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洛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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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了望乡镇稍作停顿，秦舜带着小雨趁空采买了些干粮菜蔬留待路上备用。歇过了脚，用罢了饭，大家早已归心似箭，恨不能插上翅膀赶快离开玥国回故乡去。驾着马车，嘴里哼着轻快地小调，众人来到了玥国的边关口。只见关门被众多士兵严密把守，秦舜心中一紧，暗自祈祷莫要出什么岔子，带着众人正要出关时，一只长矛斜伸出将他们拦了下来，而拦他们的正是先前在路上见到的那位银甲银盔的将军。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出关？”
秦舜下了马车好言赔笑道：“这位军爷，我们是一个四处走动卖艺为生的小杂技班，小民正是班主。我等此刻出关是为了回故乡——昭国去，还请军爷放我等出关。”
“哦？你们是昭国人？”
“正是！”
“放行可以，但是最近朝廷逃了一个钦命要犯，上头吩咐只要是出关的都必须查清楚，待我检查了你的车队之后确认无误你就可以出关了。”
“军爷，小人的杂技班中可都是自己人，绝不会有什么朝廷要犯啊。”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的，有没有得我查了之后才能晓得，去叫你的人都给我出来。”
秦舜想想觉得十分好笑，自己班子里的人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哪里会有什么朝廷要犯。反正心中没鬼，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秦舜走回车前让大家都下了马车。那将军手中拿着一轴布帛，挨个的将众人仔细端详了一遍，尤其对着小雨更是仔细比对了半天。扫视一圈之后，将军好像有些失望，问秦舜：“马车里还有人吗？”
秦舜自然据实交代：“还有班子里的大夫和一个唱曲儿的姑娘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没下来，但小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是官爷要的人。”
官兵一脸怀疑地瞧了秦舜一眼，转头看着马车道：“本将军要亲自瞧瞧！”
秦舜暗道这个将军真是好生麻烦，本来可以马上出关回家的，现在却又横伸出枝节来，心头正郁闷烦乱之时，眼角忽而瞥见那轴布帛上所画之人立刻遍体生出彻骨的寒意，那画像竟是……眼见着那将军就要上了马车，“军爷！”秦舜忽然一声大喊把众人吓了一跳。
“何事？”
“小民……小民……”
“大胆刁民！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到底有何事隐瞒？”
见那将军朝自己走来，秦舜松了口气，他突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口中大喊：“军爷饶命啊！军爷饶命！”
将军赫然怒道：“好个大胆狂徒，果真窝藏了朝廷钦犯！来人啊！快将这群人拿下！”
“不！不！将军误会了！小民没有私藏逃犯，小民是……是隐瞒了一些事。”
“到底何事，快快从实招来！不然包叫你人头落地！”
“是是是，小民全都招，马车里确实是那唱曲儿的姑娘，她之所以没下马车是因为……因为……因为她得了麻风！”
“什么！”那将军闻听此言立即吓得面如土色，忙逃到一旁怒道：“该死的！你为何不早说！”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只因一时慌乱竟忘了告诉将军，见将军要上马车才陡然想起，还请将军恕罪啊！”
“该死！今天竟碰上你这倒霉的瘟神，快带着你的人出关去！往后再不许入关！”将军一脸厌恶地挥手让秦舜带着众人赶紧离开。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多谢将军饶恕！多谢！”秦舜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然后赶紧起身招呼大家上车出关。车轮重新转动，那一道关门就在眼前越来越近，秦舜呼了口气，背上早已湿透。
“慢！”那将军不知为何上前又拦住了他们，秦舜的脸霎时没了血色。
“下车！”
秦舜脑子里一片嗡嗡的蜂鸣，手里紧握着缰绳如坐针毡。
将军开始不耐烦，挑眉道：“快下车！听见没有！”
看来天意如此，乐舜班的人怕是再也回不了昭国了……秦舜别无他法只得下了马车。
将军并没有上马车，手里拿了一根长矛将帘子挑开，但见马车内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蒙面的女人。想必这就是那大夫和唱曲儿的姑娘。将军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赶紧放下了帘子，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被传染上似的。嫌恶地唾了一口，将军冲秦舜道：“快滚吧！”
秦舜犹如得了特赦禁不住喜上眉梢但又慌忙掩饰住，生怕再出乱子片刻也不敢停留，赶紧跳上马车领着众人出了关。
阵阵秋风迎面袭来仿佛带着故乡的气息，抬头望天，一行秋雁也同他们一道向南而去。众人早已忘了刚才的变故都在盘算着到达昭国的日子，轻快喜悦的气氛笼罩着这只车队。可班主秦舜却是拉长了脸，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方才那将军一声“慢！”真是吓得他肝胆俱裂，虽然已经侥幸蒙混过关，但万一要是……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让人后怕不已。
