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啊!”

      雅灯:“那你血口喷人咋没限度呢?说我们为了斗法大会不择手段,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对台子动的手脚?”

      第二个人明显底气不足,“你们想动手自然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们法力那么强,什么法术用不了?”

      雅灯:“你何时听我说是法术了?知道得如此清楚,还说不是凶手?”

      她找个缺口又把罪扣在他头上了。

      那人噎了一阵说不出话来,“......你们这些法术好的,不用法术用什么?”

      雅灯:“你说我们法术好,那你的魔气不多吧?不多你又怎么知道用的法术?还是你说得出具体是什么法术?”

      其他人听懂了,那人辩驳之言已被两头堵死,说得出说明是他做的,说不出前言便是胡诌。

      那人彻底噎住,不言语了。

      川弓一边听着一边检查结界内,一边以传音‘夸’她:“你这破案的速度可是快啊!”

      雅灯得意回应,“自然。”

      她这才顾及自己的伤,用那点仙力先止了血。

      广场四周他们没顾及之处又响了几声,更多族民遭了殃。

      还有意识的再次惊慌失措,更多人埋怨不放他们出去。

      自古以来遵规守纪的魔界居民,顶多见过偷窃、抢劫、破坏东西,没见过如此骇人的伤人场面,见血、见肉,引得惊恐的人群发疯似的哭嚎,有的甚至失去理智,使出护命的魔气要从结界中冲出去。

      川弓一人也补不及结界,只得喊着让他们别乱往出走,却不见有人听。

      歹人来了。

      比他们先到达的,是万千法术箭与火球,破开弥补不来的口,再次对族民下重手。

      歹人现身,个个白衣、面具遮面,宛若仙人之姿,却无仙人之德,持续用法术造出无数箭与火球,让族民被灼伤、惨叫,非常惨烈。

      魔族人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见得书中战事那般惨烈景象,见得万民肉身轰倒、伤重至此。

      川弓在震惊中也失了冷静,愣在当场,不知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引导舆论参照各种无良媒体。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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