想起那布帛上的画像，秦舜的眉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朝廷缉拿的钦犯呢？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河边？她究竟是什么人？那个印又是怎么来的？……
想得越深，疑团也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秦舜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算了！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答案，反正一切的疑问等到那孩子醒来以后自然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但是有一点秦舜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孩子绝对是个麻烦，万万不能留着！
马车里，洛舞眉间若蹙，心内疑云重重。那将军拿着画像打量众人时，她在车上瞧见了那画像，当即吓得呆若木鸡。当将军要上马车查看的时候，她在车内紧张地连下唇都咬破了，幸好秦老板急中生智想出了那个办法骗过将军，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望着这个依然虚弱的女孩，洛舞不禁迷茫起来，自己救她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救了她却要所有的人都赔上性命，如果自己早知道这一点，那自己还会救她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李骜软绵绵地靠坐在对面瞧见洛舞脸色，幽然说道：“做过的事就不要后悔，后悔也没用，只管跟着心里的感觉走就行了。”
洛舞抬头看着李骜，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洛舞低头回想着李骜的话，思绪起伏。心的感觉……跟着心的感觉走……对！我为什么要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终于，洛舞想清楚了。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孩，她轻声地叮咛：“小妹妹，记住！玥国，你是再也不能回去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女孩眼角无声地滑落，在去往别国的路上，她已经离自己的故土越来越远……两天后，在洛舞狂喜地惊叫声中，女孩终于在昏迷多日后慢慢睁开了双眼。
眼前重叠着好多颗人头，一切都像是虚幻的泡影，好像很清晰可是却又看不清楚。全身的关节没有一处不痛，所有的骨头好像都融进了血肉中，找不到一点儿支撑的力量。头只微动了动，眼前便一阵眩晕。
“咕咕咕”……
咦？这是什么感觉？身体好像是一具空空的壳，没有任何东西。一种来源于本能的渴望促使着手无力地抚向那发出奇怪声音的地方，脑子里顿时有个极其强烈的感觉催促着她张口。嘴唇微动了动，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地吐出了一个字：“饿……”
“饿？”洛舞一下子愣然，然后突然意识过来，高兴地喊道：“快！快拿吃的来！”
阿毛赶紧下车去胖婶那里端来一碗早上喝剩的稀粥，李骜接过粥碗然后拿起水壶又往碗里掺了些水，阿毛不满道：“李叔，你这是做什么，这清汤寡水的你让她如何吃得饱啊？”
“你不晓得，就是不能让她吃太饱！这几天她昏迷的时候喂的东西本就不多，现在虽然醒了，可是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不然会让她撑死的。”
阿毛明白地点点头，洛舞轻轻地扶起女孩靠在怀里，李骜将粥碗递给她。洛舞一勺一勺地舀起清粥送入女孩口中。温暖的粥水顺着食道滑入胃里，整个身体好像瞬间都被唤醒了。女孩开始着急的吞咽，洛舞温柔地哄道：“不急不急，慢慢吃啊。”
一碗粥喂完之后，洛舞把粥碗递给阿毛，女孩目光贪恋地盯着那粥碗，洛舞笑道：“等你身体再好些，我给你做比这更好吃的东西。”女孩儿眨眨眼睛，乖巧地点点头。
洛舞瞧她柔顺可人禁不住心生怜爱，柔声道：“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慢慢的你的身体就有力气了。”女孩儿听话地闭上眼睛，喝了粥之后整个身体都感觉充盈舒畅，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两天班子里的人都时不时地跑来看看这女孩，因为她实在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众人争相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送给她吃，要不是李骜拦下，估计大家的爱心就要把女孩撑死了。
秦舜也来看过女孩，但也只是简单的探视。他寻思着等这孩子渐渐恢复了以后便要向她要一个答案。可是女孩这两日除了说饿之外再没说过其他的话，眼看女孩的身体一天天好了，秦舜便再也坐不住了。
挑了帘子，秦舜入了马车，洛舞见他来忙招呼他坐下。抬眼瞧见洛舞似乎对这孩子疼爱非常，连日来都是洛舞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二人感情与日俱增，如今自己想要这女孩离开，看着洛舞秦舜顿觉有些难以启齿。
“秦老板，你可是有事？”洛舞见他神色踟蹰疑问道。
“呃……怎么说呢？也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
洛舞展颜笑道：“好多了，这几天吃得渐渐多了，身子也有了些力气，只是李叔说要想好得快还得多下车走动走动才行。”
“哦，如此……很好。”
“秦老板，你……”秦舜眼神飘忽心不在焉，洛舞更加生疑。
“洛舞，这孩子既然已经好了大半想必也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还得回乡总不能带着这孩子一起走吧，你问问她的身世来历然后托人送她回家吧。”
“这……”洛舞有些为难，秦老板的逐客令终于还是来了，但他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自己很喜欢这孩子，但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强行她留在身边吧，她的家人寻不着她肯定会十分着急。“好吧，那我问问她吧。”洛舞转头看着女孩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女孩迷惘地眨眨眼睛，一脸疑惑地望着洛舞。洛舞只好又问了一遍：“你的名字叫什么？”女孩想了想，拉着洛舞笑道：“我的名字叫‘什么’。”
“啊？不对不对，我是问你的名字叫什么呢？像我啊，我姓洛名舞，你呢？”
“我姓洛名舞，你呢？”
“哎呀不对，洛舞是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叫……”女孩低头沉思然后突然拉住洛舞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哎？这是怎么回事？秦舜与洛舞皆是疑惑地看着女孩，洛舞柔声问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每个人都有名字，你总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吧？”女孩摇了摇头，洛舞复又问道：“那你的家在哪呢？你的父母叫什么？”女孩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洛舞急问道：“那你有个哥哥叫‘石头’吗？”
“‘石头’？哥哥？”
洛舞点头道：“对啊对啊，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哥哥呢，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女孩怯怯地摇头，这下洛舞想不通了，难道这女孩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秦舜在一旁看着女孩沉默不语，这孩子不会是装傻充愣吧？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啊……秦舜忽然起身对洛舞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李骜来！”
秦舜除了马车，洛舞回头看着女孩有些担心：“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女孩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洛舞拿出那块蓝色的观音坠递给女孩，问道：“那这个东西你还记得吗？”
女孩望着这块蓝色的石头笑道：“好漂亮！是送给我的吗？”
“哎？这本来就是你的啊，你不会连自己东西都不认识吧？”
不一会儿李骜就来了，一进马车他径直走向那女孩伸出一只手问道：“这是几？”
女孩望着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五。”
“我是谁？”
“李叔。”
“这个石头上面的字念什么？”
“竺。”刚说完，女孩忽然有些疑惑，“‘竺’？好熟悉的字……我好像听过……”洛舞一喜问道：“你姓竺是吗？”
“不知道……”
李骜上前捧住女孩的脑袋仔细查看但并未看见什么伤口，洛舞在一旁对女孩鼓励道：“你再想想，兴许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神智还有些不清楚吧，不急，再想想的。”
女孩使劲儿想了想，这个字确实让她觉得无比熟悉，可是脑子里怎么就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字的信息呢？不仅如此，就连洛舞说的父母，哥哥，家，她全部都没有印象，这是怎么了？为何脑子里空空的呢？看着大家好像有些着急，女孩觉得很内疚忍不住哭了，“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洛舞心疼地将她一把搂紧，“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不问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姐姐在呢。”
李骜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秦舜赶紧问道：“李骜，怎么样？”
“从目前来看，我只能说，她失忆了。”
“失忆？”洛舞与秦舜异口同声问道。
“嗯，但是很奇怪，她的思维倒是很清楚，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这也许只是暂时的，可能过一阵子就会想起来也说不定。”
“好好的怎么会失忆呢？”秦舜绝不相信这种事，他侧过身子压低嗓音问李骜：“真的假的？”
“我可是大夫。”
这下秦舜可没了主意，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原本想着问出这丫头的来历就赶紧把她弄走，可是现在这孩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一问三不知，这叫他如何是好？眼看离昭国越来越近了，难道真要带她一起回去，那不是自己找死么？秦舜想了想仍然不愿改变原来的决定，“不行！这孩子绝对不能留下！”
“为什么？”洛舞急道。
“停！”李骜打住他俩道：“我看还是到外面说比较好。”
秦舜沉吟了一下，率先出了马车。洛舞安慰女孩道：“别怕，乖乖的呆在马车里，姐姐去去就来。”说完同李骜一道出了马车。
“秦老板你说说，为什么她不能留下，大家都那么喜欢她，而且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若是丢下她让她往哪里去？更何况……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很大的危险！”
秦舜有些讶然：“你也看见了？”
洛舞点点头，“看见了，在马车上的时候。”
秦舜一下子火了，“你知道为何还留她？她可是个大麻烦！”
“可她只是个孩子啊！”
“她不止是个孩子，还是朝廷缉拿的钦犯！带着她，我们都会遭殃的！”
洛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秦舜背过身去道：“你跪下求我也没用用，我不能因为你的善心而让全班子的人都跟着倒霉，那女孩我是不会留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老板，求你了，这女孩是我救来的，人家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虽然她是个逃犯，但是在我眼中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怎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半路扔下她，我做不到，我的良心也不允许。”
“这么说来是我没有良心了？这孩子我一定不会留下的！”
“那我就长跪不起，知道你答应为止！”洛舞一脸坚决撂下了重话。
“你！”秦舜气极，洛舞的脾气真是太倔了。
李骜在一旁看着，见气氛僵了便上前对着秦老板轻声劝道：“秦老板，算了吧，只是一个小丫头，我们把她带到昭国去有谁会知道，就将她留下吧。”
“怎么连你也……我也想做好人，我也想积点阴德，可是我不能拿大家伙的生命去开玩笑啊！”
李骜神秘一笑道：“你不是已经开了一次玩笑么，再玩笑一回也无妨。”
秦舜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李骜附在他耳边道：“我也是危险人物，可当年你不是照样把我留下来了么……你就留下那孩子吧，不然你真忍心让你的台柱长跪不起？”
“我……”秦舜被李骜的话堵得语塞，难道这次又要破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落舞，秦舜思量了半天道：“那孩子归你，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可是那块印归我，我不能白养一头狼在身边。”
洛舞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激动地直掉泪，“谢谢秦老板，谢谢！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秦舜苦笑，“好人不容易做啊，我宁愿做个恶人！”说完摆摆手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们俩赶快在我眼前消失。”
洛舞连忙起身惶恐道：“别急别急！我这就消失！”说完便改进跑进马车去了。李骜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秦舜气道：“你还不走？”
“好好好，我这就离开。”李骜两手一摊，悠哉悠哉地离去了。秦舜低头苦笑，看来自己以后要少发些善心了……
洛舞进了马车，女孩赶紧去过拥住她哭道：“姐姐，不要让我走，我想跟姐姐在一起！”洛舞弯下身子擦去女孩的泪水笑道：“放心吧，姐姐也舍不得把你丢下，以后你都和姐姐在一起，姐姐带你一起回昭国好吗？”
“嗯，姐姐到哪我就到哪。”
“呵呵呵，小傻瓜！”洛舞怜爱地揉揉女孩的脸颊，突然她一拍额头道：“糟糕，暂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傻瓜吧，可是要叫你什么好呢？”
“‘竺’！”
“竺？你喜欢这个字？对了，你的贴身坠子上面还刻着这个字呢，好！干脆就叫‘竺儿’，可是你要姓什么呢？”
“我要跟姐姐一样！”
洛舞愕然，“你要跟我的姓？”女孩肯定地点点头。洛舞心内顿时柔软起来，难道这真是天意吗？从来都是一个人的自己今天居然会有了一个同姓妹妹，从此以后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吗？这是真的吗？我也有亲人了？洛舞望着女孩哽咽难言，唯有泪珠不停洒落。女孩紧张道：“姐姐不喜欢吗？”洛舞搂住女孩道：“傻瓜，姐姐是太高兴了……好！从此以后，你就跟着姐姐的姓，你的名字就叫‘洛竺’了！不过，如果你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可要告诉姐姐啊。”
“不要不要，我就要‘洛竺’！”
二人相拥相泣就如同真正的同胞姊妹，只是女孩不知，这个名字一叫就是好多年，如果她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那么她绝对不愿再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以及那名字背后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洛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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